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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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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妖孽,竟敢为祸人间,今天就算拼上性命,我未辰央也要将你诛杀在此!”
未辰央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但是仍旧撑着一口气迈着虚浮的步子试图抓住宇不凡。宇不凡并不想与他为敌,提着他的佩剑缓缓后退眼看就退到了高台的边缘,这时在一旁的银翎天师大步上前挡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没好气的对未辰央说道:“行了,袭击你的妖物并不是他,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大的火气,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
“你,你是何人?竟然帮妖孽说话,一定也是奸邪之徒。”未辰央根本不信银翎天师的话,虚弱的他大口喘着粗气,终于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可恨我现在功力尽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这么拧,都说了袭击你的人不是他是着古墓里的未知怪物。还有我们也是不小心踩到了盗洞才掉到这个古墓里来的。”银翎天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轻人解释,直接将之前拾到的玉箫扔给他,“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吧。”
未辰央虚弱得连拿起玉箫的力气也没有,只呆呆的看着那支玉箫:“这是师兄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好生收着吧。”宇不凡上前将手里的佩剑也还给了未辰央,不过心里还是担心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再攻击自己,所以放下佩剑就站到了银翎天师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银翎天师的背后探头问未辰央:“刚才你在林子里吹玉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或是遇到其他的什么人?”
未辰央吃力的摇头,说道:“我一直都在昏迷中,玉箫何时遗失的已经记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刚才在林子吹玉箫的人并不是你?”宇不凡又紧接着问道。
未辰央肯定的点了点头。
面对未辰央的回答宇不凡有些糊涂了,站在两人中间的银翎天师前后看了一眼,也有点糊涂的挠了挠后脑勺,去下面罩随口问道:“天山老祖一向禁止门下弟子踏入中原,你怎么会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在这里?”
“你,你认识家师?”未辰央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衣着褴褛还不修边幅怎么看都不想是行走于江湖的人,低头惭愧的说道:“我是擅自跑出来的,原本是想找师兄。月余前师傅接到了来自华清宫的邀请函,师傅因为年事已高便让师兄代替他前往华清宫。”
华清宫?宇不凡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就来了精神,站在银翎天师的背后默默的听着未辰央继续讲道:“信上说华清宫受到来历不明的妖兽偷袭,不仅毁坏了众多门中建筑,近百位的弟子惨死,两位长老也被妖兽所杀。听闻其他的门派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皇甫宫主于是发函想联合众派的力量抓住这只妖兽为民除害。师兄走后,我不放心偷跑了出来,一路追寻经过这附近就被不知名的妖怪袭击,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直到遇到你们。”
宇不凡听的明白,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皇甫景涛,竟然把所有的黑锅都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说到这他又想起了当初皇甫景涛如何面不改色的连杀三名门中弟子的样子,不想还好这一想起心里就毛毛的。
银翎天师听完未辰央的讲述一言不发摩挲自己的下巴,半晌才开口:“吃饱了撑得。”
银翎天师不着前后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害得未辰央呛到连咳了好几声。“咳咳……前辈,我……”
“什么前背后背的,别把我叫的那么老。”银翎天师似乎很不愿意别人这么称呼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江湖上的那些规矩在我面前就不必了,真要称呼我的话,我叫卷残云,是个厨子。”
卷残云指着由始至终躲在他身后的宇不凡半开玩笑的说道:“他叫……你叫什么来着?”卷残云这才发觉宇不凡一直都没有向他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宇不凡并太不想结识这些修真门派中的人,无视卷残云的话掠过他走到高台边,回头对卷残云道:“话还是等出去再说,你来看看下面。”
