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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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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华知道宋星河今天要过来吃饭，於是天未亮就起床准备去买菜。家中的佣人拦也拦不住，冯子墨要赶着上班，便跟帮佣说：“你由得她去忙。”陈素华在意大利时就习惯了自己上街买菜，回到中国安排了佣人，她还觉得不适应。
“我也不知道给师哥做甚麽菜，师哥去了韩国这麽久，该不会喜欢吃泡菜吧？”陈素华这两天就在忙着张罗菜单。
“你就随便做一些。他又不是陌生人。”冯子墨笑说。
“不行，师哥过来，我们要好好招待才是。”陈素华说得非常认真。
“你慢慢做饭，我不打扰你。”对於这种事情，冯子墨不打算跟陈素华执拗，只希望晚上宋星河不会吓一跳。
回到办公室，冯子墨才知道日本外相要来中国访问。
“上任不到一星期就要来北京，看来他有心处理中日关系。”冯子墨在开会时，对这位新外相下了这样的评价。
“之前的外相对中国的态度太差了。”主要负责对日事务的官员笑说，“这位真的不错。”
“新官上任总有几天蜜月期。”另一个官员却不抱乐观态度。
“大家好好准备这件事，不要出任何差池。”冯子墨可管不着日本外相的态度，他要保证对方到访期间没有半点事故。
宋星河得知此事之後，第一个反应也跟冯子墨一样，笑着说：“总之他来中国一定要丝毫无损回去，讨论甚麽也不是重点。”
“没错，外交人员不能有任何意外。”冯子墨说。
“当年的米兰事件可不能再重复了。”宋星河饶有深意地说。
一提起米兰事件，冯子墨就脸色一沉，这真是他的外交生涯一大污点。话说十年前纪念中意建交，意大利和中国国家足球队在圣西罗球场踢了一场友谊赛，没想到看台上发生自杀式袭击，还有人趁机把□□扔到球场里，最後疯了的是意大利的球员，追上观众席就是一顿暴揍……
那次简直是一场灾难，差点影响两国关系。
“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宋星河笑说，眼角的皱纹微微勾起。
冯子墨抿了抿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也许宋星河就是他遇过最难服侍的上司。
下班之後，宋星河跟了冯子墨去他的家吃饭。在车上，宋星河笑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素华嫁给你。”
“你觉得很神奇吗？”冯子墨反问。
“也许看上去越是不合衬的人，才能走得越远。”宋星河稍为放松身体，靠向椅背。
冯子墨不经意望向宋星河，这个外交部第二号人物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子确是很可怕。冯子墨已经不能把眼前人和当年在电视上唱歌跳舞的宋星河联想在一起，时光的磨砺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许宋星河的歌迷比他更有感触，自己的偶像成为了新闻联播经常出现的人物，登上了真正的世界舞台，永远不可能复出。
“你以为是一对的人，总是分开。”宋星河喃喃地说。
冯子墨不知道他是否想到往事，才会露出如此迷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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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很久没见。”
为了宋星河的到来，陈素华忙里忙外，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宋星河真的来了，陈素华却不知道该说甚麽。三十年前的旧事忽然涌上心头，那时她还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後辈，仰望着宋星河的成就，时光匆匆逝去，大家都已经年过半百，渐见老态，还换了另一个身份见面。
宋星河跟着冯子墨和陈素华走进饭厅，坐下来才说：“素华看上去跟以前差不多，还是很漂亮。”
不是宋星河恭维陈素华，陈素华确是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顶多像三四十岁，也许是不愁衣食的缘故。
