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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逃离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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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宋家世代茅山法师,专以捉鬼消灾为业,可惜近来年人才凋零,家道中落,不得不把女儿嫁给名门大户来维持以往的风光,可惜宋虞红颜薄命,新婚不到半年,发觉如意夫婿竟然是个中山狼,放荡形骇,醉酒烂赌,好色粗暴,几乎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在江致身上找到,唯一让人惊奇的是,在没有喝酒的时候,他表现的完美无缺地好像个谦谦温润君子,长的更是风流倜傥,貌比宋玉,才攀子建,宋虞开始的时候也被他的外相所迷惑,后来才知道一片真心付与那狼心狗肺,衣冠禽兽。不受宠爱的宋虞在夫家备受冷落轻视,更被排挤戏弄,想她是宋家堂堂大小姐,被人欺凌至此,饶是她好性情,也被压迫地不堪忍受,本想一走了之,却发觉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真是雪上加霜,宋虞不得不忍痛留下,为了孩子,忍受许多屈辱和白眼。
一天,江致从新妾房里出来,看到宋虞挺着个大肚子正在花园晒太阳,懒懒的,微闭着双眼,像个小猫咪一样享受着阳光的抚摸,江致一时惊呆了,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妻子还是很可爱的,并不像别人所说的那般只为了他家的权势。
想到这,江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端详着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妻子,摸摸她红润的像苹果一般的脸蛋,拉拉她小巧的耳垂,忽然呵呵一笑,捏了根头发,在细致的脖子上挠着痒,江致缩缩身子,凝起娥眉,半睁半闭间,看见那个昨天酒醉推挪她,差点害她流产的丈夫。宋虞抖擞了下,更往里缩去,把肚子捂住,小心戒备地防范着。江致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你怎么啦?我是你丈夫呀。”说完,又往她靠去。
宋虞立即脸色发白,想夺路而逃,江致不满意了,紧紧钳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哪有新妇这么对丈夫的?”
“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我再不出门了,我不出门了。”宋虞声泪俱下。
江致倾身上前,嘶哑着声音:“我昨天又喝酒了?又打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我再不敢了。”宋虞把头都埋到臂弯里了,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江致一阵心痛,松开了手,放这个小兔子逃回自己的房间里。自己躺在秋千上摇晃着,也不明白自己这半年是怎么啦,开始见宋虞的时候,还挺喜欢她的,可是,从新婚之夜的交杯酒开始,他就变的不像自己了,简直是嗜酒如命,酒后更是狂性大发,摔东西,打骂人是常有,而且,似乎更是经常针对新妇。大家都把她当作个不祥的人,把一切的怨恨都发送到她身上,想到这,内心就有如火起,似乎只有酒才能浇熄那股无名之火,他知道,自己酒瘾又发了,酒醉之后,肯定又要发疯,很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那酒的味道就像清泉于沙漠中的饥渴者般的难以抵挡,江致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口,直接奔向酒肆。那里,有天下最美味的毒药等着他,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去。
如此十月怀胎过去,宋虞生下了个女儿,有了孩子的江致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有一回要摔了孩子,还是宋虞拼死抢下,饶是如此,她也遭受了不少拳脚。好在宋虞从小练习些拳脚,才没有被打中要害,她不敢反抗,这是在金陵,金陵,即是江家的地盘,得罪了江家,宋家就根本无法在金陵立足,为了娘家,为了后人,她不敢自掘坟墓。
可是,她不能再这样待在江家,不然,不要说她,就是孩子,也迟早给折磨致死。终于,有那么一天,江致睡了,打闹了一顿后,觉得无比的疲倦,躺在地板上就这么睡去了,宋虞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安抚女儿睡去了后,立即把江致绑个结实,捆在床上,收拾了细软和衣物,抱出女儿,正要开门,女儿忽然转醒,睁着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盯着床上,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爹,,呜呜,,爹。”
宋虞努力忍住溢出眼眶的眼泪,慢慢走进这个让她痛苦了近两年的男人,他好的时候,会送些可爱的东西,会写些情诗给她,会表现地像个最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最让人羡慕的金陵才子,可是,大多数的时候,他是个禽兽,是个恶魔,更是宋虞永远摆脱不了的梦魇。宋虞看着他,好像在看个熟悉的陌生人,曾经那一瞥的惊艳和动心,已经消耗在无穷无尽的折磨里了,他现在多么安详呀,像个孩子一样,酒催红了脸庞,凌乱了长发,却无损了他天生的魅力,宋虞叹息,放下孩子,端了盆清水,细细的替他搽干净脸,梳好头发,仔细端详着他,谁能想象这个蜷着身子睡的年轻人醒着就简直不是人。
江致在清水的冰冷触觉中苏醒了些,模模糊糊中看见宋虞抱着孩子立在那里,眼内全是泪水,江致内疚不已,甩甩脑袋:“我又伤害了你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控制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我被鬼附体了吗?”
听着江致歉疚的话,宋虞已经再也忍受不了了:“你没有被附体,你就是你自己,你是个可恨的双面人,你是个被自己唾弃的怪物,你拥有了一切,却没有拥有你自己,你没有自己,永远都没有。所以,你也不配有妻子,有孩子,我们要永远的离开你,离开你的伤害,离开你的虚伪,离开这个活该被诅咒的地方。”
江致这才发觉自己被捆住了,动弹不得,酒还没有全醒,仍是头昏脑胀,只能口舌不清的说:“不要,虞儿,不要离开我,我真的控制不了,为什么,老天,恨你。”想伸出手去拉宋虞,宋虞一甩衣袖,像流水一样,从他眼前划过,从他的房门口掠过,最终消失在黑夜的保护中。江致咳嗽不停,翻下床来,挣扎着,嘶喊着:“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