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身》林幽韶华

14、郁炜回家

　　回到岸边时，时间晚了，早早的把今天的渔获卖了，便往家里赶，在经过村口时，无意间，看到了上午遇到的吴阳，正村口的板报上写着告示，看着他写着字入迷的我，停下了脚步，叹息着不久前，还在学校上课的自己，心里有苦闷不由而生。

　　往前走的叔叔，发现我没跟上，站在前头，朝我喊了句，我猛的回过神来，应声而走，走前还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板报。

　　忙碌的日子过得总是快的，一转眼的功夫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每天经过村口时，总是要忍不住的往板报上看一眼。

　　叔叔知晓我的心思，却又苦于无奈，只好假装不知，当然，既然是叔叔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没必要提及，因为，这个家由不得叔叔来做主。

　　这天，我借着出去买菜的借口，带着郁繁，绕着路来到了村口，站在板报处，看着板报上的字，细细的记在心里，郁繁牵着我的手，静静的站在我身旁，时不时的朝我投来困惑的眼神。

　　待我把字记下后，便低下头，笑着对郁繁说：“姐姐，希望郁繁可以多识字，这样，长大后就不会被人瞧不起。”郁繁抬起头看着我说：“可是我们可以吗？”

　　小郁繁虽小，但也开始懂得思考了，我知道他这话里的担忧，于是，我说：“只要想，就可以，后面的事情，姐姐来想办法。”

　　听着我说要想办法，郁繁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姐姐是最厉害的，如果妈妈知道了，她会替我们开心吗？”我点着头，温柔的看着他说：“一定会的。”

　　说着，我带着郁繁便朝小道往回走，刚一走进小道，前面就走来了几人，把我们围住，其中有一人说：“就是这两个人，她们是郁炜的妹妹弟弟。”

　　听着他们这话，我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难道是想用我们来出气？想到这，下一秒，我脑袋一转，正视着他们，说：“谁叫郁炜？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被我这么一说，那些人疑惑了下，不解的看向了那人，只见那人，反驳我的话，说：“不认识的话，怎么住他家。”我扬起嘴角，说：“住他家就一定跟他有关系？”

　　那人被我一反驳，一时语塞，其他人对着那人说：“你确定是这两人，可别弄错，自找麻烦了。”那人被其他人一说，气得直说：“不确定能带你们来，不是你们嚷嚷着要找郁炜报复吗？既然来了，就不要当那种胆小鬼怕麻烦的人，我想你们是恨郁炜的吧！特别是你。”

　　说着，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男生，而被他这么一说的人，意志比方才坚定了些，说：“麻烦就麻烦吧！我们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更何况你说，如果抓住她们，就能威胁郁炜，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要回杨静？”

　　那人点着头，说：“当然，我可是观察了几个月，郁炜那家伙看这丫头的眼神是从没见过的，就是对杨静也不曾出现过，所以我敢肯定，抓住她，就等于抓住了郁炜。”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一脸的茫然，郁炜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面前了，说什么看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我失神的这会，那人看着我，说：“仔细一看，这丫头长得真漂亮，她身旁的男孩是怎么回事，眼睛的颜色真奇怪。”

　　说着，他伸手过来，把郁繁从我身边拉了走去，我瞪大眼睛，就要跟过去，却被其它人抓住，只见那人把郁繁拉到面前，对着他冷着眼，说：“你真的是男孩子吗？”说着，他伸手去扯郁繁的裤子，想要把郁繁的裤子扯下来。

　　只是郁繁把裤子紧紧拽着，这样的动作引得他们哄堂大笑，我咬着牙，想要挣开他们，嘴里叫嚷着：“你们这群混蛋，别用你们的脏手碰他。”

　　然而无论我怎么叫嚷，他像是没听到似的把郁繁推在地上，我生怕他们对郁繁动手，猛得笑出声来，听到我的笑声，他们停下了手，纷纷看向了我，那人盯着我说：“有什么好笑的？”

　　我冷着眼，嘲笑着他们，说：“我只是在笑你们这群废物，打不过郁炜就拿我们姐弟出气，有本事持强凌弱，没胆量去找你们的债头晦气，我看，你们连废物都不如。”

　　听着我的话，那人松开了郁繁朝我走来，捏住我的下巴，气怒着说：“嘴巴倒是挺能说，不知把你扒光，你还能不能说。”说着，他伸手想要脱去我的上衣。

　　这时，其它人看着前方走来的人，他们都怔住了，眼里还闪过一丝胆怯，那人感到了不对劲，回过头，对上了郁炜的眼睛。

　　愣住了，郁炜大摇大摆的带着杨静朝我们走来，见他走来，他们以从多跟手里的我壮着胆子，本以为把我抓在手上就能令郁炜停下脚步，哪知郁炜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从我们身侧搂着杨静走去。

　　全然没想到郁炜会是这种反应的他们，一时愣在了原地，等郁炜走远后，他们才惊觉过来，看着那人说：“你不是说这女孩可以威胁郁炜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会管她的死活。”

　　被众人一说，那人恨的咬咬牙，对自己的失算感到生气，他瞪着我，扯住我的上衣，泄气般的想要扯开我的衣服，说：“既然他不管你，那我们何不将错就错，玩玩也好。”

