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冬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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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亦宸醒来时已是晌午，毕竟年轻，秦人又尚武，醉酒后一觉醒来也没什么不适，只是口渴，就去找水喝，恰好林恒从屋外进来，“原来少爷已经醒了，少爷可否想吃写东西？”林恒问到，“倒是有些饿了，也不必麻烦厨房了，就拿些糕点来吧。”，“是，少爷。”说罢，林恒就去准备糕点去了，林亦宸在屋里试着回忆昨晚的事，只是不记得那么清楚了，隐约记得昨日约了柳月吟一起吃饭，后来好像程慕乔也来了，具体的就记不得了。
不一会林恒就拿来些糕点，就是上次在那家铺子里学来做的，“少爷请慢用。”
“对了，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林依晨拿起一块糕点说到
“酉时左右”
“怎么回来的？”林亦宸疑问，糕点拿在手里也没咬下去
“是小人扶少爷回来的。”
“我记得昨日只约了柳月吟，后来我似乎看到了慕乔，他可曾来过？”林亦宸语气急促了些，眼里有些期待，又怕林恒说他未曾来过，又带着落寞，“回公子，德临殿下，昨日未曾来过。”林恒知道林亦宸会失望，但又不想给他虚无的假象，还是如实的说了，“果然他没来，想是我醉酒眼花了。”说罢，才把糕点放入嘴里，嚼着也没有滋味，把手里的一块吃完，就不再吃了。“果然他不想见我”林亦宸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恒说，林恒还没见过林亦宸如此过，就想找个话题分散下林亦宸的注意力，“今日宫里派人来了，好像是要造一座王府，命老太爷年后准备，秦历九十八年国庆前完工。”，“秦历九十八年？国庆前？那不就是慕乔十八岁生日？”，“正是德临殿下的十八岁生日，王府建在，长安”林恒故意把长安两个字说的刻意，林亦宸听到长安两个字后就是一怔，“嗯，知道了。”林亦宸淡淡的说，说完，就命林恒为自己穿好衣服，准备读书了，也不再提起昨晚的事，或许在他看来，昨日没有慕乔，只是和柳月吟吃顿饭也没什么，可是柳月吟可不这么想，程慕乔上次因为自己而和林亦宸闹别扭，想必也是中意林亦宸，昨日林亦宸又是那样表明了对程慕乔的心意，如果他们二人就此不在往来，自己岂不成了罪人？程慕乔是皇子，保不齐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与其可能没有好下场，倒不如做个人情想办法撮合下他们俩，如此倒也不错，只是该如何做，还需好好思量。
皇帝要为慕乔兴建王府的消息很快就窗洞程毅中那里了，“他要去长安？看来是想先我一步在长安站住脚，这可不行，不能让程慕乔抢先！”程毅中大怒，“备轿，一会去程仪铭那里去。”，“是，主子。”。
程毅中可以安排眼线，程昭翰也可以，程毅中去找程仪铭的事自然会被程昭翰知道，“看来程毅中的胳膊肘要往外拐了。”
话说慕乔在宫里，除了平日的念书习武，如今又和荣妃学管账，每日忙的不亦乐乎，吃了晚饭就到荣妃宫里去，入夜才回到碧花所，可谁让他还年幼，孩子气难免不会发作，一天晚上，无意中又翻到了林亦宸送的盒子，这下就又想起他来了，“我不派人找他他也不知道派人来见我。”慕乔吼道，“上次他还敢把我晾在一边去找别人，哪个朋友会比我这个皇子还重要，对了，一定是上次那个唱戏的，看着就是一副狐媚子样。”，林恒听慕乔如此说，就劝他不要生气，“那戏子长得的确俊俏，林公子爱慕也是亲情理之中，殿下还是不要为了他们二人生气了。”，“若是他对我无意而对那戏子有意我也不介意，只是他已然爱慕那戏子，又何必来招我。”