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纹婚纱.汐颜》十三迷

11、第10章

　　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越来越童话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姻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李宗盛《鬼迷心窍》

　　他努力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她，哪怕为她撑起所有的梦想，哪怕为她挡去所有的狂风暴雨，他都甘之若饴，“是的。”

　　念汐的爸爸看一眼陌颜，拍着他的肩膀，“我不管你名气有多大，有多少家产，在外面如何风光，此时的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喜欢小汐的普通人。

　　那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一直是我和她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们不求她飞黄腾达，只求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们为她打造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人间天堂，虽然不够富丽堂皇，但足够安闲舒适。为她的人生做好铺垫，希望她无忧无虑的长大，幸福的度过一生。

　　可人生不像演电影，所有的剧情都可以事先安排好，我们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她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整个人性情大变，把名字也改了，虽然口口生生说没事，可我们能从她眼中看到伤害和痛苦。她总说等她优秀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在前方张开双臂。蜕变是受伤后的结晶，她终于慢慢长大，也开始变得不快乐。

　　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但结婚，缓一缓再说。等我有足够的信心，看到之前的伤害不会重蹈覆辙。

　　小汐善良、敏感、乐观，心思玲珑，可她越是这样，我们越不放心，因为她的伤口是埋在土壤里的，需要经历年复一年的结痂才能愈合，这个过程没有呐喊，只有撕裂的挣扎。

　　你们之间的距离天壤之别，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小汐势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那个时候媒体捕风捉影胡乱评论，你如何控制防不胜防。她的翅膀还不够坚硬，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好运。你要多给她一些时间，最牢固的安全感是旗鼓相当，最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我希望你们为了爱情，互相包容，共同成长，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

　　好久没有喝酒，每次一喝醉，话就特别多，对于这个女儿，他总是无限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摔了，作为爸爸，他多想为她打造一座城堡，为她关住满园春色。她失恋，他开始反思，他不是宇宙之主，有些事他终不能控制，她只有学会独立，他才能高枕无忧。

　　念汐惦记家里的陌颜，不知道老凌有没有为难他，无心逛商场，简单挑了些家里没有的菜就拉着凌妈妈匆匆往家赶。结果两人倒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老凌口中的火锅估计要泡汤。凌妈妈气得直跺脚，扶着凌爸爸把他丢到床上。

　　念汐摇摇头，眼前的男人脸红彤彤的，也不闹，只是安静的睡着，本来还想问问老凌有没有为难他，这下可好，心里不觉有些闷闷的，一时萌生恶作剧，拿起手机调皮的拍照，越拍越泄气，没有美颜，一身酒气的男人也能帅到天地不容。

　　凌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一个眼神飞过来，“看帅哥能管饱，还吃饭不？我都怀疑你是被美色鬼迷心窍。”

　　念汐在陌颜脸上画圈圈，嬉皮笑脸的反驳，“我是中了迷魂记，您老人家要是不同意，我的魂魄就马上灰飞烟灭，等明天老凌一醒，看您怎么交待，他往后想骂人，找不着，岂不是太寂寞。”

　　估计凌爸爸和凌妈妈都不看好这段恋情，信心满满的以为只要旁敲侧击宣誓立场，俩人势必会一点一点土崩瓦解。于是乎第二天便欢喜雀跃的回家了，等着女儿汇报分手消息，然后他们就把正主沐景阳推上前。

　　自从凌爸凌妈离开后，念汐不动声色的等着陌颜汇报军情，可眼看一天天过去了，对方居然平静到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为了验证她是正常人，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她从沙发上蹭过来，用威逼利诱加软磨硬泡的口吻说道：“老凌那天晚上真没为难你？你们聊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如坐针毡，惶恐焦虑。

　　陌颜一边看剧本，一边把她的手环在身上，他们只是想保护念汐，又有什么错，至少允许他们谈恋爱，还不算太糟，“岳父大人说等到我们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时候就同意我们的婚事，你怎么看？”

