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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Sincere friend ...

  •   桃城的脚踏车在半路上爆了胎。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来修理,但轮胎不但没鼓起来,还让他跟橘杏在路上白白耽误了很长时间。
      当俩人推着爆胎的脚踏车步行到达冰帝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
      观众们正从出口处鱼贯而出,他们大多都带着满足的表情,一边走出来一边对刚才的演出评头论足。
      只有桃城和杏傻站在那里,橘杏手里还握着两张门票。票虽然是非常靠后的位置,但今天的合唱团里有一个她从小学开始就十分要好的朋友,票是朋友送给她的,特意给她希望她能来看。
      [真是的,都怪你的破脚踏车啦!]杏不满地嚷道,[这下可好了,等于白走了一趟。]
      桃城想辩解几句,但想不到好的理由,他只好说[这也没办法嘛,要不然回去吧?]
      其实他对古典音乐并不感冒,如果不是杏在演出前一天特地打了电话提醒他,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杏露出了十分不情愿的表情。
      [算了,想回去你就自己回去吧,既然已经来了,我要去看我朋友。跟她道歉说因为有一个笨蛋的脚踏车爆胎了所以没能赶上演出。]杏故意说道。
      两人就这样站在出口附近争论了起来,桃城认为爆胎不是他的错,因为他也没料到会这样。而事实上比起生脚踏车的气,杏更在意的不是没看到演出这回事。她讨厌桃城那副“看不到也没办法”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了解到杏的用意所在。
      就在这时,直美匆匆地走了过来。她一心想快些离开这里,低着头几乎不敢抬起脸来正视前方,她没有注意到桃城和杏就站在那里,结果埋头往前走时一下子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直美手里的菜盆掉落在地,碎了。汤汁和食物慢慢溢出。
      杏惊呼了一声。
      [沙耶姐?]她用吃惊的口吻说。
      直美抬起头,看到了两张认识的脸。她立刻恐惧地回头看,生怕有谁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好在没有,大家都沉浸在刚才演出的氛围中,尚且没人注意到这里。她又转回来,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杏和桃城。
      [怎么了?为什么沙耶姐会在这——]
      杏还没有问完,直美就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杏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她。
      [帮帮我,]直美用颤抖的声音说,[求你了,快带我离开这里。帮帮我吧。]
      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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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里奈站在那儿,像被钉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眼神恍惚地望着路对面。
      为什么站在那儿的人不是我?她心想。
      她在努力理解眼前所看见的场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的大脑好像偏偏不愿意朝正常的方向工作。为什么我会站在路的这边?
      眼看对面的街边停靠着一辆计程车,沙也加正慌忙钻进车内,跟着她身后一起进去的还有橘杏。
      没错,那个女孩,橘杏。但为什么是橘杏?
      就在她们钻进车子的同时,桃城把他的自行车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然后他也一起坐进了计程车。
      他们迅速关上了车门。计程车没有多停留一秒,就发动了引擎。他们要去哪儿?
      计程车掉转了个方向,在麻里奈的眼前就这么开了过去。
      周围的声音变弱了。
      逐渐地、逐渐地什么也听不到了。
      麻里奈就这么注视着行人来来往往的街道,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在发生什么。
      她闭起了双眼,痛苦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她回忆起两年前的种种片段,而这些记忆却无一例外地让她感到头疼欲裂。
      沙也加就这么在我的眼前逃走了。麻里奈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反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以此来折磨我?
      头疼欲裂。
      头疼欲裂。
      下一个瞬间,麻里奈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拉了回去——在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拉她的人一起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一辆货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惊心动魄,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几乎要碾过她的腿了。
      宍戸撑着手肘从地上爬起来,嘴巴里嘟囔了声“痛死我了”。就在刚才,是他把麻里奈的小命救了回来。可麻里奈茫然地望着四周,好像还是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长太郎惊叫着跑过来[宍戸前辈!没事吧!]他冲到宍戸身边,满脸惶恐。
      宍戸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可他没立即回答长太郎,而是回头瞪着麻里奈说[你搞什么鬼?要在校门口撞车自杀吗!]
