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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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是密林精灵期待已久的星光晚宴。大绿林的国王和王后为他们的子民送上祝福。璀璨冷冽的星光辉映大地，精灵们一片欢歌笑语。宴会的气氛十分活跃，就连往日里不苟言笑的瑟兰督伊也始终保持着平易近人的笑容。这当然不是指责精灵王平常时候太过严肃。精灵们对这位庄严肃穆的王怀着深深的敬意，只不过对大多数精灵来说，达格拉德一战后幸存下来的老一辈讲的故事中，尽管常常提到瑟兰督伊王子多么善解人意，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和煦，他们都不能将这个人同现今威严的王联系起来。
国王和王后俱身着银色的礼服，夜空下碎钻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有如流水一般倾泻的星光附着其上。他们的王冠由葡萄酒浸泡过的刺藤枝编织而成，王后的上面还细致地插满了新鲜纯白的花朵。此情此景，又有谁能想到高贵优雅的王后也是位出色的战士呢？每次行猎或砍杀半兽人时，她百发百中的箭术都让让随性的精灵们惊叹不已。瑟兰督伊和他的王后曾许多次并肩作战，每次的配合都亲密无间，深得子民们的信任。而今夜，他们将正式结为夫妇，成为永恒的爱人。
瑟兰督伊想起了那个暖风吹过的夏天，他们一起打猎归来，女孩向他抱怨自己松散开来的发辫，不耐烦地拆开重新编结。就在那时，他握住了女孩的手，亲自为她编发。然而，过了一会儿，女孩气恼地朝他喊叫：
“瑟兰督伊，你看你怎么编的头发？”
瑟兰督伊错愕地看着心爱的女孩，这才发现编发辫的时候，自己把两人的头发编在一起了。金发和黑发绞在一起，他竟然没有发现。
女孩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割断头发。
“别，我来整理。”瑟兰督伊心急地道。他止住女孩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地分开两人的头发，在听到她的一声抽气时，温柔道：“不要动，扯到头发会痛，闭上眼。”
女孩依言闭上了双眼。瑟兰看着女孩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下面漂亮的阴影，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那是他第一次吻上自己心爱的女孩。
此夜，新叶始发[1]，他终于可以尽情吻上自己的新娘。
……
第二日，尚被宿醉折磨的博士一早就被加里安叫醒。据加里安说，精灵王瑟兰督伊今晨起得仍十分早，在处理林中事务前按照惯例询问了他前一天的工作，于是他就将博士误入绿林一事禀报了上去。现在，国王希望召见这位不速之客。
“你不必担心，”加里安说：“国王虽然一贯严肃，但绝不会故意为难你这样的外乡人。何况，”加里安一笑，“国王今天心情很好。”
加里安派人打开牢门，带领博士来到国王的“会客厅”。那是一处干燥舒适的房间，与半兽人难闻的洞穴完全不同。室内很是宽敞，布置简单却极具匠心。一张古琴陈放于市内一角的桌案上，一把优美的长刀悬垂于墙面上，四周各处都盛开着生气勃勃的兰花。而最吸引博士的，是一套花枝修剪工具和下面压着的植物笔记。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加里安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博士转身，终于见到了这片土地的主人——精灵王瑟兰督伊。
瑟兰督伊五官深刻，修长俊美，有一头闪耀的白金长发，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具有无与伦比的超越性别的美。他拎起桌上的茶壶，微微俯身倒满一杯茶，递给了博士。博士伸手接过，茶杯微温，香气若有似无，刚好是可以喝的时候。
“王后特意准备的，你不必客气。”
瑟兰督伊有意做出温和的姿态，话一出口仍是一贯疏离，那是与生俱来的高傲。
“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
一问一答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僵硬起来，没有人先开口打开沉默，直到加里安的来到。
“陛下，早餐准备好了，王后正在餐厅等待您和客人。”
瑟兰督伊点点头。博士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了餐厅。
相较会客厅的“冷清”，餐厅就热闹多了。随处可见的艳丽雏菊让整个室内明亮起来，浅蓝粉红的勿忘我安安静静在瓶中绽放。而布置这一切的主人正微笑着注视远道而来的客人，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现世间的幸福美满。
“夏娃——”博士对上那张高贵美丽的脸，低声轻呼这个名字。
“怎么了？”留意到博士的窥视，瑟兰督伊有些不悦地问道。
“我为王后的美而目眩神迷。”博士收回自己的目光，坐到了加里安为自己拉开的椅子上。
王后愉悦的笑声传来：“异乡人，我更愿意相信你会为国王目眩神迷。”她瞥一眼自己的丈夫，揶揄着道。
“米希利安，”瑟兰督伊无可奈何地喊王后的名字。
“陛下啊，我必须承认，不管再见多少面，我永远都沉醉于你的美貌。”王后唇角飞扬，笑意点亮了她整张脸。
“异乡人，你从哪里来？”米希利安问道。
“伽里弗雷，那是我的故乡，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过我已经在外游荡很久了。”博士脸上露出向往之色，他的脑海中始终刻印着闪闪发亮的银色树叶和如燃烧般的橙色天空。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咯。”米希利安难掩兴奋地问道。
博士点头，向王后讲了一些旅途上的趣闻轶事，这让米希利安十分开心。不同于夏娃的冷冽，王后始终平易近人，态度温和友善。
“你会留在这里吗？这段时间都在举行庆祝活动，你会喜欢的。”
听到米希利安的话，瑟兰督伊蹙起眉头，不悦的神情再次浮现在脸上。
“我不知道，这不能由我决定，”博士瞥了瑟兰督伊一眼，他本意指的是梅林，王后看到他的动作，还以为是国王的缘故，作出嗔怒的样子。瑟兰督伊发觉了，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了。
“不过我猜我不会久留。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我想我可能找错了地方。”博士现在的内心焦急且不安，没有了塔迪斯，且相隔在平行宇宙，他找不到办法回去。
“希望你得偿所愿。”瑟兰督伊举杯邀博士共饮。
用餐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瑟兰督伊和米希利安都为博士献上了诚挚的祝福，不过博士觉得，精灵王似乎特别希望自己早些离开。他也回敬这两位满满的一杯，发自内心地祝福道：
“我的心为王与王后送上诚挚的祝福，同时也祝愿这大绿林繁荣昌盛，即使暗影侵袭，终会成为中土大陆最丰饶的土地之一。”
这些话语如同预言般随风吟唱，带着不可名状的不安气息，令瑟兰督伊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密林中的精灵王虽无埃尔隆德领主的预言能力，洞察世事却远超多数世间智者。他观察着博士，并没从博士身上感受到威胁，暂且搁置下心头的不安，饮尽了一杯酒。
意外是在博士回客房时发生的。回去的路经过一个小小的水池，精灵王有时会选择在那里沐浴。博士本来离那水池有一定距离，却似乎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拖拽着栽进了水池中。一旁的加里安赶忙拉住博士挥舞在外的胳膊，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着博士。加里安很清楚池水并不深，一个成年男子完全可以站立在水中，水位只能到胸部左右。而现在，加里安发现水中以博士为中心起了漩涡，那漩涡正要把博士吞噬。
“救我！”博士呼喊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漩涡飞快地形成，巨大的吸引力将他的整个人向里面吸去，就连被加里安拉住的胳膊也滑脱了出去。在加里安的惊呼声中，急速的漩涡将博士带入了池水深处。转眼之间，博士就消失在那漩涡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