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皮重生]复燃》葬白

46、应对

　　直播告别之后，胡苗也在暗暗关注大家对她变化的看法，她没发现有谁能猜到事实的边脚，哪怕是最不着边际的猜测。胡苗略微安心，比起大家揣度她整容，她更担心自己的秘密暴露。

　　胡苗一开始抱着的心态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只要当事人不在意，其他人再蹦蹦跳跳，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但事态逐渐发酵，让她隐约觉得这背后有一股针对自己的力量，她意识到自己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简直是任人宰割，也无济于事。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搜索关键词，看看那些针对自己的人到底在攻击自己什么。胡苗发现，起初大家只是怀疑她整容，后来慢慢开始真假参半地暴露她更多的隐私，再后来简直是黑的白的全往她身上倒：什么抢别人男朋友，挖同事的客户，凭借美色贿赂上司……

　　胡苗又一次气笑，这些人简直是神逻辑。

　　知道事情始末的廉美美和吴婷都打来电话安慰她，她收下安慰，表示自己没事。

　　的确没事，除了网上的谩骂，那些心怀恶意的人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毕竟她的家乡就是个三四线开外的小地方，网络上的内容五花八门，即使在一个圈子里吵得热火朝天的事，可能在另一个圈子里无人听闻。

　　但胡苗小看了热搜的影响力。

　　很多人通过热搜关键词知道了她的名字，又看了那些不知真假的言论，头脑还不清不楚地就来她的微博攻击她，胡苗自己都没料到，什么时候她成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即使网上和网下是两个世界，这样不负责任的诬蔑也让胡苗忍不住动气。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这时候岑秋骃打来电话。

　　“需要帮助吗？”

　　自然需要。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对于网络谣言，沉默是最下等的反击。胡苗也不是什么软弱性子，平白被泼一身污水，再憋着不出声估计就要成十恶不赦的世纪坏蛋了。

　　她先是辟谣，微博就是她的主阵营。
　　这还是她辞职之后的第一条微博。

　　首先是关于她整容的谣言。
　　她发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辞职前的照片，第二张是辞职回家后的照片，两张照片的拍摄时间相差不超过一个月。胡苗也想过把时间间距拉近一点，但她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只发这两张。这两张照片的选择也有考量，第一张照片也是工作时的合照，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化了妆，衣服也修饰了身形，看起来比抹黑她的那些合照要显得精神饱满一些；后一张照片是吴婷拍的，那时她们刚从充气泳池里爬上来，身上还挂着水珠，脸贴脸照了好几张，照片清晰得可以看清脸上的细绒毛。
　　胡苗列出时间线，第二张照片后没到一个星期是就游戏展，游戏展之后是《庙堂·江湖》的宣传照，前后事件连成一串，一目了然。
　　就算是偷偷摸摸去做了整容，恢复期也不可能这么短。

　　她的这条自证微博，岑秋骃先是点赞转发，附言支持她道：“亲眼所见，天生丽质。”

　　而后是胡苗的一些朋友熟人，先是吴婷，她把自己和胡苗仅有的合照全部发到微博上，注明时间先后顺序，并写到：“有些人看人家变好看就嫉妒别人整容，你羡慕人家有钱怎么不去抢呢？”

　　廉美美更是直接，发了一大堆偷拍她的照片，睡着的，吃饭的，迷迷糊糊起床的，照片连美图都没用，生活化的感觉特别明显。
　　胡苗既好笑，又佩服她，能在自己未知未觉的情况下偷拍这么多张。

　　随后是南山工作室的转发，没多说，只给了几个拥抱的表情。但转发本身就意味着一种支持。

　　再之后是刘灏的摄影工作室，以及给胡苗化过妆的化妆师。尤其是给胡苗化妆的那位样子高冷的化妆师，她直言胡苗整张脸看起来非常自然，开眼角隆鼻一类的整形手术一个月的时间最多只能做到消肿，不可能全无痕迹。

　　时间点太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整容站不住脚，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胡搅蛮缠，钻牛角尖认准了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去做个小手术。胡苗冷静下来想一想，实在没有必要跟这些认死理的人浪费时间，君不见那些沾上整容质疑的女明星们都甩不脱这些，更何况她一个势微力薄的小网红。还是新晋的。