　　念汐嘟囔着嘴，眼中闪着泪光，原来还是老凌最了解她荒无人烟的不安，她做了那么多年暗淡无光的星星，曾经以为她的世界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为她照亮前行的路，她就可以打着呵欠偷着懒尾随其后，直到有一天他们以各种理由分道扬镳，她才意识到，她的世界漆黑一片。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是最闪亮的那颗星，即使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至少她还可以照亮自己的心，勇敢的奔赴更美好的未来。

　　“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所有梦想的对不对？”她兴奋的发出阵阵笑声，像千树万树随风而落的梨花，飘来缕缕清香，他看得有些失神，半天没回应，她抬头跟他确认，刚好撞上他那颗灿若星辰般的眼眸，脸烧的发烫，心狂跳不止，是的，她已经准备好跟他站在一起，并肩奋斗。

　　陌颜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宠溺的意味太浓，两道月牙醉在她眼里，越来越近。他懂那种从与世无争中清醒后的兵荒马乱一片狼藉；他懂那种从天真无邪中惊醒后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的胆战心惊，一个人能轻易被伤害，只因为拥有的东西还不够多。他要倾尽一生为她编织所有的美梦，“可以跟我分离一下你所有的梦想吗？”

　　关于梦想，她从未有过任何更改，“一生一世一城一双人，她是编剧，他是导演，有一天能看到他们制作的电视剧占据各大卫视网络的排行榜，希望自己的文字如春风拂面，抚平所有人的沧桑。他们一起旅行、逛街、品美食，听到大家口中议论最多的是他们创作的故事。最美的是以他们名字命名的婚纱品牌记录的每一个爱情故事都甜蜜的不像样子，他们携手创立的婚纱品牌就是一生一世一城一双人，不离不弃矢志不渝的承诺……”

　　她陷入某种情绪里，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剧本，最后却以曲终人散的悲剧收场，她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始料未及。很长一段时间，她像一个没有塞子的漂流瓶被丢弃在深不见底的大海，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一点儿一点儿下沉的命运，流不出眼泪，也无法呼吸，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个对她百般宠爱的恋人转身便投入别人的怀抱；那些说好不离不弃的朋友对她恨之入骨。

　　曾经她以为拥有全世界，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梦，她换了名字企图撕掉回忆。

　　文字真是个好东西，世界那么复杂，它可以为你筑起一座纯真的古堡，你住在里面永远也不会长大。不擅交际的你越来越喜欢文字，后来你发现文字强大的治愈力量，你可以裹上一层厚厚的壳藏在里面，讲着自己的故事写着别人的心酸，就像神笔马良，挥手间所有喜怒哀乐就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

　　陌颜看着她眉宇间淡淡的白月光，烟花易冷，有些心疼，走上前，拥她入怀，执起她的手在落地窗上画了两颗心，剩下的春夏秋冬，平湖烟雨，岁月山河他陪她一起历经。

　　新思维大赛圆满落幕，凌念汐发现她高估自己的实力，她以为花光所有的厄运，就只剩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可上天又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先给她真实到触手可及的希望，在她满心欢喜准备迎接一切的同时再给她重重一击，滑稽又讽刺，那感觉犹如小时候颁奖大会，校长念此次获得期末考试全校第一名的是……你迈开步子走到领奖台上才听到原来叫的不是你的名字，留下一脸懵圈的校长和全校同学的哄堂大笑。

　　因为势在必得所以失去时才会痛彻心扉，她悄悄溜到人烟稀少的湖边，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她格局太低不愿祝福别人，而是那种心理落差让她不得不落荒而逃，最狼狈的时刻她只想让自己看见，多一个人都不可以。

　　她以为拿到大奖，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不再是天壤之别，她踮起脚尖就可以与他同行，没想到这一切幻灭的太快，美梦还没有醒来就已被现实打败。此时的她多想变成一只鸵鸟把自己埋在深深的沙堆里，永远也不出来。

