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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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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做是犯规!”一吻结束,关关瘫软在他怀里,狠狠地瞪着顾殊予,可惜被拥抱的姿势让她显得气势不足,远达不到她想要的“义正辞严”的效果,“你明明知道我担心你——”
“我可以说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做了,但是我们都很清楚,我根本做不到。”顾殊予的指尖在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声音沙哑犹有热情的余韵,“我不愿意骗你,关关,可我也不想听见你说那些话。”
“就算你想查真相也不必急于一时。”关关还想劝他,“就算不用你想起那些事,我们离睡美人杀手也已经很近了,一定可以抓到他。”
顾殊予没有给她想要的回应,关关垂下了眼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希望最快最早知道真相的是自己,这样你就可以从容布置一切,最大程度地保护我,对吧?”
她忽然抬起眼:“你就是个自作聪明的混蛋!就算教授之死真的和你有关又怎么样?根据现有的现场判断,凶器不是你带到现场的,这足以证明你并非‘蓄意谋杀’,而且因为教授的死你受刺激病发成了植物人。就算最最严重的情况,你也只是因受害人严重过错导致的激愤杀人,而且你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加上你去自首,我有把握为你争取到最低刑期——顾殊予,你觉得我连这三、五年都等不了你吗?”
顾殊予看着她,眼睛比天上最璀璨的星星还明亮。
“你就从来没想过问过我的意见吗?顾殊予,你真让我太失望了!”关关摇了摇头,转身就走。顾殊予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在她耳畔声声低喃:
“别走,关关,我爱你,我爱你……”
“顾殊予,我的心不是钢铁做的。”关关长出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掰开他圈在腰间的手臂,“昨天我向六哥承认了我们的事,可我现在真有些后悔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是我想错了。”他并没有矫情伪饰,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一厢情愿觉得这是为你好,却没想问你要什么。这是我的错,关关,你可以不用现在原谅我,我可以等到你愿意为止。”
所以到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要原谅他,关关无语了,他那点高智商都用在怎么跟她玩文字游戏上了。关关回了他一个“呵呵”,他却厚脸皮地挺住了。关关也懒得理他,继续接回正事上:
“你要笔记本电脑做什么?”
“你真对你六哥说了我们的事?”顾殊予几乎是和她同时开口,不过和她显然没在一个频道上。
“说正事。”关关强制回原主题。
“我在我原来的办公桌里,发现了这个。”顾殊予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液晶显示屏忽然一黑,很快跳出来一堆关关看起来觉得应该是“楔形文字”的字符,很快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电脑屏幕。
太辣眼睛了,她有点hold不住地调转了视线。可顾殊予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目光从最初的平淡到饱含兴味,仿佛屏幕上那些鬼画符是一款好玩的游戏。
等屏幕上的字符滚动一停,他就大步流行地走到挂着一整面墙水晶玻璃板前,拿起马克笔开始列队关关而言跟天书没差别的算式,疯狂验算起来。
看他这样,没有个把钟头是不会停了。关关索性找个地方坐下,看他演算了一长串后又擦掉重来,重来之后又是重来,天才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这等凡人能理解的。
“有趣、有趣。”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马克笔,将所有的演算全部擦掉。他眼底藏着的那条星河闪闪发光,白得有些透明的脸颊也泛起粉色,“十年前那个巅峰状态的我,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见解不开题目的沮丧,只有棋逢对手的紧张和兴奋。
“六哥在微信群里叫你。”关关看他收手,见缝插针地提醒他,“问你等下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这就回复他。”顾殊予露出了些许的遗憾。不能够马上痛快地投入“解密行动”让他有些焦躁,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什么该最优先。
“那我就走了。”关关收起笔记本电脑,他来的时候没跟六哥打招呼,离开的时候最好也悄无声息,“晚上吃饭时见!”
“等等!”顾殊予拉住她,“今天晚餐我找了宴席服务,应该已经上门了。你什么也不用管,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你也别急,至少要保证睡眠。” 顾殊予在她的眼皮上轻吻一记,就算她化妆遮掩,还是能看到一夜未睡的痕迹。她劝他放慢脚步,其实她何尝不急?
