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归来》梁薄

3、Chapter3

　　顾左也知道他作为一个刚刚入职的员工来，身体情况未免太差了些。

　　“路总您放心，不会耽误工作的。都是些小毛病，并且我没有传染病。”

　　路泽关心的重点当然不在于这些，他只是想知道曾经花天酒地却依旧不失分寸的一个人，怎么身子因为一场车祸会差到这个程度。

　　显然顾左没有想解释些什么，他们之间只是工作关系而已，也确实不需要解释什么。

　　“有什么忌口的么？”时间还长，路泽相信有什么事情以后总是会知道的。

　　“没有，我不挑食。”

　　“辛辣的你没问题？”路泽以前记得顾左无辣不欢，一顿饭里面要是不见辣子恐怕都吃不下饭，但是又想到对方犯胃病时候的样子，还是对顾左的身体状况提出了质疑。

　　顾左知道他的胃挺差的，但是却对于辛辣接受度格外的高。基本上不碰酒，少碰冰，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没问题的。”

　　路泽刚跟顾左交往的时候，是一点辣不能碰的。每次一起出去，不管是简简单单的撸个串还是去高档一点的地方吃饭，为了口味的问题总得产生分歧。

　　“你知不知道一起出来吃火锅，点鸳鸯锅是要友尽的。”顾左说这话的时候，穿着一身休闲装，慵懒地倚着火锅馆里面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大上的木头椅子，手里拿着杯冷饮，有一搭无一搭地喝着，目光看向街上的车水马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泽那会儿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假装在玩游戏，实际上在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给他的顾学长偷.拍。

　　听到友尽一词，吓得手一哆嗦，照片就这么拍下来了。路泽做贼心虚地连忙把手机收起来了，也没去看那张照片。

　　顾左见对方吓得手机差点掉锅里觉得好笑，“瞧把你吓得，咱俩那来的友尽啊--”

　　故意不把话说完，看路泽的反应。

　　对面的人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耳朵却支得高高的。

　　“咱俩啊，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是爱情。”顾左说这话时，笑得好看极了。

　　路泽现在还能回想起那笑容，即便后面顾左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只要想想那个笑，便也什么都忘了。

　　而那张照片，路泽一直存在手机里。

　　照完的时候路泽以为肯定是要糊了，而且角度当时也没有找好，回到寝室就打算删了来着。没想到点开照片之后，路泽呼吸一顿。

　　在拍照的时候，顾左正盯着大玻璃窗外面的街看，玻璃窗干净地反射着一切，正举着冷饮的顾左，看上去就像在和玻璃反光里的自己碰杯一样。

　　照片有的地方的确有点模糊，模糊的是外面的街道和匆匆在桌边走过的服务员，整个照片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世界在高速的旋转，顾左在和自己对饮。

　　路泽也会常常觉得他当初应该听从学长学姐的劝告，要离顾左远一点。

　　因为一旦陷进去了，就真的出不来了。

　　“路总？”路泽点完菜之后就一直发呆，弄得顾左有些尴尬。

　　“哦，抱歉，刚刚在想公司的事情。”路泽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直想问你，你完全有能力去应聘更高的职位，为什么不去尝试呢？身体的原因么？”

　　“在其位谋其职，试过，太累了……没必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其实当路总的秘书我觉得正好，也没什么心思再往上爬了。”

　　顾左知道，很多上司最怕属下不安分守己只想着攀高枝儿，一有更高的职位要就脚底抹油溜了。他一来不是那种人，二来也没有那打算，所以也就对着路泽表表忠心。

　　“刚听你说，回家了也没什么事情干，怎么，不用陪女朋友么？”

　　顾左笑着摇摇头，“身体不大好，那舍得人家姑娘把大好青春浪费在照顾我的事儿上。”

　　路泽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不为所动，“也好，单身省好多事情，跟我出差有点什么事情都方便。”

　　顾左在心里默默地给路泽贴了一个“工作狂”的标签。

　　服务生敲门后进来给茶添热水，顾左礼貌地冲对方笑了笑。小姑娘迷得颠魂倒四的，惦着给顾左倒茶。

　　本来倒这个茶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事情，不巧刚刚添完热水的茶壶盖没有盖好，滚烫的茶水哩哩啦啦地淋到了顾左的手臂上。

　　顾左自己到是没觉得有什么，茶壶里面本来也不是刚烧开的水外加上隔着一层衣服，实际上接触到手臂的茶水也不会烫出什么后果，只是有点疼罢了。

　　相比现在这身子骨成天遭的那些罪，这点疼实在算不上什么。

　　服务员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路泽已经到跟前了。路泽第一时间都没有心思去责问服务生，黑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把顾左的衣服卷上去查看伤势。

　　终于反应过来的服务员吓得差点没跪下来，一边哭一边道歉。

　　前两天就有一名服务员把啤酒不小心撒在了散座顾客的裤子上，受了好大的刁难；何况现在这屋里面听说是老板的朋友，这要是烫出什么问题来她赔都赔不起。

　　“别哭别哭，没事啊，”顾左也被两个人的反应惊到了，“要怪也是怪这茶壶设计的不好，再说我这穿着长袖呢，没多--”

