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赵梓言

1、涡虫

　　——抓不住的念头四处逃窜，思绪整装。只言片语，不足达意。越是古朴越是被调笑为矫饰的情怀，视听完满的世界却是最不善言表。本色，某种执念的偏执妄想。

　　微暗的灯光静静地打在灰蒙蒙的墙面上，那里挂着一盘几近老化的钟表，拖沓着沉闷的脚步彳亍前行，颤颤巍巍的分针在时刻的间距中犹疑不决，嗒嗒嗒的机械声响在这莫名的躁动中显得格外刺耳。忽而一阵风迎进窗来，莫名的潮湿气息不禁涌入胸腔，是雨水的味道。雨声淅沥，声声入耳溅起涟漪荡漾开来，不觉间堙没了老钟的喘息。十一月，晚秋渐没，一阵雨便满是凉意了。
　　我静默的伏于案前，痴痴地望着这冷冰冰的夜雨。寒冬将至，我向往的北方，会不会下雪？那片土地林木葱郁，飞鸟走兽、花木虫鱼相应其间，无时无刻满溢着名为活力的物质。那里的一草一木、奔跑在生命线上的生灵，既是活力的创造者，又是融于那方世界的静态虚幻造景，它们在那方看似隔绝一切的孤岛中，无限延伸出动态的生命韵律来。我不知，那里究竟是幸亦或是不幸的，我却深知自己无权评论，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怯生生的“觊觎”她美好的一个鄙陋男子。不曾靠近，更不提拥有，只是这样一直以来心神向往，隐隐地在时间的分割拉锯下生出些许怨怼来。
　　万事诸因，必有其源。在记忆的漩涡中，频频闪动着几个暧昧不清的模糊影子。比如说那团夏日里的火光，还有那片仿佛永远也无从触及的寒冬中的莹雪。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胃里总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感觉，翻江倒海虽及不上，但总归是有那么些躁动，脖颈处的血液莫名的膨胀，这种微微的不适感通过脉络席卷了全身。我再一次这般感受到冰火两重的极端侵袭，只好拉过被子，蜷缩在床脚，慢慢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细密绵长，直至真正的舒缓下来。我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身体机能上的破损，只是一种精神惯性。好像只有这样一遍遍的重演，才能回忆起什么，在这种强迫的惯性中，重新体验着那种局促不安，天晕地旋的滞涩时间。我知道，如果在旁人看来，我现在的行为一定是超出正常范围之外的。一定会忧心忡忡的望着我，劝诫我早日接受治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并没有疯，没有变成他们想象中的狂乱状态。那些所谓的疯癫也只不过是名为“疯子”的精彩戏剧，“故作姿态”罢了。我的理性一直庇佑着我，从来没有使自己跌入真正的绝境，我只是惯性的逼迫自己罢了。这样说来，也许正应了他人口中的某种精神顽疾。但是，这又如何呢？只要如今的我还能一如平常的那样思考，我就明白我还没有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