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昼夜间》罗珊

16、（十四）当一个人真正孤单的时候，爱上一个人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啊！

　　我刚刚把我请的假消了，就发烧了。
　　王清浊要拖着我去输液，我死活不去，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输液，免得想起王子斌，我再也不要想那些过去了。
　　逞强的后果让我苦不堪言，最终导致了我发高烧39度5。王清浊无奈之下把我扶下楼给李云打电话。
　　“你快把这个死女人拖走吧！死活不去输液，现在39度多了！”王清浊拿着我的电话冲电话那头的李云大吼着。
　　喂！你别吼了！吐沫都飞我手机屏幕上了！我真想把我的手机抢回来，无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任由她糟蹋我的手机。
　　最后李云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刷白，二话没说背起我和王清浊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打车送我去医院，快到医院的时候堵车了，李云怕这么下去耽误我，给了车钱就背着我走向医院。
　　我知道自己的体重不一般，一百一的人也不敢让他一直背着，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
　　“你干嘛？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走得了路吗？”李云骂着我。
　　“我没事，还能走……”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真的没事……”
　　李云皱着眉教训我：“你病成这样怎么不去看医生！你要折磨死自己吗？！”
　　我不敢看他，把脸别过去，看向马路对面。我真后悔自己这个举动，我看到了我不愿意相信的一幕。
　　乔小微甜甜的笑着挽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一辆宝马上下来，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大酒店！
　　明明是晴空万里，我却突然觉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道雷不偏不倚正好劈在我身上！我的身上好像一下子涌出一股力气，所有的血液都直冲上大脑，不管不顾的冲向车水流马的大街。
　　“珊珊！”李云冲上来拉我，一辆车向我们疾驶而来……
　　血……我看到好多血……鲜红的血液像是四年前罗泺流尽得血液一样！
　　我一下子跪在李云身边，紧紧抱着他，哭着喊着……
　　仅仅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所有的悲伤向我席卷而来……

　　在医院里我哭得欲罢不能，虽然李云只是被车牌划了个很长的口子，没有别的大事。但是我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李云坐在我身边，笑着说：“你别哭了啊！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喂！”
　　我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哭。
　　李云见劝不住我，只好先让护士给我输液。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给乔小微打电话：“乔小微！老子现在在你住的那家酒店对面的医院！你给老子马上滚过来！不然老子就死给你看！”
　　乔小微在电话那头听我说完这句话，慌张的说：“珊珊……你……”
　　一听她这个口气就知道，那个和她在一起的中年男人不是她的家人！
　　“老子不想听你说！你马上给老子滚过来！”我在电话这头哇哇大哭起来。
　　“珊珊，你等等，我这就去。”乔小微挂了电话我还在哭，因为这个女人我害的李云被车撞了，还好撞得不重，不然我就毁了李云一辈子！
　　李云似乎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拉住我没插输液管的那只手，什么都没说。我真恨我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他不责怪我？为什么他好像没有怨言一样？我并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他为什么一直护着我疼着我呢？
　　“为什么……你不怨我？为什么……”我因为哭泣所以说话断断续续的。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呀……我不想看你出事……”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李云那双带笑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一丝责怪，没有一丝怨言，有的只是包容，还有深深的情谊。
　　我很想问问他，他是不是也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他是不是很在乎我？我对他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我刚想问他，却因为夺门而入的乔小微而住口了。
　　“珊珊你怎么了？”乔小微关切的问我。
　　我慢慢站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都看见了？！”乔小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说呢？”我反问她。
