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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东窗事发 ...

  •   金殿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换言之,是没有人敢说话,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匆匆而来,覆盖了整个京城,那白花花,像极了海盐……
      就在刚才,遇事参楚玄灏在春天利用身份之便私自贩售大批海盐,海盐属于国家管制货物,贩卖私盐等于找死。
      但是这卖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楚玄灏。
      楚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黄,道:“四皇弟,你可有什么说的?”
      那御史言之凿凿,显然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连他何时何地从何处带来的盐都说的一清二楚,由不得他反驳。
      楚玄灏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反驳,但是也不曾分辨,见楚王问,他才道:“臣弟没有做过。”
      御史林盛道:“王爷做没做过王爷自己心里清楚,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是关系民生的大事!王爷是太后嫡子,身负厚望,更是不能做这知法犯法的事情!”
      “本王没有。”
      “那王爷可否能说说,贵府凌溯溪在今年三月四月之间去江南所谓何事?”
      “他祖上在那边,他回去祭祖。”
      “凌溯溪是当朝犯官之后,陛下念着他家祖上三代为官才许他家尸骨还乡,他有什么资格祭祖?”
      “此事轮不到你来管!”楚玄灏怒喝一声。
      那林盛哆嗦了一下,想起自己家乡生死不明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又鼓起勇气道:“那凌溯溪回京的时候带着三条大船,他孤身一人怎么带的了那么多,这船王爷敢说毫无猫腻?”
      “船上是他带回来的江南特产,已经有官员验过。”
      林盛冷笑:“私盐是在清河县外发现的踪迹,据人称,就是从凌溯溪的大船上抬下来的,这一句话王爷又有何解呢?”
      “他看错了。”
      “你!”林盛反身跪下,道:“陛下,臣手中握有口供,投案人称,他曾在清河县境外见到过凌溯溪,亲眼看着凌溯溪的侍卫从船上往下抬盐,他凌溯溪敢打着靖安王府的旗号这样胆大包天,靖安王爷若是不曾默许,他一个死囚,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楚王咳了两声,眼角发红,道:“此事待查……”
      林盛丝毫不给楚王说下去的机会,他知道,今天若是放过了楚玄灏,他的儿女就活不了,想至此处,他磕头道:“靖安王爷私自纵容府中下人,行贩卖私盐之事,有敛财自饱之实,陛下要是念及骨血亲缘,那把国法置于何处!”
      此言一出,陆陆续续的一些大臣也跪了下来,口称:“请陛下彻查!”
      林盛趁机道:“靖安王爷以冲撞王威之名,处置了大批盐运官员,未免不是为自己日后再行走盐做铺垫,此事不查,陛下君威何在!”
      “放肆!”楚玄灏道:“此事尚未定论,你好大的胆子,敢这般诽谤本王!”
      林盛叩头道:“微臣不敢,只求国法!”
      楚玄灏不理他,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楚王。
      楚王如何不知楚玄清勾结官员私抬盐价中饱私囊,楚玄灏做这件事之前也曾跟他透过口风,他为了缓解燃眉之急,只得让楚玄灏去做,如今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时隔这么久忽然被人扯了出来,他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已是骑虎难下。
      楚玄灏的眼神毫无波澜,毫无惊怒,仿佛是在等着他的圣旨。
      他为了朕,为了百姓,真是委屈了……
      “传旨……”楚王艰难道:“靖安王楚玄灏涉及私盐一事,不宜听政,着即日起软禁王府,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分说。”

      靖安王爷被软禁,消息传到楚玄清的耳朵里,他兴奋的眯了眯眼,道:“通知那边,可以动手了。”
      “是。”

