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本源世界（一） ...
-
在脱离海妖世界后，他终于顺利的回到了本源世界，不过半途中他去某个地方拜访了一下那只鸟。
在发现对方表现的跟第一份记忆基本无误，与第二份记忆完全相反后，他暂时相信了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这一事实。
所以，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也是假的。
就算本源大世界是占地最大的一个位面，但是以殷商的速度，如果他想要找到某个人，并不会花太多时间，除非对方在躲着他。
所以大概十分钟后，文森特找到了对方，以自己本来的模样。
“理由。”他冷冰冰的开口，带着一身杀气，眼眸内的深红浓郁的仿佛要滴血。
身着深蓝华服的男人似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棋子收起来，一旁的茶壶与茶杯自动飞过来倒了两杯茶，他伸手一引，“坐。”
说完，表情平静的又补充了一句，“易情快来了。”
殷商听闻顿了顿，这才朝男人对面的石凳走过去坐下。
“使绊的人是你。”
“是。”
“篡改我记忆的人是你。”
“是。”
“法则的命令。”
“是。”
殷商有点压不住怒意，他道：“理由。”
“没有理由，”男人喝了口茶，衣摆处细碎的星光闪烁，“吾由法生，听命于法，何错？”
“大错！”
不是殷商，而是个女声。
一股灼人的热浪涌来，在座二人面不改色，只是倏忽间，唯一空着的第三人的位子上便坐了个风姿绰约的红衣女人。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为自己得知的消息而愤怒地瞪着男人，“戾星！你什么时候改了商的记忆的？！”
戾星垂着眼帘，碧玉杯中的茶水已经干涸了，凄凄惨惨的躺着几片干瘪的茶叶，“一开始。”
他的语气平静的令人火大。
“好啊你！”易情冷笑一声，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不再多说，她转头看向殷商，表情带着点重逢的欣喜又有点复杂，“好久不见。”
“...嗯。”微妙的有种怪错人的负罪感，殷商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
几秒后，他开口重新问起了问题或者说是自己猜测的真相，戾星的回答仍旧很简洁。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是。”
“为什么？”
戾星终于抬头看着他了，“法则要清理垃圾和时空乱入者。”
“那些小世界都是被舍弃的垃圾？”殷商怔了怔。
“没有办法为大世界提供能量。”戾星语气平缓，漆黑的眼中渐渐浮起几条白线，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圆，“空间有限，新生的世界更好。”
“我是谁？”
“......”一阵沉默。
殷商冷淡的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商！”易情连忙得意的抢答，“他自己不肯说我来说！”
“你是我从身上剥离的【恶】。”
表情平静的戾星语速极快的吐出一段话，成功打断了易情，不顾她一副要喷火的样子。
“吾身化万千星辰，执掌星辰，汝为其一。”
“汝应助我，完善法则。”
【他在撒谎。】
脑海里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几乎是在对方话音未落的那刻就果断的下了结论。
【他想要吃掉法则，所以故意把你分离出去让法则控制。】
戾星的表情变了，第一次带上了恼怒。
殷商马上反应过来，“你听得见他说话，他是谁？”
戾星这回回答的时候语气带着明显的挫败与厌烦，“他是三分之二【恶】，你是三分之一【恶】。”
易情飞快的插了嘴，“怎么回事？当年分裂的时候不是说只有一个吗？”
戾星瞥了她一眼，“失败了。”
“噢，这样——个鬼啊！分裂失败这种事这么严重你不告诉你？！！”易情立马抬高了音量，周围的温度火速上升。
“没有必要。”
“吾从不失败。”他的表情带上了高傲，看向殷商的眼神也终于翻涌出恶意，“因为当年的失败，吾曾编造的记忆全数混乱，恶操纵你的身体离开了世界，几乎是立刻的就毁灭掉了第一个世界。”
“法则以为我准备好了就开始插手，我没有办法回收你。”
