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有归路》小头爱大脸

12、第十二章

　　陆父也有了脾气，“晓芳，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选白鹿，依我看，途途这孩子就很不错，也是奇怪了，当初他们家破产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死要活，非要阻止我帮忙，按理来说，你和宋家关系也不错。”

　　陆母目光躲闪，她有瞬间的心虚，但当陆父望过来时，惯有的气势让她挺直脊背，声音愈发高亮，“烂泥扶不上墙，你也不看看当时的情况，你帮忙，那就双双拉倒吧，让我们娘俩跟着你一起喝西北风？”

　　“唐晓芳！”陆父气得直哆嗦，但他选择妥协，“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森南也不用找了，我跟白严打电话。”

　　“你敢！”陆母上前几步，打落他欲举起的手机，黑色盖面砸在白瓷，哐当摔成粉碎，白瓷裂开细小纹路，一路延展。

　　“陆展。”陆母咬牙，“这事你别管，我的儿子我自己会解决。”

　　“森南也是我儿子。”陆父伸脖，怒目而视，“你看看他，回来之后变成什么鬼样子，要不是你瞒着他，非要塞什么白鹿黑鹿，他会变成这样？”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陆父话音刚落，陆母低头，嘤嘤擦起眼泪，他一时心软，拿过纸巾递到她面前，半晌粗声粗气，但语气明显妥协，“行了，我不管了，都听你的吧，好了，别哭了，看了也难过。”

　　李轩挂下电话，对面的男人放下咖啡，塞了口面包进嘴，含糊不清地支吾着，抬眼看他，问，“解决了？”

　　“解决了。”李轩有气无力。

　　“谢谢。”陆森南草率地擦完嘴，越过桌面玻璃碗盏，抬手拍在他肩上，“好了，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算是盖章了。”

　　李轩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我先走了。”陆森南拉开凳椅，双手撑桌而立，高档咖啡馆暖气充足，他卷起白袖，露出结实的臂，虬结的青筋，力量迸发，“你不告诉我那人是谁，我靠我自己，也一定会找出来。”

　　“森南，对不起。”李轩埋头，声音若蚊。

　　陆森南经过他身边，抬起的手复而又放下，他始终有些气闷，生气如今所处混沌的处境，生气身不由己的自己，生气所有隐瞒的真相，生气所有欺骗的人。

　　但他看到李轩愧疚，终究还是心声不忍，或许如他反复挂在嘴边的话，他们曾经，确实是最好的朋友。

　　“好了，不怪你。”

　　李轩抬头，见他已经走在三米开外，逐渐隐入来去的人群，步履坚定，身形挺拔，似是徒手撕裂茫茫迷雾，逆光而去。

　　“对不起，森南。”

　　香格酒店之外，来去皆是权贵高官，陆母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恭喜陆夫人了。”

　　“谢谢，来，往里面请。”陆母面色欢喜，心底却焦虑万分，派人出去找了主角，快至开场，依旧不见踪影。

　　这订婚宴，缺了新郎可该怎么办。

　　她正想下去多加人手，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一双纯白平底白鞋，并拢，站定。

　　“陆阿姨。”响起女孩清凉的嗓音。

　　陆母抬头，面上笑容尚未隐去，便僵在嘴角，霎是难堪。

　　“途途啊，你怎么来了。”她舒缓紧绷的面部神经，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面慈目善些。

　　“陆阿姨，这是怎么回事？”宋途双手紧握成拳，不安地垂在身侧，是之前那群人说过，五天之后，香格酒店，她本来就不相信，但鬼使神差地，依旧绕路来了这里。

　　可是门口的，所有的，一切堂而皇之，似乎昭示着，这些都是真的。

　　陆母直起身，搭着宋途的肩膀，将她往里揽去，“来来来，途途，这事慢慢说，你先跟我进来，外面这么多人，怪不好意思。”

　　宋途随着她的步子往里走，一面抬眼，“陆阿姨，为什么最近都找不到你们，每次过来，都说你们不在家。”

　　“确实不在家，最近忙啊，唉，途途，我们往这里走。”陆母转了个弯，逐渐偏离大厅的方向。

　　宋途点点头，继续问下去，“那森南呢，我听说他早就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森南啊。”陆母拉长尾音，直至迈出几步距离，这才不急不缓，“森南他，嗯，其实实话说了吧，他确实回来了。”

　　“你先进来。”陆她随意推开一间，将她往里侧拉，“你等等啊，我先发个短信。”

　　她抱歉地冲宋途一笑，掏出手机，飞快编辑，宋途不疑有他，乖乖等在一边，面上神情欣喜，“阿姨，他真的回来了，在哪里啊。”

　　“你等一下。”陆母敷衍地摆手。

　　酒店一间化妆室，白鹿初妆快要完成，头发高盘，搭配精致头饰，拖地齐肩鱼尾白纱，小露香肩，娇笑着接受众人夸赞。

　　放在桌面的屏幕不时亮起，她抬手拿起一看，面上的笑容隐去大半，戾气极重，但没过半晌很快展眉，挥手示意头顶忙碌的化妆师停下。

　　“咱们白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人打趣。

　　白鹿对着镜子揉松因着方才化妆而刻意紧绷的面部神经，露出松松的标准笑容，又挥手示意化妆师凑近，在她耳际嘀咕，“帮我修个自然一点的妆，这种太浓，但要留点气势。”

　　“这种正好啊，白大小姐，别计较了。”她的朋友大声嚷嚷。

　　“你懂什么，去去去，别烦我。”白鹿翻着白眼，拍手，“快快，我有急事。”

　　陆母放下手机，看着宋途欲言又止，许久她叹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途途啊，你也知道大家情况。”

　　“什么情况。”宋途不懂。

　　“今天是森南的订婚宴。”她索性明说，也不管女孩的身体因着她的话语而摇摇晃晃，撑住门板才能勉强站稳，她继续说道，“森南是不可能和你结婚了，你们家现在......”

　　“因为我们破产了，没钱了，所以配不上你们了，是吗？”宋途张口，声音苦涩，不似方才的欢快。

　　“途途，真的抱歉。”

　　“森南呢，我要见森南。”宋途慌乱，想要楷门出去，还没碰上门把，门被从外推开，尚未看清人影，便听见大摇大摆的声音，嚣张尖细，充斥不大的房间。

　　“森南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