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6、第六章

　　“李哥，怎么样了？我家Evan还不错吧？”
　　“你怎么回事，这明显还不过关就把他拉我这儿来了。”被叫做“李哥”的调音师转过身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一翻白眼正好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韩茂，吓得白眼都差点没转过来。
　　“你是？”
　　“你好，我是今天约好了来录音的，李想荣您认识吧？”韩茂连忙挺直了腰杆，很是礼貌的牵着嘴角，笑的跟个空姐似的，标准八颗牙。
　　“哦，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调音师原本还一脸迷茫，在听到韩茂朋友的名字时，顿时恍然大悟。
　　“看您在忙，就没好出声打扰。”在调音师面前，韩茂是打心思把这乖宝宝做好，这关乎于自己唱片的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呦，可都这个点了。我们约的是五点半吧，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调音师似乎很满意韩茂的礼貌，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抬起手腕一瞅时间，诧异的开口道。
　　说完又转头看着那男孩的经纪人，有点无奈道:“要不你把他再领回去练练吧，这样真过不去。就算我这儿过去了把那样片往上面一交，绝对会被驳回。你也不是不知道巨音唱片的boss把关有多严，你这么做不是也让我为难嘛。”
　　那个经纪人一听脸都要皱到一块儿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的门呼啦一声被人打开，那个男孩铁青着一张俊脸，似乎隐忍到了极点，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样子。
　　干巴巴的道:“回去！”
　　虽说还在生气但是那点骄傲一点都没降下来。他高昂着头，表情冷峻，僵硬着身子毫不客气的一把就把门甩开。
　　木门呼啸而来，猛的刮到站旁边的韩茂。韩茂没能躲开，只任凭那坚硬的门框直直蹭过了他的胳膊肘。
　　一瞬间，钻心的疼。韩茂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只穿了一件牛仔马甲的他，赤裸的胳膊上，几道混着细小血珠的红痕显而易见。
　　那少年撇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好看的唇一启，却是毫不客气:“叫什么，不就撞了一下！”
　　说罢径自从口袋里抽出个黑色墨镜戴在脸上，遮去了大半张脸，很是嚣张的迈着腿走了出去，黑色的机车皮靴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韩茂皱着眉头，看着少年的的背影疼的龇牙咧嘴，暗骂了声臭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学会横着腿走路了！
　　那经纪人一看正主都走了，连忙回过头给录音师道了个歉，拿过凳子上的大衣外套，鸟都不鸟一眼被殃及到的韩茂，大喊着小祖宗追了出去。
　　嗬！一对大爷！这家伙把韩茂膈应的够呛。
　　“现在的新人啊...唉。”那录音师看着门外头摇了摇头，一副没救了的无奈，又出声让韩茂赶紧进去录音。
　　一听说录音，韩茂立马高兴的手也不疼了，摇着尾巴蹦哒着进了录音棚。
　　韩茂除了会弹吉他外，还会写点歌。有那么一两首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对于选歌他也是挠破头皮想了好久才选的一首节奏轻快、活泼的歌曲。他清楚自己的音色，如果唱类似于摇滚的歌曲，会减分不少。他那个嗓音倒是唱情歌的一把好手，可是关键是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类型。或许是因为没怎么谈过恋爱的关系，想要深情的用音乐抒发感情，他很难做到。
　　调好了音，他向外举起手比了个“OK”就开始低头认真的拨着手中的吉他，精益求精的力求每个音都达到完美。
　　他写的那首歌前段旋律和缓，后半部加入架子鼓，音乐变得轻快起来。尤其是到了高潮部分，有一小段清唱的部分，可以使他更好的展现自己的音色。
　　录音阶段倒是出奇的顺利，全没有刚刚那个拽拽小新人的情况，只是高潮部分和低音部分多录了一遍，选了最好的切了音。一趟下来顺利的竟然不像话！
　　韩茂高兴的嘴都快咧到牙根。
　　因为他知道像李哥那样派头的录音师少说每天不录两三个，肯定听过无数首，要求自然会高一点，但是面对韩茂时，没有露出那种不满的表情，就代表韩茂还有有些希望的！
　　样片一寄，公司一回，然后他就可以愉快的做上小新人，发个小专辑，泡个小美妞，自此走上人生巅峰，嘿嘿嘿...
