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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攻城 ...

  •   夏莹收拾好碗筷装入食盒中,见魏帝又跟小孙子玩去了,她便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在一旁安静的坐下来,无聊的时候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你识字?”

      夏莹见魏帝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她回答道:“会一些,都是王爷亲自教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瞧着重儿还挺会过日子的,居然教自己的枕边人识字。

      这话倒是让魏帝想起当年与阮氏一起对诗词的日子,“这样也好,多识些字,也不至于听不到重儿说什么。”

      夏莹看着他反应过来,合着皇上是这么想的,她跟陆箫重似乎没有沟通障碍,两人对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有时候都让她感觉两人就像那庄户人家家里的普通夫妻一样。

      就这样在这儿坐了许久,直到魏帝跟小孙子玩累了,他要回屋休息,正好晌午时分葛先生也要过来探病了,夏莹才拉着孩子的小手出了主院的门。

      回到东院,她便来了厨房,接着指点厨房子做了几道她曾经吃过挺好吃的菜式,又煮了小米粥。

      晌午那会儿她才带着孩子送过去,于是一日三餐基本就是夏莹在负责了,魏帝也习惯了这种四菜一粥的模式。

      没有宫里里头的山珍海味,也没有宫里头的排场,有的是温馨的一桌小菜,吃完一点不剩,算是魏帝一生当中第一次这样。

      后来慢慢地魏帝就叫夏莹多带一些饭菜送过来,他开始要求母子两陪着他一起吃。

      吃完饭夏莹收拾好,接着又会在这儿坐着看书,或者绣绣花什么的,但魏帝事后发现,不管是学识也好,还是女红也好,反正她都只懂一点点,都不是很精。

      所以重儿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魏帝一直想不清楚,不知不觉开始暗暗观察夏莹。

      半个月过去了,魏帝可以随意走动了,但不能剧烈的动作,倒是可以去花园里走走。

      反正这主院内外全部被江陵军把守,谁都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外头的人还以为豫王尚在这儿,毕竟江陵军是在郑州外养着的,这会儿早已经去了皇城外,兵临城下了,郑州的官员却是一无所知。

      夏莹慢慢地也摸到了皇上的脾气,才发现如此威严的皇上其实也是一位老人,跟宝儿玩的时候一脸的慈详,没有一点架子。

      夏莹跟魏帝聊天的时候也慢慢地随意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拘紧。

      主院的花园更大,这儿奇花异草的,这府邸原本是官邸,说是原先住在这儿的正是金家的某位亲戚,荫补入士后在郑州做满三年就回京了,如今这府邸被陆箫重给抄了,就成了临时的王府。

      夏莹尽可能服侍着魏帝,让他的身体快些好起来,并且早点恢复如初。

      而陆箫重却带着所有江陵军来到皇城外驻扎,皇城内的人这一次是真的恐慌了。

      想不到豫王只用了半个月的光景便来到了皇城外,看来在外头已经无人可阻挡了。

      皇城不得不将城门关紧,所有人都不准再进出。

      陆箫重派人在城外擂鼓,挑衅了三日,城里的人却是怎么也不恼,守着城门不开城门,也不出来应战,更是对江陵军的辱骂不当一回去。

      这厚脸皮的包文贤带出来的将士也是如此的没有骨气。

      而后方却有人传来情报,燕北军已经朝京城赶来,打着要回京救驾的旗号,果然齐王也坐不住了,他父皇说的对,不能等了。

      再等他将受到两边夹击,到时有人渔翁得利。

      陆箫重召集了江陵的将士,他打算今夜夜袭皇城,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攻破一扇城门,否则只能一直这么僵持着,而皇城内已经准备好了粮草,这么围着能等半年去。

      这样悬而不决可不是好法子。

      江陵将士都很支持陆箫重夜袭,可是他们得从哪个门夜袭呢?

      就在几人商量之际,营帐外有人来报,外头有一位自称金家女婿的男子前来投诚。

      金干的女婿要投诚豫王?

