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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那年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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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那年军训
下午三点钟,李壬辰骑着单车走在回五十一斋寝室的路上。他把半小时前杨教练劈头盖脸的那一顿骂完全抛在脑后,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享受剩下的大学时光了。当他经过球场时看到许多男同学在打篮球,他们大汗淋漓,丝毫不顾及这种就快把人热疯了的桑拿天儿。球场上一个高个子男生跳跃投篮,兴许是力气太大了,角度又不太好,篮球擦了一下筐就跳过篮板接着又越过围栏飞到路边上来。
“喂……”那个射手气喘吁吁地对着外面大声喊道,“这位同学,麻烦把球丢进来,谢谢了!”
李壬辰停车刹闸,他单手抓球,轻轻一抛它就又飞了回去,看的那一小搓人全都惊呆了。
“年轻真好。”他望着他们轻轻叹息说。
他一直骑车到沛延广场,心里想的是一回到寝室就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时年轻人突然感觉到自行车好像瞬间丧失了动力或者遇到了什么巨大的阻力似的,仿佛有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自行车的后衣架。自行车的这一急停使他差点儿摔下来,当他本能地回头看时却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欧阳浩栋正一脸坏笑地站在他身后。
“我当是谁呢。”
“赶巧了,在这里遇到你。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说着他就支起车子拥抱了这位老朋友。
“李壬辰,好久不见。”
“你饶了我吧,我只离开两个月,今天已经有三个人这么说了。”
浩栋想了一下,“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很难得的家伙,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和你做朋友的。”
“嗯哼,这种荣幸至少你早就已经有了。说吧,这是要到哪里去?”李壬辰这时才注意到这位老朋友身后其实还站着一个女孩子,那女生并不说话,像小猫似的蜷缩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俩。“我是不是打搅了?”他冲那个女孩子微笑了一下。
“一点儿没有,我正要去九楼领取学生们的军训服装,她是我请来的帮手。”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了?”
“咦,什么传言?”
“当然是你当了辅导员这件事,恭喜了。”
“我还并不算真正的辅导员,充其量只是兼职辅导员,距离那个职位还有许多程序要走。”
“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李壬辰微笑道,他看到一些老师带着自己的学生在九楼那里清点服装。
……
“你们几个快点儿起床,要迟到了,快点儿,再快一点儿。”谷雨翻了个身从床上跳下来在对着寝室里的几个人大声说道。几个室友好像没有听到闹钟的铃声,这时除了大伟全都立刻跳下床。
“已经六点十分了,张大伟,你不想活了吗?”谷雨揪着福建人的耳朵大喊。
“什么!怎么过得这么快!”这一嗓子果然有效,张大伟随即跳下床。
操场上,一营五连的黄教官在清点人数。黄教官名叫黄剑辉,人送绰号三只眼,有人说他能看到自己背后的东西。
“七十、七十一、七十二……”“报,报告教官,一营五连应到七十三人,实到七十二人。”那新兵连长有些结巴地说。
黄教官站在士兵们前面扫视一眼然后一反常态的温和地说,“那是谁还没有到呀?”
没等连长回答,不远处一个胖墩墩的男兵一跑一停地往这边赶,他上气不接下气,由于呼吸急促脖子变得绯红。
“教官,这儿,我在这儿!”
眼看就要跑过来了,突然不知怎的他趔趄了一下,跟着就左脚踩右脚,右脚拌左脚最终摔倒在地。见到这种场景,七十二个人哄然大笑,惹的其他连队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也转脖子往这边看。
那男生自知这次丢了大人,他脑门一热索性就完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十秒钟。也许是听到教官正朝他这里走过来的脚步声,这位胖同学极利落地急忙蹦了起来,跟着就百米冲刺似的往大部队这边跑,不料却和教官撞了个满怀。
黄教官险些被撞到,撞人的男生扶起教官后马上保持立正的姿势。
“你叫什么名字。”黄教官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他竟然还没有发火,这使每个士兵的心都悬着,他们觉得一定有更加严重的惩罚在等着他。
“报告教官,李宝,我叫李宝。”
“啊,李宝。”教官围着李宝转了一圈,又走到他的面前,七十多名新兵正密切注视着正在上演的以及将要上演的恐怖的剧情,因为他们知道这位黄姓教官是出了名的厉害,而且“心狠手辣”。
“你知道你已经迟到五分钟了吗?”黄剑辉教官很简单地问道。
“知道!”
