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抹合格的白月光》唐粥

15、倒霉的太监十五

　　太后看着眼前的新奇物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不过凭借她的灵巧心思，立马就猜出了这玩意是干嘛用的。腿，这孩子的腿有问题。她侧头看了看崇德帝，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确定的神色，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不过也模糊的想起来这孩子刚出生时，崇德帝震怒的消息，说是天生腿就有残疾。

　　“这孩子看着怪灵巧，叫什么名字？”不过能在冷宫活下来，想来这个孩子也不简单。

　　崇德帝一时无言，无他，他忘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皇祖母，孙儿单名一个‘夭’字，‘桃之夭夭’的‘夭’。”李夭拱手回应，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面前的两位免了他的礼数。

　　“‘桃之夭夭’？哈哈，真是个好名字，十分称你呢。”太后开怀了，就连崇德帝也多看了他两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淡淡的笑了。

　　“都是父皇的功劳，这些年孙儿在冷宫时常感念父皇，只是可惜不能时常与父皇相见，不过孙儿明白，父皇心系苍生，政务繁忙。所以只是恼恨自己不争气。”李夭看着崇德帝，一脸濡幕。是那种害怕‘亲爱的’父皇怪罪，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恨不得把眼前人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自己脑子里的样子。

　　连林清秋看了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多好呢。如果不是他早先见过李夭就算听见崇德帝遇刺，又一脸淡漠。恐怕崇德帝死了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毛的样子。他差点儿就信了。

　　崇德帝听他说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之后听他表白心迹，加上完美的伪装表情。眉头渐渐松开了，看着李夭，一脸的若有所思。

　　至于信不信这孩子说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太后却像是信了八分，又笑了几声。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不过也说对了，你父皇的确是日理万机，不只是你，你的几个兄弟也很难见到你们父皇呢，只是你这腿，想来宫里名医众多，也不是没有办法。陛下，不若找太医来看看吧，如若宫里的太医不行，就在民间找些厉害的大夫。看着小四这样，哀家心里也十分不落忍呢。”她笑盈盈的看着崇德帝。

　　“额娘，儿臣知道了。等回去了立马办。”崇德帝也顺从的应了。

　　林清秋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冷笑一声。太后虽然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嘛。她知道回来的不仅是这个孙子，而且还有聂虎成。想也知道这次聂虎成是来者不善。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现在看着李夭的态度很好，十分的‘善解人意’。

　　就想着先笼络这个心思浅的小孩子，找太医？早干嘛去了？之前她肯定也听说过李夭的消息，她不是吃斋念佛吗？举头三尺有神明。当时不管，现在又出来做什么。

　　要说是满意，可能是有一点的。只是实在伪善，林清秋想通其中的关节，看的清清楚楚的。低着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崇德帝当然知道他额娘是什么意思。想到在乾清宫等他的聂虎成，也觉得有点头痛，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也不觉得十分担心。

　　“谢父皇，谢皇祖母体恤。若是能治好儿臣的腿，也能更好的在皇祖母和父皇面前尽孝。”李夭称职的扮演着一个小孩子的角色。满眼小星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腿好的样子。

　　太后笑的更慈祥了。

　　“来，小四，离哀家近一点儿。”她招了招手，林清秋赶紧把李夭推到她身边。

　　李夭近距离的看了看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小脸红扑扑的。

　　“皇祖母跟孙儿想象的一模一样，这般慈眉善目，温柔庄严。跟菩萨一样。”他扣着手，有些紧张的样子，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太后的眼睛，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认真的意味。

　　太后一愣，接着又是大笑。

　　“你这孩子，小嘴儿真甜。”太后主动牵过李夭的手，刚好牵到的是右手。太后低头一看，眼睛微微睁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手，是谁伤的？”若说一开始是虚与委蛇，但就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里，太后对李夭是有一定的好感的。加上也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了，她心肠是很软的。一看这手指的惨状，心就软了。

　　“是以前照顾孙儿的宫人，可能儿臣顽皮，惹他们不快，就下狠手扳断了。”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太后和闻声也看向他手的崇德帝。“不过孙儿是很听话的，不会顽皮的。”他很快的解释，怕太后和崇德帝听见了这个消息会以为他不乖。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太后凤眸一冷。“你还记得下狠手的是哪个宫人吗？”她爱怜的抚摸着这经受磨难的手指，只觉得这孩子可怜可爱。

　　“反了他了！”崇德帝猛的一拍桌子。心里生出了些怒气。就算再怎么样，这也是他的孩子。就算是他不喜欢，也不是能随便容得别人践踏的，现在就连一个宫人都敢下这样的狠手，是肯定他不会知道吗？再说，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会很讨人嫌，现在看来，这孩子本性纯善。一点儿也不讨人嫌。

　　心里久违的生出些内疚的崇德帝暗暗的想着。

　　“那两位宫人因为夜晚点灯不慎，竟起了大火，两人，两人都葬身火海。”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李夭被太后握在手里的手开始发抖。眼眶也红了。

　　“便宜他们了。”崇德帝冷哼一声。

　　太后也注意到他的变化，她是宫斗的成功者，在宫里斗了一辈子，知道宫里那些腌臜的事情，仅仅从这件细枝末节的事情，就能推测出李夭这孩子在冷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孩子还是这般的单纯，不记仇，真是难得的好品行。

　　“孩子，都已经过去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有皇祖母疼你。”点了点李夭的鼻头，太后意外地发现这孩子真是长了张好皮相。饶是她这般的心境，都会不由自主的对他生出好感，不过相由心生，这孩子这么漂亮也是有缘故的。

　　“都听皇祖母的。”李夭羞涩一笑。

　　太后也跟着笑了，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来着，“小四，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祖母，孙儿今年七岁。”李夭眨眨眼睛。

　　“七岁了啊，该进学了吧。”太后像是自言自语。

　　“回额娘，正是。您放心，儿臣现在就安排小四入学。正好让小四见见他的兄弟。”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哀家跟小四再说说话，您休息了这么些天，想来肯定有很多要事要处理，不用陪在这儿了，您先去吧。”太后下了逐客令。

　　“儿臣知道了，额娘，儿臣告退。”崇德帝正好着急处理聂虎成的事儿，闻言也不再多待。

　　太后点点头，派人拿了些糕点，瓜果，显然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