      麻里奈没有任何反应。
      [宍戸前辈,你流血了啊!]长太郎蹲下来,他看到宍戸膝盖上有一处擦破了。
      [我没事。]宍戸碰了碰伤口说,[可恶,刚才差一点就要跟着这家伙一起上西天了。]
      [前辈突然冲出去吓了我一跳,刚才太危险了!还好……]长太郎说,接着他问麻里奈[原同学,你还好吧?有受伤吗?]
      麻里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估计吓傻了,你去把向日叫来。]宍戸不耐烦地说。
      长太郎有些担忧地说[可是前辈受伤了啊,还是先找校医……]
      [别那么啰嗦!又没出人命。]宍戸指指麻里奈说,[这家伙是他的女人,叫他来带走就好了。]
      被宍戸训斥之后,长太郎只得跑去找向日了。宍戸试着站起来,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不仅擦破了皮,似乎还扭到了什么地方。
      受伤对打网球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如果在比赛前夕受伤就不能不谨慎处理了。宍戸只能先坐在地上等着长太郎回来,希望自己不会这么倒霉遇到脱臼之类的伤。回头一看他发现麻里奈还是保持跟之前一样的神情,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汽车按那么响的喇叭你听不到吗?]宍戸问她。
      没有回答。从刚才开始,仿佛他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似的。麻里奈把他的问题通通无视了。
      宍戸有点恼火地打量着麻里奈,她则神情呆滞地回望着他。
      这家伙是怎么搞的?宍戸心想,他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辆货车还在离她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就开始猛按喇叭了,可直到货车马上要撞上她为止她都没有过丝毫反应。喇叭那么刺耳的声音,就算是呆在室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喂,]宍戸提高了嗓门,[听得到我说话吗?啊?]
      他伸手在麻里奈眼前晃了晃,麻里奈看着他的动作,表情产生了一些变化。
      她慢慢撑着身体,好像想要站起来似的,但和宍戸一样,不知为什么她也没能成功。接着麻里奈的表情开始有了极速的转变,脸扭曲起来,像在忍耐什么极大的痛苦,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这倒让宍戸有点不知该如何招架了,他问麻里奈有哪里不舒服。
      [说句话啊,你撞到哪了?难道骨折了?]
      麻里奈没有开口,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宍戸被她搞懵了。
      [你、你到底怎么啦?]
      麻里奈锁紧了眉头,捂着嘴巴的双手开始发抖。慢慢的,不知名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间渗透出来。下一秒,她再也忍不住了,手放下的一瞬间,就哗啦一口全吐在了宍戸的身上。
      [小麻!]
      还未劳烦宍戸自己动手,已经有个女人冲了过来将他一把推开。麻里奈被那个女人揽进了怀里。
      她还在呕吐。
      [你是什么人!]越前伦子朝着宍戸大叫,[你对她做什么了!]
      宍戸根本没法儿回答她,他胸前沾满了臭不可闻的呕吐物,已经快要被那股味道熏得一起吐出来了。
      当南次郎赶到的时候,伦子吼叫着让他把宍戸抓住。
      [把这个人看好了别让他逃跑,我现在送小麻去保健室!]
      紧接着宍戸就被一双大手按在了地上,几乎动弹不得。
      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宍戸就被越前夫妇当成了头号嫌疑犯,当场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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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大叔,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我非得被当成犯人一样关在这里不可啊?]
