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 春》不晓得要叫什么

2、春

　　事后被阴阳术捉住，还被晴明打了一拳后，你察觉到有什么改变了。当初和所有人一样，除非你主动，不然根本碰不到你的安倍晴明能力成长，茁壮为让人忽视不了的大树，他的实力与知名度成正比，越来越多的贵族信赖著他，以前默默无名的小少年已经成为广为人知的新锐阴阳师。
　　伴随成名后的是他人的忌妒，你不只一次听到有人暗地称呼你重视的少年为妖狐的孽种，安倍晴明自身也在产生变化，虽然他的身边有许多珍爱他的人，却也无可避免逐渐变得骄傲。
　　你劝阻过，也提醒过，但是站在巅峰的安倍晴明什么也听不进去，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你察觉到他暗地沉溺于权柄与贵族的信赖中。
　　在他们的孩子要出生当天，安倍晴明没来得及赶回来，花陷入难产，你仗著接生婆看不到，为花拭去汗水，跪坐在花身旁握著她的手给她鼓励。
　　“晴明快回来了，撑下去。”你欺骗著她。安倍晴明半个月前接收到贵族的委任出了远门，据说那个任务没有一个月回不来。
　　如果欺骗能让杉木花安心、如果欺骗能让杉木花坚持，那么她就会顶著欺骗信任的愧疚说谎。
　　握著她因为家务而有伤痕与厚茧的手，你向著天上的神明祈祷著……
　　你希望他们母子俩平安。

　　几日后，安倍晴明回归安倍府。
　　他沉默的注视著自己的还是有些虚弱的妻子与平安出生的儿子，直到杉木花给予安慰的轻吻后，他静静流下泪来。
　　“……对不起。”他抱著险些失去的妻儿，像是孩子般哭泣著。
　　从这日起，新锐阴阳师变得稳重，不再争夺那个亮眼的大阴阳师之位，他刻意隐藏自己，将更多时间用来陪伴妻儿。很快地，除了大儿子吉昌，小儿子吉平也平安出生，他们兄弟在学术都有著过人的资质。
　　正当你以为晴明的一生快要步入尾声时，近六十岁的安倍晴明接到天皇的命令，得到那智山举行封印天狗的仪式。你不太放心中年人晴明，也跟了过去，也就在那里，你遇到了和官员一起在那智山等候的熟人。
　　“啊。”看到对方的身影，你俩双双愣住。
　　在你面前的，是外表才大约十二岁的本田菊。

　　“你到底是人是鬼？”在安倍晴明封印天狗时，你站在本田菊身旁一脸严肃。
　　“啊，我……”
　　“您怎么了吗？本田大人。”本田菊话还没说完，他另一边的官员突然疑惑的看向他。
　　本田菊纠结：“不……没什么……”
　　“原来如此，是人啊。”你点点头表示了解。
　　“才不是！”本田菊嘴角一抽。
　　“……本田大人？”这时听见本田菊对著看似没人其实站了个你的地方说话，官员满脸惊悚。
　　“难、难难难道那边有妖魔鬼怪吗－－安倍大人！安倍晴明大人！！封印完天狗就快点过来解决这只！”官员的手指颤抖著指著你的方向。
　　你：“………”
　　本田菊：“………”
　　才刚解决完天狗的安倍晴明：“………”
　　“您先冷静点，藤原君……”本田菊冒下冷汗挡在你面前，“请别担心，春不是坏人。”
　　“我是坏鬼。”仗著官员看不到也听不见，你挖著鼻孔。
　　然后下一秒就被安倍晴明的扇子往后脑狠狠拍下去，手指险些狠戳捅进鼻孔深处。
　　“－－晴明！”你怒。
　　“呵呵，请安心，她不会对您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我向您保证。”安倍晴明果断的无视你，笑咪咪的对官员说道。
　　“我可不……”话还没说完，接收到晴明寒冷一瞥攻击的你瞬间话锋一转，对著官员满脸严肃认真，“我可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事！虽然你听不到，但是我的人－－鬼品向你保证！”
　　“她也这么说哦，藤原大人。”晴明笑著转述。
　　虽然安倍晴明的名声没有过去宏亮，但是强大的实力和稳重的气质让不安的官员信赖，看在你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以及本田菊和安倍晴明的冷静下，他也不再惧怕。
　　“他是安倍大人您的式神吗？”官员问。
　　似曾相似啊这问题。你木著脸这么想，然后白了一眼惊讶看著你的本田菊。
　　“不，并不是的。”安倍晴明呵呵笑，“是友人。”

　　“即使你是我朋友，我也不会原谅你趁我挖鼻孔打我的事情，晴明。”回家后你严肃的说道。
　　“即使你是我朋友，我也不会放任你如此无礼，春。”安倍晴明说完，淡定的喝了口茶。
　　“他又看不到。”
　　“但我和本田大人看得到。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本田大人的？”
　　“一直都认识啊，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人……呃，还是鬼来著？虽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是我们从很久以前就有交情了。”你的手撑著脸颊。
　　“呵呵，他不是人，也不是鬼。”
　　“妖怪？”
　　“当然不是。再想一想，虽然他的身份不是谁都知道，但是也没严格到谁都不能讲，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既然你们相处那么久，他真的没告诉你他是什么？”
　　“……国家？”你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艰难开口。
　　“是啊，你知道嘛。”安倍晴明呵呵笑。
　　“真的假的……还真的是啊……”你纠结，“那他为什么还是看起来那么小？”
　　“这我就不清楚了，恐怕本田大人也不清楚吧。而且，你不也是吗？看起来还是和当初一样二八年华外表的春？”
　　“别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人是鬼是妖怪是国家了。”你从未看见过任何鬼或是妖怪，除了特定的人与本田菊没有人能看见你，你看著外面飘下的樱花冷静说道，“也有可能什么也不是。”
　　“不。”安倍晴明放下茶杯，认真的看著你。
　　这双眼神让你想起了当初的本田菊，他也曾经用著这样的眼睛注视著你。
　　“你是春。”
　　『……而且『春』也很适合大姐姐。』