      营帐内的将士都露出了古怪之色,他们还不曾进攻,金氏一族正在皇城春风得意,为何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投诚,居心叵测啊。

      陆箫重却叫人把人引了进来。

      此人一身青袍,气质儒雅,瞧着怎么像个读书人。

      “下官鲁颂,见过豫王。”

      鲁颂不正是救了他父皇的那一位么?陆箫重立即下了主座,亲自上前扶起鲁颂。

      “你救了我父皇,不必行如此大礼。”

      陆箫重立即赐座。

      鲁颂坐下,却递上一张皇城的图,此图不是整个皇城舆图,而是东南西北四门的图与地势。

      前一世陆箫重兵临城下之时没有今生这么辛苦,毕竟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那时他便是派将士上前叫阵,先太子受不住辱骂,硬是开了城门接战,于是他杀了先太子,就这样冲进了皇城。

      而这一世,先太子此人不在了,皇城内只有金干和包文贤把持,此二人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受他几句污辱的话就开城门。

      所以眼下鲁颂拿来这张图却是一场及时雨,陆箫重将舆图在桌案上展开,所有将士都围了过来细看。

      陆箫重忽然心生一计,说道:“本王今夜夜袭皇城。”

      将士听了纷纷相劝,鲁颂却叫了一声“好”,所有将士都看向他。

      鲁颂起身,来到桌案前,指着那那北门说道:“从这儿进去,此门最为薄弱,一个时辰换班一次,子夜过后,这些人就会犯困,一个时辰当中必定有人走神,而此处兵防最少,因为此处地势之险足以防御,正是他们疏忽之地。”

      陆箫重刚才看到舆图时也想到了这一处,没想到鲁颂跟他生了一样的心思。

      “那鲁大人觉得此处该什么时候入内、何种方式入内为好?”

      陆箫重以及一阵将士齐刷刷的看向鲁颂。

      鲁颂沉思了一会,说道:“子时三刻入内,正是后半夜换班之时,那时容易混乱,乘此机会利用绳索,若是王爷有如此飞檐走壁之能耐,必定不成问题。”

      几位将士一听,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岂能让王爷亲自出马,正要出言驯人,陆箫重却是笑了起来,“鲁大人倒是懂本王,本王的确会亲自前去,只是不知道鲁先生是真的愿意投诚于本王呢?还是为了金家来做引诱之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鲁颂,鲁颂忽然解起了自己的衣裳,个个一脸奇怪的看他。

      他将外衣脱下,然后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说道:“此乃金家玉佩,是当初我成婚之时金家所给,王爷或许不会信,当初本非我本意娶金氏为妻,如今已成事实,金氏此人也贤惠温柔,我不会休了她,但金家我不会放过,此玉佩可当金家令牌使用,能在皇城随意进出。”

      陆箫重接下玉佩,相信了他的诚意。

      夜里,陆箫重一身黑衣带着几位功夫高强的大将朝皇城北门而去。

      果然如鲁颂所说的,子时三刻开始换班,城门处的差兵多了一倍,但转眼先前那一拔离开,刚上岗位的差兵却笑嬉嬉的打着哈欠,心思还不能收回来。

      乘着这个时候,陆箫重和几位将士翻上了城墙,上来就给几位差兵摸了脖子,然后从暗中出来,六人已经变成了地道的包家军。

      他们下了城楼,跟在一队巡防的差兵后往皇城大街而去。

      从此去去往金家,路途还有些远,他们几人得换一身将士的衣裳,并弄到马驹。

      一路行走在大街上,迎头来了一队骑兵,六人立即有了主意,很快跟在了这一队骑兵之后,在拐角被六人射杀。

      穿上他们的衣裳,挂了他们的令牌,骑了他们的马驹,直接朝金家赶去了。

      离着金家不远的地方,街头出现了一队兵马,其中一人瞧着是位小将领,这会儿带着兵马正四门巡逻。

      看到六人那急匆匆的模样,立即将几人挡住,那将领问道:“你们是哪一队的?队长是谁?”

      陆箫重二话不说拿起金家的玉佩,显然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和令牌品阶太小已经不起作用。

      那人看到金家的玉佩,皱起了眉头,“金家的人大半夜的出来作甚,还不快回去,以后子时过后不得出府。”

      陆箫重却是沉了脸,“放肆,金家人外出办事,岂能受你包家军的管束。”

      那位小将领一听,心生怒气,二话不说就把六人给包围在内。

      “怎么,你们包家军要毁了盟约吗?金家人出外办事,还得受你们包家军盘问了么?”