　　路泽把袖子卷上去之后，看到只是烫红了，没有起水泡，安心了不少。但是见顾左一个劲的在那里装没事人，就故意在烫红的地方按了一下，成功地让顾左疼的安静了下来。

　　顾左把自己的手臂抽回来，也是一阵子的无语，心想路泽这手也太欠了，看见红了一片还往上按。

　　服务员跑出去端凉水去了，路泽装作没事人似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仿佛冲上来的那个人不是他。

　　“原来你也知道疼。”路泽对于自己按别人伤口的事情一点没有到道歉的自觉。

　　路泽不是没被烫过，所以自然知道看着有些泛红的反而最疼，反而真是烫出水泡的只是恢复时会麻烦一点，疼痛感却不强烈。本来就是服务员眉来眼去的才会被烫，路泽一开始心想这就是报应。但是又不爽对方受伤了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看着就觉得烦。

　　要按顾左的意思连凉水都不用冲，烫一下也就烫一下，多大事。但是架不住路泽态度强硬，外着老板都跑来道歉，顾左也就只能乖乖地接受了包扎。

　　后面吃饭也没再聊出什么，路泽因为顾左手上有伤，强行要开车送顾左回家。

　　顾左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路总，胳膊就算折了也影响不到我回家的吧？”

　　“地址。”

　　“XX路XX号……”顾左心想您是上司，您开心就好。

　　“住的地方不错啊。”

　　“家里花钱给买的，不是自己赚的钱所以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说着顾左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莞尔，“当时买的时候，非说那房子是家里给的老婆本，拦都拦不住。”

　　话音刚落，只觉得车里气压忽然变得不是一般的低。

　　顾左又怎么会不明白为什么，心里笑路泽沉不住气。

　　公寓虽然看着像模像样的，但是顾左家不是一般的冷清。家具都是那些家具，不知怎的，总觉得没有生气，如果不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任谁都会觉得这屋子好久没有人住过了。

　　在客厅卧室比较显眼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开包没开包的药，如果仔细找的话，还能发现不少的注射器和用来输液的输液架。若是屋子里再弥散一些消毒水的气味，路泽简直要觉得自己到了医务室。

　　顾左知道他屋里的状况谁进来都不适应，实话说他也没想到路泽就这么跟进来了。

　　在下车的时候，顾左出于礼貌寒暄了一句问路泽要不要上去喝杯茶，结果没想到路泽就这么答应了。顾左也不好说什么，出于无奈就让路泽进了屋。

　　顾左在给路泽倒水的时候，整个手臂还是火辣辣的疼。其实有时候就这样，割了个口子，要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暴露在空气中，可能一会儿之后就没那么疼了；相反，好好的敷上药，贴上创可贴，只要这创可贴没揭下去，伤口就永远在疼。

　　他能做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路泽赶紧走，自己也好赶紧把手臂解救出来，况且他一向早眠，也不希望路泽呆在这里影响他休息。

　　路泽也没别的意思，他自然知道顾左只是在寒暄，厚着脸皮跟顾左进家就是为了弄到对方的具体地址，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

　　路泽前脚一走，顾左就把手臂上的纱布解了下来。找来保鲜膜摆弄了一会儿，发现怎样弄都没有什么防水的效果，就把保鲜膜扔到一边直接进浴室了。手臂碰到水的一瞬间，顾左还是难以控制的疼得身上一颤，不过他很快适应了这种疼痛，任由手臂上的灼烧感扩散。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听见沙发上的手机在响，顾左还没有所动作手机就安静下来了，结果没过几秒钟，又坚持不懈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的号码，顾左不禁皱起眉头。

　　“呦，大忙人，终于有空接电话啦？”顾左听语气就知道正在说话的人是什么嬉皮笑脸的表情。

　　“有事说事，没事我去休息了。”

　　“行行行，知道你睡的早，不是听说你第一天上班么，关心一下嘛。”

　　顾左浅笑，“就你消息灵通。”

　　“那必须的，你可是重点狩猎目标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和我打听的你消息，想打死你的人在我们家门口都排起了长队呢。”说的跟真的似的，在电话另一边喊着，“喂！你，对就是你，不许插个儿啊，大家都有份，挤什么挤。”

　　“行了，不和你贫了，你知道罗小胖的消息么？”

　　“罗小胖，什么罗小胖？那不是个表情包么？‘表情包你妹啊，表情包是罗小黑行不行！’”电话那头传来女生的声音。

　　顾左也不去管那声音是谁的，“就是我出国前那会儿搞的那个，走的时候着急连招呼都没打，你知道我以前虽然渣，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什么都没说就甩人还是头一回。”

　　“嘶……”电话那边的人回忆了一阵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顾左这我可得说说你，就你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渣的有基本法？好歹外号也是您起的，路小胖路小胖，人家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