　　韩茂已然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突然被裤兜里的震动醒回了神。打开手机一看，嚯！十通的连环夺机炮，萧然今天可真够嗨的。
　　“喂？”韩茂笑眯眯的按下接听键，嘚瑟的声音都转了个弯。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急得都快从手机里伸出只手来抓他过去。
　　“卧槽你怎么现在才接！你在哪儿呢？我跟你说快过去V8 club，人家都在那等半天了！”那头急哄哄的，恨不得把话一股脑子倒出来。
　　“你等等，等等，慢慢说。我去那干嘛？”
　　“卧槽你个傻逼，你不会没看到我给你的信息吧？你上次让我帮你问的酒吧驻唱，今天那人说让你去试试场！”
　　“什么！什么时候让我去的？”韩茂大惊，连忙把手机从耳朵边拿来一看，果然在信号那一栏上有个邮件模样的图标。
　　“别磨蹭了，快过去，我跟人家打了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蹲茅坑，到那记得装虚弱一点啊！”
　　“什么玩意啊，萧然你说个谎怎么也这么没技术含量。”韩茂哭笑不得的一边打电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拿过自己的吉他。连样片都没听，接过了录音师的CD片，道了声谢谢就连忙往V8 club那狂奔。
　　挂了电话，韩茂恨不得脚上安了风火轮。一走到楼下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还是决定打个车去。
　　终于到了目的地，却已经八点多了，酒吧开场有一会儿了，但还不是热闹的时候。
　　酒吧上方V8 club几个LED大字泛着冰蓝色的光，从门口隐隐约约传来音乐的声响。酒吧门口还特意用了复古的装潢，一道道雕龙画凤的木门如同屏风，一折一个弯，歪七扭八的通到酒吧内部。
　　韩茂一边走进，一边打量。越走近音乐声就越大，混杂着一些人们聊天的声音，有些小小的嘈杂。
　　通道的尽头与酒吧的吧台相连接，无数个高矮不一的瓶子，因为灯光的折射，泛出漂亮且透明的光泽。
　　一个看起来不大，染了一头金毛的男孩子正在吧台后面，挥舞着手中的调酒杯很是专注。
　　“嘿，兄弟。我是今天来试唱的。真不好意思来晚了，吃坏东西闹了半天肚子。”韩茂趴在吧台上，客客气气的冲那男孩挤眉弄眼。
　　“您是吃了满汉全席来的吧？挺能拉，一个半钟头。”那男孩斜眼看了一眼韩茂，倒是一点也不生分，揶揄的口气听的让韩茂一愣，又只能摸摸后脑勺傻笑糊弄过去。
　　“喏，老板在二楼，你上去就可以看到了。”男孩手上还在忙活，下巴冲二楼楼梯方向一仰。韩茂顺着看过去，道了声谢就连忙朝那楼梯走过去。
　　刚上了半截楼梯，韩茂急哄哄的，蒙着头向前冲。蓦的，一扭头就跟上面下来的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哎呦！”韩茂被来人身上的金属装饰磕到了脑门，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你没事吧？”
　　那人一开口，韩茂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差点都硬了。他嚯的一下抬起头，眼中顿时像燃烧起了火苗一样热切。
　　对面那人被韩茂激光似的眼神扫中，一怔，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扶着韩茂的手，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
　　“你、你没事吧？”霍斯年咽了口口水，上下不住的打量韩茂。心里一咯噔，这人怎么眼神这么怪异？虽然自己是很帅，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放在男人和男人身上还是让他觉得怪怪的。
　　“没，没事啊，我没事。”韩茂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把眼神移开，但是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却让他怎么也不能淡定。让他淡定不能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啊！额，准确的来说是男人的声音。他妈简直太好听了，是韩茂想了一辈子都想要的声音！这嗓子拿来去唱摇滚太他妈够味了！
