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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是人间四月天 ...

  •   聂屿奇知道自己是被那三只紧紧注视着的,一步一步,越是走近他们越期待着什么。合租生活也需要八卦来点缀一二,可想要他成为八卦的中心,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他敲门,没人应声。再敲,还是没反应。反正他已经闯过一次了,他也想看看,这次和着楚容的意思再闯一次,规则的掌控者楚容到底会如何判决。
      他推门而入,反手关上了门。
      屋里只有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小黄鸭台灯,孔令笙裹着被子像是一只虾一样,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聂屿奇端着酒杯的姿势优雅而尊贵,一反平日里的接地气。他在门后等待了一会,渐渐地,他反应过来,孔令笙或者是睡着了,或者就是完全不在乎是谁走了进来。
      他忽然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心中的那些揣度过的疑问似乎可以自己找出答案来。他慢慢走过去,直到立在了她的床头。这张床真的挺大,是双人床的标准。孔令笙一个人只占据了一半的大小。另外一半则是完全空了出来。
      聂屿奇就自说自话地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他把酒杯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女生倾泻而下流泻在床上乌黑长发,用手往里面把那些头发移了移,自己挨着边缘平躺了下来。
      “怎么还不出来啊?”楚容CP与李宥乔早在聂屿奇关门后,就不约而同地溜过来听墙角。楚容即使再感兴趣,在别人面前,她也是不会做出把耳朵贴在人家门上,听墙角的行为。而李宥乔却不同,他是律己的人,可当事涉及聂屿奇时,那么除外。
      “你听到什么了吗?”楚容戳了戳李宥乔的肩膀,李宥乔耳朵贴着门,一脸茫然地摇头。“什么也听不到啊,在说悄悄话吗难道?”
      “不是吧,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连双手叉腰不善八卦,只是随楚容而来穆之恩都忍不住要惊叹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是静默与安详。孔令笙又哪里是睡着了呢?她只是不知道今夜应该如何面对楚容,楚容的状态是可以自然切换的,她并没有修炼到那样的境界啊!未免尴尬,她索性谁都不要理睬就是了。
      “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诚心要装睡的人。”房间里只有孔令笙与霸王花的呼吸声,平稳绵长而又此起彼伏。霸王花甚是自在地躺在孔令笙的身边,他们之间,还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从他躺下的那一瞬间,床垫的另一边凹陷下去,孔令笙的后背变得渐渐僵硬起来。
      她也是铁了心要装睡的。热脸贴了冷屁股,他明白过来就会自己走。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孔令笙所预期的那样,她还是低估了霸王花脸皮的厚度。
      但她还是不想理睬,即使对方不是楚容。她刚才偷偷哭过,眼角一定是红的,眼睛一定是肿的,脸上一定还有泪痕。而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时常嘲笑自己。甚至有时将嘲笑作为一种取乐的方式。
      聂屿奇的笑容是纯粹灿烂的,他的性格却让人难以捉摸得透。孔令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来自己的房间,好在他不是李宥乔,李宥乔的敏感与敏锐时而让孔令笙无法应对。
      “楚容新开了红酒,他们让我给你送一杯。”聂屿奇对着天花板自说自话。“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心情不舒服的话,这杯酒可是及时雨。”
      他听见孔令笙淡淡的叹息声,只是依旧没有任何明确的话语。聂屿奇抿了抿唇,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把手放在了孔令笙只着睡裙的肩头。
      “你……干什么?!”孔令笙再也装不下去镇静,轻轻叫出了声。
      霸王花的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柔和得如同慢慢长夜悄悄落在屋檐的大朵飞雪。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捉摸些什么,但是我想提醒你,凡事多比人思虑一分,不要无心却做了错事。”
      她想反驳些什么,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听起来聂屿奇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才要给她这样的忠告呢?她自诩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对谁不起过。孔令笙坐起身来,正看到聂屿奇关门离去的背影。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颜色纯正的红酒。昏黄的灯光在酒面上发生折射,光线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
      “哇,你们吓不吓人啊!”聂屿奇一出门就看到堆在门口的三只,一双眼一一鄙视而过,最后落在慌忙起身掩饰的李宥乔身上。“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听人墙角!你对得起大学思政老师吗?”
      李宥乔被说红了脸,他现在脸皮也厚了,红脸只是一瞬间的事。“思政老师我对不起你!所以你们到底说什么了,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听见啊!”
      “因为我们什么也没说!”
      “没说你呆那么久不出来!”楚容嗤之以鼻。
      “爱信不信。”霸王花深深地看了楚容一眼,看得楚容心里发毛不敢说下去。效果达到,霸王花又忽然破冰而笑“爱信不信!”