　　她的眼泪被风吹到木板路上，有行人不断回头张望，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她想逃离这里，掏手机的时候有人悄悄坐到旁边，米灰色大衣衬托出他儒雅的气质，沐景阳拿出纸巾擦干她的眼泪：“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自从上次她被陌思颜接走后，他一直疯狂的想念着她，每天看着通讯录和微信总会产生幻觉，想念一个人像得了一场怪病，心被掏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洞。这个城市这么大，他休息的时候总喜欢出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在哪个地方还能遇见她，偷偷看上几眼，如果被发现，还能若无其事顺便来句：“好巧，你……你们也在这里。”

　　陌颜开着炫蓝色跑车远远看见两人并肩坐着，不敢往前，没错，念汐是他刷下去的，老师也同意他这么做。现在有一些作家和编剧是靠包装出名的，他也想过用同样的方法。可成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名和利，在利益面前很多事情会变质，烦恼也会与日俱增，有时候的身不由已会让你迷失自己，他怕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会适得其反。他不否认念汐很有天分，才思敏捷，小说里随处可见的奇思妙想，仿佛在预言着她将来的势不可挡。

　　只是眼下过早的成名，无疑是把双刃剑,他一直记得老师的话，有时候快不一定是快，慢不一定是慢。人一旦站在金字塔顶端，万众瞩目，就无法接受突然坠入万丈深渊，无人问津。在圈子里他看多了得抑郁症跳楼自杀的新闻，他要她的念汐一步步强大起来走上熠熠夺目的人生舞台，以念汐的天分，他相信最快三年，最慢五年，她绝对会成为影视圈炙手可热的编剧，现在她需要静默的沉淀，认真打磨自己的写作水平，而他会陪着她一路繁花似锦，她相信念汐一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她是那么玲珑剔透的女子。

　　念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掉眼泪，沐景阳一张又一张递纸巾，安静的陪着她。

　　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生活，让他丧失喜怒哀乐，像输入程序的机器人按部就班的沿着同一条直线匀速前行，自从遇到小汐，他的世界从静态变成动态，看到她掉眼泪，他的心疼得像有无数把手术刀在凌迟，原来这就是痛。如果她不快乐，他会重新把她带走，“小汐，我送你回家吧，晚上风大，你会感冒的。”

　　为什么每次总是只差一点点？便已注定他们成为过客的结局。

　　陌颜徐徐走来，190的身高，犹如行走的超模，虽然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却难掩巨星气质，引来路人频频侧目，“师母说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让我过来接你，今天谢谢你替我照顾念汐，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念汐看着沐景阳，如他所说，他们的妈妈是好朋友，至少他们不能是陌生人，目前他们能够保持的最好的关系就是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让沐景阳离开的原因，他们需要尝试一种新的相处方式，她不想让两家的关系因为她而变得水火不容，“你哪天有时间，我们请你一起吃饭。”

　　两个我们，是他永远也跨不过的远方，他苦笑一声，哪怕是在夹缝中渺小的机会，他也会牢牢抓住不放，又怎么会拒绝她的邀约，如果有一天她累了，至少身后还有一个小小的他守护在左右，“礼拜五晚上我休息，咱们不见不散。”

　　不管我们经历过什么，世界总是那么美好。有一种温暖叫不求回报，只是希望你过得体面。

　　念汐回忆自己颠沛流离的职场生涯，有一种乐观叫表面光鲜亮丽，内心独自苦撑。她不懂曲意逢迎，只想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认认真真工作，平平淡淡生活，所以在团队里总显得格格不入，也一直不得领导重视。同事排挤，上司刁难层出不穷，她频繁的换工作，倔强的相信总有一天日子会不再艰难。她喜欢纯真无邪的自己不愿变得八面玲珑，段默弦走后，她开始尝试改变，原来左右逢源也没有那么难，假装很合群，谈笑风声也可以信手捏来。

