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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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夏~~”
眼见一团不明物体飞过来，沙夏想也不想就闪开了，可怜的小吴就轰轰烈烈地去撞墙了。
“哇咧~你闪开干么？”小吴捂着红通通的鼻子哇哇大叫。
“不闪开难道等着被撞吗？”
“当然不是……不对，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你半夜三更打电话来干什么？而且你为什么不开可视系统？”本来就摸不着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少年头脑里成天在想什么，只听声音更是让他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没装可视系统。”
“没装？你有毛病？”
“没有，只是觉得麻烦。”说谎时不太方便。
麻烦？哪儿麻烦了？看不见不是更……不对！又被转移话题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不说？”
沙夏很无害地笑了笑，朝里面走。“我有什么好瞒的？”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跟在后面碎碎念。
沙夏转头看他，细长的凤眼暧昧地一勾，“哎，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吴腾地红到脖子，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沙夏继续向前走，背对着小吴做了个鬼脸。
单纯的家伙。
不过……
想到卡迦夜这个麻烦人物，沙夏忍不住皱眉。自己和警局的人太熟了，时间一久肯定会露陷，呃……他好想发泄一下。本来应该是要找罪魁祸首算账的，可那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卡迦夜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呆呆给他打。
二、在他碰到卡迦夜之前自己就先被穿了个透心凉。
“小吴。”
“在！”沙夏严肃的表情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你的身手怎么样？”想到第一次见面那呆样儿，他也不抱希望了。
“呃……还可以？”本来想挺起胸膛骄傲地说自己功夫绝佳的某人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还在警官学校时被评定为力有余而脑不足，怎么也提不起信心来。
居然还是问号？
沙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嘴里念念有词地推开帕克大叔办公室的门。小吴本来想跟着进去，结果差点被迎面甩来的门砸扁英挺的鼻梁。
“帕克大叔？”
“你来啦，来，坐坐坐！”帕克连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沙夏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吗？”
帕克瞪了他一眼，“没事你就不来上班了？”
“又没什么事。”好无辜的一张嘴脸。
“什么没什么事！杀人鬼的事还没完呢！”
“哦，对哦。”他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头发，“怎么样了？”
“这正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小吴说你半夜给他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这是怎么回事？”
“我晚上无聊。”说着他打了个哈欠。
帕克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条条粗大的青筋，正在考虑要不要听沙夏老爸的建议好好给某个我行我素的臭小子一顿教训。可是看沙夏心神不定，总是不经意地转移话题，稍一不注意就被弄得团团转。
帕克脸色凝重，试探地问道：“艾，你是不是……看到杀人鬼了？”
沙夏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别管我怎么想的，告诉我是不是？”原本只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线索，但看他的反应，帕克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是。”沙夏想了想，坦然地承认了。
“真的？你怎么不第一时间说？”
“我……其实是在上一个受害者时就发现了。”说了一句，又停下来。帕克焦急地等着他说下去，他低着头，轻轻勾起嘴角。“也不能说是发现，是感觉才对。”
“这个你好像说过。”
“没错，我本来以为那是错觉，可是却怎么都忘不掉……”沙夏微眯着眼，像在诉说又像在自言自语。“那仿佛有生命般的黑色长发……”
