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26、第二十六章

　　韩茂那晚彻夜难眠，脑海里不断的重复面试的一个个细节。他不断的猜疑，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难道是绊了那一脚出的问题？还是说他的台风不好？或者说...那个女人说的那些好话都是在安慰他的，他其实根本都没达到要求！
　　...似乎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了。韩茂一瞬间心情更加不好了，难道自己坚持那么久的信念，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个他真的不能接受，比面试失败还要让人挫败。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韩茂这才实在受不了困意的袭来，哭肿了的眼皮也似千斤般重，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睡梦中依旧无法摆脱情绪的烦扰，一直紧锁眉头，十分不安稳。
　　萧然知道韩茂心情一定不好，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也是极耗精神，所以他没有叫醒他。只是悄悄给他定了个闹钟，好提醒不要错过晚上的上班时间。
　　这个闹钟定的可有可无，韩茂下午一两点钟就醒了，只怪阳光太刺眼。
　　他睡得一点也不好，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脑袋瓜子跟被车撞了似的一阵钝痛，脑浆就像在被人拼命的翻搅。眼睛里因为哭过，眼睛都快被眼屎糊住了。
　　摸索着下了床，洗漱完毕后，这才算是找回点精神头。草草把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了来吃，看着电视里笑的一团乱麻的综艺节目，韩茂两眼呆滞，呆坐了几乎一下午。
　　也不知道几点，韩茂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激情澎湃的手机铃声也算是给了点韩茂信念的力量，让他心情没那么沉闷。
　　“喂...”
　　他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
　　“刚睡醒吗？昨天的结果怎么样，出来了吧？”高谨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里传来，音色温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
　　“怎么了？”高谨感觉得到电话那头韩茂的情绪，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顺利。因为平时的韩茂如果很开心绝对会话说个不停，那激动的模样恐怕都想掀了天去，又怎么会像现在气若游丝似的。
　　“没关系，不要紧。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你可以再多磨练磨练。你的技巧不太好，找个声乐老师重新学基础吧。我这边有比较好...”
　　高谨虽然也有些为他感到失望，但还是想要鼓励他。他不想听到韩茂如此没有活力的声音。他感到可怕，因为属于韩茂的太阳不再发光发热。
　　“高谨，你说实话，我唱歌是不是一点都不好听？”韩茂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一反常态的认真严肃。
　　高谨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想着可能韩茂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语气更是放的轻缓：“如果你唱歌不好听的话，霍斯年又怎么会留你。不要想那么多，今晚我去V8找你。”
　　挂断了电话，韩茂的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高谨的那句话的确安慰了他不少。
　　他说的没错，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自己真的一点潜力都没有的话，他在街头唱歌早就被饿死了，霍哥又怎么会要他？光酒瓶子就能把他砸死！他怎么会这么怀疑自己...
　　韩茂不禁懊恼，又怨自己不争气又想假借巨声的人眼神不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总之天人交战了许久，一直墨迹到上班时间。韩茂提提精神，往太阳穴抹了点清凉油，一鼓作气毫不拖泥带水的抱着吉他就出门了。
　　今天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连个堵车的都没看到过，地铁也不挤。韩茂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酒吧，一开门就被一声巨响的爆炸声吓得叫了一声，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抱头蹲下。
　　“卧槽！炸弹！”
　　“欢迎！我们的明日之星！”小六子怪叫着，又抽响了手中的小礼花，发出啊吧啊吧的怪叫声，姑且算是庆祝仪式吧。
　　韩茂脸色黑沉的站起身来，因为个子高的优势，小六子特别兴奋的仰头看他，两只眼睛里羡慕崇拜泛滥的都快溢出来了，还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悠扬的口哨。
　　韩茂啧了一声，一把就把小六子拽了过来，两只手呼上他的一头黄毛就一顿乱揉。
　　“卧槽你吓死老子了知道不！”
　　“哎哎！疼！霍哥，霍哥！救命啊，发型发型！”小六子惊恐的在韩茂手底下挣扎着，叫唤着。
　　站在不远处的霍斯年一看就乐了，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慢悠悠走过来。
　　“行了，别欺负他了，给你庆祝还挨你揍。”霍斯年烟嗓低沉，呵呵的笑，很是撩人心弦。
　　韩茂瞧着忍不住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但是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却会如此为自己感到开心。韩茂不禁欣慰，看着霍斯年，看着这间酒吧。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就算一直待在这里唱歌，也很好。
　　有真心的朋友，有喜欢的音乐，有交流的伙伴。韩茂，你还在郁闷什么呢，不就是面试没有过嘛，就当涨涨经验就好了，何况他们还给出了很好的评价，这不已经很好了嘛，到底还在不开心什么，不要忘了，自己爱的是音乐，不是娱乐圈里的功名成就。
　　看着躲在霍斯年身后的小六子。他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想通了的这一瞬间，怎么觉得连小六子翻白眼都这么可爱呢！
　　没必要，只是一个机会，以后还会有千个万个机会等着自己，是金子早晚会发光，只是需要打磨的时间而已。
　　自己曾问过自己不止一遍，如果错过了机会，到底会不会保持初心一直毫无怨言的等待，等不等得起。
　　虽然在心里想得很通透，但是事情来临之际，负面情绪还是毫不犹豫的跑出来。
　　霍斯年见韩茂杵在原地不动，而且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没那么高兴，难道情况有变？他走上前去，敛了笑，试探的问道。
　　“怎么？”
　　韩茂深吸了口气，拽了拽起皱的背心，有些无所谓又有些沉重的道。
　　“我没过。”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顿时将还在闹腾的小六子震愣了。他默默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礼花，只能尴尬的扯扯嘴角，揣回兜里。
　　“我们不知道...”
　　“没事，虽然一开始我也挺难受来着，但是现在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大不了。”韩茂耸耸肩，看那模样似乎是真的毫不在意。
　　霍斯年和小六子面面相觑，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了。
　　当晚的场，本来霍斯年还有些担心，唯恐韩茂的情绪变化会影响他的演出，但是意外的是，竟然完全看不出来。霍斯年不禁疑惑，他不是很想进唱片公司的吗，如今被刷却还能这么淡定？有点不像他的性格，难不成一直在死憋着，不想让人看出来？
　　正当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韩茂时，这边高谨已经行色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一看到霍斯年就问。
　　“韩茂呢？”
　　霍斯年惊讶，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韩茂如此，高谨也如此！
　　“喏，台上呢。”
　　高谨闻言一转头，果然见韩茂正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正在弹唱。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担心他的心终于落了地。
　　可能是他的态度太过明显，霍斯年一直皱着眉头怀疑的盯着他。
　　“你这么急找他干嘛？”
　　“听说今天他去巨声没有通过，所以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去巨声啊？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么好关系了，我怎么不知道？”霍斯年摸着下巴，越想越不对劲，看着高谨的眼神越来越怀疑。
　　“不会是你...”他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又不敢确定，因为按照高谨的性格，他是不会如此轻易去帮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从来都是工作生活分开的他，真是越想越不可能。
　　“没错，是我帮的他。”
　　霍斯年内心的不可能性很快便被高谨的这句话无情的打破。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高谨，有一瞬间不太认识他这个人。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霍斯年不可思议道，想说你怎么会这么做，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帮助韩茂？可是他却问不出口，只能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报名表你是哪里来的？已经早就截止日期了吧，你从哪里得来的报名表？”
　　这一刻，霍斯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仿佛回到了当初他在颐品上班时的铁面形象。因为他是真的惊叹，高谨怎么会一而再的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