然后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对不起!教官,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迟到了。”
李宝汗如雨下。教官看了他几秒钟缓缓地说,“俯卧撑二十个,做完后归队。”
李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二十个俯卧撑虽然对他来说很吃力,但事实上这个惩罚实在太轻了。他记得以前也有人迟到过,黄教官下达的命令是绕操场跑一百圈,一百圈也就是四万米,四十公里!还有一个人拔军姿时总是自带小动作,他就罚那个人在太阳底下连站了三天,而且不准晕倒,那可是个女孩子。李宝做完二十个俯卧撑果断入列了,坚决不给教官反悔的余地。
这一天上午的太阳不大,天空中有白云朵朵,清风徐来,把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净。
稍息立正站好,跨列左右转立定齐步走,这种中国式的军训一直延续至今的传统,不过即便如此,在南北大地上动辄几百万人的军队大集结让美国的侦察卫星看了也会紧张一会儿的。当然,有时候改革也在悄悄进行着。
“同志们,同学们,我有一件事要宣布,恭喜大家,你们中奖了。”黄教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七十三个人被这突然的“中奖”弄晕了头,“难道是军中□□?”他们中有的在窃窃私语,也有的宛如大祸临头一般惊恐。
教官继续说道,“明天你们就要去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了。”
这句话使几个人差点吓到腿软,更多人的脸上显示出的是痛苦的表情。张大伟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李宝轻声说道,“瞧,你赚到了,但是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害死了。”李宝哭丧着脸回答说,“还不如刚才就让我死,现在要生不如死。”站在这一列末尾的李壬辰沉默不语,当教官这样宣布时他已经在预测接下来的几天里那可能要发生的事了。
近年来,高校在实行学生集中军事化训练上有了更大的自主性,教育部的要求不再那么严苛了,而且许多地方军区部队也极其配合地在研究变通之法。沛延大学的学生军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一年的九月初学工部都会抽调两个连远离校园,远离城市,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让这些柔弱的士兵们体验一次真正的军旅生涯。
这个宣布来得太突然,像子弹一样击中了五连的官兵们,等待着他们的或许是人间炼狱一般的军事特训。事实上,每年的特训科目都不同,所以对学生们自己来说没什么经验可寻。曾经有过的历史科目,比如定向越野、排雷、警察捉小偷,读者如果真的以为它们会像这些名字一样好玩那就大错特错了,那将是一种让人终生难忘的军旅方式。
黄教官微笑了一下,接着他讲起了未来几天地行程安排,他虽然讲了五分钟,但是五分钟里却毫无重点,所谓的行程只不过是一些注意事项。最后他说,“按照规定,我本人是不能跟随你们一起去的,但是”他的士兵们仿佛重获希望似的看着他,“但是我会祝福你们,因为你们这一走我也能放几天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默默祈祷,希望你们能健全地回到学校。好了,现在开始继续训练。”
下午,五连和另外一个连队的士兵下课下得早,四点钟一过他们就被就地解散了。
这天晚上,张大伟睡得很香,他的脑子从来不会担心将要来到的哪怕是最为糟糕的事,但是郑谷雨就不行了。午夜十二点,谷雨从睡梦中惊醒,他手心脚心冒汗,心里像着着一团火。他越强迫自己不去想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思想就越跟他较劲。他感觉后脑勺沉甸甸的,跟着他坐起来,寻找他那几个睡熟的室友。昏暗中,除了福建人在打呼噜以外其他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晨两点,不堪重负的郑谷雨正要进入梦乡,忽然几支手电筒的强光从门玻璃上照了进来,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五连集合!五连集合!”
