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一月*暖

8、第八章：一次声势浩大的意外

　　“小三……你认识的帅哥还真不少诶……”麽麽一脸梦幻的盯着钟勋猛看，“而且这个也好受哦……”
　　“注意你的口水。”看着麽麽丢脸的样子，我恨不得装作不认得这个女人，而且老娘一点也不认同麽麽的观点，虽然钟勋看似的确是一副万受无疆温润无害的样子，不过要我说，他完完全全就是一攻德无量的主！不对不对……走题了。
　　“喂，我去那边，你们慢聊哦。”胡炜交待了一句就走到边上一堆球员当中去了。恩，还挺像个主力的样子的么。
　　“你怎么也在这里？”钟勋坐在场边没有动作，我跨了几步走了过去，麽麽自动跟在身后。看她这副样子，真怕她对钟勋来个小野狼与大红帽之类的事情。
　　钟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麽麽想也没想就在我身边坐定了。还时不时的偷看两眼钟勋。
　　麽麽，我的脸，真的被你丢光了。一丁点也没剩。
　　“我们学校过来比赛。”我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钟勋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可是，很明显，说了等于没说。
　　“我知道你们学校过来比赛。所以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麽麽在边上亦好奇的看着钟勋，用点头表达着她也很想知道钟勋到这里做什么这个讯息。
　　“我过来打比赛。”示意下半场比赛开始的哨声在钟勋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适时地响了起来，可是他仍旧没有动作。
　　“你不是过来打比赛么，怎么不上去？”两边的队员陆陆续续都上了场，钟勋却老神在在跟我们聊天。看上去完全不是来打比赛的样子。
　　钟勋勾了勾嘴角，“今天没有我上场的机会。”
　　这是一句很难理解的话。太模棱两可了。可是钟勋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意向。
　　“欧阳漫漫！你给我过来！”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吼，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真有威慑力。
　　麽麽一张脸瞬间换上谄媚的笑容，朝声源看过去。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杨梓辛。
　　“小三，那个……”麽麽不好意思的朝我看看。
　　“去吧去吧。”我拍拍她的肩膀。唉，有家室的女人连看场球赛的资格都没有了。真可怜。这种事情要是放我身上还好，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放在麽麽身上就太过分了。这么爱乱跑的人，就被爱情这个东西锁住了双脚。阿门。
　　我一说完麽麽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以最快速度朝杨梓辛冲了过去。
　　“你别误会哦，那个是小三的朋友，跟我没关系的，真的真的。”麽麽的解释一字不差统统落到我耳朵里。有没有搞错，卖友求荣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这样子盯着人家看算什么？”杨梓辛火大的时候音量貌似也跟着大了么……
　　“我哪有？再说他真的很诱人嘛，对不对对不对，我没有这个意思！好啦，都是我不对么，辛辛你不要生气了嘛，原谅我一次啦……”声音越飘越远，渐渐就听不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麽麽被杨梓辛拖走了。
　　“你朋友？”钟勋笑着问我。
　　“恩，刚刚那个是她男朋友。”
　　“看的出来。”
　　“你……！”有必要说出来么。
　　“他们两个人挺有意思的。”钟勋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因为比赛的重新开始，人群又渐渐密集起来了。看过去的话，估计看不到什么东西吧？“被刚刚那个女生带过来看比赛的？”
　　“恩？啊，对。”我对上钟勋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一丝了然。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是被带来的，为什么他就那么肯定我不是自己想过来看比赛的？他那种笃定的语气，没由来的就让我有种不安。
　　钟勋又不说话了。我也懒得开口。转头看向篮球场的一霎那竟然就有一个黑影直直地向我逼了过来。什么东西……
　　“嘭……”
　　“当心！”钟勋的疾呼霎时就被碰撞的声音掩了过去。