帕克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看到，所以才犹豫着要不要说，不好意思造成你们的麻烦了。”
“不会不会，你肯说出来就好。”帕克连忙摆手，还拍拍沙夏的肩膀。“孩子，你很害怕吧。”
“……”一阵沉默。
“你一直都那么冷静，大叔都忘了你毕竟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想到家里的小鬼，明明同年纪，咋就差那么多呢？
“谢谢。”沙夏感激地笑了笑。
“反正现在也没事，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吧！”
沙夏点点头，快步出了办公室。门一阖上，他就往墙上一靠，总算是可以放松了。与其死活不肯说，还不如说得似真似假。大叔，请原谅他，他以后一定会下地狱的，不用特地来找他算账。
“唉，你真是给我找了天大的麻烦。”沙夏伤脑筋地笑了笑，挽起卡迦夜的一缕长发，一松手，发丝就像水一样滑走了。
卡迦夜睁着亮晶晶地双眼，眨都不眨地瞪着沙夏——确切的说，是沙夏手上的盒子。
沙夏突然涌起一股不爽，凭什么在他绞尽脑汁地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伤脑筋的时候，对方却可以快乐地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不行，他太吃亏了。
“不给。”他将盒子放得远远的，挑衅地看着卡迦夜。
卡迦夜面无表情，随即眨了眨眼，一瞬间里琥珀色中浮现出金色的光，很快消失。
有东西在动。
沙夏往后看去，惊见锋利的餐刀正浮在他的眼前，距离他的鼻子仅三公分。
居然不是蛋糕，而是刀子？！
他怨恨十足地看着卡迦夜，“没有我就没有蛋糕了。”
餐刀晃了两下，“叮”地掉在地上。卡迦夜看了看原封不动的盒子，再看看地上的餐刀，很无辜地解释：“错了，不是那个。”
沙夏气得背过气去，他居然差点就冤死在拿错的餐刀下！“不管了！我不管了！你给我尽快滚出这里！”
卡迦夜望着他，他本身对沙夏的话是不置于任何评论的，但在沙夏看来，他眼中明明白白就写着“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么？”
沙夏又瞪了他一眼，才软下声音道：“至少在桌上吃吧？”
卡迦夜正要起来，又停下来，歪着头想了很久，细细地说了声：“好。”才端端正正坐上椅子。
沙夏先是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惊喜地道：“你回答我了？”这种没什么太大意义的问题，他竟然也回答了？
而且……
卡迦夜非常仔细地在吃蛋糕，其认真的神情倒有点像同事瞪着显微镜时的样子。至少，卡迦夜诡异的饮食喜好成功地被纠正过来，尽管嗜甜如命——他的命——也不好，而且如果不是他也没几人能供应得起三餐蛋糕。
他……呜，为什么他会有种仿佛看到自己孩子终于会拿刀叉的欣慰？
“卡迦夜啊~你让我足足老了二十岁！”咬牙切齿。
只有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卡迦夜的反应最快，几乎是立刻抬起头来，总让沙夏觉得好像宠物听到主人的叫唤一样。
他还想说什么，头顶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随即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又跳闸了？”沙夏皱眉，“算了，本来这种仿古型的工艺灯就是容易坏……”他站起来准备去检查一下又出了什么问题，就觉得手被拉住了。
在眼睛还未适应黑暗之前，屋里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即使前面有个人也只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卡迦夜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怎么了？”他试图把手抽出，看似虚弱无力的手指却纹丝不动。“放开我，好不好？”
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人眼睛变色的过程。
琥珀色是很柔和的颜色，只让他觉得透明清澈，还带有一点点茫茫然的迷糊。
金色却代表着高贵，虽然眼神看似没有变化，太过耀眼的颜色却让人除了注意到那光芒就看不出什么了。甚至，让他毛骨悚然。
“我……”
“你是卡迦夜！”这次他学乖了，没等卡迦夜话说完，他就已经吼出来。
卡迦夜一阵呆滞，“对……这是我的名字……”
“对啦对啦，这是你的名字，你是卡迦夜卡迦夜卡迦夜……”他欲哭无泪地拼命重复。
“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听了这话，沙夏差点飙出眼泪来。这是怎样？刚解决一个又换了个新问题吗？
“我哪知道啊……所以才要去找啊！”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卡迦夜的手吞口水。虽然他不明白卡迦夜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过去，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在这里，不是吗？
“怎么找呢？”
“这……”