　　说着，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撕扯着我的上衣，被他们抓住双手的我，是怎么样也挣扎不了的，我看了一眼远处被其它人压着的郁繁，强作镇静的对着那人说：“想要泄恨，我可以陪你，把我弟弟放了。”

　　那人听了我的话，只是一阵冷笑，说：“放了，好让他找人来救你。”这人这时候脑子倒是清醒着，看着他无计于施的我，心里抱着被欺负的心态，歪过头，朝着不远处的郁繁开口就要说。

　　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只听吴阳带着大人往小道上赶，还不时的故意大声叫道：“就是他们，邻村的混混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我看见他们是往这里走的。”

　　听到吴阳的叫嚷声，那群人像是老鼠遇到猫似的，飞奔逃了去，逃走前，那人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郁繁撞到了地上。

　　被撞倒在地上的郁繁，膝盖流着血，他顾不得痛，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快步来到我身前，坐下，看着我被扯得乱七八糟的上衣，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却不敢落下，他握紧拳头，说：“如果我再强大点，姐姐就不用受这种屈辱了。”

　　听着郁繁的话，我坐起身来，平静的安慰他，生怕他一个紧张让久病复发，然后摸着他的头，说：“姐姐不是没被怎么样吗？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说着，我抖着手把上衣拉好。

　　当吴阳赶到时，那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叹了下气，对着身后的大人说：“被他们跑了。”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我们姐弟俩。

　　然后便走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把我扶起来，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朝他点着头，微弯下腰，说：“谢谢你。”

　　然后把手搭在郁繁肩上，靠着他就要走去，吴阳回过身对着就要走的我说：“我送你们回去。”听着他的话，我回过头，朝他摇摇头，说：“不用，改天跟你道谢。”

　　说完，便转回头，跟着郁繁离开。

　　回到家，见我一身凌乱，婶婶二话不说，就甩了我一巴掌，说：“翅膀硬了，还知道说谎。”我站在原地没有反抗的资格，毕竟我确实是说谎，所以就算婶婶生气，我也没有反抗的理由。

　　见我不说话，婶婶沉着脸看着我，白了坐在门坎上抽烟的叔叔一眼，嘲讽着说：“真是有什么样的叔叔就有什么样的侄女，一点都靠不住，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你就给我在门口过夜，家门也别进了。”

　　说着，婶婶就要往家里走去，经过门口时，她没有好气的甩了叔叔一句话，说：“给我让开，别挡住道，你不知我儿子回来了吗？”

　　说完，也不等叔叔移开身体，她就硬挤着从叔叔的身侧挤了进去，把叔叔挤落到门坎下，见着叔叔坐在地板上，我忙得走了过去，想把叔叔拉起来，叔叔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不用过去。

　　然后，他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把烟灭了，拿起鱼竿往海边走去，见着叔叔走去的身影，我眼里有着无限的遐想，到底是什么这让这切都显得这般的不正常？

　　想得再多又能有什么改变呢！倒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次婶婶只是给了一点警告，也算是幸运的了，下次....没有下次了。

　　我把被那群人扯烂的上衣接到一起，打了个结，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然后，把郁繁拉在自己身旁，对着他说：“郁繁答应姐姐，不能跟婶婶提起今天的事情，好吗？”

　　虽然郁繁对于扇了我一巴掌的婶婶心里感到不满，但，他却时刻牢记着我的话，所以他把所有的不满都放在了心上，不表露出来，默默的朝我点着头。

　　即便他把表情收了起来，但，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郁繁的不甘，见他这个样子，我叹着气，在一堆脏衣服前，蹲了下来，对着他说：“郁繁在生气？”

　　听着我的话，他不语，只是静静的蹲到我身旁，拿起袜子洗去，我知道他又以自己的方式来回应自己的不满了。

　　看他用力的洗着袜子，我轻声说：“郁繁不说话的话，姐姐会认为你是在生姐姐的气，如果真是这样，姐姐会难过的。”说着，我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见我表情不对，郁繁立马回头看着我解释着说：“郁繁才不会生姐姐的气。”看他慌忙的样子，郁繁还是怕我难过的，我便接着问他：“如果郁繁不生姐姐的气，那郁繁为什么不开心呢？”

　　听着我的话，郁繁咬咬牙，思索了片刻，随后才开口说：“郁繁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郁繁更有力量，就可以保护姐姐了。”郁繁这样的回话，并没有让我有多大的惊讶，反倒是，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令我感到难过，明明是该由我来保护他的，却总是在他面前，出现那些令他感到恐惧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自己我是很自责的，于是我安慰着郁繁说：“可是姐姐却不这么认为，郁繁不是没有力量，只是时间还没到，等时间到了，郁繁一定可以好好保护姐姐的。”

　　听着我的话，郁繁微皱的眉头有了些舒缓，他看着我说：“真的吗？”我点着头说：“是，姐姐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哦！”郁繁听了这话，才终于有了点笑容，他把头往我身上靠了靠，说：“姐姐一定要相信郁繁，郁繁一定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我看着他靠在我身上，笑着嗯了一声，说：“姐姐相信你。”等我话音刚落，屋里就出现了一阵声响。

　　只见，郁炜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我的眼里是透着戏谑的嘲弄的，仿佛在对我的狼狈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