      消息还没有传回王府,等楚玄灏冷着脸回来,门口忽然多了很多的士兵,将王府团团围住,府里诸人均是惶惶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楚玄灏看到门口站的人,冷笑一声:“本王一言九鼎,既然陛下下旨,本王就不会出府一步,你等在这里,是连这点威信都不给本王吗?”
      御林军副将闻言一抖,楚玄灏一定不会有事,他们是心知肚明的,楚玄灏是大楚第一武王,他们当兵的都以楚玄灏为尊,如何敢不听他的号令?
      副将对楚玄灏抱拳道:“末将不敢,请王爷自便!”说着一挥手,官兵立时后退,退进了王府外的巷子里。
      楚玄灏这才转身进府,径直去了书房。
      亲卫军统领冯飞扬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
      他直接走到桌后坐下,道:“人,是你选的,盐,是你运的,方圆几里都是你的人。”他拍案吼道:“如何走漏的消息!”
      冯飞扬被这压力顿时激出了一头的汗,道:“末将选的人都是军中服役多年的忠直之人,路上也一直有化妆成百姓的人为运盐开路,末将实在是没有见过外人,直到到了预定的地点末将才把盐交割了,带着人回来的!”
      “如果没有人看到,林盛为什么会把凌溯溪运盐,甚至转移盐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连他何时下船,带了什么人都说的如同亲眼所见!”
      冯飞扬磕下头去,道:“末将有罪,末将实在不知!”
      颜夕楼是亲军总教头,看冯飞扬被责难,就跪下道:“王爷,冯将军一路上都没有见过有人,盐船卸盐的时候一定是确保周围环境万全才能下船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点了……”
      楚玄灏冷声道:“有内鬼。”
      冯飞扬立刻磕头:“这样大的事情末将再不敢随便找人来做,跟随末将的都是末将亲信!末将愿以性命担保他们忠心无二!”
      颜夕楼沉吟,道:“那时候能看到这一幕的,除了冯将军的人,还有很多人……”
      很多人,是,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最多的就是楚凤城的人!
      楚玄灏双手在桌上搓了搓,道:“他既然敢这样做,又为什么要害我?害了我,还有老五能继位,他又能捞到什么好处?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颜夕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淮南王不会有不臣之心,扳倒了王爷,他行事就方便多了。”
      “可是。”楚玄灏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跟老五脱不了关系,盐一进了北方,最先知道的就应该是他,盐价回落,受到影响最大的也是他,只是盐运被我清洗过一次,他暂时无法下手才没有发难,但是这一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被他抓住了把柄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将我一军!”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恼怒了,而且这内鬼不是在自己这里,就可能是楚凤城的人,甚至就有可能是楚凤城,此时他脑中纷乱如麻。
      “王爷不要着急,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内鬼在哪里,但是林盛在,他敢这么信誓旦旦的在大殿上指控王爷,以他一个小小的御史是没这胆量的,而且平日里他以自保为上,也不像是这样为了国事能豁出命来的人,他的身后必有人在!”颜夕楼道。
      一席话转移了楚玄灏的注意力,思索了半晌,道:“飞扬先回去,把你人先查清楚!”
      “是!”冯飞扬起身出门。
      看颜夕楼还跪着,楚玄灏道:“你也起来,出去吧,我自己想想。”
      颜夕楼应声退下,站在门口。
      刚站了一会儿,凌溯溪就端着一碟新制的点心来了,颜夕楼低声道:“王爷心情不好。”
      凌溯溪点点头,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楚玄灏正心烦,道:“放下,出去。”
      凌溯溪恍惚间也听说朝里出了事,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楚玄灏不想说,就把盘子放在了他的桌上,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楚玄灏随手拿了块点心吃了一口,又去翻桌上的其他公文。
      他离开之后,颜夕楼在门外道:“王爷,如风来了。”
      “进来。”
      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人闪身进来,跪下,道:“王爷,属下近些时日在王府出去人员手中截获了一些信件,这些信件时间很规律,似乎与何人约定好了似的,属下不敢擅启,特来呈禀王爷。”说着起身把手中的信件放在了桌上。
      楚玄灏拿过来,拆开一封,只这一封,他就拧起了眉头,那上面写得是王府最近的情况,包括银钱走向,饮食起居,面面俱到。
      让他震惊的并非那上面传出去的王府内事,而是那笔迹,那是他绝对不会错认的,凌溯溪的笔迹!
      他越看越怒,厉声吼道:“叫凌溯溪!”
      门口的侍卫应声离去传人,颜夕楼却心中一颤,他能听出,那语气几乎已经不是震怒可以形容的了!
      凌溯溪匆匆赶来,因为走的急,脸色都红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望向门口紧张的颜夕楼。
      颜夕楼有些担心,低声道:“少爷要小心……”
      话未说完,里面忽然传出如风的惊呼:“王爷!颜教头!”
      颜夕楼又是一惊,转身破门而入,只见楚玄灏口吐鲜血,人事不知的趴在那硬红木的书桌上,已然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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