郑谷雨猛然睁开眼,一束光正照在他脸上,他看到几个戴帽子的在门外晃动。教官们的声音喊得很大,把这一层的许多住户都给惊醒了。
谷雨扇了大伟一巴掌,所有人都在急着穿衣服,只有他还在睡大觉,当他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黑暗中,李壬辰把他的肩章和臂章带上,这位新生军训排长拉开了门把手。
按照教官们的要求,五连的所有男兵全都穿戴整齐靠墙依次列队,他们万万没想到特训竟然提前了至少四个小时!教官中貌似官阶最大的那一个这时开口说道,“首先,有肩章臂章的现在通通卸下迅速放回到你们的寝室。”
听到这个命令,李壬辰和另外的几个学生干部立刻把红章拔了放到寝室又跑出来列队。
“很好,”那一脸横肉的教官说道,“很抱歉了同学们,打扰你们休息了,但是请记住,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们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这次特训的执行教官,代号黑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负责你们的军事训练,换句话说你们现在都归我管。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没有连长、排长以及普通士兵的区别,你们现在全都是列兵,和军营里的士兵们一样,并且没有分别。为了方便区分你们每一个人,现在我以数字来为你们编号。”
当黑貂这么说的时候,几个教官把刺有数字图案的臂章粘到每一个士兵的袖子上。
“我不会称呼你们的名字,编号就是你们这次特训的代码。另外,这次特训将会持续一周,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军队后勤发放的装备以外,任何东西都不准带,尤其手机电话这种通讯器材,一经查实马上取消特训资格,并且你们学校的军训成绩也会不及格。”听到特训将持续一周,张大伟的心里颤了一下,冷汗从他身体的毛孔里一滴一滴流出来,一个年轻的教官把数字零一三贴到他的胳膊上。“你们只被允许带着这身皮囊以及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你们身上的代码。”忽然,大伟幽幽说了句,“带吃的可以不。”
“谁在说话?”黑貂教官立刻变了脸色,楼道里顿时鸦雀无声,其他教官也神情严肃地望着这些列兵们。黑貂从列队的一端走向另一端,当他经过李壬辰面前时他清晰地看到教官的肩上扛着两颗金星。
“谁在说话?”黑貂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是我。”福建人吓到口腔里快要发不出声,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教官走到大伟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位列兵,外源食物都属违禁物品,但是十三号,明天的早餐一定让你终身难忘。”黑貂阴险地笑着。他又对全体人员大声说道,“当然喽,你们到底不是我的亲兵,你们还是像娘们儿似的大学生嘛,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坚持到最后,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任何人一旦坚持不住一律按逃兵论处。在我这里可能不算什么,经过军营里处置逃兵的方式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到这所学校,至于你们军训的成绩怎么样那就不归我管了,所以好自为之吧。但是,从现在起你们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现在听过的口令,按照我的要求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打扫一下列队下楼。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士兵们大声回答道。
黑貂转了个身下楼去了。在其他教官的监督下,所有士兵把口袋里与特训不相关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放回宿舍,接着就列好队,整齐划一地下楼。之前在学校一连几天来的军训时光已使他们养成了坚韧果断和执行力强的行事风格。
“看来今晚是真没得睡了。”大伟又在抱怨了,郑谷雨吓得赶紧去捂住他的嘴,他的代号是五十三。与五连的士兵们同样遭此厄运的还有十一连,他们是建筑学院和管理学院的学生,这时全都在教官们的引导和监督下有序下楼。这一幕的动静闹的极大,虽然正是凌晨人们熟睡的时间,许多其他楼层的住户们好奇地从窗口探出头来,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些站在阳台上胆大的甚至向楼下吹口哨,并大声祝愿两个连的兄弟们一路顺风。