　　“珊珊……是……我当了别人的情妇，傍了大款！”乔小微此刻居然没有一丝悔意，任然言之凿凿！
　　她这个坚韧的表情招来了我的一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才刚满十八岁！你做了这种事不是毁了自己一生吗！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傻逼啊！”我知道自己肯定伤害了她的心，我的举动也破坏了我们之间最纯真的友谊，可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不能看着她这样糟践自己！
　　“你也说了我十八岁了，我既然已经成年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乔小微抬起头，脸颊被我扇的有些红肿，而我们的眼睛也红了，可是没有眼泪。
　　“你的想法就是让你自己变得肮脏不堪？你作为成年人的态度就是傍大款做别人的情妇毁了自己的未来？！”我真是疯了，用这么恶毒的言语去伤害我仅有几个好朋友之一的乔小微。
　　四年前的乔小微单纯可爱，善良天真，如今的乔小微肮脏不堪，恶毒不已。我们是不是都被金钱腐化了？最后那点不值钱的友谊也被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打败了？
　　几米有一幅画画着一对情侣骑着摩托车在风雨中前进，下面写了一段话。
　　曾经她是那样欢喜地紧紧抱着他，仿佛拥抱着全世界，但他们后来还是分手了。
　　只因为爱情的甜蜜，还是禁不起摩托车上的日晒雨淋，她宁愿选择坐在拥有冷气空调的汽车里，怀念拥抱着他的快乐时光。
　　因为爱情不能和面包相比，所以乔小微选择了面包，再也不要爱情了是吗？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在金钱面前所有人都低头了是吗？罗泺，你的爸爸也是选择了面包，放弃了爱情不是吗？我不是早就知道吗？为什么当我身边一次次出现这样的事时我都疼得呼吸不了呢？
　　没有听到乔小微后来的辩论，我便早早倒下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转头看着旁边病床上的人。是李云，李云安静的睡着了，像一个小孩一样。月光洒在他安静的脸上，让人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详。
　　乔小微拿着暖瓶进来，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珊珊。你醒了？”乔小微坐在我旁边，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说：“烧好像退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这个女人我不认识，真正的乔小微已经死在我的记忆里了。她只是一个有着乔小微面孔的女人，她的心她的行为和我认识的乔小微完全不一样。
　　“珊珊……”乔小微见我不说话也不理她，叹了口气，小声说：“珊珊，或许你看不起我，但是，我是逼于无奈。我爸爸有严重的肾病，我妈妈的工资那么少，我们家已经垮了。我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说我很像他妻子年轻的时候，他喜欢我温婉的性格，所以我们在一起了。而我也因为钱和他在一起了，我们都各得所需，我不觉得我吃亏。你也许一辈子不会再理我了，但是我该做的都做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你睡吧，我走了。”
　　乔小微说完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包离开了，而我在她走后慢慢坐起来，走到李云的床边，虽然我很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在依靠了。
　　我站在他床边，眼泪一滴一滴滴在他的手臂手背还有脖颈上。不知道就这样哭了多久，李云缓缓睁开眼，看见我披头散发像女鬼一样就这么站在他床边，还一直在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人鬼情未了现实版呢！
　　他着实吓了一跳，看见我还在哭，也不忍心责怪我，扯了一句：“要不是我醒来的及时我就被你的眼泪淹死了。”
　　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李云就会恶搞，扯一些无边无际的话逗我开心，而我也很给他面子，每次都会笑出声。但这次，我真的笑不出来了。
　　我其实挺倒霉的，我妈妈的事还没解决，乔小微又冒出这么一档子事让我烦心。我突然觉得打击啊悲伤啊，要么不来，要么一定来的让我接受不了！总是这样让我的心情大起大落，我只能无力的感叹一声，这就是生活啊！
　　我认为我不应该这么悲观，最起码我在经历悲伤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陪在我身边，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斗，我还有一个一起陪我成长陪我一起哀伤的战友。
　　两分钟之后我还是给了李云一个面子，微微一笑，说：“为什么她不肯脚踏实地面对生活的磨难呢？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糟践自己呢？”
　　李云把我扯进他怀里，轻轻抚顺我的长发，什么也没说。我又哭了，哭着说：“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躺在医院……对不起……”
