《[APH] 春》不晓得要叫什么

3、妖

　　不晓得是不是丧妻之痛过于严重，晴明没多久就憔悴下来，吃不太下饭，即使是你，也只能劝他多吃两口。
　　“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某日夜晚，安倍晴明坐在廊下，他转头看向抱膝窝著的你，眼神充满笑意。
　　你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
　　“你明天多吃点我就帮。”
　　安倍晴明闻言后轻笑，却没有答应。
　　“我病了，春。”
　　“看得出来。”
　　“不，我知道你看不出。并不是太过思念花而食不下咽，是我真的感染疾病。”
　　“………”你睁开眼睛沉默地注视著晴明。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察觉到你的视线后，他笑道，“别露出这种表情，是人都会死，而我只是终于走到这一天。”
　　你微微启口，开合半晌，最终还是闭紧唇不语。安倍晴明也不急，他轻轻抿了口茶，优闲的姿态一如往常，彷佛他接下来只是出趟远门。
　　“……要帮什么？”良久你才问道，声音嘶哑。
　　安倍晴明静静地注视著你，嘴角弧度不变，抬手递给你他常用的摺扇。
　　“待不下安倍府时，就离开吧，别让这里束缚你。”

　　清风徐徐吹过发丝，你抱膝窝在树下，额头抵著膝盖，突然觉得异常疲惫。不晓得待了多久，你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了下来，不用言语你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这个梦的世界，从来就只有那个黑发的男孩能够与你相见。
　　“……发生什么事了？”本田菊沉默很久后问道，语气带著小心翼翼。
　　你突然觉得有些鼻酸，蹭了下膝盖，你更深埋膝不语。本田菊没有得到回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陷入沉默，像是在思考该说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迟疑的将手放在你的肩上。
　　“我在－－哇啊！”被你猛的一扑的本田菊吓得往后倒，他被你扑倒在地，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身体僵硬，口齿也不流利，“春春春、春！”
　　你噗嗤的笑出声，收敛快要外泄的悲伤，熟悉的轻挑笑容又勾回唇角。
　　“你这样子可不行啊，本田小老头。”
　　“什－－！”
　　“少说也有百岁了吧？还真意外的纯情呀，很可爱喔。”
　　“是你太大胆了！”本田菊没好气的反驳，但是身体的热度还是不断上升，“还有，可爱不是用来形容我，而且说到年纪春你也差不多。”
　　“也是呢。”你轻笑几声。
　　“你……算了……”本田菊叹了口气，什么也不想说了。
　　感觉到他的无奈，你笑得更开心，将心里的难受压得更深。
　　“我最喜欢你了，菊。”
　　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对吧？

　　安倍晴明是在你睡梦时死去的，你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你得知消息后，折下一枝樱花放在他的墓前，不晓得注视多久后，你带著晴明赠送的摺扇居住到本田菊家中。
　　本田宅是天皇专门为他建造的场地，平时没什么人拜访……确切来说，这里居住的都不是什么『人』……
　　“请用，夫人。”
　　“我不是什么夫人……”你嘴角抽蓄的接过河童递过来的茶水。
　　“啊哈哈，不好意思，真是失礼了。”河童没什么歉意的笑道。
　　你……你什么也不想说了。
　　本田宅有种奇妙的气场，你住下来的第一天就能感觉到，这里彷佛被什么保护著，而且以前看不到的妖怪，在本田宅几乎天天都能看到。
　　“不要理会河童，春。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意外地挺固执啊。”滑头鬼勾著轻挑的笑容，淡然地品著茶。
　　“你也意外的很会吃白饭啊，那是我泡的茶。”河童吐槽。
　　“哈，我可是滑头鬼啊，滑头鬼不吃白饭岂能叫滑头鬼。”明明是妖怪首领的滑头鬼毫无领袖模样。
　　就在你们边聊天边喝茶时，门突然被拉开，本田菊探出头。
　　“啊……你们在这里啊。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这两位孩子吗？”
　　“嗯？”你看向本田菊腿边的一男一女小萝卜头，他们察觉到视线，笑嘻嘻的回视。
　　“哦？这不是座敷童子吗？”滑头鬼撑著脸颊。
　　“我们想在这里玩！想和本田先生玩！”座敷童子们很欢快，一点也不像初到他人家中的孩子。
　　“……是的，就是这样。”本田菊有些无奈，“如果情况允许，我也希望能陪你们玩，但是我得先和天皇讨论下公设……”
　　“请别担心，本田老爷，我们很乐意陪孩子们玩。”河童和蔼可亲的说道。
　　“麻烦各位了。”
　　本田菊说完视线却移到正在抿茶的你身上，察觉到他的目光，你眨眨眼睛。
　　“怎么？需要陪你出门吗？”
　　“不……不用，没什么。”本田菊呼了口气，“好好休息吧，春。”

