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狼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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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凯特的邀约毫无兴趣，这段旅途还是比预想的愉快很多。莉莉发现她和司机大叔很谈得来，对方粗声粗气却带着点奇怪的幽默的话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就是那个在我的车里给我看奶/子的那个女的？＂听她说起维维安，司机大叔摇头笑着，声音略带嘲讽：＂好吧，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哈哈…＂莉莉边吃零食边笑着，氧气不够用导致脸都红了。
几秒后她笑够了，额头枕着车窗玻璃开始神游。
＂罗根…奇怪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吗。＂司机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大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痛苦呢？＂
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罗根透过后视镜心酸地看着独自伤神的女孩。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让她这样难过…
＂诶，我好痛苦。＂莉莉矫情地叹气，说出来的是更矫情的话：＂谁想要冷冰冰的钞票和房子啊，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
＂……＂
预想着这个世界的百合子会说出什么让人心碎的话，罗根被＂我很有钱，可是我不想要钞票和房子，为什么没人理解我＂这句话刺激得直接破防了——他自己正在为那艘七万五的二手破邮轮而累死累活，对方还一副好有钱好难过的样子，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脖子上的那串石头都值两艘邮轮了！
看着一副在他看来简直是无病呻吟的少女，罗根觉得又气又好笑。
这下他可以清楚地记起来过去他和百合子在一起的感觉了，那是一种＂硬/ 了，拳头硬//了＂的感觉。
任性，恋爱脑，不懂事，还又笨。
那是他的女孩。
现在她属于别人了。不是随便的一个男人，而是他最讨厌的那个…不过至少维克多很有钱。
至少她还有希望。
这样就已经够了。对落魄的他来说，奢求是最不敢想的事。
＂我理解你。＂罗根轻轻地笑了。＂不要乱想了，好好上学，总有一天会有用处的。＂
莉莉汗颜地想到了她可怜的成绩。当初选课程的时候都是凭感觉的，而且维克多也从来对她没什么要求，也不像某些家长一样鸡娃（嗯？），不，主要是她没有学习文化课的才能…
＂…可是我不是个好学生。＂
＂我知道。＂司机大叔显然并没有很意外，甚至还有种理所应当的意味。
莉莉觉得被小看了：＂怎么还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啊。＂
罗根沉默着没有搭腔。
＂喂，你别把我当笨蛋啊！＂
不，你就是笨蛋。
罗根服软了：＂好…你不笨。＂
＂…你又知道我什么啊。真是的。＂
＂我什么都知道。＂
＂…那是为什么啊。＂
＂well，因为我老了。＂罗根自嘲地笑笑：＂这是老人的智慧。＂
到目的地的时候，莉莉给了司机一百刀的小费——在这一行里算是很多的了。
＂嘿…＂打开车门的时候，司机叫住了她，他那被浓重的络腮胡遮盖住的脸上有尴尬和迟疑的表情：＂你知道…我和你聊天并不是为了钱。＂
＂…所以你要把那一百刀还我吗？＂
司机挑了挑眉：＂当然不。＂
莉莉忍俊不禁地嘿嘿笑了。她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看着她的入神的目光。
＂咳…＂罗根找不到什么能称呼她的字眼。＂注意安全，孩子。＂
＂嗯，你也是，罗根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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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少女心目中的理想生活离现实越来越遥远了。
尽管那些钱财和礼物还是照旧地送，维克多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不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莉莉没有心思上学了，不光是不想上学，她连饭都要吃不下了。
冷落了好一阵后，维克多回来了。他是被他的一个手下扶着回来的，浑身酒气，一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着了。
＂维…＂因为房间里还站着那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手下，莉莉及时地改成了该叫的名字：＂雷蒙德他是怎么了？＂
对方一开口是浓重的毛子口音：＂醉了。＂
我也能看出来是醉了啊…
对方似乎不怎么会英语的样子，莉莉只得放弃了。
等那个手下走了，莉莉小心翼翼地伏在醉醺醺的男人身侧，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污渍和尘土地，她轻轻地把头枕在他的胸口。
…他一定是嗑药了。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是受伤了吗。
细细地嗅着男人的气息，莉莉在某个节点忽地停下了。
＂……＂
她直起身来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脸。
维克多身上有来自其他雌性的气味。
…还有刚刚性///。爱过的气味。
莉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她超人的灵敏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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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克多醒来的时候，发现外套和鞋子已经被脱下来了，整齐地摆放在一边，后脑下面有柔软的枕头。他的脸和手是干净的，鼻腔里全是少女房间里的香皂的气息。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来到莉莉的住处的。
…难道是他在喝醉的时候告诉手下他想来这里吗？
维克多慢悠悠地坐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喝醉。
人生的第一次。
他不想，也不会承认他的改变。他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切割出来的伤口还可以愈合，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和那些弱鸡的人类一样？开什么玩笑！
维克多烦躁地把盖在身上的那层明显是小女生风格的毯子一把掀了下来。
＂你醒了！＂手里端着杯子的莉莉噔噔噔地跑过来，殷勤地把热水端到维克多手边。＂头痛不痛？…喝一点感觉会好一点。＂
看了一眼女孩关切的眼神和动作，维克多没接那杯水。
他的心情在看到莉莉的时候变得更差了。
＂…宿醉以后需要休息。快躺下吧。＂莉莉鼓起勇气要抱住他。＂维克…＂
维克多粗暴地一胳膊推开了她，在她露出小狗一般的怯生生的眼神的时候，他又用力地一扬手把那杯水打翻在地：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莉莉很委屈，但是她不想和维克多生气。她爱他，所以他心情不好，她也很难过。
＂哦得了吧，别用那种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维克多紧皱着眉，从一旁把他的外套捞起来穿上：＂滚远一点，我不需要你。＂
弱者才需要人这样照顾。他还没到那个程度。
维克多皱眉看着被他欺负得红了眼圈的莉莉，眼里的漆黑更甚。
他明白，她已经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上床的事了。
他是故意的。
…因为某些想不通的原因，他想要远离她。
她并没有问他＇昨天你到底干什么了＇，反而是悉心地照料了他一晚上。
维克多沉下脸来，重重地摔门离开了。
在这个＂父亲＂和＂男人＂的位置，换成是任意一个男人，她都会爱得死去活来。
他并没有那么特殊。
莉莉并不知道维克多的想法，此刻的她表示心灵受到了暴击。
过去和维克多度过的美好回忆突然地涌上了脑子，莉莉靠在紧闭的门前哭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维克多的身体变差了，不光是开始变得灰白的头发和胡子，指甲也似乎变钝了。
他是不是要死了？
…维克多要死掉了。
莉莉难过得要命，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没多想地，她拿出手机在那个唯一谈得来的人的号码下发送了这样的信息：
＂大叔…我难过得要死了。＂
对方很快传来了消息。
＂你会没事的。难过是不会杀死人的。＂
对面的信息很简短，还有误拼的字母。一看是匆匆忙忙地打出来的：＂听着，永远不要因为男人伤害自己。＂
＂抱歉打扰你了。我只是心情不好。＂
过了好一会，对方才回复：
＂抱歉，我刚刚开车发短信，被警察罚款了。＂
所以刚刚是为了和我说话被警察抓了么？
莉莉抱着手机破涕为笑了。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狼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