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泺下

14、Thirteen

　　[请您别再缠着我了！我不会接受这种采访的！……何况我已经说了当时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您适可而止吧！]
　　[咦？驹田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可是当时1年1组的担当啊，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了呢，您才是别忽悠我呀。]
　　校门口，一个胸前挂着高倍相机的记者模样的人正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纠缠不休。
　　正值清晨上学时间，路过的学生好奇的望着这两个男人，戴眼镜的男人似乎是本校老师，提着公文包正想进校门，却被这个记者拉住不放，他脸上的表情又气又急，但看来无论怎么样也摆脱不掉这个烦人的记者。
　　[您就多少告诉我一些吧，您看在这种地方我们也不方便是不是？所以您只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您就可以进去教书了，就那么一会的时间不行吗？真是奇怪啊，为什么您和其他老师还有石川校长都一样口风这么紧呢，那件事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什么也没有！你再这样我要叫学校保安了！]
　　驹田涨红了脸甩开记者的胳膊，不料记者拿起相机对准他的脸就是一照，闪光灯"咔嚓"一下亮起，驹田吃惊的表情定格在那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
　　[老师，您不是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吗，那就让这张照片成为您的证言吧，至于要怎么写就是我的自由了。]
　　说完记者狡猾的笑笑，驹田忍不住甩掉了公文包，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恼火地瞪着他。
　　[你简直太过分了！探听别人的隐私就那么有趣吗！她现在已经是艺人了，早就和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了！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记者好像根本不怕驹田的举动，他轻松地拿开衣领那里驹田的手，然后整了整自己的领子，一脸不在意地说[没关系，老师您这么固执的话，大不了我可以去找当时的同班同学打听，也就是现在的3年1组吧？呵呵，老师，我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驹田握紧了拳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手冢正朝校门口缓缓走过来，他看见了老师和那个男人的背影，直觉让他没有进校门，而是走到了老师那里。驹田最先看到了走过来的手冢，他并不希望手冢搀和进这件事，但又没办法开口喊住他。
　　[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手……手冢同学，没什么、没什么的，你快点去教室吧！]
　　手冢没有按驹田的话去做，他感觉那个记者正用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他转身直视道[您是哪位？]
　　[噢，早啊，是驹田先生的学生吗？]他笑起来让手冢感到不适，[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把名片递给手冢，那上面印着"时代报社-记者大泽平信"。
　　[记者……？]
　　[正是。]
　　大泽已经留意到了手冢胸口的三年生标志和学生会长徽章，他的兴趣很快从驹田转到了手冢的身上。
　　[这位同学，是学生会长啊，了不起呀。驹田老师果然名师出高徒。]
　　[请你不要对我的学生说三道四的！手冢，我们进去里面吧……]
　　驹田急切地想带手冢离开，大泽并没有拦住他们，只是在驹田和手冢走开之际，他朝着手冢背后喊道[喂，手冢同学！你的学号是12番吧？]
　　手冢的脚步停了一下。驹田额头冒汗。
　　大泽继续道[你后面的13番呢？为什么两年过去了，那个学号还是空的？是特意为MAKI而留的吗！]
　　驹田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大泽竟然已经打听到了这个地步，他紧紧抓起手冢的衣袖，想在他转身之前把他拉走。
　　然而手冢没有回头。
　　[走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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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杯反射出冷冷的光泽，拥有鲜红指甲的女人的手握着它，然后突然摔向地面，清脆的响声后碎成一堆玻璃渣。小松静静地拿出抹布和镊子开始收拾。
　　[她原来就是想这么做……]绘里拿起桌面上的报纸，压抑着怒火的眼光像要生生烧光这一切，[景吾那孩子，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竟然还处处帮她！]
　　[夫人，少爷没有想帮助她，只是举手之劳，免得落人话柄，对于迹部家有害无利。]
　　绘里目光锐利地射向管家小松，[她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不是吗？让别人知道她是迹部家的私生子，然后呢？指望我们家承认她的地位？想都别想！简直笑话！]
　　[夫人，当务之急是，我们没有办法阻止那个记者继续报道。]
　　[什么？一个小报记者，你说我们阻止不了？]
　　[是的，他似乎已经被原小姐收买了，相当的气焰嚣张。]
　　[小松……你昏头了吗！？如果我们动了他，那个丫头又能怎样？她会为了一个记者作出些什么？可笑！]
　　[其实，如果我们不加以阻止，那个记者说不定反倒能帮助我们。]
　　[……什么意思？]
　　[他一方面帮助原小姐炒作家事，一方面似乎还在探听原小姐之前的一些事情，包括她母亲的。我认为，那些事一旦曝光，对原小姐是没有任何一点好处的。这样的话甚至不用我们动手，原小姐大概就会自己受到教训了。]
　　绘里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像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样露出笑意。
　　[小松，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我们不给那个记者提供一些素材？]
　　[夫人，我们不必出面，您可以信任那个记者的能力，我想他已经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并且还在深入。]
