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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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旅程》干净，清新。一首《my world》R&B节奏强烈，正当酒吧开始繁忙的始时。人们闻到了黑夜任意宣泄的味道，心里隐隐开始亢奋，眉飞眼笑着徜徉在一盏盏光线迷离的夜灯里。
高谨隐藏在人群中，红绿蓝的追光不时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清楚的，是他一直簇起的眉和专注的眼神。
从始至终，他都没办法挪开眼。那个正站在台上，握着麦克风一脸忘情歌唱的人是谁？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无数盏追光从他身上略过，他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无法接近的墙壁，那么惹眼却又遥远。
原处的灯展是耀眼的星星，他一睁开眼睛，却是最亮的那颗。
高谨抿着唇，一刹那间，仿佛看到了更大的舞台，更美的追光，更吵闹的风景。从舞台旁一跃而上的性感女郎仿佛是妖娆多姿的舞伴，一边挂着诱惑的笑容，一边攀附在钢管上，舒展着她曼妙的身体，舞蹈出令台下人亢奋叫好的动作。
大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韩茂身后的性感女郎吸引了过去。当他唱完最后一个音，跳下舞台时都没人发现。音乐早已悄悄过渡到了劲爆的DJ慢摇，台下一个个吹着口哨，鼓着掌看那女郎秀钢管舞。
韩茂意犹未尽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却发现没有人过度关注他的歌声时，忍不住悄悄低落。
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要气馁！
他这样想着，为自己加油打气。忽略掉心里的不适，兴致冲冲的跑到吧台前坐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六子。
当他都快把小六子身体盯出个洞时，小六子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手里还不忘继续擦着杯子。
“你想让我夸你哪首歌？”
“你觉得好听的！”
“唔...我觉得都很好听啊。”小六子想了想，抬起头说道。
“...没了？”
“嗯，没了。”
“...”
“哎呦，我又不懂你们那些所谓的音乐，好听不才是给人最直接的感觉吗。”
“好了，你不用掩饰了，你语文没及格过就直说。”
小六子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老圆，随手就抄起一个东西砸向笑的跟朵花似的韩茂。
韩茂反应迅速的一把接住暗器。圆圆的，闻起来香香的，一颗红艳艳的大苹果。
“咳咳，不要用公款任意打闹啊。”正当两个人调笑着，霍斯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背着手一脸装的很严肃的说到。
两个人连忙收起笑脸，装模作样的擦桌子，擦杯子。
霍斯年笑笑，转头进了吧台，继续调酒。
韩茂手上帮忙擦着杯子，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件事。一件他十分想去做但是没有足够信心去做的事。
他抬眼快速瞄了霍斯年一眼，看他正垂头认真摇晃着手中的调杯，有点不太好意思上前去问。
在瞄了无数眼后，霍斯年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中颜色鲜艳的鸡尾酒，索性两手抱在胸前，转身直盯韩茂。
韩茂见他发现了，耳朵红了红。放下手里的杯子，蹭了过去。
“怎么了？看的我都快穿洞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您觉得我的歌唱的咋样？”韩茂一脸认真的盯着霍斯年，不肯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怎么？你小子走狗屎运那么快就被唱片公司挖掘了？”霍斯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时心里一片了然。
“怎么会！没有的事，如果有我早不就高兴死了！”
“所以你小子现在就是真的在想报名或者出道的事吧？”
“呃！我...我是有想过寄样片...”
“只是想过？”
“...好吧，我的样片已经录好了，就差寄过去了。”韩茂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全说了，二十五的大小伙了愣是不好意思的头垂的老低。
“霍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嗐，年轻人啊。来，坐。看在你是我员工的份上，我跟你透露透露。”霍斯年瞬间变身饱经风霜的老大哥，怅然的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
韩茂一听连忙坐了下来，和霍斯年挨的很近，还把耳朵伸了过去，俨然一副听八卦的模样。
“你知道我开酒吧前是在哪里工作吗？”霍斯年押了一口冰水，煞有介事的说道。
韩茂被霍斯年的架势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甩甩脑袋。
“颐品传媒。”霍斯年淡淡说道，自豪的看着韩茂越瞪越大的眼睛。
“什、什么！是，是那个颐品传媒？是那个颐品传媒吗！”
韩茂惊讶的差点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了。要知道颐品传媒就算不是这行的人也是如雷贯耳啊，它创建于韩茂爷爷那代，在当时就已经发展成为了一头传媒巨鳄，而在后来的几十年中，又自行培养了许多艺人。像现在正热的影视天王陆景、郁爵，还有甜歌歌后乌珍珍都是从颐品出来的，有些就算解了约也依然红到发紫，一度让人赞叹其公司培养艺人的手段！
“霍哥...没看出来你居然在那么吊的公司上班！”韩茂上下打量着霍斯年，一声又一声的感叹。
“你才屁大点，能看出来什么？”霍斯年轻哼一声，看韩茂的眼神就像看一两岁的黄口小儿。
“霍哥霍哥，快给我讲讲，你怎么进去的颐品？还有，这么难得的工作，你怎么不干了？”