三辆军用卡车一字排开停在五十一斋楼下,他们是为男兵们准备的。与此同时,四十九斋的楼门口正整整齐齐开出另一队人马,他们是五连和十一连的女兵同志。凌晨两点半钟,夜色幽暗,除了夜游的东西许多生灵都在沉睡着,晚风吹沙似的轻轻拂过树叶。这种阴森森的气氛能使每一个深夜晚归的人手脚发凉。
士兵们动作麻利儿,两分钟后,五辆卡车同时开动了。卫津路上鲜有人经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都下班了,只有那黄的还在一闪一闪。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有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路过,并惊奇地发现,沛延大学白色大理石堡垒下面有几辆卡车缓缓地开了出来,它们一出东门就立刻右拐,接着就一路极速向南开去了。
卡车的后车厢虽然是完全封闭的(并且从外面锁死)但并非漆黑一片,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无眠地照耀着。在其中的一辆,士兵们在抓紧时间打着盹儿。李壬辰靠在硬邦邦的车壁上闭着眼睛,他的室友郑谷雨把头埋在膝盖支撑起的胳膊窝里,张大伟则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卡车极速转弯时形成很大的离心力,但是福建人抓住谷雨的腰睡得相当安稳。天还没亮,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颠簸从橡胶轮胎底下传了上来,像是轧到了路中央一块凸起的石头。行车还在继续,速度丝毫没有因此而要缩减的趋势。驾驶员似乎很了解他的老伙计,这点程度的颠簸无论对车还是对他本人都算不上什么,但却苦了车厢里那些坐在硬板凳上的士兵们。第一波颠簸之后他们就醒了,从此再也睡不下去。卡车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他们不得不抓住车厢上面的把手或同伴们的胳膊。这种冲击一轮接着一轮,颠的有人骂出了声。
“谁在说话!”
驾驶室里有教官怒声呵道,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只能强忍着,有的人甚至屁股离开用双腿支撑着好似马步扎起。郑谷雨尝试通过车厢的缝隙向外看,但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这就充分证明他们已远离城市。
又过了一会儿,卡车突然停下。有人以为是发动机坏掉了,因为就在刚才,车像是遭遇到什么不测似的差点倾覆,这时引擎声没有了,四周围简直静得可怕。士兵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炽灯突然灭掉了,就在这时,运载女兵的两辆卡车里瞬间炸了锅似的发出恐怖地嚎叫。
张大伟正为听到那种惨叫声而兴奋不已,几秒钟后他听到卡车驾驶室的门被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了,然后就传来了走路声,那是橡胶鞋底踩在松软的泥土或沙砾上发出来的声音。
“下车!下车……”
坐在车厢里的人们惊魂还未定车门就被打开了。车门开启的那一刹那,士兵们发现黑夜渐渐结束,破晓正在来临,教官们的样子已经可以依稀地辨认出。
这个命令被执行的很好,三十秒钟不到,五辆卡车,一百多号人全部下车集结完毕。士兵们惊奇地发现此刻他们正深处荒郊野外。凌晨四点多钟,天地间还很昏暗,不过周围的景状还是能够辨认的出的,那就是荆棘遍地,杂草丛生,他们的四周围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以及不知是怎么形成的大小深坑。远一点的地方有一片树林以及看不清形状的沟壑,再远一点是连绵不断的群山。秋天的露水结的很重,高楼大厦马路交通灯全都没了影,这些刚刚大学二年级的士兵们真的被带到了杳无人烟的地方。
周围的地貌虽然很糟糕,但是教官们显然选了一个很适宜的停车地,两个连队集结的那片儿地方相对来说还算平坦。这时教官黑貂出现了,他倒背着手威风凛凛地站在队列方阵的前面,其他教官则分列站在队列的两侧。全体立正、稍息之后,黑貂开始讲话了。
