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食粮》零零伶

15、第十五章

　　傍晚，微风拂面，星空迤逦。本是最凉爽的秋夜，却怎么也吹不走韩茂的沮丧。
　　他如同一只斗败得公鸡，驮着背低着头，头顶的乌云都快下雨了。
　　擦身而过的路人，随便瞄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哎呀，肯定失恋了，不然还有什么事会让一个男人这么颓废的？”
　　“不，我猜是女朋友和人劈腿了，你看他这一副非主流中二少年打扮，虽说没有气质但是人家长得高啊，体型不错。可能是被人当备胎了。”
　　韩茂本来想忽略掉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可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越说越过分啊！老子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哪里来的劈腿！
　　咦？怎么好像更悲催了...
　　韩茂被现实暴击的一把捂住了心口。哦，心碎的理由～（不知不觉就开始唱起来了。）
　　“哎，你看你看！“
　　正在偷偷围观他的两人看到韩茂捂心口登时又炸了。
　　“原来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自己心里同样的答案。
　　“原来是得绝症了啊..."心有灵犀的摸下巴，一齐感叹道。
　　韩茂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在吐槽骂摔了，只想四十五度仰望星空，完美的从眼角留下一滴清泪，怒喊一声：“敢问苍天饶过谁！“
　　“我想自由的飞翔，我想要去梦的远方..."突如其来的一段摇滚铃声，瞬间就打破了韩茂唯美的画面。
　　不再装逼，他连忙掏出手机。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串号码，然而就这一眼瞬间把他震在了原地。
　　这不是在做梦吧？
　　陌生的号码耶！
　　会不会...
　　会不会！
　　“喂，请问哪位？“韩茂轻咳两声忙接起电话，故意沉着嗓子，假装淡定。
　　“喂，你好。是韩茂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是韩茂！“心中的雀跃让他没hold住一瞬间就破功。
　　“嗯，是这样的。你唱的首歌是原创吗？“
　　“当然！“
　　“既然这样那就太好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保准你听了一定很开心！“
　　好消息！是那个好消息吗？
　　韩茂此时的嘴巴都快塞的下一个鸡蛋了，他没有想到幸福来的竟然这么突然，猝不及防就让他小鹿乱撞，老天爷你这样不要太会玩哦。
　　“有人觉得你那首歌写得不错，有意想买下来作为一部偶像剧的插曲，你愿意吗？“
　　“我愿意！“
　　“是吗？那就太好了。那明天...“
　　"...额，等等。不好意思你刚说了什么？买我的歌？你不是巨声公司通知我去面试的吗？“
　　任电话那头的人再迟钝也听得出来韩茂情绪的转变，登时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上次帮你录音的李哥，我以为你听出来我的声音了。“
　　瞬间，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乱石纷飞。刚才还高兴的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的韩茂，再次惊讶的目瞪口呆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
　　“喂？韩茂你在听吗？“
　　“额，李哥我在。“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但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你可以考虑看看。“
　　“您说的是买我的歌？“韩茂连忙镇定下来，回想到刚才在耳边的声音。
　　“对啊，没想到吧。你的那首歌我外放的时候被他们听到了，觉得非常合适，所以有意向你购买！”李哥似乎有些兴奋，可能也是因为韩茂这么好运气感到不可置信吧，毕竟在新人里，刚发声被人看上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
　　韩茂蒙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情绪的跌宕让他真不能现在就做出决定。
　　“我..."他抱着手机，吞了吞口水只能吐出一个字。
　　“不急不急，这件事你该好好考虑才是，我就是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后面可能有负责人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直接跟他说就行。“
　　李哥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脾气，之前见他在录音室里脾气暴躁，还以为是个很凶的大叔呢。
　　“谢谢李哥，我会好好考虑的。真是打扰你了，这么晚还惦记着我。“韩茂有些不好意思，但却由心的感到感动，明明只是一面之缘的人，无意间为他获得了个机会，还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感到高兴...
