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药虎口》五十开

4、第四章

　　“大叔还记得我吗。”少年还是那副嬉笑的样子。

　　穆阳很想不记得，可是谁会忘了自己那么“刺激”的第一次。

　　“你好。”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想打个招呼然后赶紧saygoodbye。

　　谁知少年偏偏一副跟他很熟很熟的态度，“大叔也来看电影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穆阳这才注意到少年的旁边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同样的年轻帅气，眼睛里同样散发出玩世不恭的气焰。

　　用脚趾头都看得出，穆阳与对面的两个少年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我路过。”穆阳在他面前很不自然，只想赶紧逃离。

　　“少骗人了大叔，谁会提着两盒爆米花路过电影院啊。”少年走进他，小声说道，“怎么，被人放鸽子了？”

　　被那个小鬼说中了事实，穆阳简直囧地想钻地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本来被江天放了鸽子，他就很伤心，现在还要被一个卖肉的小子讥讽，穆阳又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只能气得浑身发抖。

　　少年旁边的人不明所以，跟着笑了两声，“晓春，他就是你说那个大叔？”

　　穆阳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完全忽略了场合，大声指责道，“你，你怎么可以跟新的客人说以前客人的事！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少年的朋友直接被这话说懵逼了，什么新的客人以前的客人？谁是客人

　　少年憋着笑，在朋友耳边说了句什么，朋友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走了，走之前还玩味地看了一眼穆阳。

　　朋友一走，少年马上撒娇“大叔，你把我的金主气走了，我今晚赚不到钱，你得赔我。”

　　“什么？”

　　“本来有人陪我看电影，你把他气走了，就得你来陪我看了。”

　　说罢就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拉着穆阳往影院门口走去。

　　少年不顾穆阳的挣扎，顾自在卖各种零食的橱窗前停下，什么也不说，就可怜巴巴眨巴着眼看看吃的，看看穆阳，还不忘舔舔嘴唇。

　　穆阳对他卖乖的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一边惋惜这么好的人，如果不干这行就好了，一边道，“想吃什么，尽管说。”

　　少年咻地在穆阳脸上亲了一口，喜笑颜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穆阳慌张地四处看，影院门口人来人往，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亲上来，真是年少任性。

　　不过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投来异样眼光，多半以为两个人是亲密的叔侄吧，上班的长辈给上学的小辈买好吃的，这种温馨的事儿很正常。

　　选好吃的，终于走进电影院。

　　穆阳其实没什么心思，但少年表现得那么积极，穆阳不想扫他的兴，有一个人被放鸽子已经够了。
　　100多分钟的电影，穆阳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因为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地吐槽，他本以为自己够絮叨了，没想到这次真的棋逢对手。

　　总算熬到电影结束，穆阳想这下可以回家了，谁知少年又说出“今晚没人陪他睡觉，寂寞难耐”之类没羞没臊的话。

　　穆阳权当听不见，径直往前走。

　　少年贴过去，“大叔，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没钱打车。”穆阳回头，就见少年在低着头抠手指。
　　穆阳疑惑，一晚上接不到客人就到这个地步了吗，都没有存款的吗。还是只要跟客人出来，少年就没有必要带钱。不管是哪一种，刚刚损失掉的生意或多或少是因为他，送少年回家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拉起少年的手往外走，“好吧。”

　　打了辆车，在老针织厂旁边停下来。

　　这一片的居民宅马上要拆迁了，物业也早就搬走，过道堆满了人家的废旧物件，纸盒箱子，空矿泉水瓶子等。

　　比起繁华的市中心，这里宛若被人遗弃的阴暗角落，住在这里的自然是城市的经济底层。

　　刚一下车穆阳还有些不好受，想过少年的经济情况可能不好，不然也不会去干那一行，可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会心疼一下。

　　以前在老家，人们总说大城市好，大城市遍地是高楼大厦，可真正到了这个大城市才发现，边角嘎啦有的是不如老家的破楼，有的是过得不如家乡人的穷人。

　　少年下车后很坦然地带穆阳往楼群里走。

　　拐个弯，楼群旁边有一处小院，院子里只有一个小房，很像个值班室，盖在二楼，穆阳跟少年走上梯子，打开门，屋子居然格外的大。

　　虽然没有厨房，床也直接放在客厅里，但是客厅是足够开各种大party的规模，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大浴缸，刷的很干净，应该是经常使用。

　　“好了，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少年哪肯放过他，拉他坐到床上，“别急啊大叔，聊聊天嘛，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

　　“不用了，没那个必要。”
　　“我叫边晓春，你叫我小春就好。”

　　穆阳叹气，“我，穆阳，你，叫我叔叔。“

　　少年噗嗤笑出声音，“穆叔叔，你今晚……买我好不好。“

　　穆阳像被人戳了屁股，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略微激动地反驳，”说什么胡话，我，我要走了。“

　　少年拽住他，“我们做都做过了，而且那晚你很爽的样子啊，she了好几次。“

　　穆阳被说的七窍生烟，甩开少年的手，大步往门口走。

　　少年跑到门口拦住他，“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走。“

　　穆阳皱眉，“我知道你今晚没做成生意没赚到钱会很难过，可是我不能……“想了想，穆阳忽然想通似的，”要不这样吧，我把钱赔给你，你让我走行不行。“

　　少年皱眉，沉默不语。

　　穆阳拿出钱包，抽出五张放在桌上，便走了。

　　走出楼群，穆阳站在路边拦出租，这边打车都不太方便，

　　等了半天，终于坐上一辆。

　　吹着风，穆阳想起少年最后的表情，很寂寞，很失落，很像以前的他，不由得有点难受。

　　但是想一想，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就这样吧。

　　车子拐到大道上等红灯，几个打扮时髦青春靓丽的男生女生从车边走过，穆阳羡慕地看过去，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没那么好看过，果然青春这东西，只有长得好的人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