      瞧着那位小将怒气不小,而他身边的几名下属却露出着急之色来,小声劝道:“小将军,咱们不能违背了大将军的命令,算了,今个儿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得了。”

      那位小将军却是不依不挠了起来,看陆箫重就不爽,手里提着长刀指着陆箫重说道:“你,出列,咱们单打独斗。”

      “要是你输了如何?”

      陆箫重正好心头一把怒火,既然有人惹过来了,他可不会放过。

      那人听后反而狂妄一笑,“你若赢了本将军,便立即放你们过去,从此继往不究,以后金家人出门办事若被本将军碰上放你们一马。”

      陆箫重却是没有什么兴趣。

      那人见状,怒道:“若是你输了,就送上你的人头吧。”

      那位小将军面露凶色,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差兵也跟着敌视着前面的六人。

      陆箫重拉着马出列,身后五名将士连忙喊了一声,陆箫重却是抬手,盯着前方的小将军说道:“来吧,速战速决。”

      那人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根本没把陆箫重放在眼中,他提起长刀就朝陆箫重砍来,眼瞧着陆箫重手无兵器,根本无法接招,可是才一个转眼,他手里多了一把软剑,此剑极为锋利,长兵器对短兵器,本是长兵器占了优势。

      可是若是近身呢,原本两人隔得远远的,对冲过来,转眼成了近身战,一寸短来一寸险,近身博斗,那长刀还不曾收起,堪堪从陆箫重的肩头偏着砍下,他手里的软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如何?”

      陆箫重此时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嗜血,令那位小将军看得触目惊心,正要开口求饶时,只见陆箫重手一抬,那软剑便割下了他的头颅。

      小将军的头颅转瞬就落了地,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后头的差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五位将士,转眼间与这些差兵交上了手。

      “这就是你们得罪金家人的下场,给老子记好了,如今的皇城,是金家人的天下,你们包家算老几?”

      陆箫重说完这些话,朝那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六人骑着马驹朝金府飞奔而去。

      而这儿却成了修罗场一般,转眼间差兵死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却是吓破了胆儿,纷纷朝包府跑去,赶紧将此事禀报给包将军,金家要造反了。

      陆箫重六人跳入金府中,正四处寻找金干的下落,便从金夫人的嘴里听到金干去了包府,还当真是巧了。

      陆箫重想了想,将刚才割下小将军的头颅甩在了金家的后花园里,然后六人翻过府墙,跳上马驹朝包府而去。

      而此时在包家的书房内与金干正商量着事情的包文贤,这会儿听到家将匆匆跑进书房上前禀报,“大将军,不好了,小将军被人杀了。”

      恐怕连陆箫重也没有想到他随手杀死的正是包文贤的小儿子,他还以为只是杀了一个小头目。

      包文贤听到这话,吓得手中的茶杯都落了地,沉声问道:“到底是谁杀的?”

      那将士正要说出来时,就看到金干站在包文贤的身后,他目瞪口呆的看向金丞相,硬生生的住了口。

      “尚未查明,待属下现在就去查。”

      “废物,为何没把小将军护好?”

      那位大将被包文贤骂了出来。

      而陆箫重却带着几人翻进了包府的门,包府果然防卫森严多了,就在他们翻进包府之时就看到一队巡逻从那边走来,几人不得不在一处小院子里躲好。

      见那巡逻的护院走了,他们六人正要起身时,就见迎头又来了一群下人,而在下人前头款款而来的不正是包夫人么?她身边的嬷嬷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却是一条白绫。

      瞧着这一伙人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做什么去。

      一时间六人走不脱,几位将士看到这一幕心想着莫不是包夫人在此时要杀了后院的妾室不成?

      很快屋门打开,包夫人带着一众下人进去,屋子里却传出娇小的女声,陆箫重听到这个声音,他神色微变,于是来到窗户前,用手戳破了窗棂,朝里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把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休了后送回京城来的包清。

      前一世的包清到陆箫重死前两年都还是皇后,即使是他的皇后,依旧只顾着包家,恨不能将包家提起来,成为第一大家族,若不是一开始陆箫重不能动包家,想着让包家来制衡几方势力,不然在他回京之时就将她给废了。

      可是这一世不同,他把人直接送回京城里来了,并且直接休了,休了后他再也没有过问包氏的情况,眼下看到,他却皱了眉,这一条白绫是端给包氏的吧。

      包夫人屏退下人,只留下了身边的贴身嬷嬷,而那嬷嬷手上端的盘子里的白绫却还是被包清看到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母亲,颤着声问道:“娘,这是要杀了我么?”

