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齐柯

8、第 8 章

　　孙悟空把六耳带到一群哥们面前，简单介绍了几句，年纪相仿的男人们熟络起来很快，几杯酒下肚后便毫无顾忌，悟空轻轻一瞥便看见六耳已经开始跟杨戬开始聊起双方都喜欢的一个球队。
　　哪吒看了看时间，嘀咕悟净怎么还没来，算一群人里面最稳重的摩昂提议先进包厢，悟净来了肯定会给他们打电话的。
　　几个人一块涌进了包厢，一面喝酒一面漫无边际地侃大山。好久只靠通讯设备的老朋友们通通打开了话匣子，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是不是抖出一些黑料。说的人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当事人则捂脸不好意思地笑。到底是都年纪大了，悟空看着一群人虽然口里胡说八道但衣衫都还整齐，心想真不比当年能折腾了，否则分分钟都要裸裎相见了。
　　悟净后来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来了，大伙嚷着要罚酒，但看他一身风尘仆仆来得急切，实际惩罚并没有说得那么厉害。
　　哪吒举起酒杯说：“来来来，恭喜孙猴子又恢复单身了。”其余人哄笑着站起来。看到杨戬也站起来了，孙悟空笑道：“你就算了吧，小心回家嫂子让你跪键盘。”
　　杨戬笑道：“大舅子不说小聆不会知道的。”说着还朝摩昂扔了个眼色，摩昂故意翻了个白眼。
　　碰完酒杯后，六耳小声跟身边的悟空说：“刚分完手就来开单身party，师兄，你那天的伤感纯粹是装出来的吧？”
　　悟空笑：“我是这么道貌岸然的人么？只是过去的事终究属于过去，拿来牵绊现在就没必要了。”
　　六耳笑道：“你看得开就好。”
　　虽说这么多年在商场应酬，孙悟空的酒量依旧上不了台面，没喝几杯脸上就一片潮红，舌头开始弹。
　　六耳心想上次一个人在这喝醉碰到了自己算是万幸，万一碰到了个居心叵测的，趁机要了身子又讹钱，那算是栽了。
　　悟空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六耳看他路都走不稳，便扶着他去了。
　　清凉的水拍在脸上，算是稍稍缓解了醉意，起码看人不带重影了。悟空用纸巾擦着手说：“是不是太吵了？”
　　六耳笑道：“你朋友都挺好的，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他长年孤身在外漂泊，很难交到真正交心的朋友，总是来酒吧闲逛无非是嫌家里冷冷清清没意思，他之前觉得不熟还打算拒绝，可现在还是挺高兴的，跟一群没什么利益关系的人聊一聊闹一闹，感觉整个人都鲜活了一些。
　　悟空把擦过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笑道：“这群家伙上学的时候就能闹腾。”
　　六耳笑道：“平时电视上看杨戬总是一脸冷冷清清的，没想到私底下也挺放得开的啊。”
　　“那也就是哄哄外人，貌似很多人说他‘闷骚’是吧？拉倒吧，他那叫明骚。我跟你说大学期间追他的姑娘得从南门排到北门，你想这是多大一笔风流债啊。”难得见孙悟空孜孜不倦地吐槽一个人，六耳听得直笑。
　　两人路过拐角的时候六耳发现有泡的绿茶，于是倒了一杯给孙悟空醒酒。这时两人听到墙那一边传来对话的声音：
　　“这周年庆可布置得真不错，最近都忙坏了吧？”
　　“还不是托了牛总的福，没您帮忙出钱出力，上下打点，我一个女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哎哟，几天没见怎么瘦了一圈？看着我都心疼。”
　　“我哪那么矜贵？”
　　女人的声音六耳认得，是酒吧老板娘的，男人的声音却很陌生。恰巧听到人家私密话是个很尴尬的事，六耳都不知道耳朵该往哪放，再听下去保不准就要夭寿了，他正想催促孙悟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正皱眉认真听着那边暧昧的对话，全然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失礼。
　　接下来的声音就越来越露骨了，早不是青涩毛头小子的六耳也听得面红耳赤的，但孙悟空面色却越来越凝重，六耳仔细一想，墙后面的男人他是不是认得，所以才如此留心？可是这些话听得多了实在不妙，于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孙悟空抛开那些话，跟六耳一块离开了。
　　回包厢的路上，孙悟空问：“这里的老板娘叫什么？”
　　“玉面。”
　　孙悟空扬了扬眉毛：“长得挺漂亮的是吧？”
　　六耳点了点头。
　　“这酒吧是她一人旗下的？有没有其他合资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明面上提起来的通常只有她一个人。”
　　悟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进包厢的前一刻把多余的表情收敛起来，表现得若无其事。
　　平时都是按部就班按规律作息的人偶尔放纵一次还真有些吃不消，哪吒头一个喊困，摩昂笑他：“谁之前说闹个通宵的？居然还是第一个顶不住了的。”
　　哪吒摆摆手，感慨道：“以前连续几晚上不睡觉都撑得住，现在完全不行，头天晚上酒稍微喝得多了点第二天起来头都要炸开了。今天也算够尽兴了，改天再约吧？”
　　看闹得差不多了，大伙也就纷纷点头，杨戬拍着六耳的背说：“哎，孙猴子，下次把你这师弟也带着——他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六耳笑了笑，孙悟空心想：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这几个人都没开车来，清醒度较高的六耳和孙悟空把人架上计程车，跟师父说清楚哪个人在哪处下，提前付清了车费，最后只剩下两个人拖着长影站在凌晨的路边。
　　六耳问：“你还要回酒吧一趟吧？”语气不像是在询问，倒是挺笃定的。
　　悟空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明天见。”说完转身往酒吧走去。
　　孙悟空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用手机给牛魔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牛魔王说：“我都躺床上了，改天吧。”
　　悟空明知故问：“在家里？”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冷笑道：“放屁，我现在在摩云酒吧，你快来，否则我打电话给嫂子。”
　　那边就寂静了，然后才响起牛魔王的嘟囔：“哎哎，我就来。”
　　旁边还有女人柔腻的声音：“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
　　孙悟空听到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