“师哥，恭喜您步步高升了。”陈素华给丈夫和宋星河倒了半杯酒，然後才坐下来。
“都是假象。”宋星河笑了笑，只喝了一点点。
“我刚从意大利回来，真的不大适应。”陈素华笑说。
“慢慢你就会习惯，这儿才是祖国。”宋星河说。他离开中国的时间比冯子墨更长，但一回来还是感受当年的气氛，很快又融入国内的脚步。“子墨应该很快又可以再升职了。”
“升这麽高又没好处。”冯子墨倒不想再肩负太多责任。“我现在挺满足了。”
“真不像冯子墨会说的话。”宋星河笑说。他们的想法根本不重要，重点是上头怎样想，照宋星河的推测，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个人能成为部长。
宋星河本来就是醉心工作的人，对於部长的位置，他是志在必得，当然了，如果能升到更高的位子，他完全不会介意。
冯子墨笑了笑，把杯中的酒喝了。这些年来在异国平平淡淡地生活，尽本份办事，如今回到祖国，最怕的就是这些人事纷争，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了。
饭後，三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万荣。
宋星河说：“我离开演艺圈久了，真不知道现在有甚麽歌手。”
“我也只是知道一些名字。”陈素华笑说，何况，现在的宋星河也不会去流行歌手的演唱会。
“不过，我听办公室的人说有个叫闵煦的男歌手挺红。”
“他是万荣的人，唐先生果然了不起。”陈素华说。
宋星河就知道世界不会没了谁就会灭亡，唐少澜是何等精明的人，没了一个组合，他又可以打造另一个风格不同的组合来填补空位。
“唐先生和徐总监很少失手。”如果是说到看人的眼光，陈素华真的挺佩服两位前上司。“闵玄，闵煦，这麽特别的姓氏也被他们找到。”
“有心一定能找到。”冯子墨笑说，顺便刷手机看看闵玄闵煦是怎样的人，一看到照片，他就递给宋星河看。“你瞧闵玄长得像谁。”
“跟我有点像。”宋星河看到之後，笑道。
陈素华也跟着笑起来。她第一次见到闵玄的相片时，亦觉得闵玄凌厉俊美的眉目间跟宋星河相似，只是笑起来太乖巧，没有宋星河的端正大气。
她可以接受宋星河站在人民大会堂发言，因为他看上去就是领导的范儿，但闵玄站上去估计就是三好学生代表，气场弱了一点。
“徐总监能找到他，一定很开心。”宋星河忘不了徐安之第一次见到他时惊为天人的模样。假如他还留在万荣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的人。或者做了公司高层，退居幕後，或者仍然唱着歌……“素华，如果当日子墨不是去意大利的话，你还会留在万荣吗？”
陈素华一下子愣住，师哥应该不知道她退出公司的真正原因。事隔多年，陈素华的嗓子早就康复，只是一直没有唱歌，也没有重拾唱歌的动力。
送走了宋星河，陈素华一边洗碗，一边说：“我明天会去拜祭袁希。”
冯子墨在旁帮忙刷碗，听到她这样说，便点了点头。
“你说，世贤现在生活如何？”见到宋星河，陈素华就想起旧队友，袁希已死，徐世贤音讯断绝。“能够躲起来这麽久，她也算是有本事了。”
冯子墨说：“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那也是，找天我回公司见一见旧同事，跟他们聚旧。”陈素华说。“这几天我在努力追上潮流，了解时下的热门话题。”
“哦，有甚麽话题？”冯子墨一向很配合太太的话。“我也要学习一下。”
“比如说闵玄和闵煦推出了新歌曲，还有在奥运出风头的几个运动员，当中包括小乖。”一提到小乖，陈素华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回国时，我们跟他见个面吧，要给他庆祝。”
“还是不见比较好。”冯子墨摇头。政治人物和运动员本来就是两个群体，一旦扯上关系，就很容易出现流言。
“好吧，你这麽谨慎，我也无话可说。”陈素华早就猜到冯子墨的反应。“你是年纪大了，胆量却变小。”
“因为我还没去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阶段。”冯子墨对妻子的吐槽并不反驳。
“你不打算再升一级吗？”
冯子墨放下手上的碗，转身看着陈素华说：“升了真的没好处，我不像宋星河孑然一身，难道你想跟着我到处外访吗？”要是他想拼一把的话，他有信心可以更上一层楼，但之後的责任就不只他承担，还要麻烦陈素华，更加可能影响姐姐一家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维持现状，升职还是比较适合宋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