“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失败。”戾星语气阴郁，“现在任务还没完成你就恢复记忆回来了，还有人帮忙？”
“嘲风。”殷商没有隐瞒。
“那个家伙。”戾星冷哼一声，没有说出对方的任何信息，而是在沉默片刻后向殷商道：“加上上个世界，还剩下几个世界需要回收，你帮我完成它。”
不是请求，是直白的命令。
“为了你的野心。”
“是又如何。”
他们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一旁的易情很快就明白了，她表情复杂，又似乎打定主意不想掺和进来，暗中帮助殷商其实一直都有她的份，此刻估计也是做了这样的打算才没有发表出自己的意见。
“我拒绝。”殷商干脆利落的回答，血红的眸中没有任何犹豫，“我不是你的傀儡。”
戾星的眼眸中白色的圈消失了，他的表情是切真的疑惑，“你就是我，为什么会拒绝？”
“我不是你。”殷商嗤笑一声，他的态度改变的太明显，让人一眼就发觉到他的变化，“别做梦了，你以为它不知道吗？”
“它不可能知道。”戾星太自信了，他几乎是立刻就否决了这种可能。
“我了解它正如了解我自己，”他没工夫再去拽些什么生涩拗口的话，“它从不缓刑。”
“是么。”殷商从正襟危坐到支着手斜倚在桌上，表情漫不经心，“说你蠢还一点都没错。”
“作为掌管星辰的神明，我不记得你以前有这么蠢啊？”
“你！——”
戾星似是要发怒，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吧。”殷商了然般的凝视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哼，多说无用。”戾星转移话题，“你回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殷商歪了歪脑袋，懒洋洋的，“当然是帮【这个家伙】实现愿望了。”
他特地指了下自己的脑袋。
******
原本以为的自由的天空只是另一座牢笼，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讨厌他的话，不帮他不就好了。】
【......】
【明明毁灭欲没有我强，却是个比我还善变的人呢。】
【他会自取灭亡，不用管。】
【哈哈哈，看他和法则狗咬狗也不错呢。】
【当初顺应天地自然让那家伙诞生，法则恐怕后悔的要吐血了。】
【是因为浊气和分裂，被污染了啊。】
【还是活该倒霉啊哈哈哈哈！】
视线尽头，乌云密布，雷鸣电闪，像是有人在渡劫，却又严重的多——是雷罚。
尽管是那样一片天气恶劣的环境，却有晶亮的星星从天空剥落，落入其中，一闪一闪的，丝毫不逊色于闪电的亮光。
殷商淡淡的看着，殷红的眼底毫无波澜。
【星辰的力量很漂亮。】
【那家伙也差不多要撑不住了，动手吧。】
殷商垂眸，一步千里，进入那块区域也只需要几秒。
狂风呼啸着卷起他的衣摆与长发，轰隆的雷霆只劈向中间的那个穿着星辰长袍的男人——他的模样已十分狼狈。
天地间只有戾星一人的言语，他仿佛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对话。
“我受够了！！！”
“是你叫我做的！现在又推我身上么！”
法则传达的是意志，非高位者不得知。
戾星注意到了殷商，他又朝法则喊了一句，“你不是觉得错了吗！好啊，我这就收回来！”
戾星和殷商两人同时迈了一步，法则拦住了一个没拦住另一个，只是眨眼的时间，飞沙走石中只余下一人的身影。
墨袍缀星，黑发及地，血眸灼灼，不受狂风所扰，不为雷霆所惊，天地都寂静了一瞬。
此时一个火红的身影从虚空中跌落，男人伸手虚虚一托，易情就在空中站稳了，她咳了口血，血液渗入红色的衣裳，很快两者融为一体，分不清区别。
刚才她帮忙阻拦了一下法则，也因此受到了反噬。
“戾...”易情语气艰涩，缓缓吐出他的名字，“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嗯。”男人沉稳的应了一声，目光从易情身上一扫而过，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抬头。
“你错了。”他停顿了片刻，似在倾耳细听，“它们自有生灭的规律，强行毁灭，吃力不讨好。”
“我不跟你争辩。”
“但我不觉得法则拥有自己的意识是好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本源世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