      包夫人一听到女儿说出这话,面上有些不自在,包夫人不舍的看向女儿,问道:“当初你为何要从江陵回来?”

      包清盯着自家母亲没有接话。

      “你可知道,在你出嫁江陵之时,你就已经是你父亲遗弃的棋子,你若成,跟着豫王还能提携了包家,何况豫王的确有本事,你当年若是能忍,现在豫王兵临城下,你父亲一定会打开城门相迎。”

      “可是你却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豫王给休弃赶了回来,你可知道,若不是母亲在你父亲面前求情,你进不了皇城,你是包家的耻辱,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你若没有这本事,你就安守本分,不过是一位侧妃你都对付不住,包家给了你这么多的人手,全部被你给糟踏了。”

      “而今你苟且的在包府活着,包府却不能将你对外说出去,这样的日子你还愿意继续么?母亲心疼你,但你也要有自知之明,是该你离去的时候了。”

      “娘,你就对女儿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吗?娘,我舍不得离你而去啊?你一个人在这包府后院,受妾室的欺负,我小的时候得父亲看重,不知为娘亲解了多少围,为何如今娘亲却要亲自赐我白绫。”

      包氏被自家女儿说得无言以对,她抬袖掩泪,说道:“怪只怪这是你的命,娘尚未苟且活着,又如何能照顾到你啊,孩子,你去吧,与其这样的活着,不如解脱了。”

      包夫人朝那嬷嬷看了一眼,那嬷嬷手劲大的很,将白绫拿出来朝着包清一步一步走去。

      陆箫重见状,立即起身,打算出手,几位将士却是摇了摇头,包清毕竟跟了他一场,包清向着包家,对他做过不少错事,可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青春。

      想不到包氏被休回包家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前一世包氏为了包家人用尽了手段,想不到她这么维护的包家却是这样对侍她的。

      陆箫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出手,他们今日来的目的不在此,不能暴露了身份。

      屋里传来包氏呼吸急促的求救声,没过多久,声音停了,屋里传来包夫人的声音,“找个清静的地主埋了吧,她不该回京城,这都是她的命。”

      很快这些人将尸体抬了出去,然后人走楼空。

      陆箫重也起了身,几人翻过几座院墙朝书房而去。

      这一路上避了几次,这包府上的护院还真是多,包文贤堂堂一位武将还挺怕死的。

      陆箫重跳进院子,左右有不少护院站岗,眼下要进去书房,只能把这些人引开才成,于是其中一位将士忽然从暗处出现,来到一位小头目面前说道:“前院闯了贼人进来,后院起了火。”

      那头目朝后边看去,果见有烟,立即召集几人朝那边跑去。

      书房外守着的几人却被陆箫重给抹杀了,他飞起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很快从暗处跑出几条身影,他们是包文贤的暗卫。

      与这些人交上了手,一路打了进来,而屋里正商量着事情的包文贤和金干两人看到陆箫重时,面色白了白,包文贤连忙从墙上取下剑,提着剑便朝陆箫重攻击了过来。

      然而陆箫重以一敌五也是游刃有余,包文贤暗自心惊,想不到豫王的功夫这么厉害。

      眼看着他已经对付不了,于是提着剑又回到了书桌前,而此时的金干却吓有些发懵,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陆箫重是怎么进的皇城。

      陆箫重轻松解决了几名暗卫,如今提着滴血的剑朝包文贤和金干赶来,而就在书房外也响起打斗之声,包文贤知道这一次陆箫重进皇城,一定不只他一个人。

      包文贤眼看着陆箫重一步一步靠近,他一把将金干往前一推,自己却借势朝墙上一按,只见书架一分为二,上面的书掉落一地,他却闪身进去不见了。

      陆箫重扣住金干,一掌将他击晕,朝那书架看去,那书架已经关闭。

      他来到书架前到处摸了摸,却是没有摸到机关,而此时守在外头的将士闯进书房,“王爷,快走,前头的护院要发现了。”