      保健室外,宍戸用力地辩解着,可南次郎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不管你怎么说,现场就你们两个人在那里。]
      伦子把麻里奈搬进保健室后就关上了门,让南次郎在外面等着她,当然同时吩咐也要把“犯人”宍戸看好,等她一会儿照顾完麻里奈再出来解决这桩事情。
      [她没往别处吐,不就吐在你身上了吗?]南次郎问。他所看见的“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宍戸捏住自己的鼻子,强迫自己忍耐身上那件散发着呕吐物气味的外套。南次郎站在有意识保持距离的地方,这个大叔明明知道他很需要换件衣服,却还不肯放他走。
      [我怎么知道她会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是救了她以后才一起摔下来的,你看,我还擦破了皮啊!]宍戸把自己受伤的膝盖抬起来给南次郎看。
      南次郎看了看他的伤口,但并未就此相信他的说法。
      [就算这样也不行。]南次郎往保健室那里瞄了一眼,[等里边出来了,如果证实你跟这事没关系,那你就可以走了。目前为止还是乖乖呆着吧。]
      宍戸恼羞成怒,但却别无他法。他扭到的地方还有点隐隐作痛——为了救人擦破了皮扭到了脚,非但没得到感谢,反而被当成是罪魁祸首,更离谱的是还被吐了一身,这种倒霉法可真是难得一遇。对了,长太郎上哪去了?他找到了向日没有?
      [大叔,我先去把衣服洗一下总可以吧?]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免得到时候有毁灭证据的嫌疑嘛。]
      [什——!?我犯什么罪了要毁——]
      就在宍戸和南次郎纠缠不清的时候,长太郎居然带着向日奇迹般的赶来了。
      [长太郎!]宍戸总算看见了他的救星。长太郎能找到这里真是救了他一命。
      长太郎跑得气喘吁吁地说[太好了,总算找到了,我去校门口发现前辈不在了……果然是来了保健室啊。]
      [这个说来话长。]宍戸瞥了一眼南次郎,然后急不可耐地说,[长太郎,赶快帮我作证,这个大叔实在太麻烦了,无论如何都要冤枉我说我是——]
      然而宍戸话还没说完,向日就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神情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她在哪?]
      宍戸瞪着他没有回答。向日松开了手,因为他这时闻到了宍戸衣服上的气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什么味道啊?]他捏着鼻子问,[你吐了?]
      [吐的不是我,是你的麻里奈,多亏她,这位大叔把我当成是犯罪嫌疑人,连衣服都不让我洗,恨不得把我送去警察局!]
      [啊?]
      向日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来长太郎把他找来时所描述的情况跟现在的情况有很大差距,仅仅是在他跑开这段时间里,事情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长太郎惊讶地说[请千万不要误会宍戸前辈!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在长太郎的一番解释下,南次郎和向日总算都多少搞清楚了事情原委。南次郎允许宍戸去走廊另一头的水槽那里洗衣服,但洗完之后还是要回来,等伦子从保健室里出来以后,这三个人才能离开。其中宍戸作为嫌疑犯尚未完全洗脱嫌疑,而证人长太郎自愿留下陪同,至于向日,他一心想进保健室,但都被南次郎拦住了。
      [你小子是谁啊?]在向日未作自我介绍之前,南次郎这样问他。
      宍戸和长太郎都未开口帮他说明,在不知南次郎是麻里奈什么人的情况下,向日只能回答说是同班同学。
      [那你着急什么啊,给我安分点,没看见我也被关在外面吗,连我都进不去哪里轮得到你。]
      被南次郎教训之后,向日只得作罢,但他仍然不时担心地望几眼保健室的门,这都被宍戸看在眼里。
      [我洗衣服去了。]
      宍戸走开以后,保健室外的三个人陷入沉默,南次郎时不时吹个口哨哼个小曲,但没人给他捧场,后来他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一会儿,长太郎忽然轻轻碰了一下向日的胳膊。
      [宍戸前辈刚才受伤了。]他用很小的声音说。
      [受伤?]
      [嗯,就在救原同学的时候,膝盖擦破了。]
      这么说来,他走路的姿势好像是有点奇怪,向日想。
      [向日前辈也注意到了吧,宍戸前辈的脚。万一有什么严重的伤……]
      长太郎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宍戸很重视比赛,对赛前的人来说要注意不出意外是常识。可这会儿他受了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就他那种性格的人来说,如果受了比想象中更严重的伤,出于参赛考虑故意不说出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我过去看看他吧。]向日说着站起身,反正坐在这里等也无事可干。
      [那就拜托前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日感觉长太郎脸上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他在考虑什么呢?向日不明白。
      宍戸在走廊另一头的水池前,漫不经心地在水龙头下面搓着他那臭烘烘的外套。看起来好像还在为刚才的误会耿耿于怀。
      [你的脚不要紧吧?]