　　柴静在《看见》里说：每个轻松的笑容背后，都是一个曾经咬紧牙关的灵魂；每个出类拔萃的人，都为现在所站的位置，付出了很多很多。她不怕失败，但是害怕看到老师失望的眼神，当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会熠熠生辉，那种鼓舞足以杀死你所有的软弱。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站在光彩夺目的人生舞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看着台下会心一笑，“感谢老师的慧眼识珠，感谢某人的不离不弃，有时候沉默不是懦弱，而是在储存力量，趁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来一个漂亮的绝地反击。”

　　风吹过的午后，厚厚的云层被晚霞映出一道道金边，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她也终于想明白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说明你付出的努力还不够，你身上还存在缺口，等到所有的缺口全部填满，你想要的就会浮出水面，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如此幸运，还好你及时发现并把它们扼杀在摇篮中。

　　跑车穿行在点点星光下，一轮弯月悬在空中，发出皎洁的光。陌颜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念汐的手，最动人的默契是感同身受，明明心疼你想为你挡去一切狂风暴雨，却还要冷眼旁观的看你痛苦的破茧成蝶：“从明天开始咱们俩每天一起看书两小时，一起写日记，好不好？”

　　念汐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陌颜，牛奶般滑嫩的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精致的轮廓线条显得格外高级，他本是混血人，中西合璧，别具风情，她甚至有些怀疑是造世主受到蛊惑才降生这么一个世间罕见的人间极品，淡淡的香气隐隐飘来，她有些心猿意马，并未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好。”

　　他们俩一起赶到Carey家的时候，丰盛的美食早就堆了满满一桌子，全部都是念汐爱吃的，明明是落榜怎么看着越来越像金榜题名时的普天同庆，莫非连师父师母也误会了，念汐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老师，对不起，念汐让您失望了。”

　　Carey和Alice淡淡一笑：“念汐，不管做什么，都不要急于回报，因为播种和收获不在同一个季节，中间隔着一段时间，叫：坚持。只有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你才会所向无敌，相信我们。”

　　陌思颜把念汐揽在怀里，擦干她的眼泪，那动作温柔又深情，“你的肚子早就出卖了你，小馋猫。”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再一次传出来，念汐有些灰心丧气，这下可好，气质全无，她开始怀疑陌颜这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间极品是怎么万里挑一偏偏选中她的，本来她对自己还算满意，小巧玲珑，文艺清新，为什么每次跟他站在一起就画风急剧下线，像个严重失衡的天平。

　　回家的路上，他照例一言不发，在她纯净的眸子里看到顽强的生命力，这才有些放心。因为爱她，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静，不想让她有一丁点儿的借口，感觉卑微，有些残忍，只是为了证明她终会变得熠熠生辉，足以与他携手同行。

　　只要有她在，他所有努力才会变得更加有价值；只要有她在，他的心便不会再流浪。

　　他侧过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大抵就是人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爱情吧，于千万人之中刚好是你。

　　鸵鸟不能一直埋在沙子里，它要昂首挺胸的重新站起来。念汐对着镜子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踩上帆布鞋，看一眼静坐在窗前看书的男子，此时他正回眸一笑，终于明白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从此君王不早朝，要命的，她逃也似的推门而出，生怕自己会禁不住诱惑，虚度光阴，这一路还好理智占了上风。

　　她顺利走到公司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乔木笑盈盈的讲电话，听洛依说，她就是新思维大赛的冠军，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看来本人比照片更加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婀娜的身姿，念汐差点脱口而出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不可否认她对这个漂亮的女子很有好感，念汐本是慢热的性子，照理说不熟悉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的，这一次却是破例，她伸出手：“乔木，恭喜你获得新思维大赛第一名，在国外玩得开心吧？”

　　漂亮女子缓缓转身，笑容一闪而过，看了看念汐伸出的手，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道一句，“度假当然玩得开心。”

　　念汐放下手，有些尴尬的笑笑，看她提得有些吃力，想帮忙：“刚下飞机就来上班？”