      陆箫重见状,颇有些惋惜,他原本打算将两人一并给抓了,如今只抓住了金干一人。

      将士扛起金干,一行人跑出院子,接着一个起身,飞上了屋顶,一行人乘着夜色朝前跑去。

      到了街头,先前留下的马驹尚在,他们骑着马朝北门而去。

      入城门时他们取了巧,出城门,他们却有一处秘密之所,也是鲁颂告诉他们的,那儿有一处荒废的院子,直达城门外,恐怕谁也不知道,当年入京赶考的书生,因为中了状元被金家榜下捉婿。

      鲁颂当年不想成亲,于是在他读书的那间旧院子里曾挖了一条秘道去了城外,就想着自己逃走的,后来却好巧不巧的又留了下来,此处反而成了空院子,无人得知。

      陆箫重几人来到北边隔着城门不远处的一间破旧院子里,很快跳进了枯井。

      北门本来就有些偏僻,这儿住的多是穷苦的百姓,自然这破旧的院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几人从护城河里爬出来,到了城外的小树林里,将金干放下。

      此时金干也基本醒了,不过却被陆箫重五花大绑的,这会儿看到几人,金干已知自己落入了陆箫重的手中,看着几人湿淋淋的模样,不会是从护城河里出来的吧。

      陆箫重的目光淡淡地看了地上的金干一眼,接着起身,“走,将他绑回去,明个儿把他丢在城门外叫战。”

      金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豫王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不用过多久,燕北的将士就回来了,到那时王爷受两面夹击,将会如何?”

      陆箫重朝他看了一眼,心里头有些不爽,最讨厌的就是这样耍嘴皮子的文官,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个时候还想用语言来动摇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陆箫重朝一位将士看去,“堵住他的嘴,实在不成割了他的舌头。”

      金干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住了口。

      于是将金干扛回了营地,到了营帐前,鲁颂匆匆走来,看到地上的岳父,他面容不改,可那金干看到鲁颂时瞪大了眼睛,“难怪,难怪豫王能潜入皇城,原来是你出的主意,可我金家并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那鲁颂再次朝地上的岳父看去,说道:“你们金家做的那些事我都有数,以前你们怎么逼迫于我,我全都记得,为此我的结发妻子死在你们的刀下,你们怕是忘了,不过是一位村妇,谁还会记得她。”

      鲁颂的话一落,令金干面色白了白,当年的事他们金家的确逼迫了他,但他们金家是大世家,能看上一个寒门士子,得到金家招婿,是多么荣耀的事。

      有了他们金家帮忙,他才能留在京城为官,不必去往外地为官熬几年,金干想到这儿却是冷笑一声,“若没有金家,你能坐上这四品官员之位?”

      “若没有金家,你不知道外任到哪个小地方为知县去了,寒门士子,一没家势,二没人脉,你能做什么?”

      “岳父说的对,这些年我还得感谢岳父的栽培,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内疚中,岳父可知金氏为何一直不曾有孕?因为我并没有与她同房。”

      “怎么可能?”

      金干瞪大眼睛,看向鲁颂,每次女儿回来都说夫君对她极好的,怎么两人会没有同房。

      鲁颂不再看金干,一抬袖口说道:“以后我与金家之怨一笔勾销,金氏心地还算纯善,我会善待她的。”

      鲁颂说完朝陆箫重行了一礼便走了。

      第二日金干被五花大绑的丢到了城门下被示众,城门上终于有人动摇。

      而皇城内,刚失小儿子的包文贤气不打一处来,他算是问清了来龙去脉,昨个儿夜里金家的人杀了他家儿子,想不到金干竟做出这种事。

      小儿的头颅找不到了,于是包文贤亲自带了一队人马闯入金家,就在金家的后花园里找到了自家小儿子的头颅,谁能想到金家人竟做出这种事来。

      但此时的包文贤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金夫人暗暗觉得不妙,看包文贤那来势汹汹的样子,不会是结了仇吧。