卡迦夜半阖着金色的眼睛，敛去了一部分逼人的光彩，突兀地吐出一句，“我迷路了。”
任凭沙夏的智商如何之高，也猜不透疯人院里的病人在想什么，更别说要比疯子莫测一百倍的卡迦夜了。他自然是摸不着头脑：迷路这个词是怎么和现在的主题扯上关系的？
不得已，他只好向卡迦夜虚心求教，对方却用更迷茫的眼神回看他，好像莫名其妙的人是他似的。
岂有此理！
卡迦夜没再看某人接近抓狂的脸了，垂下头继续吃蛋糕。沙夏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放弃地修电灯去了。
事先说明一点，他的专业不管横着看竖着看都和线路这门学问对不上口，而家里这种仿二十二世纪的工艺灯更是要在外观同博物馆里的收藏品一般无二的前提下，性能必须达到现在的标准。所以……你怎能指望他会修？
沙夏一手拿着说明书，一手拿着工具，不紧不慢地这敲敲那叩叩，也不在乎原本还有救的灯会不会在他手下一点一点地步入“灯”生的最后一程。
他皱了一会儿眉，随手把工具丢到一边，心情尤为轻松地扳起屋里的应急大灯系统。霎那间周围比跳闸前还亮，亮得差点闪花他的眼睛。
糟糕糟糕，太亮了。
回到客厅时，卡迦夜正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揉眼睛。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眼睛红红的，瞳色却以恢复正常。
正常？谁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正常呢？不过也发现症结所在了，是黑暗。不一定要夜晚，只要没有光就可以。
哎？这一点倒挺像吸血鬼的。
“沙……夏……”卡迦夜恍惚地唤道。
“怎么了？”
“盘子掉下去了。”很失落地空着双手，在往下是一盘摔得稀巴烂的蛋糕——在他老爹的布袋睡衣上。
沙夏像个老妈子一样叹气，“别管蛋糕了，还不去把衣服给换了……啧，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他爹的衣服穿着像布袋，他的衣服八成就像缩水了。对了，既然卡迦夜要留下来，得找个时间买衣服什么的。
“明天我叫……嗯，我妹妹来一趟，早点起来，别给我出状况哦！”
“妹妹？”
“放心，你不会感到有任何区别的。”沙夏笑笑地推他进浴室。“刷牙洗脸，去休息。”
“休息？”
“我知道你不累，给你介绍一下房间而已。” 起得没猪早，吃的没猪少，干活没猪多，混的比猪好。哪会累啊？
他打开门，跟卡迦夜重复了一遍各种用品要怎么用，之后收拾了一下房间。卡迦夜环顾了一下房间，柜子上摆了一张照片。
沙夏正巧回过头来，见他在看照片，耸了耸肩，转身继续收拾。
照片是沙夏的，比现在似乎小了三、四岁，除了个子矮了点儿，婴儿肥多了点儿，倒也没啥显著的变化。淡淡的、让人觉得有些挑衅的微笑，眯成狐狸样儿的眼睛，浅褐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
琥珀色的猫眼不经意地扫了眼正悠然自得哼着小曲的某人束在脑后晃荡的银色小尾巴。
歪头想了想，不知不觉爪子就伸过去拽了一下。
“靠！搞什么啊？”沙夏捂着后脑，把头发从魔手中抢救出来，回头就吼。
卡迦夜摇了摇手中照片，沙夏不耐烦地瞄了一眼，翻个白眼，道：“我少年白头啦！”
说染发都比白头发可信多了，如果真有人信他这等废话，建议去重新测一下之上比较妥当。
偏偏卡迦夜就被这样敷衍过去了，低下头作反省状沉默中。
沙夏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往外走，电话就响了。
帕克大叔的号码。
他开始头痛，目前他最不想接触的就是跟法律有关系的事，毕竟他自认为奉公守法十七年，突然来一下窝藏不法分子也让他成天心慌慌。
“怎么了？”无奈地问，反正没啥好事。
“马上过来警局一趟！”
沙夏一惊，又懒散地道：“我要睡了，明天可以吗？”
“睡？”电话那头惊吼，帕克不可置信地瞪着桌上电子钟显示的21：03，镇静道：“我想不行，现在离12点还差很远。”
“那是什么事？”
“又有受害者出现了。”
“受害者？”他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受害者？”
“你脑子糊涂了么？杀人鬼这案子还没完哪！”
“杀人鬼？”沙夏叫了一声，卡迦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可能！”
“你怎么那么确定？”
“不……”他吞了吞唾液，道：“不是说犯人已经逃了？”
“那只是猜测。”
“这次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初步鉴定是昨天晚上。总之，你快点给我过来！”说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沙夏视线一转落在卡迦夜身上，缓慢地问道：“你昨天晚上袭击我之前出去过？”
卡迦夜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在回忆，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沙夏几乎是以为他默认了，卡迦夜才摇头。
沙夏委实松了口气，又不禁狐疑地瞥了他两眼。
不是卡迦夜，那又是谁？
帕克大叔搞错了？还是……他搞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