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修） ...
-
冯子墨还是用了一个不太光彩的方法，知道了陈素华发生甚麽事，绕了一个圈去问萧灵曦。
萧灵曦接到冯子墨的电话时，也是很意外，因为她以为陈素华会主动告诉冯子墨。
“这个……我也不好说，素华真的没告诉你吗？”萧灵曦在话筒另一头亦是非常疑惑。
“我知道她在医院做了手术，她的情况不好吗？”冯子墨心中已经有猜测，但不敢肯定而已。
“她的嗓音没了。”萧灵曦叹道。这件事只有公司内部的人知道，大家担心陈素华，但又不敢去医院看望她，萧灵曦没想到陈素华会瞒着冯子墨。
“没了？”冯子墨不大明白萧灵曦的意思。他以为声带手术一般都会很顺利，现在素华的嗓音居然没了……
“就是医生说她的声音不能回复到以前的状态，高音唱不上去，低音又唱不出来。”陈素华天生一把好嗓子，基本上和徐世贤算是华语歌坛两大女高音，随随便便就横跨三个八度的音域，现在全毁了，连能否正常说话也成问题了。
“声带手术不是很简单的吗？”冯子墨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会出这种意外？”
“她本身已经生病，加上演唱会太紧密，耽误了治疗时间。”萧灵曦最清楚这些无法排开的日程，如非生死关头，大家都不想取消演唱会，给观众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从澳门回来，才能去看她。”冯子墨着急也不能立即赶回国内。
“没事，素华知道你的行程，对了，你真的退役吗？”
“嗯，决定了。”
“那也好，趁这段时间你就多点陪素华。”萧灵曦说。虽然同事们都去探望素华，但她想还是冯子墨留在素华身边比较适合。
“要是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就替我去看看素华。”冯子墨说。
“我一会儿就过去。”萧灵曦说。
*************************
手术失败。陈素华彻底失去她的声音了，无法恢复过来。
听到医生脸色沉重地告知她这个坏消息时，陈素华心中反而如释重负，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跟公司解约了。
袁希和徐世贤看见陈素华脸无表情，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所以不敢作声。一个歌手没了声音，等於世界末日，更何况陈素华一向以她的声音为傲。
“医生，素华真的不能像以前一样唱歌了吗？”袁希追问。
“肯定没办法了，她的声带过度疲劳，加上延误治疗，现在能开口说话就不错了。”医生也觉得很遗憾，然而陈素华唱了十多年，声带积劳成疾，根本就要定期休息，才能复原，但偏偏她没有在发病初期休息，而是继续开演唱会，现在想回复到最佳状态，简直是天方夜谭。
“麻烦医生了。”陈素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复昔日柔和。
医生离开之後，袁希没有作声，徐世贤想安慰陈素华却不知从何说起，陈素华看着两名队友，抿了抿嘴，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别说这种话了，你先休息，总会好起来。”徐世贤听到陈素华现在的声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素华的好嗓音居然没了，这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这段时间你就别多想，先把身体养好，可能是之前演唱会太辛苦。”袁希也附和徐世贤的意见。
陈素华拿着手机打字，用文字代替说话，袁希和徐世贤凑过去看。
“我会好好休息，你们去工作。”
“要不跟姐夫说一声，让他过来看你？”徐世贤问。
“别打扰他了。”陈素华很平静。
袁希抿了抿嘴，不多说话，还是先和徐世贤离开。
陈素华唱不了歌？她愣了一下，差点就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唱了十多年歌，今日会像妖精被孙悟空打回原形一样。
她花了多少工夫才练出来的歌声，全没了，以後不能再回到舞台上，尽情唱自己喜欢的歌。
那她还有甚麽用？
在娱乐圈久了，陈素华彷佛失去了其他谋生技能，亦失去了对未来的规划。在这一点上，她就不像冯子墨清醒透彻，懂得未雨绸缪。
以前徐世贤说她和冯子墨是绝配，最好的歌手和最好的运动员，现在，冯子墨即将到大使馆任职，她忽然觉得世事真好玩，不到最後一刻，真的不知道结局。
冯子墨还没回来，唐子妍先来探望陈素华了。
陈素华还挺喜欢唐子妍，因为她绝口不提自己的病情，只是捡些日常小事来说。
“昨天我看了《漩涡》，叶翔和尹湘演得真好，他们真的是十七岁吗？”唐子妍笑问。弟弟特地拜托她来看望陈素华，还叮嘱她不要刺激到陈素华的心情，尽量让素华安心养病。唐子妍心想，她本身就是一个医生，会这麽不识趣吗？
“还没过生日，所以只有十六岁。”陈素华把回答的话打在手机上。叶翔的生日在圣诞节，尹湘的生日是万圣节，特别好记。
“哗，十六岁就能演得这麽好，你的公司真是有眼光。”唐子妍赞叹道。能找到帅哥就不容易，居然还是演戏的好苗子。
“人事部把江南都掏空了。”陈素华打完之後，亦不禁一笑。
这是娱乐圈的一个梗，说十多年前万荣决定开拍电视剧《红楼梦》，在南方一带举行海选活动，横扫了两湖两广江浙六省的艺术院校，连路人也不放过，终於凑齐了剧组，後来南方就再没出过一个像样的偶像，圈中人就调侃这是万荣人事部做的好事，把最优秀的人才都带走了。
恰巧，叶翔是香港人，尹湘是湖南人，又是南方的。
“世有伯乐，然後才有千里马。”唐子妍笑道，“子墨刚才问我要给你买甚麽礼物，我跟他说早点回来陪你。”
陈素华笑了笑，眼中带点愁绪，看来冯子墨已经知道她的病情了。
“子墨退役晚了，要是早点退役的话，现在他都去意大利了。”唐子妍的语气带点可惜。冯子墨的成就超过了她的一切想像，她当然希望弟弟走得更远，走得更好。
陈素华想，对於唐子妍来说，冯子墨做公务员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那也是，毕竟唐子妍是医生，这个职业在中国来说，算是非常不错，前提是唐子妍没有遇上医疗纠纷之类的麻烦事。
“如果你跟子墨去罗马的话，就可以天天去博物馆，每天都像旅游一样。”
“你也可以来罗马旅游。”陈素华在手机上打字。
“我哪有空？一天到晚就是看症、进修和做研究。”唐子妍苦笑道。“再说，我又不像子墨说走便走。”
弟弟生来与家人缘薄，她仔细一算，弟弟今年二十五岁，真正和父母生活的时间只有五年，少年时代加入了国家队，自此便是独自过日子。
或许，对弟弟来说，家在哪儿，根本不重要。从中国到意大利，只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
“他是为了工作而已。”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弟弟，但说亲也不亲，说生分也不生分，真可笑。”
“你们的成长环境不一样。”陈素华对这句话有深切体会。就像她、世贤和袁希年纪相仿，一起生活多年，但待人接物的方式完全不同。
“我有时也在想，你们是怎样和平相处。”唐子妍到现在还找不到陈素华和冯子墨身上的共通点。
陈素华笑了笑。
他们之间的和平，只是因为没有相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