      金夫人拦住包文贤,正问自家夫君昨夜里去了包府,怎么一直不见回来的事,包文贤一听,冷哼一声,说道:“豫王昨夜夜闯皇城,将金丞相带出了城,今个儿怕是能在城外看到金丞相了,本将军正要进宫面见皇后商量此事呢。”

      金夫人一听,差一点晕过去,只能看着那包文贤气冲冲的带着人马走了。

      金夫人连忙叫人把此事传入宫中告诉皇后,尤其要注意这个定国公,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将头颅甩在了这后花园里头,但刚才看到包文贤那架势,认为就是他们金家干的。

      而皇宫内凤栖宫,皇后金氏一听到丞相大人被豫王给押走,就气得坐不住了,她心下一狠,生出一计来,着急着派人去喊包文贤。

      没想宫人才出凤栖宫的门,包文贤就已经带着人马入宫了。

      看着这位带着兵马入宫,那宫人就吓了一跳,这定国公是要造反了不成?

      金氏看到面色不善的包文贤,连忙将人迎进宫内,又着人去喊来九皇子。

      金氏说道:“眼下咱们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不定了,便直接将魏帝的死讯公布出去,扶持我儿上位,朝中不能无主,定国公怎么看?”

      包文贤也正有此意,甚至他已经连假的御玺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与金氏谈妥此事。

      而坐在一旁看起来很是懦弱的九皇子陆箫寒听到这话却是六神无主,看看金氏,又看看包文贤,像是有些害怕似的,弱弱的问道:“可是儿臣不曾打理过朝政,恐怕不能胜任。”

      金氏和包文贤两人一听到这话皆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因为你不会打理朝政,又没有什么主见,他们才提他上去的,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打理朝政。

      两人看都不看陆箫寒一眼,便用假御玺写下圣旨,很快就公布了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城门外传来金干被抓的消息,豫王发话了,若不在未时三刻开了城门,豫王的人必将金丞相给杀了。

      金氏一听到这个消息,手都抖了两抖,包文贤在场,她不得不将手藏入袖笼里,面色虽不变,心里却已经慌乱起来。

      金氏说道:“我父亲一心为了魏国,也为了我儿能登上皇位,费了不少心思,定国公你看能不能许个条件,将我父亲从豫王手中救出来?”

      包文贤面色温和,沉吟了一会,接着朝九皇子看去,“皇上,臣与太后还有正事相商,不如皇上先移驾回宫如何?”

      陆箫寒立即起了身,还朝两人拜了拜,然后才转身离去。

      九皇子的恭敬令两人很是开心。这个时候包文贤却伸出手来,忽然握住了金氏的手,瞧着都已经五十上下的人了,怎么还瞧着像个三十岁的妇人,这皇宫里的女人啊个个保养的像煮熟的鸡蛋似的,皮肤滑溜溜很是好摸。

      金氏面色一变,抽出自己的手来,冷声道:“定国公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此处可是皇宫。”

      那包文贤收回了手,觉得有些可惜,他顺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太后这事啊,本将军还真的帮不了,豫王要的条件就是开了城门,迎他进来,用金丞相一个人的生死来换皇城的不太平,太后觉得朝堂上的大臣们会同意么?”

      “你……”

      金氏气得脸色白了白,手已经抖个不停,再好的忍耐力还是在老谋深算的定国公面前破了功。

      包文贤再次伸手握紧金氏的小手,说道:“太后也该为自己想一想了,打开城门那是不可能的,本将军正等着齐王回京相助呢,再说救出你父亲又如何,你父亲就能板回局面么?”

      “丞相大人的确有才,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缺的不是人才,缺的是兵马和粮草,豫王如此之强,没有援兵相助,咱们在皇城里也将是等死。”

      “九皇子已经成了皇上,那么皇后就是当今的太后,有本将军护着你们母子,太后何必担忧啊。”

      “金丞相年纪也大了,是时候为国捐躯了,待时局稳定,到时将丞相大人好好安葬便是。”

      金氏的手一直被包文贤拉着,已经六十有余的包文贤却令金氏很是作呕,可是金氏却没有勇气一口气拒绝他。

      包文贤见状,立即将皇后拥入怀中,然后拉着她回了内室。

      晌午到了,离着未时三刻不远了,金氏一身华丽的太后装束从宫里出来,没有入包府,却是直接上了城墙之上。

      看着已经被太阳晒得快要背过气去了的父亲,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朝底下的父亲喊道:“父亲,你好走,女儿来送你了,今生女儿不孝,女儿只求来世再报。”

