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倒霉的太监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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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往菩提寺的那天，很少人送行，崇德帝借口政务繁忙，一直没有出乾清宫，对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仿佛完全不在意。二皇子自从消息放出来，找了崇德帝几次无果，就在乾清宫外长跪不起，等到皇后真的要出发了，却因为几天没有进食饮水，在送行的路上反而先倒下了。
崇德帝的态度就是后宫的风向标，他既然不闻不问，无情冷漠。后宫的女人也都心领神会。除了几个伺候过皇后的宫人来问候，这个曾经站在周朝权势顶端的女人，走的时候实在可以说是凄凉了。
皇后从一开始的愤怒，怀疑到哀求，痛哭，眼见着没有一个能撼动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就放弃了。她也是权势中央的人，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一枚废棋，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被人毫不犹豫的丢弃了。
她没有落泪，眼泪已经流干了。皇后是当今宰相归永源的嫡女，她已经明白自己被废是崇德帝对归家的警告，或者更危险的说是一个引子。她一身素衣，对着归家前来送行的婢女说道“让爹爹万事小心。女儿不孝，不能在爹爹面前尽孝。万不可因此事与陛下起争执”见婢女应了。
张望一番，在宫里派来说是保护她安全，实则是监视她的侍卫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埋葬她青春的皇宫，不过她舍不得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那个狠心的帝王，而是她的儿子，听说昭儿为她求情，都病倒了。想想她归倩前半生也不算失败，好歹还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
“昭儿，我可怜的昭儿。”这个一贯强势的女人想到这儿又觉得眼眶发酸。只剩她的昭儿一人在这宫中，以前有她照拂，尚且经常受人暗算，她现在一走，昭儿算是孤立无援了。不过别想着她会乖乖待着，之前对于崇德帝那点儿虚无缥缈的爱意已经完全消散了。
她一定会回来的。洗净浓妆的脸上显出一种坚定的神色，凤眸一挑，满满的都是阴毒之色。
皇后走的安静，但她的离开从崇德帝下旨的那一刻起，就自皇宫传播到了整个京城。一石惊起千层浪。众所周知，废皇后是一件大事。而崇德帝不与任何人商量，就这么快的决定了皇后的去处。
言官们显出了自己的作用，仔细一辨别就能看出来这都是归永源派系的大臣，反而归永源自己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任由底下人上奏，自己却是隔岸观火。仿佛自己女儿的去处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陛下！皇后娘娘处理六宫事务，一向尽心尽力。不知何事引得皇上如此震怒，竟然直接废除后位！？”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臣顶着满头白发，枯哑的声音在殿中回响，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引子，一个接一个的言官都站出来对这件事情表示不满。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废除后位恐会动摇国之根本。”
“皇后娘娘乃是二皇子生母，废除皇后，二皇子该何去何从？”
“后位空悬，太后娘娘不理后宫事务已久，偌大一个后宫该如何处理，除了皇后娘娘，谁能担此重任？”
“陛下，不能废啊！”
“陛下，。。。”
“陛下”
崇德帝对眼前的景象早就有所预料，看着言官们一脸着急的样子，他心里古井无波，内心毫无波动。
“归爱卿也是这么想的吗？觉得朕做得不对？”看着装乌龟的归永源，崇德帝有些失笑，这个老狐狸，又想把自己摘出去，他非不让他这么独善其身。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觉得陛下的决定有些突然，臣也想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什么要废后？”归永源一撩朝服跪下了，姿态是十足的恭敬。
要不是场合不对，崇德帝真想哈哈的笑上两声。之前寿宴的时候他可记得这老家伙也在场啊，说是不知道原因，非逼得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他的女儿贬的一文不值。他是觉得自己怕丢人不会说出来吗？
“爱卿们都先平身，至于废后的原因，朕现在就告诉你们。”看着归永源往上瞟的眼神，他玩味的笑了笑。
“欺君之罪算不算重罪？”他平淡的抛出一枚炸弹，底下人先是静了几秒，之后就如同炸开了锅的沸水，聒噪起来。可以知道，在周朝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归永源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崇德帝把这件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臣，臣不知陛下何意，这欺君不知从何而来？”
“朕有八子，爱卿们平时不也是说朕子嗣单薄？可现在朕的四皇子明明好好的活着，废后归氏却欺瞒朕说是四皇子已经夭折了，若不是四皇子坚韧，恐怕是真的已经夭折了。”说到这儿，崇德帝猛的一拍龙椅的扶手。
整个朝廷都安静下来了。
归永源的表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脸色猛然白了。
“这也不能都怪皇后娘娘，定有底下刁仆欺上瞒下之嫌。”他支支吾吾的找话反驳。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这个女儿他固然心疼，可要是因为她陪上整个家族就十分的不值当了。
“归爱卿说的没错，朕也对废后底下的刁仆进行了查问，有问题的一律当场处死。不知归爱卿对朕的处置还满意啊？”崇德帝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知道归永源多聪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果然，归永源点头称是，擦擦头上的汗，不再对此事做出反应。他派系的人见状也都禁了声。
崇德帝有些得意的笑了。归永源肚子里打什么算盘他是知道的，他现在正当壮年，怎么能让他如愿呢？这个贤明的帝王心里有一杆秤，任谁都不会坐大。
“陛下，既然四皇子安然无恙，是否应该立刻着手让四皇子上通牒？”礼部尚书见机出来发话。
“爱卿所言甚是，不要耽搁了，立刻着手吧。”礼部尚书低头领命，这件事情看上去像是过去了。
之后归永源在府里多么的暴跳如雷都跟李夭没有关系了。
他跟其他皇子得到了一样的待遇。未成年的皇子都是跟母妃住在一起的，既然李夭生母已逝，皇后在这个关头又被废了，后宫暗潮涌动，李夭的归属成了崇德帝态度的风向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崇德帝没有让任何人照顾李夭，而是让他住在了聂微之前住过的宫里，之前住在那里的两个妃子被安排住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个安排正在林清秋的意料之中。崇德帝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不知道。但君王制衡之术他还是知道一点的，李夭的出现恐怕正和他意，归永源权倾朝野，女儿又是皇后，除了李昭不是长子，但这些年也是锋芒毕露。储君之事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但崇德帝偏不，用李夭的事情废了皇后，就是他给与归永源的一个警告，一个震慑，失去归倩这个助力，他在后宫的影响力也会大大缩小，这也正给了其他几位皇子生母机会。
一场可以预想到的争斗即将要在后宫发生了。
林清秋并不想李夭加入这场混战，李夭的出场已经够能震慑后宫了，毕竟表面上看起来崇德帝因为他废了一个皇后。这份宠爱可以说是无人能及。之后林清秋就不想这么高调了。李夭的北京的确强大，但聂虎成就算是再厉害，他的手也伸不到后宫来。
再者，后宫阴私不是肉眼能看见的，如若在后宫树敌，那可真是防不胜防，毕竟李夭现在年龄还太小，得在后宫待上几年，所以林清秋想低调下来，安安静静的从这个后宫走出去。
所以等李夭住进后宫就不待客，终日深入简出，除了固定的课程和太后的召见，都不出门。与各位兄弟也都是一样的情分，淡淡的。久而久之，后宫这些人精也都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再过分亲近，又看见他的腿疾，知道他没有争储君之位的意思，对他也还有一定的警惕，只是渐渐淡下来了。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七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倒霉的太监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