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皮重生]复燃》葬白

45、整容风波

　　网友小禾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换了两三分工作都不满意，便整日颓废在家日夜颠倒混吃等死。好在家里父母能干，他又是独子，经济上没有半点压力。他从大学时就经常混迹主播圈，父母忙于生意，很少关心他，就给他充足的零花钱。他平时除了打个游戏，就喜欢看直播，长得漂亮的，会唱歌的，段子说得溜溜的，奇葩挑战的，他都会打赏，基本上大部分零花钱都花在这上面。
　　时间一长，他也算是在主播圈混了个脸熟，每次他一现身，大家都喊土豪来了。暗地里都猜测他是个富二代。

　　小禾对此也没表示什么，只是遇到自己看得顺眼的主播，多投两个钱而已。但是久而久之，看主播们变着花样喊他大哥，土豪，兄弟，变着花样让他打赏礼物，他突然间有些心灰意懒。

　　因为他平时很少发言，也不和主播们多交流，给他房管的身份他也不用，主播们总觉得他高冷不易接近。玩感情交流这一套，在他这里走不通。

　　这两天小禾的父母难得一起在家吃饭，又说起他的事，嘱咐他找个工作锻炼锻炼，不怕拿钱少，不够爹妈给补上。他从小到大很少受过父母关怀，等他年龄大了，父母又来脉脉温情这一套，他只觉厌烦。
　　摔了碗，自己回卧室了。
　　开了电脑先打两盘游戏，遇到坑队友，锤几下键盘。再到直播平台去转转。随手一翻，看见新晋榜单里有个面生的主播。
　　点进去看看。

　　要说小禾混迹直播圈多年，什么样的主播没见过，漂亮得能在韩国出道的，不漂亮但格外有气质的，丑得有特色的，整容过度的，整得非常自然的，长相一般但才艺出众的，没有才艺就会露肉的……他像是一个阅遍美色的帝王，站得高高的，什么样的都能点评一二。

　　小禾坐直了身体，看着屏幕里显示出来的图像。

　　主播好像在拖地？

　　呵，这年头啥都能拿出来直播了。
　　他打算看看这个主播长什么样，要是长得丑还这么作妖，他非得花钱买上两块砖头砸过去。

　　小禾静心等了一会儿，看主播先是拖了地，又开始收拾东西，十多分钟过去，女人才走过来，脸蛋暴露在摄像头下，笑容满满：

　　“好了，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提前道晚安，各位拜拜~”

　　咻。结束了。

　　小禾有点憋屈，但刚刚十几秒让他足以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很有辨识度的五官，摄像头也不糊，曲线自然的脸蛋让小禾惊艳：

　　女神级的。没整过容。

　　主播的昵称叫“今天没有小树苗”，爱屋及乌，他觉得这个主播就连昵称都起得那么清新脱俗。后来听其他粉丝的安利去看了主播录制的美食视频，觉得美！再去看了主播的模特照，觉得真美！

　　自此小禾就成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播的铁粉。

　　没错，小禾就是个颜粉，但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看重内涵的人，不信你看主播在直播里：竟然会做家务——真是贤惠持家，竟然厨艺不错——真是入得厨房，竟然会解难题——真是头脑聪明，简直和那些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甚至当有人评论说主播是X大毕业的，小禾是第一个相信的，因为他就是觉得，什么样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在胡苗身上成为可能。就连主播的真实姓名——胡苗，他都越念越觉得有味道。

　　所以当那人又开始暗示言论时，小禾是不以为意的：这谁啊，哪儿来的喷子膈应主播。但当那三张照片甩出来，小禾一一点看来看，他沉默了。

　　美的界限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五官稍稍改动那么一点，就让人惊讶变化如此之大。对胡苗而言，扒皮给她带来的变化——如果仅仅是身形的改变，还可以用减肥和节食搪塞过去，最难以说服人的是，她的五官，她像是做了最完美的外科整形手术，五官伸展在最恰好的角度上，让人心醉神迷。
　　刚开始的时候，代淑丽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化了妆，再后来慢慢看顺眼了，也就觉得女儿本来就是这模样。但对这段时间里没有见过胡苗的人来说，她的变化太大了，很难保证总有那么一两个心怀恶意的人另有揣测。

　　胡苗一直不喜欢照相，从前照相时镜头前总是很拘谨，所以她的个人照片很少，大多数都是集体合照。不自然的姿势照出来的照片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用现在胡苗的样子作对比，的确差距很大。

