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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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功能人造神经元植入手术？而且患者还顺利成活了？”乔云夏听到陆令非的咨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感兴趣地追问，“你是说在国内真的有人做到了吗？”
“嗯，我们在查的案子里有位犯罪嫌疑人就接受过这样的手术，据我们所知，他从未出过国……”陆令非回答道。
“那我可真想见见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应该可以称为大师了。”乔云夏说，“这种手术真的是很有难度，不但对设备要求高，而且成活率不高。我在哈佛读书的时候，也只见识过一个成功案例。你真能确定对方接受的是人造神经元植入，而不是智能调控血液磁化法吗？这种办法也会留下微创伤口。从外观上看，是无法判断病人是否接受过这种手术的……”
“这个判断是我下的。”顾殊予喝了一口红酒，看着乔云夏，“法医在他体内找到了芯片残留，我对芯片功能进行了复原。”
“这么说，国内真有人掌握了这门技术！”乔云夏喝了酒，精神又因学术刺激而振奋，为她两颊抹上了娇艳的粉红，微微展现出当初他们在视频中看到的妩媚。
“既然乔医生有经验，那么我能否问一下，如果想对病人实施这种手术，都需要什么条件？”陆令非问道。
“这方面哥应该比我了解啊。”她眼波流转看向顾殊予，“要实施这种手术，条件自然很苛刻。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人造神经元的取得，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据我所知，国内有用高分子来构造和培育这种神经元的生物学实验室，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如果你们要查，这是最好的切入点。”乔云夏看向顾殊予，“不过这些东西，哥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我毕竟睡了10年，不如你对国内学界的情况更清楚。”顾殊予倒是很实事求是。
“我对国内脑科学发展其实也是知之不多。”乔云夏倒是很谦虚，“这点不过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应有的关注——我们一直说这些东西，关律师该觉得无聊了。”
“没关系，大家也都是为了工作。”关关才抿了一口芬芳四溢的红酒，就被顾殊予拿走了酒杯，换了一杯果汁给她。潜台词很清楚，她那点渣酒量，还是适合而止吧。
关关忍不住“切”了一声，这才第二杯，她只是对调酒比较没辙，其实酒量没真差到这种程度。不过对上陆令非和顾殊予先后投过来的制止目光，还是妥协地喝了一口果汁。
乔云夏看着她，眼神微暗。她走了以后，两位男士去了书房。
“你还是觉得她可疑吗？”陆令非问顾殊予。
“我只能说，她对于这个手术的了解，远比告诉我们的多得多。否则做为哈佛的优秀毕业生，做为顶尖的脑外科医生，她的求知欲太低了。”
“也许是她碍于关关和我在场，不好多说这个话题。”
“可中间关关出去接电话，你去洗水果的那段时间里，她也谈起英国乡村和苏格兰威士忌……在我们之前的交谈中，她在我提到芯片的时候，并不追问关于那个芯片植入的位置和功能；口中说着对谁做了手术很感兴趣，却没有表现出和我交流国内有谁能完成这个手术的意愿。”
他说得也有道理，同样做为理工科学霸，在谈及自己所专研的领域，尤其是自己研究领域中的顶尖科技时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陆令非也很清楚。以乔云夏的资质，她的表现的确不够兴奋。不过只凭这个还不够。陆令非的手指在办公桌上弹了弹：
“列入可疑名单，再观察一下。”
关关并不知道他们两人对乔云夏的议论，虞笙给她打过来的这笔钱，真的诚意十足到她自认“受之有愧”的地步。
关关拿着手机下楼吃早餐，把那个进账短信晒给两个人看：
“只不过一次法律咨询，我要真收这价可有点过了。”
“并不只是法律咨询，还有英雄救美。”顾殊予说，“你把那个狗仔的嘴撬开，让他有机会一举扭转舆论方向。这笔钱他花得理所当然。”
对于这个钱就等于数字游戏的家伙，他对价值与价格的判断跟她这种正常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关关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陆令非，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和顾殊予观点相同：
“如果以公关公司为参照，你的付出绝对值这笔钱。”
“还是六哥靠谱！”关关这才展颜而笑，“行了，好容易赚了点钱，请你们吃顿好的去！”
六哥就靠谱，他说的就不信，这是这段时间他的家教没跟上吗？
“我看你还是存着吧。”顾殊予漫不经心地划了一下Ipad，“无论如何嫁妆总不嫌多……”
“胡说八道什么呢！”关关才不被他影响心情，“专案组那边有消息吗？”
“初步的法医报告已经发过来了，还有证人证言的最终整理稿。”