卷残云闻言立刻走到了高台边,此刻高台下黑烟滚滚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原本封闭的墓室竟还吹起了阵阵微风,只是风中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那些黑烟充满了整个墓室的地面,而且还在不断的往上升顷刻间已经漫过高台的三分二了,一阵阵的渗人的哀嚎声在黑烟中此起彼伏听起来仿佛身在地狱,这时从黑烟中浮现出了无数的半透明的冤魂,那些冤魂从黑烟中徐徐爬出并聚拢在高台下,沿着高台陡峭的墙壁从四个方向朝着站在顶部的三个人爬了上来。
“血灵?”卷残云吃惊的脱口而出,又马上摇头似乎想否认自己的看法:“不可能,这东西一千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血灵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非常嗜血的冤魂,原本是只会出现在血脉的一种怨灵,因为其本身怀有极大的戾气所以无法进入轮回,成为血灵的过程也极其危险且痛苦非常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一旦成功就会变成不老不死的怪物,不管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都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重生,根本没有有效的将其完全斩杀,常用的办法就是把血灵禁锢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卷残云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这个看起来像古墓的密室并非埋葬着什么人,而是用来封印这些血灵的!他抬眼又看了一眼他们下来的盗洞,难道说是盗墓贼无意间打开了古墓里的封印放出了这些血灵?不可能,能将这么多血灵封印在此的一定是一位隐士高人,所施展的封印定不简单,一个普通的盗墓贼没有这个能耐,而且这密室里也不见盗墓贼的尸骨。
如果古墓本身不是用来封印这些血灵的,而是有人故意将这些血灵聚集在这里,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在外面的时候那些暴走的树根和突然出现的震动又该怎么解释,还有那莫名的箫声……
“危险!”陷入沉思的卷残云突然被人一脚踹倒,踹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宇不凡。宇不凡恰到好处的一脚让卷残云躲过了一只血灵的攻击,宇不凡生气的对他的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是银翎天师吗?赶紧想想办法!”
卷残云捂着被踹的地方一瘸一拐:“你说的容易,这东西压根就打不死,我们还是找路逃跑吧。这些血灵只是在古墓里游荡,看样子封印还在它们出不去,只要我们出了古墓就安全了。”
高台上似乎有血灵忌讳的东西,那些冤魂只攀在高台顶端的边缘不敢再接近一部,愤怒的他们极力想要登上高台,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挡在了外面丝毫移动不得。卷残云用最快的速度将四周看了个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宇不凡身上。
这高台上并没有多余的陈设,有的也是一些极为普通的青铜冥器,用卷残云的眼光看来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躺在地上神智已经不太清醒的未辰央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若他有那个能耐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最可疑的还是这个猫妖。可是九换金丹并没有辟易的效果才对,难道说这小家伙身上还有其他的什么秘密,竟能让血灵都不敢靠近。
在一旁警戒的宇不凡感觉背后发凉,一回头就看到卷残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焦急的对着卷残云喊道:“喂!发什么愣,赶紧想办法。”
“盗洞肯定不行了,我们自然是没问题,但是未辰央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说话都成问题。”卷残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未辰央对宇不凡说道:“等下你在前面开路,我背着他跟这你。你是妖怪找出路应该不成问题。”
宇不凡立马指着高台外的那些血灵反驳道:“这些怎么办?让我走前面不等于送死,我不去。”
“哎,好歹咱还有点交情不是?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呢”卷残云不怀好意的笑着,从随身的布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竹筒,从竹筒里倒出三颗黑色的小药丸,一颗给了宇不凡,一颗喂给了未辰央还有一颗他直接含到嘴里,“等会下去的时候把这个含在嘴里,别吞了,这个药丸能避血灵,但是效果时间不长,我们得赶快。”
宇不凡将信将疑的将黑色的小药丸含在嘴里走到台阶,身后卷残云将虚弱的未辰央背了起来紧跟在他的身后。宇不凡试着迈出了一步,脚步落在台阶上的瞬间那些血灵就立刻向后避让,宇不凡心里大呼竟然真的有效,还惊喜的回头看了一眼卷残云。
