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一月*暖

16、第16章：在家门口接吻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个地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到了曾经念过的小学门口。它跟记忆里的样子已经不一样了，操场上都铺了塑胶地板，教学楼也刷成了漂亮的奶白色，不过在漆黑的夜里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校门没有关，三楼四楼的有些窗口透出日光灯白的刺眼的光芒。应该是补课借用的教室。我抱着自己的手臂进了学校。门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报纸了。
　　横穿过操场之后就是沙坑，小孩子玩的秋千，爬的单杠，跳的山羊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沙坑上面。十三年了，学校改建了那么多次，这里却一直没有怎么变，我抚摸着用轮胎做成的秋千，曾经我跟胡炜不要命的一起在这个秋千上荡到了半天高。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即使胡炜在身边，这么两个大人也是站不上这个小小的秋千的吧。我缓缓地坐下身，双脚蹬地，闭起眼睛。微风在耳边抚过，甚至听到了“呼呼”的声音，边上的教学楼里上的应该是英语课，稚嫩的童音朗读着课文，是很好听的调调。这里很安逸，在小学毕业了6年之后的今天，不属于这里的我，在这里找到了归宿感。
　　有一句对胡炜一直说不出口的话，此时也无关紧要了。
　　“胡炜，我在意你。”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了开来。那是很缠绵而柔弱的语调。忍不住想笑，随后又念了一遍——“胡炜，我在意你。”
　　张可喻其实也是很要强好面子的人。所以这样的话，怕是永远也不会当着胡炜的面说出来的。这样的心情不适合胡炜熟悉的张可喻，也不适合张可喻熟悉的张可喻。这样的自己，是出乎意料的。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温柔而脆弱的姑娘却是真真正正的张可喻。
　　“胡炜，对不起。”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出格的事情做了一次，两次，到了第三次的时候就自然了。
　　“胡炜，如果没有了你，我怎么办？”睁开眼睛，停下了秋千。抬头望天的时候看到了璀璨的星空。我以为这个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星的，所以这一瞬的冲击，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胡炜，如果是在小说里，你应该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吧？为什么你还不出现？你就弃我如敝屣了么？胡炜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小心眼！”对着星星自言自语的女人，总以为会是那种长发飘飘一身连衣裙，气质优雅的形象，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也会应了这样一个景。
　　安静的夜晚，让我慢慢地静下了心。坐在秋千上的我梳理起自己的思绪。
　　胡炜介绍我跟钟勋认识，现在我们顺了他的意谈起恋爱，他又因此不高兴，我们吵了架，我的道歉他亦不满意，然后我发现自己真的不够了解胡炜。问题出在哪里？等等……“胡炜那丫该不会是……暗恋老娘吧？”话音在空气中飘荡，我挥了挥手，打散了自己的声音。张可喻你开什么玩笑，耍冷也不是这么来的好不好？“唉……到底是怎么了？”我吐了口气，仰着头闭上眼睛，双脚离地，在秋千上试图保持平衡。
　　“当心一点。”寂静的夜里忽然冒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尤其是这个声音还离我这么近。我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声音的主人的时候身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做了半个后空翻，听到那个声音惊呼了一声，然后，背脊撞在了沙砾上，不痛，反而有些陷进去。收回还尴尬的挂在秋千上的双脚，撑着地站起身，就有一只手臂过来扶了我一下，很容易的站稳了，那只手没有拿开，顺势帮我拍了拍后背，还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穿这么少容易着凉。”声音是温柔的，带着一点宠溺的责备。字字暖人心房。
　　“你怎么来了？”虽然他没有笑我，我却仍旧觉得有些困窘。
　　“走吧，家里人都担心了。”
　　“钟勋，为什么你来了……为什么。”我定定的看着他，没有移动步子的意思。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仿佛冥冥之中知道，这个答案的背后有着一个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事实。
　　钟勋解下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替我把头发从领口拉了出来，自然的好像他曾经做过了很多遍一般，“你妈妈打电话给小三，说你还没有回家，然后小三就叫我来这里找你，他说要是你不在这里，可能就是去公立图书馆了。”
　　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胡炜真的了解我的全部，连我心底的念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明明知道我在哪里的他却没有来找我，胡炜没有来，也许以后他都不再会来了。怎么办，他就要把我弄丢了。
　　温暖的怀抱是属于钟勋的，我被小心的拥在他的怀里。我能感到他平稳的心跳和呼吸，我没有推开他，我不能，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正用自己的办法让我依靠。他不爱我，但竭尽所能的对我好。我不爱他，却不能说不感动不安心。伸手环住钟勋的腰。听着他的低语，“和胡炜吵架了么？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所以应该是我来找你。你们是因为这个吵架了？”我点头，知道他能感知我的动作。“小三其实不是真的生气，明天我去同他说吧，恩？”
　　环着钟勋的手臂紧了紧，我感激他。
　　钟勋拉开了我们的距离，牵起我的手，带我回家。一路上我试图把外套还给只穿着一件短袖的他，却总是被他否决了提议，当我动手打算脱下外套的时候他又拉紧了我的手让我没办法动作。胡炜给了钟勋我家里的地址，钟勋就顺顺当当的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他看着我踏上台阶才放心的转身。我定了脚步出声叫他。他边扣着刚刚重新穿上的外套的扣子边看我。我跑下台阶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落下一个吻，却失败的吻在了下巴上。
　　钟勋愣了一下，揉着我的头发笑了笑。我挫折的想尖叫。
　　“张可喻。”钟勋双手捧着我的脸，“虽然刚刚那次的确很失败，但是你可以再尝试一次，我可以弯一点腰。”
　　“滚啦，这种事情一次是冲动，第二次就没办法解释了。失败了就算了，是你没这个福气。”我一转身，呼了一口气，又转了回来，拉下钟勋的脖子，这一次，准确的把亲吻落在了他的唇上。随后飞快地没腔调的跑回了家，连声拜拜都没说。
　　躺到床上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天花板，难得的想起了心事。钟勋的嘴唇触感很细腻，不是想象中那种冰凉的感觉，而是温热的，柔软的，像是布丁一样。每次同梁树接吻，都是热烈的，嘴唇的触感，倒是没有心思去体会。跟钟勋亲吻是不同的，不是男女之间的吻，不带爱情的亲昵，只因为今晚的我需要一个吻，我需要一个吻来填补心脏收缩之后的位置，我知道钟勋不会误会什么，他知道我要什么，我们的吻，是他默许的，这不是一个错误，而是一次沟通。他呵护我，我感激他。尽管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我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温度，脸估计是红的像猴子的什么东西一样了。妈的，老娘怎么像个怀春少女一样。不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亲吻么，再说钟勋不是我的男朋友么。干什么要这么当真这么上心。
　　如果告诉胡炜，他会怎么说？一定不是什么好话。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很贱的人，明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却万分想念着胡炜调侃我的调调，钟勋说，胡炜不是真的生气，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安慰我，只是私心的希望，钟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根据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