“还有,你愿意公开我们的事,我很高兴。不过这样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蠢,你就在我手掌心呢,还能退到哪去儿?”关关翻了个高冷的白眼。
顾殊予笑了,发自肺腑的舒心大笑。就算是昨天,如果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生平第一次被骂“笨”而觉得别无所求,他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
而现在,快疯了的那人是他自己……
“今天真是很感谢大家。”顾殊予家里,宾主围坐餐桌旁,赵宇举杯向三人致意,“感谢令非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感谢殊予不远万里寻我归来,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也感谢关关——感谢你准备这么温暖的一餐,让我回到这个对我而言本该是熟悉却陌生了的城市,觉得自己是被敞开臂膀欢迎的。”
“并不需要谢我。”陆令非也跟着干杯,“能找到你,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是我要感谢你还活着。”顾殊予喝完之后放下酒杯,握住了关关放在桌面上的左手,因为他还活着,让他和关关之间扫了一层阻碍。
“你是有朋自远方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关关客气了一下,问他,“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订好了明天飞C市的机票,打算回去那间孤儿院看看。”
“这么快就离开,会不会太急了?”
“校园我也逛过了,医院也去过了,我在S市的行程也差不多圆满了。”赵宇笑着说,“去过孤儿院之后,我还是要回来S市的,到时候大家还可以见面。毕竟我要飞回英国也要从这边出发。”
“明天几点钟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陆令非说,“孤儿院的地址你应该有了,我等下把现在这位院长妈妈的联络方式也给你。”
“我这边也有,之前养育你——养育赵宇的已故院长妈妈儿子的电话。”关关也连忙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机场送你。”
约定好第二天去酒店接人的时间,陆令非送赵宇回酒店,关关和顾殊予则进了书房,顾殊予把那摞报销列表给了关关:
“这是教授这些年接的各种横向项目的报销列表,我已经看过了,报销的比例不对,账目应该是有问题的。”
“不过算算时间,之前的原始单据应该已经都销毁了,也没办法核对。”关关看了一下,“这个报销单有什么问题?”
“是报销比例,做理工科研,最重要的是设备和材料费用,而这份报销单里,劳务支出、办公用品还有图书复印费这些支出比例太高了,更像是在做文科科研的套路。教授是应该用科研费用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挪用科研费用去买其他的东西?”关关说,“那会是什么?”
“理工科实验室用的一些原料,如果不是以学校的名义出面,是根本买不到的。尤其是一些比较珍稀的材料,就连黑市都没有门路。”顾殊予说,“我怀疑教授是以这些项目为掩护,在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研究。”
“秘密科研?”关关打了个冷战,连说出来都有点731部队的既视感。
“保密是科研非常重要的一环,越是尖端的研究越是如此。万一被竞争对手窃取到情报,在你之前对外发表,那么数年的辛苦可能就一朝全毁了。”
“我记得你之前的推测,你们三人在一起所做的科研很可能是类似人工模拟大脑这样的东西。如果教授真跟睡美人杀手有关——那这个研究课题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这其中肯定有很深的隐情,我可以肯定我和卢师姐也参与了研究,但是我们究竟做了什么,我却连一点记忆闪回都没有,这是很不正常的。现在最可能给我们答案的,就是10年前的我。”顾殊予看向关关,“我现在要全力解决10年前的我留下来的谜题,账户的事情要交给你来调查了……”
“我知道了,没问题的,就交给我吧!”关关收了资料,“我现在就开始。”
顾殊予也抓起马克笔,继续寻找那个能破解U盘密码的法则。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能难倒顾殊予的,必然也只是顾殊予无疑。
倒是关关和陆令非这边有了进展,在把赵宇送进机场的安检闸口后,关关和陆令非都各自展开了神通。陆令非虽然被排除了专案组,但是专案组的一举一动都有“内线”告诉他,专案组最近这几天,集中对林江做深入调查。他们发现林江居然有一张□□,身份证不过才做出来半个月,可这个身份证名下竟有一个五年的账户,账户里有300万存款,都是从各种七转八弯的渠道转入的,甚至有一个账户是去年被国际刑警通报的职业杀手的账户。那个职业杀手前段时间在日本被人“虐杀”了。是林江和这个杀手有关系,还是林江从不管哪个渠道得到了这个账户并且使用了里面的钱,被睡美人杀手抓到了把柄,被迫做起了内线?