　　李云叹了口气，我没有看见他其实是笑着的。
　　“没关系，我不怪你。”一句话仿佛给了我在此前进的力量，让我勇敢面对明天接踵而至的考验。
　　我就这样哭着睡着了，躺在李云的臂弯里，好像一个温暖等我停靠的彼岸，让我在这个彼岸里放下所有的哀愁，安详沉睡。
　　如果有一个天使经过，一个会看到一个微笑的男子怀中躺着一个安静沉睡的少女，虽然她眼睛因哭泣太久而又红又肿，但是脸上却有一副坚强不息的表情，好像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少女都会勇敢接受的样子。

　　这一觉睡得好香啊……当我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睡得很舒服。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李云在看我，阳光下他深褐色的眼睛闪闪的，好像眼眸里写满了千言万语，等我去读懂。
　　我突然想起我昨天躺在李云怀里睡着了！我嗖一下坐起来，质问李云：“你怎么不把我放回我床上去！”
　　李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因为被车挂伤的腿，被包的和木乃伊差不多的腿完全不能动弹。
　　“那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我一边穿鞋子一边恶狠狠地问他。
　　“听王清浊说你最近总是睡不好，在宿舍里最晚睡第一个起床，我看你昨天睡的那样香，不忍心打扰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李云也回我一句，我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他，他那双带笑的眼睛让我有点抓狂，这双眼睛真好看。
　　李云伸出手，像是招小狗似的向我招招手，虽然我挺讨厌被这样呼唤，但是在李云那双漂亮的眼睛下我还是很狗腿的蹭过去了。
　　他用手背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特别郁闷的说：“烧已经退了啊，为什么你的脸还是这么红？”
　　我别过头，背对着他微微一笑，第二次我哭到在你怀里，每次醒来我心里都会生出很多勇气走下去，你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的。我真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让你陪伴我成长，用你的双手在我心中建立一座温暖城池。
　　“我去洗把脸。”我站起来就走，李云在我身后喊着：“给我打点水啊！”
　　“我们昨天才住进来，怎么会有洗脸盆这些东西？”我看着床边放着的洗漱用品，惊奇地问问李云。按理说一个残疾人不可能跑到附近超市买这些东西啊？
　　是……
　　“乔小微。”李云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我也刚好想到了她。“她询问了医生，说我大概要一个礼拜才能出院，怕你的身体不好出去买这些东西病会加重，所以提前买上了。”
　　我随手端了个盆子离开了，关门的时候我听到李云重重一声叹息。
　　等我回来的时候王清浊正坐在病床上给我们削苹果。“你怎么来了？”我坐在她身边，她放下手里的刀把我的手机从枕头低下抽出来丢给我，我打开一看，十五通未接来电。十二通是我妈的未接来电，三通是王清浊的。
　　“手机静音，我还以为你死了！”王清浊削了一片果肉，填进我嘴里，表示了她的愤怒。
　　“哦，亲爱的，你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每次睡觉都会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昨天在李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随手调的。”我一边嚼苹果一边回答。
　　“你妈给我也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我说你下楼输液去了，怕你妈担心没敢告诉她你进医院了。你在搞什么？你怎么不理你妈妈？”王清浊自己也吃了一块苹果，白了我一眼。
　　我没有说话，默默扶李云坐起来，给他端着盆子让他洗脸，李云看我也怪怪的，没有多问，拿起毛巾摆了摆，擦了擦脸。
　　王清浊嫌削苹果太麻烦了，就拿了几个苹果出去洗了，留下我和李云，还有这安静的空间。
　　“你这个样子很像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哀伤，阴郁。”李云抬起头看我。我却莞尔一笑，说：“我还记得我离开包头的时候心里很有底气，也莫名生出很多勇气，这些都是因为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人，紧紧依靠着你，就像当初我和罗泺在一起一样。今天的我也比昨天有了更多的勇气去接受现实，这也是因为你。我真的不知道若是你将来离开我，我该怎么面对。”
　　“罗珊，没有谁是可以永远陪伴你的。你必须自己学会生存的方式。你明白吗？”
　　李云第一次这样慎重其事的和我说话，没有叫我丫头，没有叫我珊珊，而我的本名，罗珊。这样严肃的忠告让我心里紧张起来，我有点害怕下一秒这个人就消失在我面前了。
　　我想他的丫鬟一样端着盆子站在他面前听他教诲，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孙桥吃着苹果和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的王清浊进来了。看这个架势，必定是孙桥来看我碰见王清浊了，然后向她要了一个本来给我和李云这俩病号的苹果。
　　“刚才孙桥来了，我再去洗两个苹果吧！”王清浊把其中一个苹果给了李云，顺手又抄起两个苹果转头要走。