      向日走过去问他。
      宍戸看了向日一眼,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回过头去继续搓他的外套。
      [喂,不要无视别人啊。]
      [什么事啊?]宍戸的语气不太友好。
      向日告诉自己要忍耐。
      [没什么特别的,是长太郎担心你的脚伤。我过来看看情况。]
      [那家伙就喜欢瞎操心。]
      [脚那里,只是皮外伤?]
      [是啊。又不是玻璃做的,蹭一下罢了根本没什么。]
      宍戸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要和向日继续谈话的样子,可向日知道自己还有话必须得说。
      [……亮,谢谢。]
      宍戸没吭声。
      [没想到你会出手救她,被吐了一身,还受了伤。不论如何,多谢你了。]
      [没什么好谢的。换了是别人我也会那么做。]
      [你跟以前一样喜欢嘴硬啊,随便什么都非要跟我争几句。]向日无奈地说。
      宍戸突然停下了搓外套的动作,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淌着。
      他转身,向日被宍戸正面直视。
      [我问你,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宍戸提问,难得的一脸严肃。
      向日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忍足说你已经决定要出国了,可在我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她一有事,你就马上冲过来了。]
      宍戸叹了口气,关上水龙头。
      [我只是不想看到好朋友受到什么伤害。]宍戸把他的浸水后沉甸甸的外套提起来拧干。
      [亮……]
      [我们俩从幼教部开始就认识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讨厌她是有理由的,因为我觉得你们一点也不合适。我说话不喜欢遮遮掩掩的,是什么就说什么,就算你觉得我很啰嗦那也没办法。]
      向日摇了摇头,露出笑容。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少跟我客气来客气去的,我可不吃这一套。岳人,]宍戸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无须多想,向日清楚自己的答案。从他的眼神,宍戸也看出来了。
      [那她呢?是不是也和你一样?]
      [老实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向日回想起在球场那天的情景,有点灰心,[她说尊重我的选择。]
      宍戸有点受不了似的把他刚拧干的外套往水池里一扔[你们是在互相推卸责任吧?你想听她的意见,她说尊重你的选择,你们这样婆婆妈妈要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想留下来,因为你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点告诉她?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啊。]
      [我怕她不挽留我。]向日傻笑了一下,[我很没用啊。]
      [你很没用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宍戸回答,[可你什么也不说的话,你又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但是啊,我想留下来这点不光是因为她。我也很舍不得网球部的大家,包括长太郎……跟亮你。]
      宍戸愣了愣。
      [没用的,我对肉麻话是免疫的。]他故作无感地说。
      [你又在嘴硬了,其实很感动吧。]
      [不啊,完全不。说甜言蜜语的人最逊了。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亮……谢了,我会找机会告诉她的。]向日说。
      [先声明,我可没有要支持你们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你老走神的样子而已。]
      向日对他的嘴硬早已不以为然。
      [啊……对了,长太郎那家伙真是不错呢。]
      [啊?干吗突然说到他。]
      向日笑而不语。如果不是长太郎,也许他跟宍戸还要继续吵架下去。
      宍戸稍稍想了一下,顿时领悟了向日的意思。他略微有点脸红。
      [噢……那小子,虽然有点烦人,不过是很善良没错啦。]
      [你脚上的伤确定没事吧?要是在比赛前发生什么问题的话,迹部他们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当然长太郎也是。]
      [放心好了,你少在那边跟长太郎一样唠唠叨叨了啦,这次比赛就等着我大显身手把青学打得一败涂地吧。]
      被吐脏的外套此时已经被清洗干净,保健室那头还没动静。
      但向日已经默默下定决心,他必须让她知道——
      他真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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