说到这里，慕乔就有几分怨气，也难免的伤心起来，自己喜欢林亦宸，林亦宸又表现的对自己那么好，在旁人看来也是关系非同一般，何况是慕乔这个当局者，说到伤心处，难免会落泪，只是慕乔自小也没受过这个滋味，哭起来也是不好止住，加上如今又要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而算计，自己的命运又是这般不公平，诸多交感一时都发泄了出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涌出来，慕乔在屋子里就嚎啕起来，林恒忙的安慰，就想小时候哄他不哭一样，只是如今慕乔也已长大了些，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哄的，一时间整个碧花所的奴仆都赶来慕乔的寝殿，慌了手脚，只在内外间里跪着，谁也不好去说话，慕乔本来换季时的毛病刚好些，此刻又是发作了，狂咳不止，丁瑞抱着慕乔也无济于事，只觉得整个人都蜷在一起，不停地颤抖，冬日里身上也出了好些汗，加上近来劳累，很快慕乔就喘起粗气，不一会就倒在里丁瑞怀里，丁瑞见状，忙的命人去请太医，好在慕乔平日里身体也还好，又自小习武，底子不差，也没什么大碍，太医开了补气安神的药，吃下去也就无事了，可是这半宿的折腾第二天还是惊动了荣妃，第二天一大早慕乔还没起床，荣妃就来看他，“慕乔，好些没有？”荣妃摸了摸慕乔的脸和手问到，“回母妃的话，好多了，只是觉得累了，今日不想动，不想读书，不想习武，不想学了。”慕乔看到荣妃来了，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慕乔一直也不是爱哭的孩子，只是如今心里要承担的多了，一时受不住了就发泄了出来，“好好好，今天就不学了，母妃就陪你在这里，你先再吃点药，等下母亲去给太后请安，顺带和太后说一声你今日不舒服就不去请安了，等我回来给你做粥吃，来，张嘴喝药了。”
荣妃把药喂了慕乔吃下后，叮嘱了下丁瑞就去太后那里请安了，太后一向疼爱孙儿们，就跟着荣妃一起来了碧花所，到了慕乔的寝殿，见他又睡着了，就坐在内间的炕上看着慕乔，等他醒来，荣妃就去厨房亲自给慕乔煮粥去了，原来慕乔当年从汉南来咸阳时吃不惯宫里人做的食物，又不能完全靠吃奶水，荣妃就亲自给他做粥，后来只要慕乔生病吃不下饭时，荣妃就做粥给慕乔吃，其实这粥的用料倒也简单，就只有葱花碎肉和大米再加些盐，可是慕乔这么些年就是喜欢，哪怕宫里御厨们做得饭菜再精致，也不及荣妃做的粥。
等荣妃做好了粥拿来给慕乔，慕乔似是感到有人来了就醒了，看到太后坐在炕上，就忙的从床上起来，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要向太后问安，“躺好躺好，慕乔你就躺着吧，今天不用你向我请安，今天老祖宗来看你，你就躺着吧。”，“是，老祖宗。”，“先吃点东西吧，荣妃啊，把粥让慕乔吃了，吃东西就好得快，慕乔啊，快吃吧，老祖宗一会要回去一趟，不能让其他嫔妃和皇子们白跑一趟去请安，等中午啊，再来看你。”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行了，外头天冷，就在屋里呆着吧”，荣妃就让侍候的奴才们出去送太后，自己喂慕乔吃粥了，如此一天，荣妃都在慕乔身边陪着，晚饭时，皇帝也来看望了慕乔，和荣妃还有慕乔一起吃了晚膳，之后就回到勤政殿了，荣妃也回自己宫里去了，晚上，慕乔早早就睡下了，次日又活蹦乱跳的去给太后和荣妃请安了。
不几日就到了月末，赶着普济寺庙会，程毅中在约好的时间见到了汉国使者，自然是偷偷摸摸的，按照大秦律令，私通外邦是死罪，在普济寺后山上亭子里，程毅中和程仪铭带着随从，汉国使者也乔装成秦国人样子，交谈着，“老三老四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之前让你们考虑的事如何了？”，“殿下，汉国皇帝同意帮助你登上皇位，只是还有几个有条件。”，听到“几个”的时候，程毅中就表示出了不快，侧目使者说到“几个条件啊？”，汉国使者倒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说“殿下莫急，听我给你道来……”