　　夜晚阖眼后，你再度来到有著蓝天绿地的梦之世界。你朝树木伸出手，森绿的榕树一阵扭曲后飘落下樱花，天上的阳光也在不知觉间被白云复盖，不再过份刺眼。
　　“突然想换一下景色，不介意吧？”你笑著对刚到的本田菊问道。
　　“啊、嗯。”本田菊点头，走近坐到你旁边，“春最近一直提到的人，就是安倍君吗？”
　　严格来说并不是『最近』，自从四十多年前跟在安倍晴明身边，你就时常在和本田菊聊天以『那个臭小子』来称呼安倍晴明，但也许是对你们来说，在长的时间在漫长的生命中并不值一提，你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是啊，他居然直接打我的头，很没大没小吧？”
　　“感情很好呢，太好了。”听闻你彷佛抱怨的话语，本田菊轻笑，“我本来以为安倍君很难相处，今天看到你和他一起，除了惊讶外还有些担心，但既然安倍君就是春常提到那个人，也就没什么值得担忧了吧。”
　　“啊啊放心，虽然笑得像狐狸一样，人有时候也挺狡猾，但他的确不坏。”
　　如今已经有了儿孙的安倍晴明不再像当初一样笑得开朗，也不像过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已经被世界打磨得圆滑，开始懂得收敛自己，变得沉稳起来，但是就如他眼中的你只是春一样，你眼中的他也只是晴明。
　　不论变得如何，他就是他。
　　“说起来，国家到底是什么？”你问道。
　　“嗯……国家的话……”本田菊深思，他皱紧眉头感觉有些烦恼，“国家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人民，正因为有著人民，国家才得以生存……国家也像是人民的领导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坚持的信仰，却也很难说对错，即使是最高的天皇，也不是所有行为都正确……所以，才会有国家。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时，为了保护所有人的合一，为了不让所有人分裂，国家就是最后的堡垒。”
　　“简单来说，国家需要人民，对吧哲学家先生？”
　　虽然不知道你们相处详细有多少年，但长期的相处让你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想表达的重点。就像是人不能失去自然，国家也不能失去人民……对国家来说，人民就是一切，人民心存盼望，国家就能勇敢前行，人民对世界充满怨怼，国家也不会很好过。
　　人民前进的路，就是国家的未来。
　　“你也发现了吧，菊。我不是像晴明一样的人民，也不是像你一样的国家，我有人民般的自由，也有国家般的长寿……虽然这些年逐渐能被一些人接触，但我还是没什么归属感……嘿，别这副表情，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就只是我。”
　　“但是，春还是很不安吧？”本田菊难受得低下头。
　　“……是啊。”你笑了一下，“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说起来，这得感谢你哦，菊。幸好有你，谢谢。”
　　本田菊愣住，他沉默地注视著你，然后也露出笑容。
　　“哪里。我才该谢谢你一直陪著我，春。”
　　正因为有本田菊，你才会在孤独的旅途中感到温暖，他像是阳光，为总是多雨的春天带离湿冷的气氛，将光线照进幽暗。
　　你没有很理解本田菊感谢你的意思，但他这些年越来越讲求礼仪，所以你也并未在意。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个晴朗的天气，但人们却都在悲伤。你们围绕著杉木花，她眼眸闭合，遮盖住曾经璀璨的光亮，安倍晴明抱紧她压抑著情绪，他们的儿孙们也难掩悲痛，低声地哭泣。
　　会腼腆微笑称呼你为春大人的杉木花死了。
　　一直以来，疾病总是平安京最难预防的死因，平安京的人们平均寿命差不多只有三十岁。疾病带走了太多人的生命，即使她并非寿终正寝，但今年五十岁的杉木花已经算是长寿。
　　可是，即使清楚这点，悲伤也不会离去。
　　与杉木花相处的种种不断冒出来，像是在要你正视她的死去，告诉你曾经的女孩已经不会再回来。
　　你想起来在杉木花第一胎生完安倍吉平后的夜晚，虚弱的她向你道谢及道歉。
　　“虽然很模糊，但我感觉到你的陪伴哦，谢谢你春大人，多亏有你我才能坚持下来……对不起，我抢走了你重视的晴明大人的关注……你……您却一直在我困难时帮助我……真的，谢谢您……”
　　“这没什么。我的确重视著晴明那臭小子，但我也同样重视你，花。你为晴明带来我无法给予的事物，我也一直感谢著你……所以，别说抢走这样掠夺的字眼，你并没有做错哦，你们之间的情感让人称羡，但你们也是我重要的人……抬头挺胸吧，你做得很好。”
　　印象中你这么说完后，杉木花宛如解脱般流下泪水，她窝在你的胸怀中低声啜泣，像是找到避风港的遇难者，而你也才了解到她竟然如此不安，对自己的位子怀有愧疚。
　　纯真可爱却又喜欢在一些事上钻牛角尖的杉木花……也许在她眼中你与晴明的关系像是情侣般亲密，但其实并不是的，你们彼此眼中的对方并不是那种模样。
　　安倍晴明的妻子是杉木花，他们两人才是夫妻，只有她才能让他露出青涩小伙子般的腼腆笑容。而你与晴明的关系，更像是亲人或是友人，也许同样亲密无间，但是与情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所以，不用担心。杉木花是安倍晴明的妻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正如你眼中的花是妹妹一样，不会改变。
　　“……晚安。”你低声说道，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祝你好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