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月色半人家》滙毓

6、第六章三人行分道扬镳

　　周四罗琖风回了办事处，他们并没有约只是交接市场有些方面就要随时汇报，同事们都出差管正言正好也不在，办事处就剩他们俩。晚上回来琖风已经做好了毛豆、买了鱿鱼丝还有小月爱吃的酱鲜辣椒，几杯酒下肚，他的脸颊引出两坨红色。眼光里满是水光潋滟，抓住她的手“月，我肖想了你五年，我看了你五年，我看不了了，我罗琖风从来没有这样拿不起放不下过，我从来都是手起刀落，拖不下去了刀钝了”，他伏在她肩头隔着桌子角我感到肩上的湿气。停了好一会儿，“我已经办好了手续去北京一家公司，我们要分开了，再不走我会看不起自己。”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小月分明感觉到他眼睛里有湿气、有哀怜、有希冀还有说不清的千种情绪，他吻她的手指，麻麻的。对于自己付出了五年的地方，已经相濡以沫的亲人一样的琖风不是没有依恋，甚至想过实在不行到时候还有琖风，带着愧疚小月毫不迟疑的偎进他怀里，本来是三人行，娜佳回医院，琖风跳槽，她一样去意已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罗琖风对我们的心是什么样的她俩清清楚楚，就生活习惯而言，小月跟他更加的契合，她不认为自己有掠夺的行为。坦然的跟琖风拥吻，他没有丝毫考虑，抱着小月进了卧室。像必须完成的步骤很清醒但是不后悔，虽然没有跟隋棠在一起时入天庭下地狱的感觉，但是被需求还有可以让人激情澎湃更让我满足。他点燃一支烟，对小月吐露心声：“你刚来的时候很沉默，我们都奇怪这么漂亮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让你那么受伤，都不敢问。差不多两年你才跟大家有说有笑”。“是啊那两年你跟娜佳功不可没”，“嗯，如果不是遇到你们俩，我也会很难过，上高中那年回了老宅一年，跟爷爷住一起。老爷子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动静怀疑他屋里是两个人，就问你跟谁在屋里，他只好说没有人。”我老觉着他屋里是两个人”。老爷子跟家人念叨了一阵子，直到他又回了县高中，两人只好分开。那个姑娘现在孩子都上学了，那时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发育的很好，给我的感觉是男人就应该有那样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你跟娜佳，她现在离婚，有孩子我也要她。”琖风絮絮叨叨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并且问她最初的恋人是谁？小月不再隐瞒告诉了他关于隋棠的一切。现在想来那一切那么缥缈又真实，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纠结了五年的情殇。难道想通的瞬间放下的那一刻就是长大了成熟了？那一夜他们感觉很好很好，彼此需索，彼此安慰像人生的交代又像青春伤痛的总结，这里面没有娜佳。
　　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小月向人事部周姐打了报告，果不出所料，公司的属意就是小月去香港，无论是学历、英语水平还是对市场的理解等等综合评估的结果都是她占绝对优势。但是她去不了：“我父母不同意，公司可以派总部的人去，我调出杭州没意见”。小月非常郑重表达给周姐，好在没有发正式的文件还可以筛选。周姐经过多方协调公司最后决定让徐乐妮去香港。“你来北京，满意了吧？不过你小心点啊我费尽心思、劳心劳力、各方协调连老冯总都惊动了才协调好，你来了怎么也得做点好吃的安慰我，下周通知就出来”，周姐打电话一通埋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姐姐从我到北京那天起我家就是你的私人厨房。”她也很高兴终于可以整理自己的过去，重新憧憬未来。
　　已经做好了决定，交接好市场。她已经是两个人的最初，即使她离了婚有孩子，这世上也会有两个人愿意要她，又何必去做别人的退而求其次。阿宗好几天没回来只说忙。小月留了封信，谢谢他两年来的关心和照顾。管正言的饯行宴她也拒绝了，她在乎的人不在乎她了，喝多了管不住自己再说了不好听的话，她不想在新老同事面前丢人。
　　两周后小月到了北京：站在陶然亭畔 满山的红叶映着她的裙子，这周围住的是中国曾经或是现在最有权势的人，他们操心过或者正在操心国计民生。她常小月成了剩女，成了社会问题。既然有人操心她的问题，那自己就不操心了。姐现在是高管在香河园买了个两室的小房子。左家庄有个宠物店刚生出两只哈士奇，有一只灰白毛的好漂亮，满月就抱回来，名字都想好了：娜佳。
　　乐妮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马路上长长的飘移的车灯，不知道自己的思绪要去哪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迷茫的感觉了，来香港已经整一个月了，工作毫无进展，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乐妮回头看看自己住的一居室的房子很干净，厨房、卫生间、卧室、客厅兼餐厅家具设施齐全，这样的一居室在香港的房租要八千块。房租当然是公司出，如果是自己出她根本不会来香港，企业的付出是需要业绩来回报的，所以乐妮压力很大。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毫无头绪。
