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留痕II》nixe

2、第 2 章

　　窗帘紧闭着，空气中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阴郁与玄疑。

　　我将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中央，转身去窗边，一把拉开了厚实的窗帘。强烈的阳光射了进来，灰尘沿着光线肆意飞扬着。

　　客厅中央的柜子，木质紧实，乌黑粘腻，一看便知道它年代久远。我傻傻地看着它，竟然迟迟不敢靠近。这柜子与我梦里的柜子是如此相似，相同的木质，相同的花纹，就连柜子上刻的“寿”字，也似乎出自同一工匠的手笔，唯一不同的是——那只柜子里藏着的是雪之，那个温柔婉懿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子。

　　我的心神恍惚了起来，这如果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实。如果不是梦，镯子又是怎么来的？

　　我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快步走过去，伸手打开了柜子。

　　一阵霉馊味迎面扑来，我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待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定睛看去，发现柜子里根本就没有雪之，有的只是些破烂衣服还有n多旧皮鞋， n只大小不一的nike，adidas球鞋。

　　操，这该死的老太婆，竟然在柜子里藏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害老子从那么远吭哧吭哧地搬回来！我越想越气，用手捂住鼻子，嫌恶地将柜子踢到门边上。

　　忽然在我脑际飞过历史老师说过的一个故事，他说我国最大的青铜鼎司母戊鼎是在一个农民家中被发现的，而那农民将这价值连城的大鼎用做喂马的食槽，真是暴殄天物。我瞥了一眼脚边的柜子，难说，拾破烂的老太不知道这柜子的真实价值。对！我该把它拿去鉴定一下，这柜子又不是镯子，应该不需要刀刻就能判定出它的年份。

　　我喜滋滋地又把柜子移到客厅中央，强忍着霉腐的臭味，把柜子里的垃圾全挑出来，将整个柜子全腾空了。

　　腾空后的柜子显得宽敞多了，估计能容纳一个半人。

　　我跳进柜子里，蜷起身。恩，差不多，当初雪之就是以这个姿势出现的。只是与现在不同的是，雪之蜷缩的柜子里还铺着红色的丝缎，而这个柜子里并没有。

　　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柜子的顶部突然压了下来，将我死死地封在了柜子里。

　　该死的！

　　我大声咒骂着，用力要顶开柜子，可似乎越用力，它封得就越死，渐渐的，柜子里的空气稀薄了起来，霉腐的气息直直地钻入了我的鼻腔，随着嘴角的翕张，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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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快醒醒！你倒是快醒醒啊！”有个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只粗糙的手掌不断地在拍我的脸颊。

　　我头疼得快炸了开来，揉着太阳穴：“吵什么吵！”

　　“你是谁？为什么要躺在我的猪圈里？”

　　“猪圈？”我不禁清醒了三分，我不是被封在柜子里了吗？怎么会在猪圈里？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农舍，石墙边斜靠着猪八戒用的钉耙，而我正斜靠着钉耙，坐在一堆杂草上，那堆杂草上满是黏糊的糠和粪便，杂草尽头是缩成一团的两只花母猪和五只猪仔，它们正充满敌意地盯着我。操！我真的是在猪圈里！

　　鼻子里又钻入了那股酸腐的味道，我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太恶心了，老子受不了了。

　　“喂！你到底是谁啊！”那人推了我一把。

　　“哎！推什么！”我恼怒地瞥了他一眼。这不瞥不要紧，一瞥倒把我吓了一跳，对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健壮青年，长得黝黑憨厚，他梳着发髻，穿着米色圆领褂衫，腰际扎了一根藏青色的腰带。不是吧？他这打扮，怎么……怎么这么像……古代农民啊！

　　“你是谁啊？”我问。

　　“嘿嘿！”他乐了，“老子问你你是谁，你反倒问起老子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竟然敢自称老子？哼！老子我才是你老子呢！你个小样的算是哪根葱！

　　那青年见我不屑理他，气急败坏地狠狠掴了我一个巴掌：“哼，老子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来偷老子的猪！你个缺心眼的小偷！谁都知道我季旺就这几只猪，你这杀千刀的贼还要偷！”

　　我被他掴得眼冒金星，刚想反击，只听那“季旺”两字，整个人顿时像触电般呆住了。

　　“你说……你叫什么？”我问。

　　“季旺！”他大声说。

　　我张大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难道我时空转移了？难道我到了宋朝？难道我可以见到雪之了？

　　“当今天子可姓赵？”我忙问。

　　季旺点点头。

　　“那么现在是什么年份？”

　　季旺愣了一愣，随口答道：“雍熙四年。”

　　晕了，我抓抓头皮，雍熙四年是什么时候啊？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请问雍熙四年距离开宝三年有多少时候？”

　　季旺歪着头算了一会儿：“大约十七年吧。怎么啦？”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时空转移的正是时候啊，现在正是宋朝，而我的雪之现在该是17岁！

　　噢，对了，我现在该不是又在做梦吧？

　　我抬眼看着季旺，他被我看的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

　　我揉着被他掴肿的左脸，极其诚恳地对他说：“季旺，麻烦你，麻烦你再打我个巴掌吧，下手狠一点，越重越好！”

　　季旺瞪圆了眼睛，猛摇头，向后退着，喃喃地说道：“你疯了！你是疯子！疯子……”

　　说完，就飞也似地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