　　“啊……”连人带椅子椅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到了地上。鼻子好像撞到椅子上的什么地方了，酸得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嘶……”不知道是谁的抽气声，听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钟钟！张可喻，张可喻你要不要紧？”胡炜的声音夹杂在乱七八糟的惊叫奔跑道歉声里面，之所以我能听到，只是因为他离我比较近的缘故。真的……很近，就在耳朵边上。你真是，吵死了，喊轻一点不行啊？！
　　“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我撑着坐起身。
　　“同学对不起，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就顾着救球了，没注意你们坐在这里，对不起啊，你、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严重？要不要送医院？”一个男生穿着Z大的球衣，一脸愧疚，紧张的看着我。我挤了个笑容给他，顺便白了一眼边上的胡炜。
　　“没关系，这个，不是哭啦，刚刚好像撞到鼻子了，有点酸而已，你不用在意，真的。”
　　起身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才看到原来钟勋侧倒在地上，手臂还被压在了椅子底下，我撑起身的时候好像又压到了他的手臂。
　　“钟勋，钟勋！”我手忙脚乱的把椅子扶起来，边上围观的人也顺势把钟勋扶起身。放好椅子一个转身蹲在了钟勋边上，刚想抬手看看钟勋的伤势，胡炜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手。我撇撇嘴，没心思跟他计较。
　　“钟钟你有没有问题？”胡炜不敢乱动钟勋的手臂，只好询问当事人的感受来做判断。
　　钟勋冲胡炜笑笑，“还好，好像有点擦伤，问题不大。”
　　“要不要去医务室？”胡炜的架势，是要陪他去医务室了？
　　“要，不过你们继续比赛，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刚才没注意周围的人，一看才知道，原来远远站着的观众也有很多跑过来想看看情况，两队的球员都聚在我们边上，还有激烈的争吵的声音。
　　“就知道你们Z大没安好心，看看，这次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一定是故意撞倒钟钟的！你们真是龌龊死了，这种小动作都做得出来！打不赢我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一个穿着韩式衬衫加短裙的女生愤怒地看着刚刚给我道歉的男生。
　　“阿琪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同学你说话不能不讲道理！”同样身着Z大队服的另外一个男生看不过去的反驳。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一个发型乱七八糟，不对不对，蓬松得很有造型的女生吼了回去，“还有你！”一转身居然指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惹到你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女生。长得……也蛮有造型的……
　　“你不是H大的吧？”她打量了我一会儿，随即用那种比较肯定的猜测的语气说。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H大的女生数量应该不少吧？她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她们学校的？
　　“哼，钟钟认识的H大女生里没你这号人物。”女生骄傲的抬起下巴，好像对自己能够正确掌握钟勋周遭的讯息很得意，“你是Z大的吧？”
　　我是Z大的你也不用这么鄙视我吧……
　　“怎么了？”
　　“哼，不要以为我们看不出你们的目的！你当你用苦肉计我们就会你骗过了？你分明就是来我们H大做卧底的！哼，配合得还真是天衣无缝啊！伤了钟钟你们就得意了是吧！告诉你们，我们H大人才济济，你们有本事把少爷也弄伤呀，就算只有少爷一个人也能打得你们抬不起头！”
　　头痛，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靠讲道理是不行的，可是要开骂的话也得弄明白，钟勋在篮球队里到底充当的是什么角色，还有，那个“少爷”是谁吧？再者，比赛我一分钟都没看到，更不要说弄明白两队的水平了。
　　“同学，我是在比赛开始了很久之后才过来的，而且是被你们学校的胡炜带进来的，所以你应该能明白，这件事不是我计划好的好么？这是个意外，意外！”
　　“哼，少爷那是看你可怜！”虽然很明显的能听出句末是个感叹号，可是语气里却徒增了一丝不甘心跟不确定。
　　“你等一下……”我疑惑地看着那个女生，“少爷是谁？”
　　“就是本少爷。”胡炜朝我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之后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女生，“喂，你说话稍微注意一点。”