　　想想这一个月的工作，去医院刚进门就被导医赶出来了，去了几次都是一样，没办法她只好说自己生病了，填了单子乐妮觉得自己各种信息暴露了，又说找许家胤导医台才放她进了大楼。来香港十七天她才见到传说中的大师伯的关门弟子许家胤，是这家公立医院的住院医师，有独立执业资格。见许家胤之前乐妮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有机会认识一下就算了，省的给别人添麻烦。谁知见面后许师兄很热情，不光给他介绍了香港医院的情况还介绍了主管部门、监管部门的情况和其他的注意事项，乐妮惊觉自己之前连医药经济的大门在哪儿都没摸到。只在门外走马观花了，感谢了许师兄之后乐妮觉得师兄对自己的印象应该还可以。
　　虽然医院这块儿大致了解了，可是还需要卫生部门的很多许可，有诸多的证件需要办、当然药房也是重中之重。想起自己的遭遇可笑还有苦笑......卫生部门的人明明听得懂她说的话，却装听不懂，敷衍搪塞，惹得乐妮想踢人。她说英语人家说她大陆来的说英语，说粤语那些人问她祖籍哪里装听不明白，说普通话人家要找翻译。乐妮心说：虽然你们很早之前被抛弃了，但是现在认祖归宗了，要好好跟本家的人亲近亲近！她不知道怎样跟这些人沟通，甚至不知道怎么投诉他们。更气人的是她去药房，小小接待员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好像她是北边来的会偷东西。吃饭的时候乐妮明显感觉她要的饭上的慢，气饱了剩了饭他们又说她北边来的不知道节俭、仿佛她是逃荒来的，让乐妮想到《1942》，几次之后乐妮甚至想他们会不会在自己的饭里吐口水。好在楼下的茶餐厅还不错，老板娘认识房东，慢慢的对她客气了一些：是济世堂在大陆的公司员工，很大的公司，来香港有业务了，要在这里常驻，是结过婚有丈夫和女儿的、很拼的。乐妮觉得香港也是很看重家庭的。
　　秋天的凉风吹过来，乐妮止不住的眼泪滔滔地往外流，心酸和不知所措一起涌上心头。在济世堂七年了，五年前做到湖南省级经理的时候，虽然也有人嘀嘀咕咕的说她家里穷、贪钱。但是工作态度，职业操守，人品是上上下下都认可的。可是现在乐妮完全发挥不了，她觉得自己来香港就是个错误。她想小月，如果来的是小月她会怎么做？想到小月细瓷一样的肌肤，黑濯石一样的眼睛，乐妮的眼泪更多了。小月是那种自己不用动手、不用想就有人心甘情愿帮她做为她想的人，当初如果来得是小月应该会容易很多吧？其实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常小月的。
　　屋里电话响的时候乐妮很想给小月打电话，手机丢了，屋里还有电话。这时候的电话应该是张经理或者老公章武。
　　没想到是许家胤的电话，乐妮在警署的时候留了许家胤的电话，这麽晚了？乐妮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许家胤说他在街口了：“徐师妹休息了？”“还没有”乐妮强忍劲量装的声音正常，“还在哭？吃饭了没有？我带了粥你是哪一个单元？”听到如此体贴的关怀乐妮想也没想就说了自己的门牌号。迅速的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搽了把脸门铃响了，许家胤不在街口应该在楼下，乐妮来不及想的更多请许师兄进了屋，许家胤带了粥还有叉烧包还有一小碟腌的辣椒。乐妮觉得香港的男人真是体贴，自己老公未必能做到这些。
　　乐妮洗了手檫干净脸请许家胤坐在餐桌边：“给许大夫添麻烦了”，边说便给许家胤倒水，水是凉的。许家胤看看乐妮哭红的脸，闪着水雾的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他打开包装把吃的东西推到乐妮面前语气也更加温柔：“没吃饭吧？先补充体力再说。”说完不吭声看着乐妮。乐妮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好喝一口粥还是温的又喝了一口，乐妮的脸色确实好了一些，看乐妮吃了一个包子许家胤才问她：“伤了没有？银行卡挂失了没有？”“小偷只抢走了包，我当时拿在手上没有背在身上所以没有受伤，只是摔了一下不要紧，银行卡在警署就打了电话挂失了”。
　　实际上香港的警察第一时间就告诉她：“香□□客解开银行卡密码很快的，你马上挂失银行卡，迟一秒钱就没有了”。看她丢了手机，又把电话给她用，打完了电话才开始问情况。“现金就算了明天看看证件能不能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再回去补办，来回香港很麻烦的，特别是你这种丢了证件的。”许师兄的声音很好听，比张经理老公他们都温柔。乐妮有些头大，办这些会耽误很多时间和精力，工作怎么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许家胤安抚她：“工作先不急，身份不弄好在香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愿意我们都会帮你的，下个月是我师傅九十岁生日，师门里很多人都会来，大家熟悉了师兄师姐会帮你的，大陆的九师叔也就是冯董事长也来。”许师兄继续说。乐妮不置可否，其实她完全没有概念，只是感受到许家胤的眼光乐妮有点烦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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