　　直播室里的照片不过刚发出来三天，传播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每一个讨论到胡苗的长相的帖子里，都会附上她的三两张旧照片，照片里胡苗身形微胖，肤色不白，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还传出一两张胡苗学生时代的照片来，也是合照，站在第一排的胡苗，五官都有些看不清了，不过总归不漂亮就是了。

　　网友小禾觉得受到了欺骗，他甚至有一种被愚弄的恼怒：什么女神级，什么没整容，就是个装得挺像的整容婊！
　　他在主播界影响力有一些，在他发表了一些指责谩骂的言论之后，一些跟风的，看不惯胡苗风头劲儿的，以及一些同样觉得受到了欺骗的，也参与进来。他们在直播室里谩骂不堪的言语，甚至花钱买砖头砸个不停，这就体现出没有房管的坏处了，胡苗不得已停了直播，在刚开摄像头还不到十分钟之后。

　　此时距离南山工作室@胡苗也才一个星期左右，游戏模特胡苗的关键词搜索频率还在上升期，突然又来了一个疑似整容的话题，搜索指数更是加倍。
　　巧也巧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几个网红接连被爆出PS过度，众人纷纷吐槽照片信不得；又有几个当红女明星被爆出整容对比照片，众人纷纷感叹都是假的。胡苗算是被戳在风口了，原先她被当做民间美色一样捧，一大批人赞她美得真实，美得独特，美得与众不同。但当有人指责她整容，一些本就看着眼酸的首先跳出来，接着是那些觉得自己受到欺骗的，跟着一些看热闹的，都跑到她微博下起哄。

　　很快，胡苗上了热搜，#庙堂江湖游戏模特整容#。

　　胡苗看到这条热搜时，既气愤又无力，这种明显诱引式的话题，让更多人还未明白真相之前，就自然而然地戴上了怀疑整容的有色眼镜。

　　但她也明白，这种事情，认真她就输了。她又不是明星，没有工作室去公关，去运作，这种众人兴风作浪的事情，很难揪出罪魁祸首，她也生气微博的那条热搜，但她无力抗衡。
　　她只能告诉自己看开点，不去关注，过一阵子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有个隐忧，她自己也没办法拿出一个合理的原因，来解释这段时间自己的变化。毕竟那天的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只有她一个人能清楚感受，默默处理那些皮肉脂肪和血迹时的心境。她的确害怕，她不敢涉险。

　　于是直播的最后一天，她开了摄像头，开启了禁止发言和禁止打赏，她还化了妆，穿了漂亮的衣服，整个人在摄像头下仿佛在闪光——这是胡苗的习惯，越是处境困难，越要理直气壮，光鲜亮丽。

　　“这两天大家一直在讨论我的长相问题，质疑我整容，指责我欺骗。我首先要声明的是，我没有过欺骗任何人，如果要指责我，请拿出证据。关于质疑我整容的话题，很多人言之凿凿，好似看着我上了手术台一样，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确实没有做过整形手术。”胡苗笑着停顿了一下，“成为庙堂江湖游戏的模特，是一件很巧合的事，南山工作室的人都很友好，这是一次非常不错的人生体验，但我个人没有从事演艺行业的打算，也没想着要出名，做直播只是一次好奇的尝试，到今天刚好一个月。很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陪伴和支持，今天也是我最后一天做直播，小伙伴们有缘再见！”

　　胡苗一直在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在说话，偶尔还露出一点笑意，没有气愤，也没有指责，隐约间还带出一点温柔姿态来。最后的挥手时，还不经意间微歪了头，笑得像是年少青葱梦里的邻家姐姐，温柔大方，充满女性的魅力。

　　大家没想到胡苗会如此应对，有人把这段视频录下来，上传到其他视频网站。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视频传开之后，出现不少“我不管我不听美就是一切”的颜粉，还有一些理智点的看官，仔细思考之后，觉得说人家整容的确有些没根没据，君不见有多少胖子潜力股呢。胡苗此举算是赢得了一部分人的好感，有人可惜她的告别，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天生反骨且强烈自信的，他们仅凭着几张照片的对比，振振有词地标注胡苗眼睛整了哪里鼻子整了哪里。偏偏这部分人最有战斗力，存在感高到仿佛他们把这当做终生事业来奋斗。
　　甚至还有整形医院来蹭热度，一家X市的整形医院含糊其辞，言语诱导，暗示他们医院整形医生手术一流，能整出像胡苗一样自然的。

　　胡苗以为自己在风头上一时退让就能让这个话题冷淡下来，但没想到竟有人抓着她不放，甚至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说她是玩手段，利用大家的同情和关注把热度炒上来，然后借机出道，这手段早被一代网红玩腻了。
　　胡苗简直气笑，还利用大家的同情，她哪里卖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