卷残云努努嘴让宇不凡注意脚下不要东张西望,因为还背着一个人,卷残云的步伐稍慢缓缓的跟在宇不凡的身后。嘴里的那颗药丸他早就趁人不注意吞进了肚子,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假装嘴里含着东西,因为那个药丸不过是一般的陈皮丹而已。之所以骗宇不凡是因为卷残云想要证实一件事,现在的情况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原本不长的阶梯,当走下最后一步的时候仿佛过了很久。宇不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尽量放慢步伐不让彼此的距离拉开,身旁的血灵一路避让,竟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第一扇石门,第二扇石门,……他们围着高台绕了一圈,将四扇石门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选定南边的那扇石门。因为只有南边的石门后有空气的流动,而且宇不凡逐一敲过四扇石门,听觉敏锐的他发现南边的石门后是空心的,想来石门后就算不是出路也是一条路径才对。决定了方向,现在就只剩怎么打开厚重的石门了。
卷残云因为背着未辰央放不开手,就用脚对着宇不凡的屁股轻轻踹了一脚,宇不凡生气回头怒瞪他的时候,卷残云又努嘴示意他的布口袋里有帮助他们出去的东西。宇不凡不情愿的上前去掏,在掏出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后,他摸到了一个粗制炸药!宇不凡不敢相信这个自称厨子的银翎天师竟随身携带着炸药,卷残云面对宇不凡惊愕的眼神无所谓的耸耸肩。
随着一声巨响,石门被炸出了一不大的洞口,刚好能容得下一人钻过去。宇不凡守着洞口让卷残云还有未辰央先过去,周围的血灵似乎不甘心看着到嘴的猎物逃跑,突然一拥而上围攻宇不凡。卷残云见状去拉宇不凡,宇不凡一动不动的堵在洞口,手臂,大腿被血灵撕咬出无数的伤口,脸颊上还被留下的三道抓痕。
新鲜血液的味道让血灵更加的疯狂了,对宇不凡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就快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一把将他拽到了石门后。卷残云张嘴就骂道:“不要命了!”
“这不没事吗?”宇不凡反倒跟没事人一样舔了舔右手手背上的伤口,那是血灵留下的抓痕,“这个人行动不便,我不多争取点时间你们能过来吗?而且我是妖怪,跟你们凡人可不一样,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吹牛还是等出去再说吧。这个人在发烧,得马上找大夫。”卷残云重新将未辰央背了起来,一手扶着潮湿的墙壁缓慢的向前探路。宇不凡回头看了一眼被炸出来的洞口,他原本以为那些血灵会顺着洞口追出来,可是却没有,尽管从这边看去那头的洞口仍有血灵在徘徊,还因为无法穿过洞口发出了愤怒的嘶嚎。已经走到前面去的卷残云发现宇不凡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催促道:“别看了,刚才找出路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封印应该就在石门的正下方,石门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只要封印完好这些血灵是出不来的。”
出去路幽暗崎岖,而且地面还又湿又滑,没有灯火的照明一行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好几次若非身后的宇不凡眼疾手快,卷残云和未辰央早就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突然出现的强光刺得让卷残云和宇不凡睁不开眼睛,想不到走这一趟外面已经是日出时分了。
卷残云将背上的未辰央放了下来,又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毕竟是自幼习武有底子在,除了有些虚弱和发烧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他又强制的看一下宇不凡手臂上的伤,伤口都不是很深,也许真跟他说的那样很快就能好:“我要送这个人去最近的镇子找大夫,小家伙你有什么打算?”
“你的意思不抓旱地翻江了?”宇不凡一边舔着手背上发痒的伤口,一边问道。
“不抓了,最佳的时辰早过了,就算再抓到肉质也不好吃了。”卷残云整理了一下自己,重新将未辰央背了起来,走了几步之后,指着宇不凡的背后道:“我想他是来找你。”
这话宇不凡听得莫名其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吓得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因为赢翟此刻正站在他的后面,黑着一张脸眼神也冷冰冰的,那目光仿佛要将宇不凡生吞活剥了一般,宇不凡强做镇定,但是说出来的话毫无底气:“做,做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我,我给你留了纸条的。”
“纸条?是这个?”赢翟眯着眼向宇不凡走了过来,左手拿着一张已经皱巴巴的宣纸,宣纸上的几个猫爪印尤其醒目,随后赢翟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张所谓的纸条,纸条便在赢翟的手中付之一炬化成了灰烬,“跟我回去。”
说着,赢翟伸手想要去抓住宇不凡的手腕却他被挡开:“我堂堂一只猫妖,又不真是你养的宠物,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再说一遍。”赢翟的语气降至了冰点。
宇不凡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嘴硬道:“说几遍都一样,我不回去!”