　　靠，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啊？还少爷嘞，我呸，丫的听着就觉得恶俗得不行。H大起外号的水准实在有待加强。
　　“少爷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此话一出，居然听到周围响起了很多女生的附和声。
　　喂喂喂，难道老娘长着一张晚娘脸还是怎么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好人？我张可喻虽然不能说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但你也不能说我不是好人对不对？大家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下结论也太武断了吧？这种话应该是相处了一阵子才能说的好不好？在心里碎碎念了一大串，最终还是没有吼出来，这个局面够混乱了，俗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我不跟你们吵，我是有素质的淑女！哼哼。
　　唉，早说不要来看比赛了，麽麽这个丫头倒是走了，留下我一个面对这种莫名其妙混乱无比的状况，真是出门不幸。
　　“你们很了解她？”胡炜的尾音有一点吊上去，隐隐约约透着不开心的心情。这样的情形让我心里稍微安慰了点，这么多年的姐们儿到底不是白当的。胡炜，够意思！
　　那个女生一时也没有话好说，当然啦，也有可能是被她的“少爷”忽然翻脸弄得愣住了。
　　“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胡炜往我这里一指，于是很多人都下意识地往我这里看过来。我吃惊地看着胡炜——有必要弄得这么声势浩大么，搞得我是什么还不为人知的伟人一样，做人要低调一向是我的处世原则……之一。而且——我是谁？
　　一票人配合地摇头，其中也包括我。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胡炜身上。胡炜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差点让我再度倒地的话，“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是我妈的干女儿！是钟钟没过门的女朋友！”
　　这个……前两句我是没意见啦，除了最好是把好兄弟改成好姐们儿之外。最后那句问题很大好不好？先不去论“没过门的”和“女朋友”之间诡异的关系，首先主语跟宾语就很有问题啊，我哪里是钟勋没过门的女朋友啊？！
　　想到钟勋……“要不要紧？去医务室吧？”我问得很轻，怕一个不小心被好事的甲乙丙丁听到。
　　“恩？诶，没关系的。”钟勋单手撑地，给我一个宽心的笑。
　　话虽如此，刚刚转头问话的时候分明是看到钟勋皱着眉一副很痛的样子。这个表情，虽然被他很好的带了过去，可是他的伤，应该不止“有点擦伤”这么简单吧？单手撑地……那另外那只手是……扭伤？脱臼？或者骨折？
　　“还是去看一下吧。”我伸手打算拉他起来，没想到面前忽然又伸出一只手，我顺着手掌朝上看——胡炜哦。
　　呃……好像……有点尴尬。
　　气氛有点奇怪。气压好像低了几帕。我们三个是愣在那里，周围的人居然也没出声。
　　“那个，钟勋手不方便，我带他去医务室。”一手搭上胡炜的胳膊站起来，一手拉起了钟勋。
　　“你们继续打比赛。”钟勋放开我的手，朝着身边的队员交待了一句，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我们缓缓穿过之后仍旧是一片寂静。
　　“钟钟的话的都听到了吧？来来来，活动起来，继续比赛！退后，观众都退后哦，注意安全。”胡炜吼了一句，比赛的气氛才开始慢慢回升。虽然我明显感受到有很大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还是落在我跟钟勋这里，不过随着比赛的重新打响以及我们的走远，大家的视线还是集中到了比赛上。
　　“张可喻。”钟勋停下脚步，我没准备，差点撞到他的背脊。
　　“啥？”我回神。
　　钟勋居然又笑了，“你的表情……”
　　“好好玩！我知道！”我没好气的接了一句，结果就是钟勋笑得越加的欢了。
　　“还有。”钟勋无辜的看着我，“你不要走在我后面好不好？”
　　“啊？”
　　“我不认得去医务室的路。”
　　“呃，哦。”我不好意思地走到了钟勋身边，“对不起。”
　　“不用道歉的。”
　　“还有刚才……”
　　“也不是你的错。”
　　“可是你是为了想拉住我才会被一道带下去的吧？我还压住了你的手臂了。”
　　“只是下意识地动作而已，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你压了两次。”钟勋用没受伤的手比了个2的手势，还配合一个委屈的眼神。
　　……真不想继续对话。
　　“前面左转就是了，别跟丢了。”身后传来钟勋的脚步声以及……完全不加修饰的笑声。想要闹别扭的自己，嘴角也忍不住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