　　胡苗其实并不太在意别人说她整容，她对整容没有偏见，她在意的是大家对她没有根据的指责和辱骂。所以她的重点在第二步——

　　“我其实不想跟大家争论太多有没有整容这件事，我也并不以我没有整容而心态高人一等，我觉得追求美是每一个人的选择权利，我表示尊重。
　　“我真正在意的，是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凭空捏造很多关于我的事例，诬蔑、抹黑、造谣、谩骂，这才是我不能忍受的侮辱。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请不要因为一些没有根据的指责，就先入为主地把我和一些不好的事情画上等号。
　　“也许对大家而言，关于我的话题只是一个消遣，很多人表达对我的厌恶，本质上其实是对社会上的不公平现象有所愤慨。正直、善良、明是非、知羞耻，我可以在大家身上看到这些美好的品质，我也希望大家能抱着初心去为一些真实存在的弱势群体伸张正义，而不是被人利用着成全坏事。”

　　这是一条低姿态的长微博，胡苗斟酌了每个字眼，才发表出去。

　　很多关注着胡苗的人还在理着上一条微博的时间线，又刷新出来一条，第一反应是：麻麻这个网红跟别家的不一样，我们骂她她还夸我们。

　　又是一波转发，而且这一次的转发来得比上一次更为广泛。网络发达的信息传递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能够瞬间众所周知，也能够转瞬无人问津。

　　岑秋骃又给胡苗来了个电话：“你之前得罪过谁吗？”
　　得罪过谁？胡苗皱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真的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岑秋骃也没卖太久官司，直接报了个人名，刘秋池。
　　“刘秋池？”胡苗沉吟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是她？”

　　刘秋池是谁，一开始吴婷也有点反应迟钝。不怪她们俩记性差，实在是公司里她总喜欢别人叫她英文名，大家一提起她也是用丽萨代指，谁又会特意去记她的中文名呢。

　　吴婷忿忿不平：“我就猜到是她！这个不要脸的专业碧池，果然是半点看不得人家比她好，上次在街上偶遇，她打探你消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完全就是酸你整容！我当时都没给她好脸色。还有我之前没和你说，我前几天看到何佳颖在传你坏话，我还特意跟她讲明白那都是谣言，现在想来搞不好她早就抱上了丽萨的大腿，我说咱们一组里的人都走个差不多偏偏她没走呢，原来早留着退路了！”

　　吴婷对丽萨的观感差，最初并不是因为她和胡苗走得近，最主要的是，丽萨确实是个行走的仇恨制造机。她好强，所以看不得胡苗比她业绩高；她爱美，也受不了吴婷比她会打扮。而且在针对胡苗之前，她跟吴婷的梁子就结下了。
　　吴婷在公司里本来就是混日子，她家境好，父母也没要求她多有出息，既有时间又有钱，她有大把的精力去打扮自己，什么名包名鞋的新款，新出的口红，一天一套的裙子，每天来公司上班都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一样。
　　吴婷人缘不错，也没得罪过丽萨，但刚来的丽萨嫉妒。她就开始传吴婷被人包养的闲话，可人家同事比丽萨资历老，自然清楚吴婷的家境，更何况公司里的小开追她追得那么紧，吴婷得多想不开才去找老男人包养。于是转身就把这事儿透给吴婷知道。吴婷娇娇公主一样的脾气怎么受得了，跟丽萨大撕了一场，丽萨纸老虎一个，那之后也不去招惹她了，见面只虚伪地打个招呼。

　　知道是谁在捣鬼就好办了，胡苗问岑秋骃查出来的东西可不可以当证据，得到肯定答复，就向丽萨的工作邮箱发了一封律师函。

　　吴婷却还纳闷着：“不对啊，胡苗，如果只是丽萨的话，你的那些高中时候的照片是谁传出来的？”
　　胡苗想得开：“可能是谁不小心流出来的吧。”但她的确想到了一个人，毕竟自她回来之后，她也没见过几个旧人。

　　*

　　岑秋骃挂了电话，钱昆正在一旁看着他：“怎么，也不帮人家出口气？”
　　岑秋骃摇摇头，难得多解释了几句：“胡苗自己可以解决的，不需要我多插手。你不懂这样性格的女人，帮太多反而容易让对方心有警惕。”
　　“哟哟哟！”钱昆的嘚瑟劲儿上来了，“对，我不懂，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这进行到哪一步了啊？这隔着两个城市十天半个月才一通电话，人家这到底什么意思呐！能不能给个准话啊！”
　　岑秋骃倒是好心情，拿捏着调子开了个玩笑：“庸俗！”

　　“得得得，我庸俗你高雅，兄弟你明天就要回B市了，走，今晚给你开个场，喝个尽兴，不许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