愤怒到了极点赢翟反而笑了起来,唇红齿白加上这和煦的一笑,在晨光渲染下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但是在宇不凡看来却是个危险的信号,因为每次他这么笑的时候都没好事。
赢翟是怎么发现宇不凡不见的还有是怎么找到他的,这还得从他跟紫影返回云螺仙居说起。从南诏归来后,赢翟为了避开耳目就留在了云螺仙居下的渔村,打算等到天黑再潜入回去,紫影因为要赶着向掌门复命,于是两个人就在渔村村口分道扬镳。
紫影回到云螺仙居被人告知掌门在应武阁议事,当他到达应武阁的时候掌门凌光真人,善法长老以及普法长老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只是应武阁内充满了莫名的火药味。
守门弟子禀报紫影归来的消息,凌光真人让他马上进来汇报在南诏的所见所闻。
紫影缓步走了进来,分别向掌门以及两位长老行礼,将他在南诏遇到尸人的事以及南诏请求增援的消息一并告诉了凌光真人。“大祭司的请求我本不该拒绝,但是眼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啊。”凌光真人面有难色的说道。善法长老和普法长老也面面相觑,沉默良久。
“掌门,不如让我去吧。”普法长老率先打破沉默,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不如就让我带着门下的弟子去一趟南诏。”
普法长老本名钟良,是早逝妙法真人的入室大弟子,凌光真人接任掌门之初念及早逝的师弟于是就任命了他的大弟子为普法长老。虽然他名为钟良,但是这个人并不忠良,论资排辈他只能算紫影和赢翟的师兄,他的弟子还要叫紫影师叔才对,可是钟良却让他的门人叫紫影师兄,无形中抬高自己的辈分。凌光真人和玉清真人对这件事只一笑而过,倒是善法长老颇有微词。
当听到普法长老自动请缨的时候,凌光真人沉默的看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坐在普法长老对面的善法长老则一脸不屑的将头撇向别处,语带讥讽的说道:“怎么,门派里祸害还不够,想带着你手下的那帮流氓去祸害南诏的百姓?你的大弟子段云三番四次半夜潜入我门下弟子的卧房,这件事还没跟你细算呢。”
善法长老本名慕少情是前代掌门年纪最小的师妹,轮起辈分就算掌门都还得叫她一声师叔。是一位性格刚烈且是个直来直去的女豪杰,拜入云螺仙居的女弟子皆出自她的门下,她是打从心里厌恶钟良这个人,因为不想再多待下去,善法长老直接站了起来向外走:“下次再让我抓住他,我就切掉他身上多出来的部分扔到海里喂鱼!”
善法山老扔下这句话风风火火的走了,普法长老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又想到紫影在场不能人前失礼便止住了笑容,十分郑重的再次向凌光真人恳请道:“掌门就让师侄去南诏吧,尸人的事刻不容缓。”
凌光真人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并且一再嘱咐不可滋扰南诏百姓,普法长老欣喜的满口答应,随后以要准备为理由救先行告辞了。等人走远,凌光真人才将紫影叫到身前:“你回来了,赢翟现在何处?”
“师兄现在在渔村,他说等天黑了再找机会回来。”紫影心中有话很想问师傅,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凌光真人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笑道:“现在就你我师徒二人,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紫影思忖了片刻,道:“师傅你刚才为何……?”