　　女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轻哼，“哪能跟您比，您是皇亲国戚，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不得刚下飞机就奔前途。”

　　念汐定在原地，石化一般。漂亮女子不知跟谁在讲电话，“我们公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据说是Carey老师带来的，我还以为有什么能耐呢，你都不知道这次大赛压根连前500都没能挤进去，后台再硬，实力不行，我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勇气敢来ICE，她把这里当什么。长相一般，还花瓶呢，我看就是个玻璃瓶，那肯定是手段了得呗……”念汐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刻进肉里，眼泪才没流出来。

　　谁让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谁让你的实力与好运不匹配，所以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你就得忍着，就得受着，不然你拿什么反抗。你弱的时候，谁都想上前踩上一脚；当你强大的时候，别人想要欺负你，首先得掂量掂量后果，敢不敢冒然行动。

　　尊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赢来的，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赢得所有她想要的温柔以待。那些在她一无所有时抛弃她的人，在她拥有一切时，也是天涯陌路。

　　念汐一步一步走进公司，洛依看到她跑过来，指着被众星捧月的漂亮女子，“那个就是乔木，我给你发过微信的，真人是不是比照片更漂亮，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有人不仅颜值和才华双双逆天，而且还是著名钢琴家Demi的独生女，名媛圈里的白富美，简直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公主，大概只有王子才能配得上。没有千金小姐的刁蛮任性不讲理，反而善解人意温柔随和，一点架子也没有，所以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这次度假回来还给每个人都带了小礼物。我们过去听听她们在聊什么。”洛依专门在这里等着她，念汐有些感动，不想扫了洛依的雅兴，就这样被她拖着走到人群中。

　　乔木正兴致勃勃的跟大家讲旅途见闻，看见有两个人挤进来，停下来淡淡一笑，指着念汐，“这位美女是？”

　　洛依走上前热情的介绍：“这位就是Carey老师带过来的新人凌念汐。”

　　乔木大方的伸出手，装作刚刚的事从未发生过，漂亮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你好，凌念汐，我是乔木，抱歉我之前没见过你，所以这次的礼物……”

　　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小乔，你去度假，不知道念汐来，不能怪你的。”

　　曾经的念汐会毫不犹豫的揭穿，现在她只是握紧拳头，继续装傻充愣，因为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想要敌人措手不及，就要学会隐忍，心字头上一把刀，忍到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这是她看古龙《边城浪子》时在傅红雪身上学到的，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她配合的伸出手，若无其事的浅笑，“没关系的。”没有拉拢也没有疏离，只是用恰到好处的礼貌去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人无完人，你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称心如意，也不要试图去取悦任何人，你唯一能做的是用真善美去对待身边每一个值得的人，一心一意，只取悦自己。

　　念汐盯着电脑，打开参赛的作品，想找一找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一本小说看到第10章也没发现所以然，有些沮丧的蹙眉，洛依看念汐半天没动一下，悄悄凑到跟前，“念汐，不要难过，再接再厉，我看了你的作品，整体还不错，文案和构思都很奇特，唯一不足的是故事的情节不够深入，每个人的性格还不够突出，需要经常磨练自己的文笔，在不断的打磨中找寻自己的强项和弱项，取长补短。只有笔耕不辍，才能有炉火纯青的一天。假以时日，你想要的统统都能实现，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坚持不懈的努力。”

　　看似简单的一段话，就像腊月寒冬里，有人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那种温暖足以驱散周身的冰天雪地。念汐握上洛依的手，感激的道了句谢谢。

　　陆雯走过来，“念汐，不要着急，慢慢你会明白，生活不会因为某个节点而变得与众不同，未来的幸运，都是过往努力的积攒，这是我在朋友圈看到的话，送给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有什么在念汐的眼里打转，总有一天她会变成自己设想的样子。

　　快下班时，一连消失几个月的零落突然来电，“念汐，你在槿市吗，今天能不能陪陪我，一会儿我去你公司楼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