　　[那、真是不错……]绘里重新从侍女手里接过一只酒杯，恢复了之前饮酒的兴致。[可我总担心景吾那孩子，跟他好好说事，他也不听，简直和他父亲当年一样，一个喜欢钢琴喜欢得入迷，一个喜欢网球喜欢得把钱全部花在这上头……小松，我就这样放任这孩子可以吗？迹部家现在不比当年，那个丫头又回来捣乱，我是不是应该再跟他……]
　　小松打断了绘里[少爷有他自己的考虑，最近也有在积极地学习公司业务相关，夫人请一定要对少爷有信心。]
　　[这个我知道，他继承家业是早晚的，我只是不希望他被那个丫头有所影响，入学的时候也是……理事长甚至都没跟我们打个招呼就让她进了冰帝……]说道这里，绘里又有点生气。
　　[但是，原小姐并没有选择少爷的班级，也许她并不是有意想要接近少爷。]
　　[不是有意难道是无意？她大可以去别的学校……总之，你也要好好关照桦地，叫他不要让那丫头靠近景吾。]
　　[是，我想就算我们不关照，桦地那孩子也是尽忠职守的。]
　　[还有，小松。]
　　[是？]
　　[我一直在想那丫头住到经纪人家里的事情……她会不会，是把耕作留下来的东西放在了那个家里？]
　　小松眨眼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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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公司向伦子传达了要麻里奈下周尽快回美国的指令。伦子拿着那份传真，在录音室外面等待麻里奈出来。
　　今天是交乐谱给音乐总监的日子，伦子不知道麻里奈的新歌能不能过关，但她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些。
　　过关也好过不了关也好，总公司已经知道了报纸的事情，包括伦子在内，报纸上的私生子、曾经就读的学校等一系列事件，都不曾从麻里奈口中透露过，总公司和伦子都成了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而把这一切隐瞒不报的麻里奈，看来是必将面临公司的处罚。
　　伦子已经不想去生她的气，看到报纸之后自我安慰着说"还真像这孩子会干出的事情"。想想觉得好笑，甚至不知道等一下她出来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原来小麻还有这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这种话，真是觉得丢人。
　　[啊——真是太好了，通过了！伦子伦子，请我吃饭吧？]
　　麻里奈一脸"解脱了"的表情，轻快地从录音室里走出来，上下活动着四肢，好像已经被总监扣留了很久。这孩子真的知道丑闻登报的事情吗？完全没事人的样子，伦子觉得她这样的态度比欺瞒自己更加不可原谅。
　　伦子僵着脸把传真递给她，麻里奈问了声"什么东西？"接过去看，然后小声地叫起来，[唉？要我下周回美国？什么呀……]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还放任你在日本胡闹。]
　　[可是，我还要上课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很困扰啊。]
　　[上课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算了，反正我这个经纪人马上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管你了，自生自灭吧！]
　　[耶？……]
　　麻里奈的神情无辜得让人以为她是身在局外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伦子却沉重得连脚步都抬不起来。
　　[什么呀，伦子，你在生气吗？]麻里奈讨好地绕到伦子身后抱住她。
　　[我没有。]伦子没有动作，语气里透着疲惫，[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很失败。]
　　[为什么？我觉得伦子很好。]
　　[不好，哪里都不好，我连你的出生家世都没搞清楚，竟然还自称你的经纪人。我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吗？]
　　[你气我没有告诉你？]
　　伦子不吭声，背后传来麻里奈暖暖的体温，她加紧了抱着伦子的手的力度，把自己的下巴贴到伦子耳朵边。[那样的事情，不是很讨厌吗，我不喜欢提起讨厌的事情，这样我也是做错了？不愿意把自己丑陋的过去和别人分享，这也是我的错吗？……告诉我啊，伦子，是我的错？]
　　麻里奈的质问意外的很有说服力，伦子没办法说出"就是你的错"这样的话，反倒觉得也许的确是这样。谁都有不愿意和别人提起的事情。可是既然这件事如今被曝光了，为什么麻里奈还是丝毫没有担心呢？
　　[……你还是回总公司一趟吧。]
　　[不，我不回去。]
　　麻里奈松开了抱着伦子的手，撒娇似的跑到她面前，[伦子，看看我，我现在很好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要在国内好好发展，就算是私生子又怎么样，我还是我啊？]
　　伦子在这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麻里奈。她想起那个被打碎书柜，觉得这些话一句也不能相信。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对麻里奈的观察。
　　[说什么很好，都是骗人的。小麻，你有什么事还没告诉我，除了报纸上的，你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你不说的话，我会一直问下去的，而且会让总公司取消你的日本发展计划，这样好吗？]
　　[伦子，你威胁我？]麻里奈撒娇的表情不见了。
　　[有必要的话。但我是为了你好，小麻……我觉得回日本之后的小麻，多了很多心事，但你一件都不肯告诉我不是吗？]
　　[我今天很开心，]麻里奈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谱子通过了，我本来很开心的。]
　　[我没有想让你心情变糟糕的意思……]
　　[可你正在这么做，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伦子。]
　　[小麻，我只是要你的实话而已……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冰帝，这点我不知道，我以为你选择那里只是单纯因为教学……我也不知道你就读过青学，我甚至不知道你和我儿子读过同一所学校……小麻，你到底想怎么样？住来我家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记者。]
　　麻里奈淡淡地回答伦子的一串问题。[那个记者，我没想到他能查到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