“为何迟迟不答应钟良的请缨?”凌光真人站起身,关爱的替紫影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有些事为师与玉清真人下了缄口令,原本知道的人也所剩无几,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只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如今钟良不在门中也好,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能少一个麻烦自然是好事。”
凌光真人又道:“还有一点你必须记在心里,不可接近钟良,更不能让他还有他手下的人接近赢翟,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赢翟身边。”
紫影也不问缘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徒儿明白,我会用一世来护师兄周全。”
凌光真人欣慰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又寒暄了一会便让紫影先下去休息了。看着紫影离去的背影凌光真人突然想到几天之后就是‘他’来云螺仙居的日子,虽然面上依旧一派淡定,但是心早就飞到远方。
当天子时赢翟潜回了云螺仙居,但是一到禁地的洞口发觉了异样,洞口摆放的食盒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里面的食物也原封不动。走进山洞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动静,宇不凡经常待的地方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赢翟试着喊了几声,然而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后来想到宇不凡大概是又出去偷吃了于是坐在平常打坐的地方等他回来,可是等到天快亮也不见人影,焦急的赢翟回到卧房这才发现留在他枕头下的字条,一张印有很多猫爪印的纸条。
一夜没睡的赢翟看着这张不明所以的纸条头疼得更厉害了,于是,他趁着其他弟子尚未起床借着还未褪尽的夜色离开了云螺仙居,再后来就在这山边看到了刚从山洞走出来的宇不凡。
被赢翟逼得连连后退,宇不凡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不成你还能掐会算?”
赢翟笑道:“答案就在你的脖子上。”
脖子?宇不凡一下就摸到了那个银制的项圈,刚开始百般不习惯的东西,现在戴久了竟也不觉得没什么不适,若不是赢翟不提起,他自己都忘了脖子上还有个这个东西:“你是说因为这个?”
赢翟保持着笑容颔首道:“这块墨玉跟我有血契,所以不管这块墨玉在哪我都能感应得到,换而言之,只要你一天带着这个墨玉的项圈,我就能找到你。”
所谓血契,其实就是灵物认主的另一种说法。但凡有灵性的宝物都会自己选择拥有他的主人,血契则是以血为交换强行让宝物认其为主,但是这种认主是有期限的,而且在期限内血主需要以自己的血持续供养宝物来维持契约,这份契约换来的是当血主在契约期限内遭遇危险,宝物就会替其挡下致命的一击。
感觉被愚弄的宇不凡又气又羞,可是还不等他发作赢翟就强行将他打横抱起来,踏上飞剑一直升到了半空朝云螺仙居的方向飞去,赢翟嫌弃的说道:“你身上什么味,干什么去了,还有这满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手背上的伤口又痒又疼,宇不凡舔了舔伤口,倔强的说道:“与你无关。”刚说完这句,就感觉身下一空,赢翟竟然在半空直接放手了!宇不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骂出来,就像一枚深水炸弹一样,直接砸到了下方的深潭里。
“咳咳……你……咳咳……”宇不凡好不容浮上水面,冰凉的水呛在嗓子里,咳的双颊通红。宇不凡游到一块巨石边上,怒视踏着飞剑悬浮在水面上的赢翟:“你又发什么神经!”
出于天性对水的恐惧,宇不凡扒着巨石一步也不敢动,但是又想快点回到岸上,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赢翟也跳入了水中,发丝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一直滴落下来,深邃的眼神此刻多了一份柔情,削薄轻抿的唇也蕴上了一层水色,濡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赢翟挺拔的身材若隐若现,宇不凡瞄到竟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紧张得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想干嘛?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赢翟没有说话而是向宇不凡缓缓靠了上来,这让宇不凡更紧张了,不停的划出水花阻止赢翟靠近,但是这根本没用。赢翟将宇不凡牢牢的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静静的仔细的打量着此刻的宇不凡,胀红的脸颊,清澈的双眼,还有口中急促呵出的热气,湿润的头发散乱的沾在脸上,甚至还有一缕发丝顺着脖子一直深入到了宇不凡的衣襟中,发丝上的水珠一直流入进去,赢翟的目光也顺着那滚落的水珠探入进去,臆想着那里面是何等的春色。