      金氏一狠心,叫身边的弓箭手朝城门前不远的金干射去。

      而守在金干身边的江陵军见状,立即上前将箭挡住。

      金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折腾成这样,本以为女儿是皇后,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救回城去,没想女儿一来就直接朝她放了冷箭。

      亲情如此淡薄,竟令繁华一世的金干临死前看尽了人间冷暖。

      他的发妻没有来看过他一眼,儿子也不曾上城墙来,他们是不敢还是早已经放弃了他,就像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一样,如此之狠心。

      “接着放箭。”

      金氏沉着脸下令。

      城墙上的守城军齐刷刷的朝阵前放出密密麻麻的箭,便是陆箫重也不曾想过金氏会直接出手射杀自己的父亲。

      那江陵军毕竟站在阵前的人手太少,本要救下金干,一时间竟有些无能为力,最后金干胸口中箭而亡,眼前双眸大睁盯着城墙上的女儿。

      金氏看到金干倒下,面色白了白,却是转身带着人离去。

      与其受豫王污辱,不如早早离开人世,免得让金家的面子更加的难看。

      下了城墙,金氏直接回宫,却是下令继续将金家的人软禁在府中。

      金氏入了宫,首先召来了新皇陆箫寒,命令他写下圣旨召回四方守将,她心里担心的是包文贤与齐王交好,将来连她也将不是包文贤的对手,那她父亲岂不是白死了。

      密旨被秘密送出宫去,不过还没有出城门,就被包文贤给截住了,这一下惹火了包文贤,他不曾在宫里头,这妖妇却开始作怪,他不能忍。

      当夜带着兵马闯进宫中,看到金氏却是直接在凤栖宫里强.奸了她,之后被包文贤软禁。

      包文贤竟顺理成章的住进了皇宫,而魏宫里所有的宫妃全部成了他的玩物,有宫妃为保清白不得不自杀了事,余下的皆成了包文贤的宠物。

      朝堂上的百官自然已经知道了包文贤的荒唐,皆纷纷罢官,不再上朝。

      新登基的九皇子既没有正式登位的仪式,也没有百官的拥护,俨然成了一个傀儡,天天缩在角落,不知道有多胆小,包文贤看到他就觉得很是讨厌,于是将他打发去冷宫里呆着,免得碍眼。

      包文贤的荒唐还不仅如此,可包府里却闹出了丑闻,包夫人与下人私奔了,倒是令皇城内外笑话连连。

      包文贤想不到自己在外彩旗飘飘,家里那位结发妻子都已经五十了还居然跟一位二十出头的下人逃出了皇城,却飘尸护城河,死时还是赤着身子的。

      包文贤被狠狠的打了脸,他从皇宫的温柔窝里出来,在皇城的大街小巷里专抓那些咬舌根说他笑话的人,一但抓到就杀了了事。

      可是这个笑话却传到了陆箫重的耳中,于是叫江陵军在城门外用这个笑话刺激包文贤。

      骂得正欢时,包文贤怒气冲冲的冲上了城墙,指着陆箫重破口大骂起来。

      这场骂战费了三日三夜,时不时城外敲锣打鼓的,还为此编了一个私奔的故事。

      包文贤的怒气一日比一日旺,却在这一日,江陵军忽然说出了一个消息,说到了包文贤的小儿子实则是豫王所杀,一刀致命,还被割下了头颅。

      包文贤听到这话再也受不住,见城外对骂的几人也有些疲惫,而驻扎的营地却还在三里开外,当即就想着开了城门将这几个骂阵的小兵给杀了。

      没想等他打开城门,亲自带着兵马冲出来时,就在那几个骂阵的小兵后面,明明是黄沙地里却忽然冒出头来,转眼出现不少隐卫,正是清风阁的人。

      清风阁首领飞身而起,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转瞬来到包文贤的马头,顺势抓住了他,后头兵马相护,那首领抓住包文贤直接后退。

      却在这个时候城门忽然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春春来推一个文,小天使们希望春春下一篇开哪篇呢?我大概会在近期就开新文了,小天使们来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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