　　在国家先生离开后，滑头鬼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这可真有趣。”妖怪首领笑嘻嘻说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与滑头鬼相反，河童反而无奈叹气。
　　“抱歉，大概是我的错。”你淡定接话后，拿起糖果递给喝了偏涩的茶后露出苦样的两个座敷童子。
　　自从上次在梦境的告白后，本田菊对你的态度整个不太一样。
　　说不太上来是什么，像是多了份尴尬，又好像多了点亲密，你有些不适应这种复杂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你并不觉得自己说错话，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关系回到当初，于是就这么放著本田菊维持这样奇妙的态度。
　　“别这么说啊。”河童担忧的说道。
　　滑头鬼不置可否的淡淡笑了下：“比起这个，春来舞一曲如何？听骨女说，你学会一首挺美的舞，我一直想瞧瞧。”
　　“你要拿出奖赏啊，不然我就吃亏了。先说好，我不喝酒。”
　　“真可惜，那么我的笑容如何？许多倾城美人都喜爱瞧我的笑容啊。”
　　“还是算啦，大首领。”你嘴角勾著淡笑，拉开门走下庭院，手中的摺扇随著动作展开，“就当欢迎座敷童子来玩吧－－虽然没有音乐，但要看好呀，这可是姊姊为了你们跳的舞。”
　　“明明可以当祖母－－噗！”滑头鬼还没说完就被你操控的樱花洒了满脸。
　　你轻轻笑出声，扇花一转，花朵便随著你的意念环绕在你身边。
　　心中响起安倍晴明与杉木花谈恋爱时曾多次轻哼的乐曲，满满的暖意带起自身，顺从地静静起舞－－
　　少女羞涩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她对著宛如贵公子的少年吞吐地表示爱意，少年并不催促，他静静的听著少女的话语，眼神中专注地注视著羞怯的女孩，唇角的弧度越发温柔……
　　柔和的爱意浸泡著全身，他们给予的记忆是那么甜美与怀念，让人不禁想沉溺于其中，再也不苏醒……
　　……即使，逝者已逝。

　　你坐在廊下看著在庭院玩闹的座敷童子们，河童打起精神陪著他们玩闹，恰巧路过的猫妖甩著尾巴跃上河童头顶，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樱树上的滑头鬼抿著骨女倒下的酒水，对上你的视线，他满脸笑意的向你举杯致敬。
　　小小的春之妖精坐在你的肩膀上，她抬起稚嫩的脸看了你一眼后，低下头看著你手中的茶杯，细小的手指朝茶水方向的空气轻点，凭空冒出朵朵花瓣落下，为单色的茶水添加色彩。你轻轻抚摸下花妖，捧起茶杯喝下，略微苦涩的液体带了些许甜味滑入喉中。
　　身旁有人坐了下来，黑发的少年拿起河童多泡的茶放到腿上，深色的眼眸注视著茶梗，直到小巧的花妖也为他添了几片花瓣后，本田菊才抬起头，淡淡的笑著道谢。
　　花妖轻笑几声，飞到本田菊眼前，轻轻的给予他的鼻尖一吻后，拍著翅膀飞向庭院内加入玩闹。
　　“噗嗤……”你看著本田菊有些红润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笑意，“还是一样是个害羞的小老头啊，菊。”
　　“请不要嘲笑我了……”
　　柔和之风吹拂起本田菊的发丝，他略带无奈的神色更加明显，你不禁笑意加深，将视线转回在庭院内玩闹的妖怪们，正收敛起自己不住迷恋对方的心思，却不料与樱树上的滑头鬼目光对个正著。
　　“菊，春，你们俩别一直待坐在那儿。”后脑硕大的滑头鬼嘴角勾著轻挑的笑容，身子倚著树木，漂亮的手指向下，“与其定睛观看，不如一块身历其境？”
　　“奴家很乐意为两位服务。”骨女轻柔地抬起手中的酒器，温婉的笑意抚平她脸上外露的狰狞骨头。
　　“一起来！一起来嘛！”身影有些透明的座敷童子们欢快的跑了过来，肉嘟嘟的手牵起你们，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
　　“真是，该交棒啦！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到极限了……”全身通绿的河童说著像是抱怨的话语，但脸上温柔的表情让人明显能理解他真正的意思。
　　“再老也没有我们老。”你反射性吐槽时，头顶突然有股微小的重量，你伸出手指轻轻揉揉头上的花妖，“－－对吧？”
　　无法言语的花妖笑了几声，啾地轻吻你的指尖，带起些许痒意。
　　你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本田菊，对方的目光也注视著你，宛若晨曦暖光般使人无法移开。
　　“春，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吧。”本田菊说道。
　　你愣一下，然后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再度上扬。
　　“是啊，一定会非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