关关接过陆令非打印好的文件翻看，根据法医检查，虞胜男死于急性颅内压增高引发的脑疝，虞胜男的身体里也有一枚芯片，不过并不像林江的芯片被装在人工关节里，虞胜男的芯片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皮下植入。这枚芯片正在检测中，具体功能还不清楚。
“所以虞胜男身体里这个，也是睡美人放置的死亡芯片吗？”
“连续两个被害人都与睡美人有关，且身体里都有芯片。肯定不是巧合。”陆令非说，“之所以两个受害人被植入芯片有差异，应该是与睡美人那边的技术进步或身体状况不同有关。毕竟林江是后被植入的，且不像虞胜男那样患有不可逆转的疾病，就算是知道自己被植入芯片，也无法告知他人。”
“是不是他，只要问一声就知道了。”顾殊予打开专门与睡美人联系的APP，发送了数字“27”过去。
“27，是那个被画圈的日期吗？”关关想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暗号？”
“是不是暗号，等他回复了就知道了。”
顾殊予话音刚落，睡美人的通话邀请就来了，顾殊予看了一眼关关，这才接通。睡美人销魂的声音传来：
“顾博士，看来你已经找到我特别留给你的礼物了。”
“你留了3个27，如果这样我还看不见，那失望的绝对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顾殊予嘲讽，“等待的滋味怎么样？”
“我一直相信顾博士是不会让我失望的。”睡美人变声的笑音听起来特别刺耳，“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已经通过这世界上最美妙、最精确的语言告诉你了，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解答。”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已经不在专案组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作答，就不会发这个数字给我了。”睡美人说，“承认吧，顾博士，我们是一种人，我们永远没法对眼前的谜题视而不见。这是所有通向伟大的必由之路。”
“你想要听我的回答，就必须给我激励，否则就算我解开了谜题，也没必要告诉你。”顾殊予说，“卢燕，我那个师姐，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她崩溃，最终一跃而下的？”
对面的睡美人有个明显的停顿：“真让我意外，我还以为顾博士会问更有价值的问题。”
“问问题先要衡量受害者在你心里的价值。”顾殊予说，“可以回答吗？”
“卢燕本身就有精神疾病，她过不了自己的心魔……”
结束了与睡美人的通话，顾殊予转头问陆令非：“对于卢燕，你知道多少？”
“沉默寡言、性格阴郁，戒心很强。她的怪癖说起来也不少，因为对自己的容貌自卑，她从不照相，除非必要从不与人有眼神接触，只要出门就都是和你在一起——只走在你身后，好像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才有安全感。”陆令非说，“我和她不多的几次接触，都与你和赵宇有关。我没有和她单独说过话，倒是赵宇和她关系不错。如果说她有什么精神疾病，倒也不让人意外。我记得有目击者说，听到她跑上实验楼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他们听不懂的一些科研术语；也有人听到她说结果不该是这样的……有人说是因为她本来想留校但是被拒绝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受到了你和教授不幸的刺激……”
卢燕会和赵宇走得近些，也不难理解相比陆令非的雄性荷尔蒙外放，赵宇这种无公害的和风细雨，对于敏感又有些社交障碍的女性而言，显然更容易接受。不过结果不该是这样的是怎么回事？
关关看向顾殊予：“你对卢燕有什么印象？”
“我只记得有这个人，却想不起她的样子。”顾殊予摇摇头，“不过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了两点：第一，睡美人已经侧面承认了，卢燕自杀与他有关系；第二，睡美人的学术造诣并不一般，他花了大价钱投资教授的项目，肯定不会是为了明面上那点大路货，而是那个我们现在还无法断定具体内容的秘密项目。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让参与这个项目的最后一个活人去死？”
“他拿到了项目最终研究成果；或者你们三个人死为他带来的好处，远超过你们还活着。不过后者的前提，也是他拿到了项目的最新研究。”陆令非拧紧眉头，“卢燕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那要看她曾经为什么事儿失控过吗？”
“卢燕失控的话，就算是听说，也只有一次。不过那时候我还没进校，不是亲眼所见不保证真实性。卢燕博一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助教。她挂了一个平常不来上课的女同学，结果女同学的男朋友跑来找她。她不肯改判，那男生攻击她的外表，说得很难听，激发了卢燕的血性，她把那个男生打了一顿。因为这件事，那男生被记了两只大过，卢燕也被解除了助教资格。”
