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归来》梁薄

8、Chapter8

　　“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回去。”路泽二话不说拉着顾左就往外走。

　　被驾着到门口的顾左回头给羽和光一记眼刀“你小子给我等着！”

　　路泽见顾左居然还回头看，拿起双人伞，“砰”的一声展开，正好挡住了顾左的视线。

　　“你别那么着急……”顾左拦着路泽撑伞的胳膊，“就这么一点儿雨，伞带着就行，不用现在就举起来。”

　　说着拿出手机飞速地找到“萧远”的名字，发消息：[门口，救急]。

　　“我的腿真没事，就是阴天下雨有些不得劲而已，”说着还在路泽面前小蹦了两下，“你看我想有事的样子吗？”

　　就在路泽有点迟疑的时候，萧远出现在门口，“路泽哥，刚不是一起出去吃饭吗，怎么……”

　　“你就是小远吧？我是路泽邻居。他以为我腿脚不方便，惦记着送我回家，实际上根本没有的事儿，”顾左说着就把路泽萧远身边推，“不是说要吃饭吗，快去吧，我正好跟羽和光和何明烁一起聚聚，还没见过他们俩在我跟前秀恩爱呢。”

　　也不等路泽说什么，一扭脸就没影了。

　　就在路泽和萧远一边和清酒一边吃寿司的时候，顾左在餐厅包间里低着头默默地用手砸桌子。

　　羽和光看了一眼顾左手机上萧远汇报的信息，“早知道这么后悔，当初干嘛把人家往外推啊，白给你营造条件了。”

　　顾左连头都没抬，“我这是疼的……”

　　“这么疼？”何明烁担心地上前帮顾左捏捏打打了几下，“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不用，要不是你们家那位非要折腾我，我也不至于疼成这样，”说着抬头瞪了一眼羽和光，“都是叫他气的。”

　　“行行行，都是我气的，我给你要个热水袋去。”

　　“听和光说，你明明对人家有点意思，还一门心思地保持距离？”何明烁拉了把椅子坐在顾左跟前，直接朝着穴位下手。

　　“有句话、叫做，扼杀在、萌芽……”顾左为了维持面部表情不变得狰狞，险些咬到了舌头，“你别按了，疼的、我都要报警了……”
　　就在顾左觉得自己疼的已经目空一切看淡人生的时候，何明烁终于放过了他。

　　“怎么样，感受一下，是不是好多了？”

　　顾左将信将疑地站起来在房间内走动，“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所以啊，人就是贱，疼得够狠了，再之后小小不言疼的就不那么显了。”何明烁俨然一副哲学家的模样。

　　“别听他讲什么人生大道理，”拿着热水袋的羽和光进屋时不懈地翻了个白眼，“起作用是因为按摩起到的活血化瘀的功效。”

　　顾左看着俩人斗嘴，在旁边乐。

　　吃完饭，羽和光出门看到了旁边的电玩城，忽然起了兴致，和何明烁打赌谁输得多谁今天晚上在下面。于是跟高中生似的，三个人又是打电玩又是唱K的，一直闹到晚上9点。

　　虽说9点对于何明烁和羽和光来说不过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但是于顾左而言，他平时这个时间差不多已经会见周公了。

　　打开手机看见萧远一小时之前给自己发的信息，说是觉得路泽还可以，不清楚顾左什么意思，所以自己也不敢出手。顾左这时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眼睛想怎么给萧远解释他和路泽之间复杂的情况。

　　然后……他就被地铁的工作人员叫醒了。

　　“先生，末班车已经到站了，我们列车要清人了。”

　　“恩，好……”在地铁中摇摇晃晃地，自然是没有什么高质量睡眠的，不过出了地铁站迎面而来的热浪，倒是能让人瞬间清醒。

　　万籁俱寂。

　　[附近没有可用车辆]，手机APP不论刷新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

　　在临近12点人烟稀少的终点站，恩，也是情有可原。

　　顾左放弃挣扎，兜兜转转找到了个连锁酒店。

　　前台的小姑娘头困得一点一点的，一见到顾左整个人却是“刷”的一下精神了起来。

　　接过顾左的身份证，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原来真的有人证件照都这么好看啊，好想拍下来发微博哦，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一个人来开房间呢，简直是人类的损失啊BALABALABALA”，根本没听见顾左刚接起了一个电话。

