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16、第十六章

　　拿钥匙开了门，入眼依旧是一片黑暗，韩茂正疑惑萧然还没回来时，便听到一声特意压低嗓子的声音从萧然房间传来。
　　“韩茂是你吗？”
　　韩茂疑惑，啪的一声打开灯，光明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就见萧然穿着拖鞋噔噔噔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脸的急切。
　　“刚才房东大叔来敲门了，我故意装不在家没出声。你刚上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他吧？”
　　“实在不巧。”韩茂无奈的摊开手，萧然顿时放下心松了口气，可没想到韩茂继续说道：“不止遇到了，还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
　　“什么！”萧然惊讶。
　　“再不交就要停水停电。”
　　“哦哦，还好还好。再多撑几天，快发工资了，到时候先交一点缓缓。”萧然拍拍胸口。
　　毕竟这种事在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那时刚入社会，正经工作都找不到一份，那段时间过得可比现在艰苦多了。
　　“哎，买了什么，这么香？”萧然正想转个身回去睡觉，堪称狗鼻子一样灵的嗅觉顿时就捕捉到了韩茂手里的烧烤。
　　“烧烤！今天什么好日子？”萧然打开外卖盒惊喜的看了眼韩茂，爪子已经不听使唤的探进去拿起个烤鸡腿开始啃起来。
　　“瞧你猴急样。喏，还有啤酒。”
　　韩茂笑笑，看着萧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心酸。回想以前自己任性不去找正经工作的时候，房租大半都是萧然付的，并且毫无怨言，有时赚了外快，还带上他一起去吃好吃的。而自己却从没为萧然分担过什么，搞得现在他带份烧烤回来，这孙子都高兴得简直要上了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有他这个中国好室友还是该唾弃自己太不够意思。
　　萧然没再问，只是抬头抛了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告诉你个好消息。”韩茂心里雀跃着，见萧然却没问，终于忍不住那点嘚瑟劲趴了上去。
　　“憋不住了？瞧你今天又是烧烤又是啤酒的，肯定有好事。还跟我卖关子呢！”萧然瞥他一眼，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韩茂嘿嘿一笑，咧开一嘴的大白牙，大声道：“我的歌被人看上了！”
　　“什么！什么歌，什么看上了？”萧然啃鸡腿的动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瞬间跳了起来，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说，有人要买我的歌！”韩茂索性两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说道。
　　“卧槽，韩茂你走狗屎运了？！”萧然惊喜的鸡腿都不吃了，跑到韩茂身边，转着圈的看他。
　　“什么狗屎运，那是老天爷终于发现了我的光芒了，不要太羡慕哦，哈哈哈哈！”韩茂得瑟得眉眼弯弯，就差飞出去了。
　　萧然鄙视的谢了他一眼，还是决定不在助长他的气势，坐回沙发上啃鸡腿，一边啃一边问：“好吧，那个扔狗屎的人是哪位大神呀？”
　　“去去去，瞅你那酸样。听说是个大公司制作的一部偶像剧，买我的歌做插曲。”
　　“听说？”萧然惊讶的看着韩茂，继续道：“你大白天做梦呢？哦不，现在是大半夜了。”
　　“我接到给我录样片的李哥电话了，他告诉我的，正主现在还没给我打电话呢。”
　　“那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萧然愣眼的看着他，不由感叹韩茂的自信心还真是强大。
　　“大公司！而且只是个插曲，没什么理由会出尔反尔吧...”韩茂若有所思道。
　　“那可不一定哦，你别说我给你泼冷水。对了，那你决定了吗？那首歌你不是已经录了样片寄给巨声了吗，巨声还没有给你回信？”萧然一脸关切的一连抛了还几个问题，问得韩茂愣住了，一时间竟然能一个都答不上来。
　　对啊，高兴那么早干嘛，一听要有人欣赏自己的歌就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卖是不卖，这还是个问题。巨声那边呢，还要继续等待吗？
　　韩茂的心渐渐冷却下来，眉头慢慢紧促。萧然看到他沉默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话讲的那么直白，韩茂努力了几年终于有了钱回报，他只是想庆祝一下，自己又何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呢。
　　萧然有些不安，忙站起来扯着笑：“算了算了，反正他电话还没打来，你想太多也没用，先吃东西，你好不容易请次客我可要吃光！”
　　说着连忙拿起根鸡翅膀就往他嘴里塞。韩茂还在思考被一个猛子扯回了神，看到萧然一口啤酒一口菜吃的正香，眉毛一竖连忙扑了上去。
　　“你给我留点啊，二师兄转世你吃这么多！”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把带回来的一打啤酒都干了，喝的兴起还嫌不够时，又把萧然私藏在床底下的白酒拿出来灌了两口。这下，原本酒量就不好的韩茂是彻底倒地不醒了，萧然抢回了自己的白酒瓶子，宝贝的亲了一口又塞回了自己床底下，然而顺势就躺在了床上呼噜大震。
　　第二天韩茂还是被耳边手机的嗡嗡声吵醒的。
　　“喂”他睡眼朦胧的应了一声，也没看打电话的是何人。
　　“喂，您好。是韩先生吗？我是何文峰。我想李先生已经告诉你我的目的了。”手机对面是个挺有礼貌的男人声音。
　　韩茂睁开一只眼睛，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一瞬间惊的他瞌睡虫全抛了，眼睛瞪的老圆。
　　“喂，你好你好，我是。"韩茂连忙猛搓几把没睡醒的脸。“您就是李哥告诉我要买我歌的那位吗？”
　　“是的，我听了，你的歌曲很适合，所以想问你的意愿是...”