那些丑人多作怪、嫉妒的老处女还有荷尔蒙失调什么的，他并不想说出来污染关关的耳朵。说起来卢燕的自卑与敏感，还是与她的外表有关。
“按照这个传说，如果睡美人攻击卢师姐的外表的话，她应该是变身喷火龙，把他推下楼吧？”关关摇头，这根本悖论啊，“那卢燕师姐的遗物怎么处理的，还能找到吗？”
“卢师姐的后事是学校出面办的，她的父母都没有来S市。说是他弟媳妇儿正生儿子，他们要留下伺候月子走不开。”陆令非脸色沉重，“在电话里托了你们学院把她的东西变卖了，把钱打过去就行了。听说他们还是觉得你们院里给的钱少，为此找过校长……”
这确定是父母不是水蛭吗？生孙子就伺候儿媳妇月子，女儿死了还想能从她骨头缝里榨出最后一滴油水，卢燕的人生悲剧，应该不是长相，而是摊上这对儿重男轻女的爸妈吧。
“我晚些时候问问院长，看看卢燕的东西学校是怎么处理的再说吧。”顾殊予看了一眼因为感怀和愤怒而黯然神伤的关关，迅速开启了新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很想知道我从哪里找到3个27的。”
关关也知道他的好意，打起精神来问：“对啊，除了那个台历外，那房间里还有什么27啊？”
“其实还有两个，一个是她床头的花。”顾殊予调出IPad里的视频截图给关关看，“你数一下吧，花瓶里有多少朵花。”
“真是27朵啊！”关关认真数了一下，抬起看着顾殊予，“按照顺序，那天应该是先扫到这个花瓶的，你也没让我停下来，就那么一晃而过……”
“一晃而过已经足够了。”顾殊予理所应当地回答。
关关和陆令非脸上也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超级记忆就是这么酷炫，他们差不多也审美疲劳了。
“这种花你认识吗？”顾老师继续发问。
“不认识。”关关对于花的认知，大概在能分清楚月季和玫瑰的水平，偏门一点的就不认识了。
“这是金盏花。”倒是陆令非出乎意料地对花草辨识度高。
“金盏花的花语是悲伤、离别以及迷恋。”顾殊予说，“我让罗队长问过保姆，虞家的花都是从花店里订的，因为小区是全封闭管理，每天早上花店的人都会把花搭配好放在物业，由她去取回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做专业园艺的花店，会往家里有重病患者的家里送金盏花。”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给那间花店打了个电话，他们说这花是从虞家座机打来的电话，保姆指名要的。他们都是尊重客户的意思才发货的。但是保姆说她根本没打过这个电话。”
“想必打电话人伪造了号码，前一天什么时候？”陆令非问。
“根据通话记录显示，在关关打电话给虞笙办公室预约明天的见面之后。”顾殊予转头看向关关，“有我在，睡美人不会贸然监视你——”
“那就是虞笙了！”关关说，“这也正好说明虞胜男是有问题的！那还有一处27在哪儿呢？”
“是墙上的石英钟。”顾殊予说，“保姆说那个墙上的石英钟一直是坏的，之前虞笙曾叫人来修过，可是修好了之后虞胜男反而变得烦躁了。后来就让她卸了电池，单纯做个摆设。”
现场照片里，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的秒针已经不见了，而时针和分针精确地对准了0点27分的位置。
“这个提示有点太明显了。”陆令非皱了皱眉。
“因为要寻求分针与时针呈27度夹角的话，当时间在2点到3点区间时，分钟指向的是应该是6分或15又9/11分。2-6组合无论如何比27都差一点。以睡美人的强迫症，这种情况比简单粗暴更没办法忍受。”
“这就是3个27了？”关关说，“为什么会是3个？”
“对于连环杀手而言，3是很重要的数字，因为谋杀3人是他们入门的起点。而且3在中外哲学宗教学领域，都有重要意义。道家有三生万物，而基督教也有三位一体，甚至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把3定义为完美的，有神性的数字，的确比较符合睡美人杀手自恋的属性……”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选择了3！”关关露出“开悟了”的表情。
“3当然很重要，但是与他的安排并没有必然联系。”顾殊予一本正经地说，“只是单纯地觉得在一间房间里出现这么多27很不寻常。”
“那你之前跟我说了那么多333333？”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顾殊予看着她那恼羞成怒，眼底再无之前的阴霾，微微翘起了唇角。
“想要摆出这个27，那么睡美人的人必然进入过虞家。”陆令非毅然决然把话题引回正道，“我这就告诉瑛瑛，让他复查一遍监控录像。关关，你这次去虞笙的办公室，带上扫描设备，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被监听。”
林江的神秘女友还没有下落，又平添了乔云夏双面疑云、卢燕生死之谜以及虞胜男的死亡真相以及乔教授错综复杂的秘密项目，真的是越来越千头万绪。
陆令非有种感觉，似乎在这些纷繁的乱象中，必然有个能牵起这一切的线头，只要能找到它，那么所有的事情，必将迎刃而解……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