话说这普济寺庙会是一年里咸阳最后一次庙会，普济寺是咸阳城外最大，香火最旺的寺庙，又不是皇家寺庙，所以人格外的多，若是往年，林亦宸也会和林恒到普济寺上一炷香，捐点香火钱，但是今年和往年不同，林亦宸带着丁瑞就去了如意坊梨园去见柳月吟了，想是他自己一人，就算是有一戏班的人也不免得落寞，倒不如和他做个伴去了，只是今年却是扑了个空，原来这两年冬至时节里，宫里要请外面的戏班唱戏，却不是只请一家，而是请咸阳出名的角儿一起进宫，柳月吟也是唱得好，于是就被请进宫里去了，往年林亦宸也没来柳月吟的戏班，故而今年扑了个空。林亦宸寻人不见，也没有其他兴致，就回府去了。
宫里的冬至倒也是热闹，一连三天都在唱戏举行宴会，权当是过年的预演，柳月吟也不是第一次进宫，来往几次也认识了宫里的仆役，前不久正想着如何撮合一下林亦宸和程慕乔，如今进到宫里自然是有机会，就找了见过几次的梁音台大总管周富海，托他捎一封信给程慕乔，原来柳月吟模仿林亦宸的笔迹给程慕乔写了封信，想约他一见，如此来撮合下，“有劳周总管了。”柳月吟拿了包银子给周富海，“柳班主哪里话，你我都是旧相识了。”周富海也不推辞，就势收下了，笑脸盈盈，一副市侩模样，信的确是送到了程慕乔手里，‘数日未见，也不知德临殿下可好……’，书信里大概就是讲上次的事心中有愧，自己对慕乔的情感真切，想见他一见，当面赔不是，约他到宫外一叙，慕乔看他信中所写，不免又想起上次的事，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满腹醋意，不过慕乔还是对林亦宸有感情的，虽然不及从前浓烈，倒也不至于完全消散，“瑞哥儿，你去替我回了林亦宸，说我年前被禁足，不能出宫，其他的……”，慕乔心里有些矛盾，一面想见他又因为上次的事而怨愤不想见他，心里就迟疑了下，“其他就不用说了。”，“是，殿下。”丁瑞就出宫去了林府，把话传给林亦宸，不过这信到底不是林亦宸写的，对丁瑞带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把话接了下来，“既然如此，等年后我再请殿下一叙，有劳丁大人了。”
林保善知道丁瑞来见林亦宸，心中就产生了惶恐，等丁瑞走了就去问林亦宸，“丁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回祖父，丁大人来传话说是德临殿下被禁足不许出宫。”，“你可知德临殿下为何被禁足？殿下被禁足来告知你何意？”，“孙儿不知。”，“如此你什么也不知道，想来此时复杂，我先前曾告诉你，不要私底下同皇子们往来，你不听，才引来今日之事！”林保善大怒，“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去问德临殿下，你在家好好反省，罚你直到正月才能出门。”，说罢，就拂袖而去。林亦宸看林保善如此生气，就思量祖父为何如此生气，想必是不想让林家卷入皇子们的斗争当中去，不过这也说明皇子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林保善在官场也算纵横多年，却没有身居权臣之位，只是不想树大招风，只要林家可以平安就好，他就做到了造办处领班这个肥差却又不得罪人的位子，而如今若是自己将林家带入漩涡之中，林保善自然会生气，不过，慕乔是无辜的，林亦宸不愿意看到将来他被人踩在脚下，却又不愿林家牵涉其中，一时间也在犹豫徘徊，不知所措。
丁瑞去林府的事被程毅中的眼线盯到了，就去禀明了程毅中“禀殿下，今日丁瑞又去了林府。”，“哦？老四被禁足还要给林家传话，看来林家已经站到他们那边去了，你先下去吧。”，“小人告退。”，“殿下，咱们也要不要采取些行动？”李赫问程毅中，“等年后老四能出宫了，在宫外方便些。”程毅中语气里透着凶险，想是慕乔要有危险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冬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