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平安京百物语》杏酡颜

12、桧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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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博雅和晴明说的是丑时鬼女宫中作乱的事，这些你后来才知晓。你只记得在博雅匆匆离去后，晴明问你，“想去皇宫吗？”
　　明明皇宫是戒备森严之地，但这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立即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倒不是因为有多好奇皇族的住所，而是想知道他要怎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你浑水摸鱼。

　　一把沾染樱香的折扇在你面前摊开，扇面上随风而去的八重花瓣惟妙惟肖，好像要溢出一般，旁边的桔梗印偷偷告诉了你她们出自谁的手笔。

　　你觉得头重脚轻，又觉得似乎慢悠悠地飘了起来，耐心等到不知从何而起的漫天浅粉花瓣纷纷攘攘落下，你看清了眼前不是家里的庭院。

　　那是一片盛开在浅河两岸的花林，桃树樱树交错复杂，桃花樱花也争开不待，花花相映，明媚如春日、灿烂如红霞。有风刮过，枝枝浮动，天上天下铺盖了层厚厚的粉白云锦，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样美丽的景致，只可惜不存于现世，没有多少人有缘一见。你一眼看穿这是在扇子里，并感叹起来：晴明引以为傲的庭院美轮美奂，原来是照搬这片花林精心布置，却还是不如花海落英的十分之一。

　　思绪扯到“别人看不见”、“并非现世”那里，你恍然大悟。晴明只要和往常一样将扇子带在身上，若无其事地入宫觐见，有武士把守、由神明加持的禁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你们过了。

　　不过是因为好奇随口说说，这样任意又随性的愿望不知有过多少个，却通通得到了满足，你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有认真反省过的你觉得挺抱歉的，自己的异想天开客观上给晴明添了麻烦，然而主观上人家却不这么认为。

　　“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有办法把你带到。”

　　于你，他永远毫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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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中别有洞天，你如同晋太元中误入桃源的捕鱼人，被这花落花开的异世所吸引的同时不免遗憾。花落天地间，这样唯美到让人心里柔软、鼻子发酸的美景，你看到了，却只有你看到了。

　　你想起之前女儿节收到的空白卡片，据说只要写好了挂在缀满繁花的枝头，寻香而来的温柔神明看到它就会祝你心愿达成。

　　当时神乐写好后怎么也不肯让你看，最后还是眼尖的晴明暗示你她挂在了全院最高的地方。于是在那棵樱花树最顶端的枝条上，你看到了一个孩子的小小心愿。浅粉底色的纸上女孩稚嫩的字迹格外可爱:

　　“希望姐姐能更喜欢我一点。”

　　“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

　　“——最最可爱的神乐留”

　　当时你笑着收起了自己的卡，跟晴明说这孩子一点都不吃亏，把你想写的都写上了。从那天起，你的卡片一直空白的，而现在你知道自己该写什么了。

　　“希望大家如同这里的桃林樱林一样，永远在一起。”

　　你想到鬼使黑，又在背面写了一句。

　　“挺适合告白的地方哈，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让那个人也看一看。”

　　想了想又添了署名，“明知花期短，偏往死里开；一个倔强的人类。”

　　你踮起脚尖，小心地把它挂在最低的枝条上。枝条沉了一下，像在点头。

　　“我们到了。”晴明从空中传来的声音带着高处的缥缈与虚无，他的嗓音是那么好听，却罩着捉摸不透的凉意。“那个男人的居所，你是想出来看吗？”

　　你腹诽道晴明这厮是有小情绪了吗？刚才送你进来的时候挺开心的啊。

　　“不了，在里面就好了。”就像告诉晴明想去皇宫是想看他怎么带你混进去那样，你同样好奇在扇子里面看外面的景色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你话音落地的一霎，脚下的河水发生了变化，原本平静的湖面隐隐泛波，水上映出的不再是扇里被花色染红的天空而是皇城的景色，这是晴明的视角，看得出他刚下牛车。波纹起伏渐小，水面趋于平静，皇宫的一草一木你也看的愈发真切。

　　天照后裔的居所当然落落大方、美轮美奂，一旦看真了，普通人发现不了的东西你也一清二楚，这时一阵浅浅的啜泣声从花丛中隐隐传来。

　　“晴明，突然发现还是家里更好。”
　　“嗯？”

　　你蹲下来，使自己尽可能地接近河边，水面上已经映出的是晴明的脸，他看你一本正经的表情像要宣布什么大事情，于是静静等着下文。

　　“宫里的花木都是从外面运过来的吧？我刚刚听见了一朵山茶花哭着说想家。知道我们庭院里的樱花树吗？花开的又大又漂亮，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能听到她心情好地哼着歌。

　　神乐和博雅(完全是想和神乐在一起才来的)每天都给她浇水，我得每天冲上去把壶抢下来因为再浇就死了，而你呢，就坐在石桌那敲着棋子全程看戏，每当这个时候樱花就哈哈笑个不停。你以为是恰巧来风吗？才不是呢，她笑声可豪迈了！

　　所以比起一座哭泣的宫殿，我更喜欢你的院子。晴明，能住在你家真是太好了。”

　　说罢你戳戳晴明的脸，湖面荡起波纹，你还没看清他的表情，湖面就像关了的电视一样“嗖”一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喂晴明，你怎么下线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扇子那边的人大概心情很好，“看完了就快点回去吧，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家。”

　　“好——”你刚想这么回应他，路上突然杀出一位手持汤盆的妇人，她失手将满盆的热水洒到了扇子上。扇子作为两个空间链接，在极短时间内受到了突然的冲击，你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在等你回复的晴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脸上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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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的记忆就到这里了，回想起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你突然明白了那就是晴明口中“告诉他”的命妇。

　　听着晴明的话你知道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天命妇洒水并非失手而是故意而为，她利用向阴阳师赔罪的动作打掩护告诉晴明有关丑时之女的秘密，以此换一道保命的符咒。

　　“满口谎言的精明女人啊。”晴明告诉你，那位命妇说的话七真三假，她很有可能暗中帮着女鬼害人，明面上又跑来向阴阳师示弱求助。

　　一眼看出对方心思的晴明给了她一张驱鬼的符咒，在她双手合十鞠躬感激的时候，一个小纸人式神悄悄转进了她厚重多层的衣袖。那个纸人的头部用墨水写了一个“目”子，背面则写了一个“耳”字。

　　从此纸人充当阴阳师的耳目，纸人所看到所听到的一起就是晴明的所见所闻，纸人的记忆就是晴明的记忆，所以晴明才说这是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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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打上八段啦hhh
以及庆祝我成功脱非，开坑玄学是真的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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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电影或游戏有出入的地方，均为私设
。
依旧出现在回忆和台词里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