发觉到怀中人的窘迫,赢翟色色地笑道:“抖得这么厉害,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宇不凡不敢看赢翟的双眸,撇过头看着别处,身体莫名的燥热,原本冰凉的潭水此刻竟也有了温度:“怕你什么,我是感觉到冷,让开我要上岸。”说着,伸手想推开赢翟的手臂,结果却被赢翟反手钳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想反抗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宇不凡不满的说道:“走开!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赢翟邪邪地笑着,下一刻吻就如同雨点一样轻柔而又密集的落在了宇不凡的脸颊和脖颈上,赢翟一只手钳住宇不凡的双手,另一只手就在宇不凡的身上放肆的游走,一寸寸的撩拨,一寸寸的在宇不凡肌肤上种下滚烫的火苗,然而这不安分的大手并没有满足,最后顺着小腹缓缓滑了下去。
赢翟的手稍稍用力立刻引得身前的人儿不断发出好听的嘤咛,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变得粉红润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可是赢翟没有再一步的动作,反而放开了宇不凡转身上了岸。
突然的戛然而止让宇不凡更显窘迫,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赢翟远去。赢翟上岸后,回过头一脸无辜的笑道:“我只是帮你洗洗身上的味道而已,你不会想歪了吧。”
还在水里的宇不凡闻言更是气恼,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一道。气急的他就地从水底捡了一块石头朝岸上的人扔去,也不知是石头太重还是在水里发不出本来的力气,石头扔出去结果只落到离宇不凡不远的地方,石头落水宇不凡被溅了一脸的水花,岸上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之后赢翟拾来一些干柴在岸上点起了篝火,宇不凡死不活都不上岸,一直在水里待到天快黑了才肯从水里出来,之后也不吃赢翟带来的东西,穿着湿透的衣服背靠着篝火睡下了。赢翟提醒他把湿衣服脱了再睡,但是宇不凡只当没听到。
赢翟看着宇不凡睡着的背影,心知他是在闹别扭,取来自己已经烘干的衣服搭在宇不凡的身上。天上的一弯明月挂在黑幕般的天空,微凉的夜风混合着百草的馨香缓缓的吹着,四周很静,静得就连小虫儿都不忍打扰这份安宁,篝火中的干柴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身畔的人安静的睡着,一切是那么的静阑美好,可是赢翟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很容易,可是不凡,我很贪心,不仅想要你的人,我更想要你的心。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好想都知道,你心心念念想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竟能占据你心里所有的位置。我总认为能将自己的心情掩藏的很好,可是偏偏在你面前却不行,我嫉妒他,嫉妒你心里的那个人,这嫉妒的感觉已经快把我逼疯了,然而面对这份嫉妒我却束手无策。
十二年前在蓬莱岛,还有五年前在天山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些话赢翟没有说出口,他只在心里默默念着。守在火旁看着宇不凡的睡颜,赢翟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担心自己一旦睡着,醒来后身畔的那个人就会又从自己眼前消失。
一夜未眠的赢翟在天际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将宇不凡强行从睡梦里拉了起来,原因是附近的镇子有很出名的肉包。宇不凡骂骂咧咧说赢翟打扰他睡觉,但赢翟一再坚持宇不凡只能妥协。
宇不凡是真的没睡醒,去的路上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一般,最后竟发展到走着走着就能睡着的地步,好几次差点就滚到了路旁的水沟里。赢翟没有办法只能将人背了起来,让他在自己的后背上再睡会。等到了肉包铺,点好的肉包上桌宇不凡依旧没有清醒,就算赢翟作弄似的将一个肉包强行塞到宇不凡的嘴里,宇不凡嘴里叼着包子还是酩酊大睡,整个早饭就是赢翟默默的吃着包子,宇不凡趴在桌上鼾声大作。
吃过早饭赢翟背着宇不凡返回云螺仙居,御剑飞行千山万水也不过一瞬息,不过半日就到了。返回禁地,赢翟将宇不凡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就在盖被子的时候赫然发现宇不凡肿胀发黑的右手,再一探他的额头滚烫得连用手触摸都不能。
就在赢翟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卧室门前,一袭红衣的站在那,柔滑的青丝松松的绾在脑后,容貌出尘而清冷,一双丹凤眼目光流转之间尽显妖异妩媚。他恍如无人之境直接走了进来四下张望,也不看赢翟出口就问道:“我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