陆令非托了申队长的关系,请了林江的同事吃饭,侧面了解情况。酒酣耳热之际,与林江同期进看守所的同学打开了话匣子。林江平常就不是个喜欢跟人交流、有些沉闷的人,就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私下往来。不过要说他会做什么违法犯忌的事儿,在这之前他是不信的。
要说反常,他能想起来的,就是一点八卦。大概格拉姆进来没多久,林江生平第一次私下找他说要和他调班。问他原因也不说,不过看表情却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确切地说,是有点骚动的感觉。他打趣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脸红得不行,连忙说没有却又脸红得不行。他那时还想说他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不过第二天他再回来就又是一脸的阴沉,好像是被姑娘甩了的样子。
陆令非查了他说的那天林江的银行卡消费记录,却是一无所获。倒是在调班前一天,林江在商场买了衣服鞋子。对一个宅男而言,会突然觉得自己衣橱里的衣服鞋子都不能用了,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他同学的“约会说”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不过既然是去约会了,为什么会没有消费记录呢?在此前也没有见到他有特别的提款记录啊,难道约会不需要花钱吗?
陆令非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有感觉,如果能解开林江这一天的行踪,应该就能找到他会“叛变”的真相。
而关关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她找了一个会计师团队帮忙,终于找到了乔教授科研经费来源中最重要的一个缺口。一个在五年前已经解散了的私募基金,在它背后的捐款来源中,她又发现了那间银河投资操作的影子。
慈善基金会已经解散了,可那些在这个基金会工作过的人还活着。在顾殊予软件的神助攻下,她找到了基金会的理事长虞胜男。
“阿兹海默症在家疗养中?”她这运气也太不好了。关关叹了口气,继续看这位理事长的资料。53岁未婚女强人,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是她13年前收养的孩子——虞笙。年仅27岁,已经是业内颇有名的投资公司的COO了。
她记得好像看过这人的照片,应该是某期商业杂志的封面吧。果然是长得帅得不如他会挣钱,比他会挣钱的没他帅啊。不知道她跟他的秘书约时间的话,对方会不会搭理自己。
好在这位COO先生并没有拒人千里,居然让关关约上了时间。秘书小姐非常客气地请关关进办公室,虞笙很有风度地起身,系上了身上那件西装的第一个扣子迎了上来,客气地招呼:“关律师,久仰。”
“不敢当。”关关率先伸出手,“虞总您好。”
虞笙这才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便很快分开,举止儒雅不像血气方刚的27岁,倒像是37岁的英伦绅士。顾殊予还是受正统英国教育养成的,在尊重女性这方面,哪有半点能和这位相提并论!
在关关内心的吐槽中,虞笙亲自从秘书手中接过咖啡,送到关关手边:
“关律师拨冗来找在下,不知——”
“不好意思,我这样打扰您,我是为了令堂的事情来找您。”
“我母亲?”虞笙愣了一下,“和我母亲有关吗?”
“是的,那虞总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关关有些好奇。
“我们公司一向喜欢资助有潜力的年轻人独立创业,我知道关律师从法援中心出来做了律师,还以为你此行是来寻求Bussiness Angel。”虞笙说,“不过关律师既然来了,还是可以考虑加入我们的新星计划,我们对你可是非常看好的。”
“多谢虞总赏识。”关关笑了笑,被人赏识总是让人心情大好的。也许等到睡美人这个案子结束,她真可以考虑找个天使投资人,也开一间小小的事务所。可不是现在。
“虞总,我们言归正传吧,我今天来,是受我的委托人之约,想问令堂5年前关闭的那间慈善基金会的事……”
“是顾博士吧,当年我也听母亲提起过。顾博士是母亲资助过最有天分的年轻学者。不过有关基金会的资料都放在母亲疗养的别墅。关律师能等等吗?我要下班才能带你过去。”
“这是当然的,贵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看起来不错,我就在那里等虞总了。”关关起身,“这份资料可以给我看看吗?我也了解一下贵公司的计划。”
虞笙并没有让关关等多久,他很快下了楼,带着关关前往虞胜男的市郊别墅。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虞笙打开了雕花大门,一边跟关关说:
“母亲生病后就一直在这里修养,并不见外客,还请关律师见谅。不过相关的资料都收在旁边的Pool house,关律师可以随意查看。还要请关律师稍等下,我先去主屋看看母亲,再来带关律师过去。”
关关连忙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目光在这个因为节气有些萧瑟的庭院,如果是春暖花开时,应该会很漂亮吧。
“母亲!母亲!”主屋那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嘶吼,关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连忙循声跑去。入目便是虞笙抱着一个中年女人,泪流满面的场景。
她走上前去,摸了一把女子的脉搏。转身给顾殊予打了电话:
“基金会的理事长虞胜男过世了,我就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