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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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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哈尔就来到了自己这个原来的住处,笃笃敲门后毫无意外的看到了门神一样不苟言笑的罗伊。
两人面对面站了许久,罗伊既没有请他进门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觉得似乎尴尬的还不够一般看向哈尔。
“额……你也好。”哈尔笑道。
“哈尔?”妮兰妲从屋子里面的这堵墙后面探出身来。
“嘿,亲爱的妮兰妲,额,”他侧了侧身强行从罗伊身边赌气一般的挤了过去:“休息的可还好啊?”
妮兰妲带着他走向那张原本属于他的书桌,请他坐下,“这么久来,一直长途奔波,总算是在一个没有颠簸的床上睡了一觉,好的很呢。”
“我的小姐,心里坦荡的你有了一个好睡眠,可惜,满怀心事的我却惨遭休憩之神的抛弃。”哈尔调笑说。
妮兰妲轻轻将索菲刚拿出来的蜜饯放到了哈尔的面前,夸张的道着歉:“王子殿下,您的指责可让我倍感不安,仿佛我就是偷走您睡眠的罪人一般,那我能否解释为,王子您用自己的重重心事换得我的安睡,您是用自己的福泽庇佑我这凡人那。”
“庇佑一词实不敢当,但却可以在你生活于此的时间中护你周全。”哈尔眼睛闪亮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托着腮轻轻的吐出这一句,然后拿了一块蜜饯放进了口中。
妮兰妲看向他的眼睛,楞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做出决定:“亲王殿下?”
哈尔叹口气,拿食指在她的眉间轻点了一下:“盖上我们家族的印章,即时生效。”
“哈尔……”她喃喃的嘟囔着。
“对我而言,这并非是小事一桩,我会言出必行,那么你呢?想想你要怎么谢谢我吧。”哈尔开怀的嚷嚷道:“遥远的赎金犹如空中楼阁,暂且不提,我现在就需要你的谢意。一般的谢意我可不会满足呢。”说完朝妮兰妲坏心眼儿的挑了挑眉毛,等待着她如何接招。
妮兰妲微笑着看了一眼门口的罗伊,毫无意外的轻咳了一下,问哈尔:“这里有葡萄园吗?”
“什么?”
“葡萄园啊!我请你喝我们家乡最美味的的葡萄酒!我亲自给您去酿制,这样的谢意够真诚了吗?”
“上帝啊,”哈尔叹口气:“我的小姐,无论是英格兰还是威尔士,甚至是整个苏格兰,我们这里的地貌是不适宜种植葡萄的,不然为什么我们宫廷里饮用的红酒都是来自波尔多呢?当然,每一位贵族都喜欢这种味道,不然那时的约翰王也不可能在那么高的税收中单单免去葡萄酒这一种的。”
早在金雀花王朝时期,英格兰人就对波尔多的红酒情有独钟了,狮心王的远征早就已经横跨一个大陆,英格兰的人们更是品尝到了不同地区的特制佳酿,到了约翰王时期,红酒贸易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商业系统,于是,国王下令,免除了对葡萄酒的征税,这对英格兰人民而言,无异于是战火之后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
妮兰妲遗憾的摇摇头,指着索菲说:“真可惜,索菲可是勃艮第家族的一员呢,她对这种技术可是在行的很呀。不过哈尔,那也没有关系,”妮兰妲提议,“你知道这些波尔多的葡萄酒又是怎么喝才对吗?”
哈尔一脸疑惑的说:“怎么喝?难道不都是用嘴巴喝的吗?”
妮兰妲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的好亲王,你可真是有意思,我说的喝,可不仅仅就是喝进嘴巴里,美味的葡萄酒,既是养出来的,又品出来的。”
“那正好,这附近就有一个小酒庄,去一次如何啊?”哈尔用自己的胸口挡着那根抬起来指向门口的手指,用口型问:“这位仁兄肯放人吗?”
妮兰妲用眼神示意“看我的”,然后站起身直接吩咐说:“罗伊,你守在这里吧,帮索菲添置些我们需要东西。傍晚亲王殿下会送我回来的。”
“傍晚一定送回来,不然罗伊我允许你的剑在这里划一下。”哈尔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妮兰妲,能骑马吗?”