      楚容:“蛇精病……”

      聂屿奇离开后,孔令笙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发到要发霉。随手找了本因为难以理解看了很久也没看完的书消磨时间,目测三行后又不知不觉走了神。她不愿自己往这个方向上思考,有时却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思维。她觉得自己是被大脑牵着走的,常常如此,令人苦恼非常。
      问问自己现在到底在琢磨些什么,想要达到的又是怎样的目的?她自己不去想明白,还有人来旁敲侧击地敲打自己。日子如流水一般潺潺淌过,周围的伙伴抑或敌人没有谁不在经历后累积,在累积后成长。她自己呢,好像常常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年份呈单调递增势,年龄也一样。个子在长,脑子也是。梦想在琢磨中渐渐模样清晰,自我却变得模糊而透明。
      她是为何要找到小望呢?是为了给自己的不够丰富的、令她常常感到痛苦的青春时代画上一个不太寒酸的句号;是为了弄清楚与小望当年介于友情和爱情模糊不清的感情到底算是那一种;或者只是想要让自己离拥有着她所羡慕的亲情、友情、爱情的异性距离近一些……的确,这些都有。
      在她见到他之前,这些都有。她想,她对他的感情是复杂而混乱的。好像什么都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想要整理清楚,就需要更多次数的见面与相处。他们还会畅谈吧,就像是从前那样无话不说。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也许除了倾听与陪伴,她还可以做更多。就算只有倾听和陪伴,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她也怕自己会厌倦。
      第二日清早五点,还是孔令笙呼呼大睡的时间。2506合租屋里的其他人都已起床为新的一天做准备了。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孔令笙习惯了翻个身继续睡觉。
      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早就习惯了,谁让她的房间是距离大门口最近的一个呢。奇怪的是,这脚步声走到她房门前就消失了。迅速取而代之的,是比闹钟声还要管用的敲门声。
      阵阵复阵阵,阵阵复阵阵。
      孔令笙拿开捂在头上的耳朵,她深知自己是不能再装作听不到了。再装下去,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进!”
      进来的人正是孔令笙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楚容楚小姐。
      “额……我又睡了……”她嘀咕了一声,又重新把枕头压在了头上。
      “怎么,你不想看见我啊?”楚容倚着门框问。
      “没有……”
      “那你就要看着我啊,我有话说。”
      “哦,好,看着你。”孔令笙坐起身,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我呢,是来给你送钱的。前提是你有多赚一点钱的意愿的话。”
      “钱,money?来来来,说说说!楚主编,我今天形象不太好。您不要计较啊,不要计较。”孔小姐瞬间如打了鸡血,大被子一掀跳下了床,向着楚容贴去。以她对楚容的了解,昨天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不然谁会给一个不想理睬的人,来送钱来呢?
      “停停停!三步远!三步远!”没洗漱,遭人嫌了。
      “哦,好!”孔令笙急刹车,乖乖问:“那么楚大人,请问您有什么活计可以安排给小的?”
      “我助理病了,请了一个月的假。一个月的助理找起来多麻烦,我就想到你也是可以应付的来的。怎么样,来是不来?”
      “那校对的活咋办?”
      “当然还是你做了!所谓赚钱赚钱,还有放弃可以同时兼职的机会吗?孔孔,我不是只能找你一个人的。”
      孔孔?她叫聂聂、穆穆、乔乔都是顽皮又可爱,这孔孔……怎么有种发育不良的感觉?
      “啊,别啊!我去,我去!一起来,所有的工作一起来。太久没有坐办公室的感觉了,我激动得想要流鼻血!”
      “有你加班到流鼻血的时候。”楚容笑,站直身子将这个头发乱蓬蓬的家伙上下打量了一番。“赶紧去洗漱,今天就和我一起上班。”
      “洗漱,好!给我十五分钟!”孔令笙疯也似的飞奔到卫生间,差点和从里面走出来的霸王花撞了满怀。霸王花侧开身让她进去,心想这家伙恢复得不是一般快。
      除了孔令笙还在刷牙,其他人都已经坐下来吃早饭了。孔令笙的声音传出来,含着牙刷所以含糊不清:“楚大人,那个那个……我替的是你哪一个助理啊?”
      “我说了你就认识吗?”楚容给吐司抹上果酱,一抬头就和对面一脸好奇的霸王花对视了。她可是希望霸王花和孔令笙擦出火花的人,那么有意无意地向霸王花透露点和孔令笙有关的消息,也是职责所在。
      “潘安安,你认识吗?”
      卫生间里像是被人按了静音键,真是一点声音也无。霸王花是明白楚容的意图了还是怎的,他那瞬间开悟的笑是怎么回事?
      又是,潘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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