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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她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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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点30分，被唯伊的电话吵醒。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踩着拖鞋来到走廊上。室外有一点凉，睡意消退得很快。我往栏杆上一靠就看见一个右手拿书的短发女孩清爽地站在楼下打电话。
“你在楼下？”
女孩抬起头向上望来，白净的脸嫩得让人忍不住捏一把却又怕吓着她。
“我在楼下，等你。”她笑着朝我挥挥手。
5分钟后，一身朝气的我站在了唯伊面前。
“怎么这么早喊我下来？”
“很早吗，赖床不好哦。”她很温和地对我说。
“其实平时这个时候我也差不多醒了，”我尴尬地为自己辩解，“去吃早饭？”
“嗯。”
在一个偏僻的食堂吃饭。
天空中云有点密，透过缝隙投射下来的阳光淡泊如水，被稀释得近乎透明了的金色止步门前，在餐厅点亮的日光灯下自惭形秽。
我们点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相对而坐。
“阿哲。”
“怎么了？”
“以后都一起吃早饭吧。”
“嗯，求之不得。”我笑着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并不躲避。
安静的早晨，清冷的餐厅，一起吃着早餐。有时聊起有趣的话题，开心地交谈，细细咀嚼着回味;有时无意间对望在一起，带着羞涩相视一笑，心里满满的温暖。
曾经想象过荡气回肠的爱情，像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的那样动人，突破各种阻挠:家庭原因、各种意外事故甚至被挑拨离间，最后抱紧在一起，留着泪相拥。
然而一切想象都不如现实更真实，我们很安静地在一起吃早饭，平淡得像相恋已久的爱人，但每当看到她的笑都会有惊艳的感觉。
“嗯？”唯伊抬起头看着我，好像在询问我为什么发呆。
我无奈地指指自己的餐盒，示意已经吃完了。她尴尬地吐吐舌头，赶紧低下头扒饭。
“慢点吃，还早。”我好笑地安慰她。
“唔！”
她笑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
并肩走在清晨的小道上。
唯伊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藏不住的笑意荡漾在脸上，像一只得到了垂涎已久的毛线球的小猫。
“今天很高兴？”
“嗯。”
她回得很快，却并不说明原因。我欣赏着她的笑脸，也不多问。
“阿哲你会唱歌吗？”
走了一会，她在一张写着“十佳歌手”的海报前停下脚步，抬头问我。
“一般般吧，普通的歌都还行，记住歌词了的不会跑调。”
“去参加十佳歌手吧！”她兴奋地举起小拳头，眼睛闪着光。
“额，”我会唱歌，但水准根本没这么高好吧，“只是偶尔去唱唱KTV，没想过去比赛。”
她没有接话，突然沉默了。我安静地陪她走着，也没出声。她，应该是想到什么事了吧。
送她到教学楼前，我停下了脚步。
“那个，你今天没课吗？”唯伊恢复了轻松的神色，并且好像发现了什么，试探着问。
“是啊。”
“还以为你有课的，所以才......”她低下头，声音充满了抱歉。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
“睡懒觉本来就不好，我还愁改不掉呢，况且就算没课早起也是应该的。以后，我就靠你了。”我干脆地说。
“啊？”她满脸问号。
“明天记得喊我一起吃早饭。”
她惊讶地抬起头，却肯定地回答。
“嗯！”
安静的晚上，安静的自习室，偶尔响起的翻书声就像大海里的孤舟，渺小得可以被忽略。
还是和平常一样，我们面对面坐着，唯伊安静地自习，而我则安静地自习一会儿就停下来，看着她奋笔疾书的身姿发一下呆。
她今晚带了个纯白的发箍，映衬得秀发如墨水一样乌黑，而白净的脸又在黑发的遮掩下有种特别的感觉，嫩得让人忍不住去轻轻捏一下。
可是总感觉今天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嗯，手中的笔一动不动，好像遇到难题了，可眉头却没有皱起，而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像是，在开小差。我还没见她开过小差呢，一直都是认认真真的样子。
又偷偷观察了一会儿，她还是一动不动。确定她是在开小差，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回过神来，冲我抱歉地笑笑，手中的笔重新开始动起来，我放下心也开始看书。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我做完了一道大题，揉揉眼睛又去瞄唯伊。
笔，停着，她，又在发呆。有心事吧，好想知道。
我撕下一张稿纸，写下疑问递了过去。
“怎么了？又看到你在发呆。”
她怔了一下，吐吐舌头，思考了一下，低头刷刷刷写字。
“我要参加十佳歌手！”
我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想到了今天早上唯伊的沉默，是因为这个吗？
“你唱歌很好吗？”
“小学时拿过奖，从那以后虽然没参加比赛了，但是在家一直有练！”
纸条传递着，来来去去。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实在无法忍受课堂的枯燥时，从抄写本上撕下
一小张纸，写上天马行空的问题，和同桌一起在老师眼皮底下愉快地聊天。
“看起来似乎很厉害，为什么后来不参加比赛了？”
我把纸移了过去，她接过纸看着，却没有马上动笔。
过了一会儿，刷刷刷，笔动了起来，在纸上舞动着。
嗯，她还在写，而且很认真的样子，一脸的严肃。
她是在写小说么，这么久......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吐槽。
终于好了，写写停停，几乎五分钟分钟才给我，她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十分好奇地接过纸。
“小时候妈妈对我比较冷淡，我就认为是自己经常生病，又没有什么能让她在别人面前自豪的东西，才让她对我感到失望。于是我认真地学习，努力养成良好的作息，起码让她不在小事上为我操心。有一天，我看见学校公告栏里贴着‘学校歌唱比赛’的通知，心里突然有种冲动，于是就报了名。回到家才发觉自己是想拿奖证明自己是有优点的，可以让妈妈骄傲的。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找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歌，很认真很认真地唱。比赛那天我很紧张，紧张得手都握不住话筒，可是一张口浑身就突然放松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唱完之后却又回到了紧张的状态，紧张地等结果。第一名的消息传到耳中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震惊之后是无边无际的狂喜，在学校拿完奖我马上回家，在屋内喊着妈妈，发现她还没回家。我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盯着眼前的奖状，兴奋得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我拼命地跑出去，是妈妈回来了，我激动地把奖状拿给她看。她瞟了一眼，却问我今天的作业有没有做完，叫我去做作业，别搞乱七八糟的花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只记得我没有说话就回房间了，然后趴在床上哭，把枕头都哭湿了还是很难受。
哭完我还是练了歌，感觉唱着歌心情就会好一点，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比赛了，因为我以为会为我感到骄傲的人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不过阿哲你别担心我，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妈妈她可能就是这个性格吧。”
看的时候把自己带入了唯伊的位置，以至于看完后我竟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我抬起头才发现唯伊的眼睛红红的，她看到我在看她，连忙把头低下去。
我站起来，绕过长桌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意识到自己眼睛很红，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温顺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会一直陪你。”想了很久，我只能憋出这句话了。
说完这句话我想起唯伊说要参加十佳歌手，联想到之前她说从那次获奖后就一直没参加过比赛，那这次参赛是为了谁，或者说这次参赛是谁给她的勇气，我想答案应该是不会错的。我突然感受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了，搂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
“阿哲，谢谢你。”
“谢什么。”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所以你只需要把它们当做理所应当。
“不知道，就是想谢谢你。”她双手抱住了我，脸使劲埋在我的胸口。
“不要谢我，会显得生分。”
“唔，那我喜欢你好了。”虽然看不见，但是现在她的脸一定是红的。
“好巧，我也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