　　那男人一张嘴，一口正宗的烟腔，低沉又富有致命性磁性，伴随着的哑嗓像是羽毛一样，每说一个字就在人心口上挠一把。瞧把韩茂给弄得，想挠又挠不到的感觉又酥又麻。
　　可能是韩茂表现太过露骨，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霍斯年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天还是默默退着步子，转身逃也似得上了楼。妈妈，我遇上gay了！
　　韩茂嘴边挂着笑，猛一瞧就跟怀了春似的。等红着脸，眼含羞涩的一抬头。啊咧，人呢？
　　韩茂立刻就蔫了，挠挠头四处找那个烟腔佬的身影。最后没找着人才猛的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暗骂一声糟糕，两步并一步上了二楼。
　　酒吧二楼很安静，多数是一张张大桌子，还有两台桌球桌摆在角落。
　　韩茂找了一圈都没见着有人。
　　会不会去厕所了？韩茂想着下意识探了个头进去瞄一眼，这一眼没白瞄。一眼就看到厕所的大镜子里折射出一个正在握着小弟弟放水的男人。那男人听到声音也正好回过头看他，顿时男人的脸一黑，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看着韩茂。
　　韩茂倒高兴的很，没想到会看到那个烟腔佬，不过也没被兴奋冲昏脑子，咧着嘴巴就开问:“兄弟，你看到这家店老板了吗？”
　　说完就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的嘴唇，期待着男人开口发出声音。
　　男人一脸尴尬的站在尿池前面，握着小弟弟也不知道该收还是继续，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其实霍斯年想说，你能不能先转过去，你看我不要紧，你这么饥渴的看着我，我实在是很为难，我的鸟更为难！
　　那点尿意都被韩茂给吓回去了，霍斯年索性快手快脚的把鸟塞进去，一把提起了裤子拉好拉链，强装自然淡定的走到水龙头洗手。
　　“我就是老板，找我什么事？”他抽过一张纸，一边擦手一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韩茂。
　　顿时就见韩茂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才坑坑洼洼的说:“原来，原来你是老板啊...呵呵呵。”
　　此时韩茂的心理活动是如同烟花般绚丽多彩，心里狂嗨。他竟然是老板！看来这工作势必要拿下，这种烟嗓可是难得遇上一次，千万不能浪费了这好资源，每天听上一听也算修身养性了！
　　想到这里，韩茂又来精神了，兴冲冲的开口就道:“老板你好，我是今天约了来试唱的韩茂！”
　　“哦？是你啊。你拉肚子好些了？”霍斯年一听，心里简直数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新来的驻唱怎么是个这种货！有可能还是个看上他的gay！
　　韩茂听到拉肚子这三个字，一脸兴奋瞬间就僵在了脸上，扯了扯嘴角，只能顺着杆往下爬:“是，是啊，闹肚子，真挺膈应人的...”
　　“会弹吉他？下来试试场，正好没几个客人。”霍斯年脸色和缓了些，不管是不是gay先，听歌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等他走到了厕所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
　　他的个子也挺高，比韩茂高了那么一点。无奈个子高不说，身体也壮实，经常锻炼健身的他，肩胛上都是大块大块肌肉。往那门口一站，能挡过去一半，无奈的是韩茂洋溢着一脸兴奋，浑然不觉得堵在厕所门口的盯着他，傻乎乎的动也不动弹。
　　霍斯年忍不住轻咳一声，有点窘迫的开口:“让让。”
　　韩茂一听他开口魂儿都没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出了厕所，拥挤的厕所门口才终于空出空间来，可以让霍斯年出去。
　　霍斯年瞄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少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在幽幽叹气。
　　唉，可别招个小花痴进来，老子贞洁分分钟处于危险待机状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