“当然,请允许我去换身衣服。”
少倾,妮兰妲穿了一身轻便的骑装和哈尔出门了。
出了小镇,原野上的郁郁葱葱就满目映来,昨夜的一场雨水让这些植被更加葱茏,这份绿意就更加的青翠。妮兰妲是喜欢这种自然的馨香的,不自觉地在放缓了马的脚步,开始大口的呼吸着,心情也越来越高兴。
“我也是,”哈尔也控制着马的步子,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听到了妮兰妲的心里话一样开口说道。他和妮兰妲同步调的溜达了着:“有时候觉得心烦了,我就骑马出来肆意的奔跑上一阵,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闻着绿叶和青草的芳香。”
妮兰妲点点头:“对呢,觉得身体是自由的,心也是自由的,真好。”
“宫廷的生活对你而言是一个多大的牢笼。”哈尔的这句话听起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妮兰妲看向他,思量了许久,眼里却满是真诚:“哈尔,我的王子,我的过去我现在不想再去回忆,因为痛苦多过快乐,请相信我有着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不喜欢,但却不能退缩,因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一步,我将粉身碎骨。”
这双眼睛里透出的不是有家无法归的悲凉,而是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阅尽千帆之后的沧桑。
哈尔心思一动,而后稳稳的朝她伸出手。
妮兰妲迟疑了一瞬,立刻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感觉到这只手暖暖的,很有力。
“我的小姐,并非是要冒犯你,但请你相信我的誓言。”说罢,他低下头轻轻吻了这只微凉的手背。
“走吧,妮兰妲。”哈尔勒了勒马缰:“我们需要跑起来了,不然傍晚罗伊真的会过来划烂我的喉咙啦。”
轻笑过后,两人朝着附近的一个小酒庄疾奔而去。
时间就是如此的奇怪,当身边有一个话语投机的友人时,它总是毫不留情的一闪而过,二人到达酒庄的时候已经几近中午了。
这间酒庄不是很大,小院子用一圈木栅栏围了起来,并没有什么防护的设施或者看护的人员,当然,这种酒庄要么是爵爷家的要么就是宫廷御用的,也没有人会来这里肆意妄为。酒庄的屋子有着好多间,整齐而且干净,门口恰巧有一些人正在往一辆马车上搬着酒。
“多提莫,老家伙,今天要送进伦敦吗?”哈尔大老远的与其中一人打着招呼。
那个叫多提莫的人回过头,一眼看到了他,慌不迭的弯腰:“啊呀,我的殿下。上帝保佑,上次去宫里您不在,您最喜欢的那一桶我还专门嘱咐了宫人,一定要给您送到寝殿去。”
“收到了我的朋友,有心了。”哈尔回头招呼身后的人儿上前:“今天我可是带了一个懂酒的行家里手过来,怎么样,多提莫,有什么好的品种的,直接听吩咐,全部拿出来吧,让我们这位小姐给大家长长见识。”
妮兰妲朝酒庄主人微微点头:“您好,大人。”
多提莫有点吃惊,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的年纪,然后呵呵的笑了两声,恭敬的说道:“亲王殿下,恕我直言,我做这个生意可是真有些年头了,很多人都拿这个当赚钱的把戏,可我呢,对这一行我可是爱着呢,过去那些小姐和夫人们也有过来尝鲜的,我见的也真不少,她们也有酗酒成性的,也有拿高价酒来撑身份的,可您要说一个懂字,我可不太明白了。”
妮兰妲和哈尔对视一眼,这个酒商阅人无数,心里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也总有一个自己的判断,不过商人就是商人,不管他是喜欢还是厌恶,说出的话倒是得体的很。
她微微笑着:“大人,我可不是馋酒了才闻着您的酒香过来的,我欠哈尔一份谢意,恰巧他说喜欢您这里藏得佳酿。人人都说葡萄酒是哪里酿制就注定了是那种口味,可是,且不说万里迢迢的搬运和储藏中味道的衰减,单说这品尝的人不一样,个中滋味不也不尽相同吗?大人您多年来了解了此种酒内的英格兰味道,那您可愿意听我说一说勃艮第的其中一味吗?”
多提莫震惊的看了哈尔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妮兰妲:“小姐您是勃艮第人?”
妮兰妲摇了摇头:“大人,我游历过好多地方,如果说落地可以生根,那我现在就要说我是伊斯特希波人了。”
“小姐,是老朽唐突了,但请赐教。”
两人咬文嚼字将话题推来推去,打太极的功夫都也炉火纯青了。
妮兰妲偷偷的的看了哈尔一眼:“还可以吧?”
哈尔假装无比认真的点头:“上帝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