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游戏》痛亂失覚

4、第四章

　　第四章
　　【喜欢你，黑曜石般的眼眸，尤其是——迸射出杀意的时候，灼灼其华，天地都失了神采】
　　清晨，夏日里难得的清风从吱嘎吱嘎的窗棂中漏进来，给破旧的小阁楼带来些许的慰藉。
　　被微风洗去温度的阳光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踩着少年修长的指尖、踏过他精瘦的肩膀，停驻在少年微微翘起的睫毛上。
　　言羽好像感受到了新的一天的呼唤，指尖动了动，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突然一个冷战猛然坐起，直直地盯着窗口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半分钟有余，他才如释重负地阖上眼，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身体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已经被冷汗浸透。
　　原来只是错觉吗？
　　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言羽迷茫地环视四周，倏地，目光定格，像过电一样，一阵寒颤从五脏六腑瞬间传到四肢各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把昨天晚上牢牢插在墙上的柳刀不翼而飞，如果没有墙上那道不深不浅的痕迹，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言羽屏住呼吸，紧张地、谨慎地审视着小小的阁楼，每一处角落都不肯放过，看了一圈没有异样后。他僵硬地扭动脖子，低下头去，马上他就跳了起来，他以为他会像女人一样尖叫，可实际上，他脸色发白、紧抿着嘴唇，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那把精巧漂亮的柳刀静静的躺在他的枕边，仿佛它本身就是在那里，从未被惊扰。
　　这几秒，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猛然回神，顾不上衣服还是湿的，他迅速把泡在水里的衣服捞出来拧干，以他最快的速度套在身上。一把抓起柳刀，就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三步并两步地跳下咯吱咯吱的木板楼梯。这些木头已经半腐，楼梯里全是潮湿的空气。
　　扔掉它！扔掉它！扔掉它！扔掉它！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它了！
　　跌跌撞撞地跑着，言羽只想让它消失！彻底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恐惧，直觉告诉他，危险！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树枝上，坐着一位白发红瞳的少年，似是没有重量，风吹过也会轻轻地摇晃，油纸伞的影子融合在树叶的阴翳中。他努力地睁大瞳色浅淡得好像没有焦距的眼睛，空洞地望向言羽离开的方向，笑得肩一耸一耸的，一派纯真，轻轻念叨着什么：“快点逃走吧，快点逃走吧，一起玩个捉迷藏的游戏吧。输了的话，可不许反悔哦。不遵守诺言的坏孩子，要吞掉一千根针......”
　　......
　　把小刀丢到了未开发区边缘的垃圾集中地，亲眼看到它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垃圾中。言羽捂着鼻子，心里一阵痛快，终于解脱的快感让他感到精力无比充沛。
　　因为生来家境贫寒又被饱受排挤，他的住处在人烟稀少的未开发区的边缘，步行回家大概仅要半个小时。
　　回家的路程中，虽然阳光变得有几分炽热，但言羽却感觉他的每一寸毛孔都舒展开来了，心情也轻快起来，衣服在阳光中很快就变得干爽。
　　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夏日躲在树叶里的蝉声轻快地跳跃，蓝天白云中没有教堂里传出来的圣歌，却更加美好了。
　　推开家门，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圈床头，很好！一切正常。
　　——只是稍微有一点不对劲，是哪里呢？
　　——是幻觉吧？
　　——我最近也太神经质了点，哈哈。
　　——唔，不过屋里为什么，这么......凉爽，甚至有些......冷？
　　“欢迎回家，等你好久了。”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从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
　　言羽惊惶地回头，撞入一双血色的眼睛——盛着满满的笑意，半眯着，空洞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