　　“等等，我也去倒水。”我匆忙跟上王清浊。
　　“珊珊，你喜欢他吧？”王清浊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像一场大风暴把我小小隐瞒的心思吹散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所以选择了沉默。
　　“我看得出他也喜欢你，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王清浊扫了我一眼，低头洗她的苹果，好像她除了洗苹果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将来也许会分离，我怕了离别这个词，我宁愿一直这样。”
　　“珊珊，这样一直暧昧不清的在一起，最后受伤的是你们两个人，不管是不是相爱的，尽早说清楚对谁都好，你懂了吗？”王清浊抬起头看着我，她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做不到。
　　这样默默的一起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就看见两个猥琐的男人坐在病床上，嘴里吃着苹果一起傥大山！我急忙拉开孙桥，骂了一句：“你猥琐也就算了，别把李云带坏了！”
　　“看你这个样子不算是有病的人啊？”孙桥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回原处。
　　“你才有病呢！”我白了他一眼，抢过他的苹果，说：“见我就骂我，还好意思吃我的苹果！”
　　“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我带坏？再说人家又不是你男人，我就算真的带坏他也和你没关系吧？！”孙桥一句话说到我的痛处，见我不说话就乖乖吃他的苹果了。
　　“珊珊，你怎么说话呢？”李云虽然说是责备我，但是他的语气还是无限的宠溺。
　　李云一开口，连我也没话了，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吃苹果。
　　“你看，人家一说它她就和个哈巴狗似的窜过去把嘴闭上了！什么待遇嘛！”孙桥嘟囔了一句。
　　王清浊满脸黑线的把苹果塞回孙桥嘴里，说：“你闭会嘴会死吗？”
　　我低低笑出声来，这是李沧海走后我第一次觉得有朋友在身边真是温馨，我真开心能认识他们，给我苍白的生命渲染了各种美丽的色彩。
　　“珊珊，你真的就这样不理你妈妈么？”王清浊坐在孙桥旁边，随口说出一句：“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怕你妈妈担心就说你早睡了，手机静音没听见。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在宿舍也不给你打电话？”
　　我看向窗外，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刚说完，李云他们三个全齐刷刷的看向我，目光锐利想逼我承认什么，我想他们肯定想，这是个没事人的态度吗？！
　　“那你也给你妈妈回个电话啊！你这样她该多着急？”孙桥急急说了一句。
　　“我有分寸。”我没有把头转过去。只从窗户玻璃上的反光看着他们看我的眼神，李云表情很淡定，孙桥和王清浊的表情都很疑惑。
　　李云拍拍孙桥的肩膀，示意有他在，没事的。
　　孙桥见气氛这么冷，就开始给我们讲班上的事，多半是谁在班里恶搞，谁在班里打水仗，谁扬言要打谁诸如此类的事情。王清浊和李云看着孙桥那个搞笑模样都忍俊不禁，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表情像个木头一样楮在那儿。
　　这种场面直到护士来提醒我该输液时才结束。
　　孙桥他们给我们买好饭就回学校了，我输完液又帮着李云上药，帮他干这干那，完全一个居家小媳妇的模样。李云一直眼角带笑的看着我忙乱，我心里暗暗偷笑，你丫的知道本姑娘的好了吧？嘿嘿……
　　一直忙乱到晚上，我把灯关了，和李云一起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星空。当我看到在空中闪烁的星星呈北斗七星的样子排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以前一直没有好好看看呼市的天空，今天真是获益良多啊！哈哈！”
　　李云摸摸我的头发，说：“和我说说你和你妈妈怎么回事？”
　　我故意扯开话题，微微一笑，说：“北斗七星的勺柄是不是指北方啊？”
　　李云把我拉到他面前，郑重其事的说：“珊珊，不要扯开话题，你知道我关心你。”
　　我低下头对上李云的视线，内心无比纠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让很多像李云一样关心我的人担心呢？我凭什么让他们为我担心呢？就凭他们把我当做好朋友是吗？
　　“我妈妈做了别人的情妇，颠覆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我不想见她。”我没有再看李云，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些满天繁星。
　　他们一年一日的呆在天空上，不能离开，无法放弃，这个被禁锢的样子是不是很辛苦？
　　“珊珊……”我转过身轻轻掩住李云的嘴唇，阻止了他的下一句话，我反倒先开口：“上次骗你说我在医院陪李沧海，其实我是去和我妈妈还有那个男人吃饭了，我故意骗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打电话叫我起床，其实那一夜我都没睡，我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李云拉下我的手，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原来原因是这样的……但是珊珊，你不该隐瞒，就算我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最起码你还有一个人可以诉说，这样你心里会好过一点……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还有我们帮你分担。”