“欢迎各位参加特训,昨晚睡得好吗?”有人在唉声叹气。“我看你们当中的有些还没有睡醒,没关系,蓟县深山老林里的凉风会让你们快点儿清醒过来。我们言归正传,你们现在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你们到了我的地盘,而且我又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那么现在你们就要听我的。我把这次特训的训练科目简单讲一下。首先,第一个科目,野外求生。同志们,作为一个兵,我们爱好和平,但从不畏惧战争。当战争来临时,为了打赢一场仗,首先要做到的是永不变节,绝不背叛自己的祖国和人民,其次就是要想方设法地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只有活着才有赢得战争胜利以及完成任务的可能。战场是残酷的,但同时也最能锻炼和培养一名合格优秀的军人。然而真实战场难以模拟,不是所有的军人都能够在有生之年经历一场真实的战争。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学生,是天之骄子,我不管你们在学校里有多么多么优秀,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必须接受和正常士兵同样的训练强度。这个训练科目没有硝烟,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枪炮,但却有一个对你们来说很强大的敌人,那就是自然环境。在这个科目里唯一能判断你们是否合格的标准那就是坚持,当然,这也是本堂训练课的精髓。所以第一个科目是野外求生,而第二个科目是战术训练,还有第三个科目,这里我先不再多说。下面就先开始第一个科目。”
张大伟用脚踝蹭了蹭谷雨的脚。“要来真的耶。”福建人有些害怕又有一点兴奋。他的寝室友极轻声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那么第一个科目,野外求生。接下来每十个人一个小组,每个组设队长一人,等一会儿教官会把队伍分布告诉你们。训练内容是各个小组从不同的地点出发,在行军地图的引导下用三天时间徒步大约一百公里最后到达地图上的指定地点。虽然每个小组的行进路线略有不同,但是行进的难度和总路程大体相当。我再强调一次,如果被发现在你们身上还有其他东西,诸如电子通讯设备之类,一经查实马上取消特训资格,特训成绩按零分计;三天内没有按时到达指定地点,特训成绩按零分计。考虑到你们都是学生,等一会儿会发给你们每人一个卫星定位装置,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坚持不下去想要退出了,那么很简单,按下上面的按钮就可以了,半个小时之内就会收容逃兵的运输车去接你们。现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大声点儿,全都是娘炮吗?”
“明白!明白!”
“很好,谁有问题可以提出来,我们过期不候。”
行列里全都鸦雀无声。忽然站在后面的张大伟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报告教官,徒步行军三天,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黑貂冷漠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他对一旁的两名教官一招手,“抬上来!”那两个大兵就抬着一大竹筐东西走到队列前面。“分给他们。”这个命令马上被执行了。
士兵们接到的是一个致密的布口袋,用尼龙绳系着,里面沉甸甸的好像某种软体动物。男兵们毛骨悚然地拿在手里,女兵们则吓的双手打颤,但终于有人打开了。
“这是……面粉?”
黑貂大笑着说道,“不错,就是面粉,这一公斤就是你们未来三天的口粮。”
“可是就吃这个吗?”有个胆儿大的男生反问道,“而且能吃吗?”这时站在队列旁边的教官有的很不屑地说,“有面粉给你们就不错了,就知足吧,这还是因为你们是学生,如果是普通士兵,那可是一粒粮食都不会有。”
“还有问题吗?”黑貂大声说道。
“报告,有水吗?”
“没有,喝水自己解决!”他继续说道,“同志们,这一路上有的是美景以及山珍海味等着你们去欣赏和挖掘。”黑貂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好凌晨五点,大后天的五点钟之前我会在目的地等着你们。当然,我更希望你们全部中途放弃,这样特训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好了,提问时间已过。勤务员,他家伙式发给他们,出发!”
这些惶恐的士兵们惊奇地看到一辆随行卡车的盖子被掀开了,一百几十支九五式自动步枪出现在他们面前。
“作为一名军人没有枪怎么行呢,这些都是真家伙,当然装的都是空弹夹。送他们上战车!”
两个连队的士兵朝教官手指的方向望去,他们全都满脸惊愕,不禁自言自语道,“那哪里是什么战车,分明是破旧的农用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