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沉沉映棠花（葇潆小札）》云何十方

34、谁的不可说

　　第三十四章 谁的不可说
　　那日在悬石上说话意味不明的瑜楌令我感到很陌生，又或许我从来就没看懂过他，毕竟人与仙之间的距离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好不容易今日得闲不必再去结界中经历四季磨砺精修剑术，可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休息，偏偏又觉着有点无聊。我望着头顶上的青缦，脑中一会想想莯杺禾的俊颜，一会又想想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实在无聊的紧了索性起身去后山转转。
　　虽说来紫月峰很久了，却没真正将这紫月峰好好游玩一番，至少山底的那条山涧我就不曾去过。当初小丸子特意与我叮嘱过这山涧不能去，很是危险与修仙之人是为大忌。
　　我扔掉手上的鼠尾草愉快的决定一探山涧，反正我又不是他们修仙之人才不怕他们的忌讳。在我们人间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是美好，不由有些期待那里，想来横竖都在紫月峰上，也就没唤小闻与我同去。
　　沿着山路一直往下，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好不容易走入山涧仰头已经看不到峰顶。这一路风景千奇变化，我从不知紫月峰竟还有如此好的风景。
　　旁的不说就眼前的一方潭水，从不同角度看它都是不同的颜色。初在山上往下望，它是一汪碧绿，似千年成翠；行至一旁再看，确是蓝色，仿若蓝蝶鸢尾。当我好奇的蹲在水边凝神再探向水中，那是一片望不到底的紫。这样的潭水真是稀奇，此生我还未瞧见过如此多变的潭水，不由好奇将手伸向水中。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不止是水的感觉，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软绵，像水又不似水。我不禁来了兴致脱掉鞋子，撩起裤腿将双脚放进潭水中，感受这种神奇的触感。
　　忽然小腿上传来一下刺痛，我伸手迅速将腿上咬我的东西从水中提了出来，却发现是一条通体赤红粼粼闪光，食指粗细约一米长短的蛇。
　　我心中大骇，一把将手中的蛇甩了出去，这潭水中怎么会有蛇？我怕蛇怕的要死浑身发抖，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忽然想起老人说颜色越是艳丽的蛇毒性越大。根本不做它想，立马拿出怀中瑜楌以前给我的清心丸一把全塞到嘴里，不是说它可以解百毒吗？那。。。这个可以解吗？
　　我的头越来越晕，感觉嘴上忽然湿湿热热的，费尽力气抬手抹了抹嘴唇，全是血，鼻子流了好多血。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蛇怎么会这么毒，我吞了那么多清心丸都没用。
　　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僵硬无法动弹，头一次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种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感觉很不好，我堂堂一庄之主不是死于江湖风云，不是死于刀剑之下而是死于一条蛇，一条红色的蛇还是被蛇咬在小腿上毒死的。也许我会成为三庄四派五帮的笑话。
　　眼睛越来越沉，我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我真的好想莯杺禾，我还没有嫁给我的莯表哥，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娶别人，会不会也那么温柔的给她捉萤火虫，给她吃好吃的糕点。还有瑜楌我还没有拿回我的剑，还没有亲手杀了他，他肯定会笑话我被蛇咬死还奢望杀他，我都能想象到他清冷嘲笑的眼神。
　　人说死前会看到自己心中思念最深的人，我好像看到了莯杺禾的脸。然后，一片黑暗。
　　我像是睡了一个很沉很沉的觉，还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有很多人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只认得莯杺禾，他穿着一身喜衣红袍，远远青松般站立在城门口，手伸向远处的女人，而那个身着火红嫁衣的女子却不是我。
　　那画面刺痛的我无法呼吸，只能大声呼喊莯杺禾的名字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莯杺禾！”
　　“我在，我一直在。”是梦没醒吗？为何我听到了莯杺禾的声音，还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潆别怕。”梦中的莯杺禾坐在我的床边，将我拥在怀里，双眼温情的看着我，不住的用手轻柔抚摸着我的额头，这样的梦真美真好。
　　我这是死了吗？因为死了所以才能一尝所愿，因为在阴间才可以感受生前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我仰头试探着亲了亲莯杺禾的嘴角，他也并未推开我，可见这黄泉路上的幻象之中只有我才是真实的。
　　那么是不是我做什么都可以？
　　想到这里我一把将莯杺禾拽上床来，他似乎怕伤到我没有挣扎反倒很是配合。我见幻象中的他特别乖巧，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能满意了。难怪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生时未曾风流过，死了却能做一回风流鬼我也是很开心的！
　　“对！要做就做风流鬼！”
　　“你说什么？”莯杺禾疑惑的看向我。
　　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半趴在他身上，一手撑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用食指在他好看温软的唇上轻轻来回摩挲：“嘘，你可愿与我快活？”
　　莯杺禾脸颊微红，怔怔的看着我：“阿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看见他眼底深深的犹豫，心中不由一痛连忙捂住他的嘴，很怕他会说出拒绝我的话令我伤心难过。
　　“莯杺禾，我说过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杀了瑜楌然后嫁给你，可是到死我都没能杀了他。我好恨我来不及嫁给你就死了，如今你我阴阳相隔，我根本不敢想日后你若是娶了旁的女子我该要如何？”
　　莯杺禾听了我的话，眨了眨眼睛像是鼓励般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伏下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他有力跳动的心，一下一下在撞击着我的理智，将我仅存的不确定寸寸击垮。此时的我再无一丝理智可言。
　　我吻在自己覆着他嘴唇的手背上，又将一吻落在他清澈带着水韵的左眼上。
　　最后我吻在他的左耳，用我自己都快听不出来的声音轻声道：“所以莯杺禾你愿不愿意要我？与我快活？你若让我做了这次风流鬼，我便乖乖的喝了孟婆汤入轮回，否则我便生生世世的缠着你。”
　　我感受到他浑身一僵微微颤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只见他目光骤然一沉闭上眼睛复又用力睁开，那双如黑耀般的眸子已染上浓重春情的颜色。
　　我恶向胆边生，索性一把扯开他的衣袍外衫，露出他白色的中衣。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就是白色中衣，直接解开衣扣，双手环住莯杺禾的脖颈。
　　他伸出手扣住我的后背：“阿潆，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我感受到自己与他两人浑身滚烫，身体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热情想要喷薄而出。
　　“莯表哥，我一直在等你娶我。”
　　“好。”莯杺禾迎着我将一吻缓缓落在我的嘴角，遂即一个翻身将我换在他的身下。
　　莯杺禾牵着我的手放在他心跳加速的胸口，让感受他的心动：“那么阿潆，你要记着今夜。”
　　我想这一刻莯杺禾眼中的柔情缱绻我会深深记着，记着生生世世，即使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入了六道轮回，也会永远记着。
　　他唇角勾出一个好看诱人的弧度，整个人朝我覆了下来。
　　就在我要完成一生最美好的时刻，一阵如山川海河蓬勃而动的琴声响了起来。
　　这琴音回荡在整个紫月峰，声声震人，将我与莯杺禾从情动中所惊醒。随着琴音而来的，还有瑜楌冰山般清冷的声音。
　　那声音如万年钟声穿墙而来：“有客前来，未有远迎。客已至，不若前厅一叙。”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