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长大来找我》陈袹

25、第 25 章

　　好不容易熬过北京拥堵的交通，回到我的小公寓，想不到在楼下，见到温大公子，温城。
　　他靠在黑色卡宴车门上，明明灭灭的烟头之间白雾萦绕，看到了我掐灭烟，快步向我走来。
　　我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这个曾经有好感的学长，想起刚分开的齐枫，他身上永远都是淡淡的干净舒适气味。
　　“依然，你出国了？”
　　“嗯，有事？”我语气很淡，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跟谁，你这一星期跟谁在一起？”他脸色阴沉，敛眉深锁。
　　“跟你有关系吗？”我皱着眉头，侧目瞪他。
　　实在想不通明明早已划清界限的俩个人，为什么要继续这样暧昧的话题。
　　我那场小倾心小暧昧的初恋早已经落幕了，不是吗？
　　“我……依然我错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以至于他趁我不注意执起我的手而无法挣脱。
　　“温学长，我有男朋友了。”
　　“齐枫？”那双微微上翘的绝色桃花眼，怔怔地看着我出神。
　　“是谁跟你没关系，只是，不是你了。”
　　“依然，别这样，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男女关系，我心里一直有你，也迫于艾克森的咄咄逼人，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同类事情发生，好吗？别赌气了，你说过会给时间我的。
　　言语间是以前哄我惯用的伎俩。
　　听到这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学长，我年少无知你别当真，如果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专一的人，我可不敢奢望你会对谁改变，会对谁忠诚，我们都不是圣人都会犯错，但是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人都要学会向前走，不是吗？至于艾克森，是！他是很强势，很独断，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一个艾克森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凭我的爱阻挡不了艾克森吗？所以学长，不是不爱，是不够爱。”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忽然觉得我在那场自以为是的初恋里，真的傻得可笑。
　　他错愕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话，眼底净是挫败与悔恨。
　　我不禁叹了口气，毕竟我曾经那么喜欢他：“学长，回去吧！你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只不过是你众多爱慕者里面过去的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依然你不一样，真的，我真的打算认真跟你谈一场恋爱，甚至……想过作为终身伴侣来交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语气柔软，甚至带有一丝哀怜的意味。
　　可是我怎么会心软呢？
　　我的心早已不由自主了。
　　“学长，对于艾克森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很抱歉，至于我们已经过去了，回不去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那我就重新追求你。”
　　“学长……”
　　“别说了。”他猛然把我扯进怀里，淡淡的烟草味散落在我的周围，我越挣扎，他箍得越紧。
　　“学长，这……”
　　他把我的头按在他肩窝上：“别，依然你听我说，我要重新追求你，你说的对，艾克森算得了什么，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打压我，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无论怎么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了，回去睡吧！我知道你很累了，什么都别说，也不要拒绝我，知道吗？”
　　他放开了我，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转身上车离开。
　　我颓然感到无力。

　　我倒时差睡了将近12个小时，饿醒的时候已将近晚上9点了。
　　期间齐枫给我发过信息，大概问我在哪里，吃饭没之类的话。
　　我想起我们都爱吃的柠檬味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经典甜品，我们在意大利天天吃，只是意大利的太正宗了，很少有我俩爱吃的柠檬口味。
　　提拉米苏有一个传说——正值战乱的意大利士兵即将奔赴战场，家种粮食缺乏，心爱的妻子把家中能用的食材做成蛋糕，以赠丈夫。
　　满满爱意的TIRAMISU“带我走”
　　带一个人，陪一段爱，远走天涯的勇气。
　　我想，我至少应该要亲自做一次给他吃。
　　我的厨艺很差，但是西式甜点却很拿手，因为喜欢吃，有时间就会去钻研。
　　在厨房捣鼓了将近3个小时，快到午夜了，本来打算等天亮才带去给齐枫的，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提拉米苏，他就执意要过来。