　　所以路泽打通顾左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前台小姑娘用平生最甜美的声音说出的，“这位先生有没有考虑办一张会员卡呢？可以攒积分入住享打折优惠，我们这是全国连锁的旅店呢~”

　　顾左笑着和对方示意自己正在打电话，小姑娘立刻捂住了嘴。

　　路泽很早就到家了，然后一直没等到顾左回家开门的声音。路泽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去过问顾左晚上干什么去了，也没有资格去管顾左在哪睡。

　　不过最后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至少要问问顾秘书明天要不要搭顺风车去上班”的借口，给顾左打电话。

　　然后他成功的在顾左还没出声的时候，听到自己神经崩断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路泽敢保证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不友善。

　　“在……开房。”顾左知道这听起来非常诡异，但是他的确是在很正直地，开房。

　　顾左觉得自己有解释一下的必要，但是一路睡到末班终点站打不到车回家被迫开房这件事，实在是太蠢了没办法说出口。

　　“那个……路泽您放心，我明天会准时去上班的。”

　　真是越描越黑，顾左扶额。

　　电话的另一端一直沉默。

　　顾左想了一下，他要是把情况解释清楚了，那么路泽大晚上驱车过来接他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这绝对是路泽能干得出的事情。

　　但是如果自己阻拦呢，以路泽现在对他的信任程度，只会更加地起疑。

　　晚上车开得快，即使是地铁终点站也不需要很久就能到，但是一来一往的时间加起来也不短了。

　　顾左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感觉自己脑内的血管都跟着脉搏一下一下地跳，他不想和路泽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熬着。

　　再说他已经决定和路泽桥归桥路归路，解释那么清楚又有什么意义，误会就误会着吧。

　　“路总要是没什么事情，我这边就先挂电话了。”

　　“那……就祝顾秘书玩得愉快了。”也不等顾左再说什么，路泽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路泽觉得自己却是难得的冷静。

　　也没有办法不冷静，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可不是么，顾左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只是一两天的假象，自己就天真地以为对方真的转了性了，也是可笑。

　　自己之前还傻乎乎地拉着个萧远，觉得顾左看见了说不定能介意一下。

　　现在想想，介意？看顾左把萧远往他怀里推的样子，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吧！

　　不过是几个小时，不就又找到能开房的人了么？

　　喜欢约/炮，那还不好办么？

　　顾左不知道路泽经历了怎样丰富的心理活动，也无暇去想这么多。坚持着没让自己抱着洗漱池睡着，简单的清洗之后，他几乎在倒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就睡了过去。

　　但这不代表能睡得安稳，顾左梦见了当年和“路小胖”交往的日子。

　　那时候的路小胖和现在的路泽比，短粗了些，却是纯良了不少，左一个学长右一个学长地叫着，能看出来是真心喜欢他。

　　太多的人喜欢嘴角带着微笑，回忆当年的校园爱情有多么的“纯粹”，不用想着买车买房预备着生孩子，总有一种情怀在里面。

　　顾左从来不觉得。

　　诚然，没进入社会的人多多少少单纯些，但是人类在感情上，从来就不单纯。

　　顾左虽说人渣，但是在圈子里，能和他“搞上”，也是非常值得炫耀的资本。

　　他很清楚很多人跟他谈，不一定能有多少真心在里面，那些人享受的，不过是周围人的挤眉弄眼起哄架央，满足于别人嚷嚷着“被秀了一脸”“单身狗伤不起”，洋洋得意着自己“和顾左脱单”的好身份。

　　同时，还有着“有炮不打白不打”，“先搞着大不了骑驴找马”的心思在里面。

　　当然，顾左就没真心，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路泽当时是真的喜欢自己。

　　有多真呢？路泽从来不拿他炫耀，论理说路泽现在的条件是不错，但是路小胖当时的条件可就没那么好了，和顾左站一块一对比，跟“灰姑娘和白马王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路泽却从来不认为顾左是他显摆的资本，也不觉得自己搞到顾左有多厉害，只觉得顾左能喜欢自己，特别的高兴。

　　再往多了回忆就有不少肉麻的东西混在里面了，实话说顾左对于这种等级掏心掏肺的情感还是有点慌的。当年的不辞而别，有一部分是顾左忙的缘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当时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所以干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