　　我点点头，心里酸酸的，怯生生的问：“李云，我该怎么办？”
　　“这是你的家事，我怎么好过问什么？但是你不该和你妈妈弄得这么僵……你这样她该多伤心啊？”李云轻轻拍拍我的脸，我也不脸红，好像这就是天经地义的，好像我们是一对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侣。
　　我哼了一声，冷笑着说：“伤心？她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还会为我伤心？”
　　“珊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李云皱起眉头，像一位已然暮年的老人一样语重心长的教育我：“你妈妈还不是因为你长期不在她身边才和别人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埋怨她？”
　　“那她怎么会爱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呢！她知不知道自己多过分？”我有点愤怒的说。
　　“当一个人真正孤单的时候，爱上一个人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啊！自然也顾不得那人是不是有家，只想有人陪着自己，分担自己的负担不是吗？你也爱过，你应该也懂得吧？！”李云说的很客观，我们爱一个人都不会考虑那人家境怎么样啊！但是……她是我妈妈，我的榜样啊！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后果呢？
　　“不要想她是你妈妈，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爱一个人对她好的人也不容易啊！你还不懂么？你不应该一味的埋怨她，应该和她谈谈，解开你们的心结，你可以直接告诉你妈妈你不要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说出来隔阂就会小很多了，你越这样，你和你妈妈之间的隔阂会越深。你懂了吗？”李云看穿了我的心思，给我指点迷津。
　　“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谈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握着李云的手激动地说。
　　“别给我恶心了，早点睡觉吧！”李云拍拍我的头，像是拍他家宠物的头一样。

　　李云睡着以后我偷偷跑到水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珊珊，这么晚还没睡啊？前几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妈妈关切的声音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李云说的对，有什么还是沟通比较好，不能一味的埋怨她。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这么晚都不睡？是不是很想我啊？呵呵……”我在电话这头笑出声来，还是和妈妈说说话能让心情好点。
　　“哦……你张叔叔说想吃妈妈做的包子，妈妈正剁馅儿呢……你明天回不回来啊？一起回来吃吧……”妈妈还没说完，我手上的手机就掉在地上了，电池什么的都掉出来了。
　　明明觉得心脏一点一点温暖起来，为什么好像突然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大冰窖，让我从里到外都那么冷。没有一点温度……
　　这么晚不睡觉，只是为了给那个男人做一顿包子。因为白天太忙，没有时间，就要晚上不睡觉的准备……
　　妈妈，为什么你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我住院了你知道吗？我发烧39度5你知道吗？
　　我颤抖着双手，拿起电话，把电池安回去，等待开机。
　　“妈妈，我明天不回去。你们吃吧……”信息刚发出去，我的眼泪就把手机屏幕打湿了。
　　就算李云在怎么劝我，我也做不到不在乎。说得再好听，我也做不到，即使我懂了，实际行动上我还是跟不上。
　　我知道我今天肯定又睡不着了，与其回到病房翻来覆去吵到李云，还不如呆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亮了，孙桥给我打电话说在医院楼下，让我下楼吃早点。我慢腾腾的下楼了。
　　孙桥见了我惊呼一声：“哇！珊珊，你怎么了啊？怎么成了国宝？”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和他一起吃了点东西，正往医院走的时候我眼前一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省人事。
　　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我想把妈妈交给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是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我也陪妈妈走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