　　在忐忑等待的过程中，我想起Q大的陈教授，还有他手中的晚清第一贵族合照，只有那张照片才能证明奶奶到底是不是爱新觉罗后人，而我到现在还没想出办法说服陈教授这个榆木疙瘩。
　　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我想起那对痴迷考古夫妇书房里面的“宝贝”
　　以物换物最公平不过了。
　　心里盘算着，该拿什么宝贝来换，一边摆弄电脑给爷爷发邮件，想起来很久没联系爷爷了。
　　北京午夜12点，伦敦傍晚5点，爷爷应该在散步，索性给他电话好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爷爷，你还好吗？”我笑了笑，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我很好，你呢？依然。”爷爷是老派绅士，说着正统的英文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种文质彬彬的修养。
　　“爷爷，奶奶的事情，我在邮件跟你提过了，可是我还没完想到办法拿到那张照片。”
　　“呵呵，我聪明的小孙女，一定是有办法才给爷爷打电话的，对吧！”
　　我暗自腹诽，狡猾的老狐狸，明知我有所求，还连带要批判我没给他打电话。
　　“是的，爷爷，我想你能有什么东西，让我去换那张照片。”
　　爷爷顿了顿：“齐大师的墨虾，你看怎样？”
　　齐白石的墨虾？爷爷真下得了血本，虽然墨虾不是孤本，我家那副也不是最好最名贵的一幅，但是齐大石的手笔啊！多少文人雅士趋之若鹜，天价名画换照片，为了奶奶的线索，值了。
　　门铃响了，我跑过去开门，意外地怀里被塞进一大捧百合花，百合花后是一张略显疲倦的笑脸。
　　我用肩膀夹着电话，把百合放在魏雪新买的琉璃花瓶里，纯白的洁净的香水百合，在流光溢彩流苏台上悄然绽放。
　　“依然，北京应该是午夜吧！这么晚了你跟谁在一起？”爷爷略显严肃的声调传来。
　　我心一凛，在保守派爷爷的眼里，我远未达到可以自由恋爱的年纪，所有男性都被他隔绝在安全的范围内，就连青梅竹马的艾克森，也不能随意进入我的闺房，如果被爷爷知道大半夜放一个男人在我的小公寓里面，我也不用在这里胡混了，直接被打包回英国。
　　我慌忙对齐枫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狐疑盯着我，笑得隐晦不明。
　　“爷爷，我朋友，女的，帮着我一起找线索呢！”
　　齐枫揉着我的头发，耳朵凑过来偷听，我瞥了他一眼，悄悄拉开点距离，他又厚着脸皮贴上来。
　　“让她跟我说说话，我得亲自感谢她。”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齐枫，这老狐狸，我上哪找个女的跟你说话呢？
　　“爷爷，人家要回房间睡了，下次吧！”
　　齐枫抿着嘴，无声笑倒在沙发上。
　　“依然，有什么事别瞒着爷爷。”
　　“没呢，爷爷快开学了，我会尽快早出线索，然后回去上课的，您不要担心。”
　　“嗯，你爷爷相信你会自爱的。”稍顿了一下爷爷又问：“艾维尔在你那？”
　　“哦，是的，爷爷她心情不好，来中国散心了。”其实艾维尔跟魏雪去了香港血拼了。
　　“唉！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喜欢胡闹，我可听说了，她前阵子喜欢上一个日本留学生。”
　　我心一惊，连爷爷都知道这件事，那艾克森？艾克森知道日本男友这件事，那艾维尔知道吗？那小白不会以为自己隐瞒了全世界，没人知道吧！
　　“爷爷你国籍歧视吗？”我和齐枫不约而同对看了一眼。
　　爷爷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哈哈笑了两声。
　　想必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父母都是混血儿，不是强势的包办婚姻，是自由恋爱，相识相知有共同爱好的学者。
　　“好了，你休息吧！画我会让管家处理的，奶奶的事你也不要勉强自己，爷爷自有分寸。”
　　“是的，晚安爷爷。”
　　“晚安。”
　　我挂了电话，深感无力地看了一眼齐枫。
　　他走过来把我抱进怀里，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香。
　　他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学？”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九月中，我报的课程比较多，准备时间也比较长。”
　　“还剩一个月不到，我陪你的时间也变得少了，我越来越忙了，依然。”
　　我抓住他的手，即将分离的忧愁萦绕在我的心头。
　　“按照你原定的计划走就可以了，我不是一个粘人的女友。”
　　他勾唇微笑：“可是我是一个粘人的男友。”
　　“吃蛋糕吧！”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们终究要按照自己原来的路线，继续前进。
　　他没说话，只是更用力抱紧我，亲我的额头。
　　我能感觉到他心底的无力感，既想多花时间陪我，又身不由己，更何况他现在俨然是新生代明星了，再也不能跟我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享受二人时光了，想到这，我就非常怀念在国外无拘无束的日子。
　　等我把自制的爱心提拉米苏从冰箱里提出来的时候，我能从他眼中读到大大的惊喜，大大的赞许。
　　他说我是他的宝藏，永远都发掘不完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