　　“额，很感谢您的赏识。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卖不卖。”韩茂有些为难，想起昨晚萧然说的话。他也不是太想卖歌，主要是因为那首歌已经别当做样片寄去巨声了，就这样卖出去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巨声来信了呢！
　　“哦...”对面的人听出了韩茂语气里迟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便接着说："不知道韩先生心理价位实在多少呢？价钱我们好商量的。七千块你看...”
　　“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因为那首歌我录了样片，而且已经寄去了巨声公司，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处理。”
　　“巨声？”对方似乎很诧异。
　　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更是让韩茂深觉不可思议。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巨声公司的员工，现任新人EVAN的经纪人。所以关于你那首歌可以放心，如果你卖给我们，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什么！您是巨声公司的经纪人？”韩茂惊的差点把手机扔啤酒杯里，拼命克制住了才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失礼。
　　“是的，想来您已经听说过我们公司了，所以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们的信誉。”
　　“等等，就是说，我如果卖歌给你们，我就可以在巨声出道了？”韩茂的脑袋一瞬间快速运转，出奇的竟能想到这层关系。
　　“呵呵，韩先生说笑了。我们的意愿是想买断您的歌，署名权还是您的。”
　　“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我没太多懂。”韩茂听着何文峰的话登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卖了歌不就是等同于出道嘛。
　　“我的意思是，买断您的歌，但不需要您来唱，我们有专业的艺人可以完美胜任这首歌，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人一说完，韩茂顿时惊的如晴天霹雳般，呆在了原地。
　　“您，你说的意思是，不用我来唱，仅仅是卖歌而已？”不知过了都多久，韩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再一次确认，可是声音里已经有了些许颤抖。
　　“是的，没错。”对方回答的倒是干净利落。
　　“给，谁唱？”韩茂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能痴痴呆呆动嘴说话。
　　“不知道韩先生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家Evan也在那家录音室录音，说来似乎有一面之缘呢。”
　　“是你们！”韩茂大惊，心中顿时一片翻腾，那些欣喜早就被打散的一干二净，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看来韩先生记得，想必也一定记得我们家EVAN吧，只要你相信我们，相信巨声，我们绝对会让这首歌大放...”
　　“对不起，我不同意。”韩茂还没等他说完就极快的打断了，声音严肃的完全不像他，冷到了极致。
　　“什么？韩先生不在考虑一下？我们可是巨声公司，音乐是有保证的。还是，您不满意价位？您看一万如何？对于韩先生这种新人，相信一万块已经可以满足您的需求了吧。”
　　手机那边的人话越说越过分，韩茂掏掏耳朵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听错，瞬间就气笑了。这口气还真像那天的人所说啊，现在他终于相信手机那边的人就是那天录音室毫无礼貌可言的一对！
　　气的韩茂差点忍不住把手机给扔了！
　　新人？那也比你家那个鼻孔朝天的臭小子唱的好吧！我绝对不允许我的歌给一个根本就不会唱歌的人！
　　电话里那个姓何的经纪人还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反正肯定是劝他卖歌的就对了。
　　刚酒醒的他本就有些脾气暴躁，又让他接到这么一通电话，连带着再回想起前几天那让人不快的事，韩茂心气实在没那么高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他讲电话。
　　“对不起，我不想再考虑了。把我的歌给那个不会唱歌的臭小子？除非我聋了瞎了！”
　　“啪嗒”一声，韩茂吼完利落的挂断了手机，紧皱的眉头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我去你大爷的，买你妹！”忍不住爆粗口，发泄般把手机往墙上一扔。手机撞到墙壁又跌落在地，好在坚硬耐摔，硬是没烂，只是电池和机身分了家。
　　“一大早上的吃枪药啊？”萧然被韩茂一声震天吼给吼醒了，揉着眼睛呼啦一下拉开了门。
　　一眼就看见韩茂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萧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哎呦”一声连忙把分了身的手机捡起来。
　　“这谁又惹你生气了，拿手机出什么气，小心砸坏了看你用什么！”
　　手脚利落的把手机装好，放到韩茂面前。他不发一声默默又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
　　萧然不禁担忧的看着一动不动的雕像，正想问些什么，却被韩茂一个猛子站起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茶几上。瞬间从蛋蛋处袭来一丝冰凉，濡湿的感觉让他才想起，茶几上还有昨晚他们泼洒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