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魂不散》夏夕云

4、第 4 章

　　那晚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生活回复到风平浪静，仿佛那么诡异的经历从来未曾出现过，就连曾经表现异常的儿子章嘉宝也正常得好像没事发生一样。
　　人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疲乏，廖碧心最近都倦怠得懒得走动。然而章启鸣出差回来，决定周末带老婆儿子去探望一下父母，她也只能跟着去。
　　到了爷爷奶奶家，大小三个男人在客厅，廖碧心进厨房帮忙做菜。
　　“你们又好久没来了，最近很忙吗？”家婆虽然有点埋怨可总归还是很高兴，从冰箱一样一样地拿出准备好的孙子爱吃的菜。
　　“启鸣前两天才出差回来。”廖碧心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她，手下一边摘着菜。
　　“你们都到这年纪了还这么拼，有时间多陪陪小宝嘛。诶对了，我给他买了狗肚鱼，等下炸给他吃。你看看，现在这时节很难买到这么大条的狗肚鱼——”家婆话还没讲完，廖碧心一扭头就冲着水槽吐去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些白白软软又滑又腻的鱼，一股鱼腥味就冲鼻而来，胃里马上翻滚着要吐出来。
　　听见动静的章启鸣走进厨房看怎么回事。家婆瞅着她呕吐的样子，问：“不会是又怀上了吧？”
　　廖碧心吐完，边用水漱口边思索，发现自己的例假倒是真的到现在也没来。
　　家婆倒是挺开心，“反正现在可以生二胎了，你们还能生就再给小宝生个弟弟一起玩嘛。”
　　章启鸣却不以为然，“再生一个我可没那个精力管他。”
　　廖碧心没心思搭理他们，那么多年都没再怀上也没做准备，怎么可能突然说来就来。

　　又过了一个月，例假还是没来，廖碧心用验孕棒一测，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怀孕了。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从心理上和现实考量她都没有意愿要再生一个，可是如果要再拿掉这一胎，无论是当年躺在引产手术台上的经历，还是前阵子令她毛骨悚然的经历，都是她跨不过去的阴影。就这样矛盾拉锯了几天，她把心一横，生就生吧，否则又再背多一条命债她这辈子就过不去了。
　　章启鸣知道她决定把这一胎生下来，虽然无奈也只能接受。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章启鸣问儿子：“你希望妈妈给你生个弟弟吗？”
　　章嘉宝看着廖碧心的肚子，把手掌放到她的肚皮上，过了一会儿说：
　　“生个姐姐。”
　　廖碧心心里一跳，往他后脑勺一扇，“乱讲！还说什么姐姐！”
　　章启鸣搂过儿子，边揉他的脑袋边笑着说：“这个宝宝比你小，只能做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啊。”
　　“就是姐姐。”小宝却异常执著。
　　眼见老婆又要发作，章启鸣赶紧制止她，“小孩子随便说说你跟儿子置什么气！”对儿子说：“好了好了，我们去厨房拿水果吃。”
　　老公儿子走开了，只剩廖碧心自己坐在沙发上，心脏狂跳。

　　忐忑归忐忑，日子还是照样过。也许是进入了孕吐期，廖碧心一直没有食欲，吃什么吐什么，头晕脑胀，整个人萎靡不振。然而晚上到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她偶然发现，被月光照到时她的状况居然缓解了。难道月光对孕吐也有好处？
　　廖碧心开始在晴朗的晚上坐到阳台里去晒月光。随着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她晒月光的时间越来越长。月光仿佛带给了她一切她需要的能量，滋养，元气。
　　到了农历十五的晚上，月盈中天，月光到达最明亮的一刻。
　　廖碧心被笼罩在月光中，感觉自己好像在吐纳着光辉，清冷的月光仿佛源源不断的能量爬过她的躯体，流入她的体内，汇聚到下腹。下腹放松了，她的整个人就轻松了。
　　“妈妈在发光！”
　　站在阳台门口的小宝指着她说。
　　闻声过来的章启鸣看着她，皱了皱眉，
　　“你在修炼升仙吗？一天到晚躲在阳台。”
　　廖碧心瞥了一眼他们，并不理会。

　　“阿心，好久不见！”
　　下班买菜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朋友慧娟，一脸意外开心地拉住廖碧心。
　　“哇，你，二胎啦？”
　　“是啊。”廖碧心微笑地抚着肚子。
　　“二胎好啊，你家小宝有伴啦。不过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慧娟打量着她憔悴的面容，“几个月啦？”
　　“四个月了吧……”
　　“都四个月啦？那产检没什么问题吧？”
　　廖碧心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想起来要去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