　　对啊，又有什么好沮丧的呢。命运明明已经那么眷顾我了，我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下去呢。才付出了那么点时间等待，就这么急不可耐，自己就这么容易放弃吗？音乐到底算什么，竟然仅仅五天都等不起。
　　有的人一生追逐音乐，追逐梦想，他们都没放弃过，我有以什么身份说放弃？有的人可能一直到老都没有因为音乐出名，可他们从没后悔过，那些曾经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回顾以往又有哪些留有遗憾？又有哪些问心无愧？
　　韩茂不禁陷入沉思，那点沮丧早就被一扫而空。
　　人，本来就是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慢慢成长的。
　　想通了的韩茂，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舒畅。过眼的景色都是仙境，过耳的清风都是乐谱。
　　挂掉李哥的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清冽带着些许桂香，徐徐吸入肺部，像是注入了能量一般让人精神。
　　他一把捞起靠在脚边的吉他，不禁想着一会儿要去买点什么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对了，工作到现在都没有好好谢谢萧然，该请他吃点好的。
　　嗯...至尊起司披萨怎么样？还是十全大补汤？牛鞭好还是甲鱼好？
　　嘟囔了一路，最后到了家附近，才想起来附近只有烧烤摊。
　　烧烤也行。韩茂顺便买了几瓶啤酒，今晚准备和萧然潇洒一顿。
　　韩茂心情非常不错的走进小楼。楼道里一片黑暗，早年那些声控灯都不知道坏了多久。好运气一点上路全靠月光，运气不好，遇上多云天气，全靠摸瞎。
　　看得出今晚天气不错。朦胧的月光从拐角楼道窗户口点大的漏风口里偷偷探进来，韩茂两只手都没闲着，啤酒烧烤一样不落，哼着小曲儿蹦哒着上楼。
　　一个转身上楼，突然！一道恐怖的黑影惊悚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哎呦，卧槽！“韩茂惊的心头一颤，连连后退两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楼梯上的黑影。尽管他不怎么信蛇神鬼怪，可任谁这么突然，也会被吓一跳的吧。
　　“哎哎哎，是我是我，别跑！”那个黑影没想到韩茂是个这种反应，连忙出声唤他。
　　韩茂还没听出来声音的主人，就被黑影猛然打开的手电筒刺的差点抓瞎了！
　　“哥哥哥，快把手电拿开，有事咱好商量啊！”韩茂捂着眼睛扯着嗓子喊的凄惨。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黑影一听才后知后觉的把手电挪开，让刺眼的光线不至于直射到韩茂的脸上。
　　“房东大叔，你这样大晚上的是人都会被你吓死的！”韩茂摸了一把刚才被吓出的虚汗，有些无奈道。
　　这个声音不是说有多高的辨识度，只是因为韩茂听了太多次，多到做梦都会出现他的声音。刚刚那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现在反应过来后，才觉得脑门上更想冒汗了。
　　“我也不想跟魂儿似的，闲的大半来吓你不是。谁叫我白天去，你们俩都不在家，这不在这专侯你大驾嘛。”房东大叔拽拽披在身上的军大衣，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嘿嘿，您可别这么说，折煞我了。”
　　“小祖宗，你们在不交房租，信不信我真折煞你们！”大叔骤然变了个脸，一提到房租，脸上的皱纹都恨不得竖起来。
　　韩茂一翻白眼，该来的躲不掉啊，又来催租了！
　　“大叔，我还是那句老话，有钱我们就交了，还等您来催吗？这不是工资还没下来嘛。”
　　“你这句话说了多久了？要不要我跟你翻翻老账？从两年前搬来这里，你们这借口都说了两年了！你们说的不腻，我耳朵都要听吐了！”大叔听着个啤酒肚腩，喘了一口气，大嗓门也不亚于韩茂。
　　“哎呀，可这是实话嘛。要不然您在宽限两天？我找到正式工作了，月结的固定工资呦！”
　　韩茂也是最烦提到房租的事，一提脑仁就疼。虽说这房子是他和萧然两个人合租，但是不部分的房租都是萧然在付。韩茂也想付，可是无奈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每天流浪歌手跑街头挣得钱勉强能交个水电费和伙食费也就所剩无几了。
　　啊，这么一想想，萧然还真是个中国好室友呢...
　　“小子，有没有听我说话？反正我不管，你们已经拖欠了三个月房租没交了，加上水电费一共一千五。最多给你宽限两天，你赶紧过来把它交了，不然停水停电我可不管。”大叔最后索性把话往那一撂，拿出了惯有的威胁手段，说完就怒哼一声拿着白花花的手电筒下楼去了。
　　韩茂皱着眉瞥了一眼，不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