“年轻人啊，当初我也跟你一样，十分向往那个地方，挤破头找了好多关系，请了多少顿饭才可以进去做个打下手的啊。转眼间那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坐上了策划的职位，没干多久却开始怀疑起人生了。就想，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每天起早贪黑，恨不得把脑袋挂到办公桌上。每天为了场地，节目死了多少脑细胞，我真怕没干几年头发就都掉光了！”霍斯年说到动情处，眼神逐渐虚浮，几年前的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慵懒的语气，让他的声音更显磁性。
“我啊，还是喜欢惬意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听听小曲，养养小狗，浇浇小花，逗逗小鸟，这生活多美好啊！”
韩茂听着听着就一头黑线滑下来了。
“霍哥，你这是提前进入养老期了吧，逗鸟浇花？您老婆都还没娶呢！”
被无情打破美好幻想的霍斯年，略略尴尬的咳了一声，对于没有女朋友这个软肋，他还是无法反驳。
“这不是被工作耽误的嘛！现在开酒吧就是为了泡妞！”
韩茂顿时恍然大悟，看霍斯年的眼神都额外带着崇拜。
“好了，说正题。”即使霍斯年这个厚脸皮的也顶不住韩茂像激光射线似的注视，连忙伸手把韩茂头扭过去，扯他耳朵过来。
“你的歌还是不错的，但是跟其他会唱歌的人一比就显得没有那么出彩。如果你真的想进入唱片公司，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进入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那里一般没什么竞争力，你的外形还是不错的...额，除了你品味外。第二...”
“喂等等，我品味？”韩茂原本一脸正经的听着，可当听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某个名词时，忍不住了，眉毛一竖，腾地坐直了身子。
“啊？我刚有说这两个字吗？没有吧！好了，别废话了听我说！”霍斯年一见他那熊样，就知道叛逆期还没过，懒得跟他争，伸手就是一揪，“拂耳过来！”
“第二条路，你去像巨声、华音那样的大公司，里面的练习生都比员工还多！就算你好运进去了，对于你这种不是科班出身的新人，训练学习都要耗费你几年的青春，更甚就是一辈子都出不了道。”霍斯年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话尾说的缓慢，那让人绝望的可能性让韩茂心里猛的一沉，开始莫名恐慌。
“如果是这样，你要选哪条路？”霍斯年坐直了腰，下颌微微抬起，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慌乱的韩茂，纤长的手指搭在大理石台面上，一下又一下缓慢的击打，却仿佛敲击在韩茂的心头上，每一下都让他全身发抖，迷茫惊慌。
“我...”过了数久，韩茂才嗫嚅着动动嘴唇，头垂的老低，原本挺直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下来。他的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从始至终都在互相摩擦着。
“嗯？如果要你选，你会走哪条路？第一条？顺利的出道却很快就陨落。还是第二条？积攒了全部的实力，爆发出最美的火花？”霍斯年此时诱惑的话语配上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韩茂听来，却一点都不享受，反而像是噩梦中的魔咒，一直环绕在他脑周。
“我...”
他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搓在一起的手都有些发抖。霍斯年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现在的他内心是有多么的纠结，多么的无措。
可是他无法安慰。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残酷的法则。如果他不能自我参透，那么未来，他一定是漂浮不定的。现在逼他做出选择，也是让他早一点认识到这个社会，不要再天真的幻想着娱乐圈的沉浮。
这不是过家家，这是赌上一生的赌盘。如果他的意志力不坚定，那么他可以趁早打破这个梦。而如果他认定自己的内心，那么就要为以后多发生的任何事情付上全责并毫无怨言。
“我...”
“好了，这个问题你该好好想一想才对。而且，这个答案的倾听者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霍斯年终是不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又恢复到以前的慵懒随和。
唉，终究是年轻人，还活在天真烂漫的世界里。美好的童话终究是太绚烂，它迷惑的人们看不清美好事物下的一切未知，而这未知恰恰就是人们最想逃避的迷茫与恐惧。
“不，我想我已经决定了。”
霍斯年正想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韩茂弱小但坚定的话语。
“什么？”霍斯年转过身诧异的看着韩茂。
“我从小就喜欢音乐，在音乐的世界里，可以打破任何界限。我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仿佛世界是相通的。我喜欢它带给我的一切。愉快也好，贫穷也好。早在毕业时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不会后悔。那两条路，我没得选。我只要坚持好我的梦想，然而只要上天眷顾我一分，我一定不会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韩茂缓缓抬起头，目光异常坚定的紧盯霍斯年。他虽然还驮着背，但霍斯年知道，他的内心是坚定的，他是无比自信的。他没有把自己困在欲望的漩涡里，虽然挣扎但很快就可以将自己脱离干净。
不错，这个小伙子，意志力倒是不一般。如果他能够保持这一份初心，就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毕竟娱乐圈这个以利益至上的地方，很难容下单纯的艺术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