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贺珥檬》普洱抹茶

15、No.15 心有灵犀的家人

　　回家，在在火车站等车，一个妙龄少女向贺珥檬推销一款洗发液，贺珥檬不忍心拒绝，就买下了，给家里带点东西，略表孝心。

　　贺珥檬的整个寒假在热闹中度过，斗地主占据了大部分时间，时间像手里的纸牌一样溜得越快越好。

　　贺珥檬的老家春节前后半个月，斗地主是一种流行的娱乐方式，口袋里摸出一副牌，凑上三个人，支起桌板，就能消磨半天时光，一元钱一局，或者是一根香烟。

　　小孩们以大人为榜样，也玩起了扑克牌，玩“饿死鬼”，输了拿牌刮鼻子。就连婴幼儿哭闹时，也得拿几张纸牌哄才管用。

　　其实贺珥檬不并不爱斗地主，是故意把自己湮没在牌局里，从而逃避自己对关雪彤的担心。因为关雪彤在深圳的酒吧打工，每天都会很晚才有时间跟他联络，她的工作让他很担心。

　　贺珥檬每晚都等着他的信息发呆，她发信息告诉贺珥檬她回到她爸爸身边了，他才安心一个晚上，第二天继续担心。

　　贺珥檬只能默默的担心，知道有她爸爸在，说再多也是多余的，但是他敢肯定他对她的担心胜过他爸爸对她的，毕竟他爸爸是可以照管她的，而贺珥檬在千里之外，爱莫能助，只能空担心。

　　如果没有她爸爸在，她孤身去北京，还在酒吧打工，贺珥檬一定会跟她吵架甚至决裂。

　　后来，她在固定的时间下班，她爸也会去接她。慢慢的，贺珥檬就没那么担心了。关雪彤的寒假毫无疑问是充实的，而贺珥檬心里很空，也很冷。

　　贺珥檬现在的爸爸是第三个后爸，是唯一一个对他好可以由衷地叫上一声“爸爸”的爸爸。虽然不富裕，但给了贺珥檬上大学的希望。

　　那天，贺珥檬跟爸妈围坐在火炉旁烤火，贺珥檬的爸爸埋怨从学校带回的洗发水是假货，洗了头发打结，头皮痒。

　　在车站等车，一个女孩推荐的，可便宜了，三瓶才十块钱，市场价一瓶就三十多。

　　什么推荐？那是推销。你被骗了。爸爸敏感的说。

　　看她的眼神，挺善良，怎么会骗贺珥檬呢？贺珥檬不肯承认自己被坑。

　　那女孩子长得漂亮，你不好意思拒绝吧？你们班上女生多还是男生多？贺珥檬妈妈问。

　　贺珥檬并不忙回答，蹦蹦跳跳去拿来军训合影和去落雁岛的班级合影，让爸妈看。

　　贺珥檬突发奇想，问爸妈：如果这里面有一个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你们希望是哪一个呢？

　　贺珥檬爸态度明确：大学里不要谈恋爱，把专业知识学扎实。

　　我是说如果。就当做是个找茬儿游戏好了。

　　贺珥檬妈帮贺珥檬：你问下你爸，他跟我是不是初中同桌。

　　哈哈，老爸，看你咋好意思不准我谈恋爱。你要是禁止我谈恋爱，说明你对你当年谈恋爱是后悔的。

　　妈妈用锐利的眼神“威胁”爸爸。

　　爸爸投降。

　　爸爸就认真了，他专看落雁岛合影照，食指在每个女生头上来回移动，贺珥檬的眼睛紧跟着她的手指，眨都不敢眨一下。贺珥檬有点小紧张。终于，贺珥檬爸的手指停在一个大胖妞身上。

　　有没有搞错？爸绝对是在忽悠。

　　如果是你的眼光真是这样，当年怎么把班花追到手了。妈妈戏问。

　　大过年的，来个吉祥如意，爸重新选，不准忽悠。

　　爸的食指来个跳跃，直接指着Jenny：这个女生长得标致。只是看着年龄太小。然后再来个跳跃，落在关雪彤头上：嗯。这个看起来成熟，但又好像略微过了学生的界限。

　　老爸能指出Jenny和关雪彤，贺珥檬窃喜。贺珥檬让妈妈也指。

　　不用指，只要你喜欢的，妈都喜欢。

　　妈妈向贺珥檬透露：有一件好事你爸没成全你，他一直瞒着你在。你在学校里的时候，你爸接到你同学的电话，因为是女生，你爸担心影响你的学习，就说你还没有手机，后来那个女生个十天半月就打电话来问一回，问了三四次就没再问了。

　　啊呀，贺珥檬爸怎么这样？贺珥檬抢过老爸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时间长没能保留或者被老爸刻意删除。贺珥檬怅然若失。贺珥檬问老爸：那她有没有说自己是谁呀？

　　贺珥檬爸说：没说，我也没问，我就没打算让她联系到你。

　　贺珥檬生气的对贺珥檬爸说：你要还这样古板，你就等着儿子光棍吧，或者就等着到时候去大街上扛个大牌子给儿子征婚吧。

　　贺珥檬家里只有一个手机，一直由贺珥檬爸拿着。于是，贺珥檬把抢来的手机给贺珥檬妈用，以后一直归贺珥檬妈了。贺珥檬妈承诺会给贺珥檬留意那个女生的电话。

　　过完寒假，要回学校的前几天，收到学校寄到家里的成绩单，贺珥檬拆开信封，躲着先过目，不错，不但没有科目挂科，而且平均分78分。

　　然后贺珥檬才放心大胆的拿给家长看。贺珥檬成绩单里只有自己的成绩，然后是要家长写意见和建议的。

　　我的名次会是多少呢？能拿到奖学金吗？贺珥檬充满好奇，感觉就像起了一手不赖的牌，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回到学校，同学们谈论的是挂科和名次，挂科的那些同学大都成功截获了成绩单，不敢让家长写评语，拿给贺珥檬代写。

　　同学疯传班级第一名是牛博，微积分满分，其他的科目都只是表示性的扣了一两分。国贸系四个班级聚在一起开会，宣布了各班的前十名，牛博的不仅是我们班第一，而且是年级第一。

　　贺珥檬是班级第八，他已经很满足了。当贺珥檬知道关雪彤班级第五的时候，贺珥檬又变得不怎么满足了。

　　在大学，学生往往只关注第一名，其余一律被忽略。牛博竟是学神一枚，他一炮而红。

　　那晚贺珥檬拿一瓶二锅头为他道贺，对饮几杯，都有点晕了，兴致勃发，他拉贺珥檬跑到楼顶，向远方狂喊。然后，我们坐下来继续喝酒。

　　牛博拨通了电话，听得出是打给他姐姐的，分享自己拿了第一的喜悦。

　　打完电话，牛博酒后吐真言，倾诉肺腑。

　　牛博始终愧疚亏欠姐姐太多太多。

　　从初中起，姐弟俩同桌。姐姐总会热水打好，放在男生宿舍楼梯口，叫一声，牛博就去拿；她总会在食堂打好饭，端给牛博。

　　姐姐总会洗好衣服，晾干了折叠好了拿给他……那时候，在姐姐的呵护下，他就像个小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牛博跟姐姐双双考上重点高中。因为家里太穷，读初中的学费还是父母打山货挣的。姐姐才十六七岁，毅然决然去南方打工，挣钱供弟弟读书。

　　高一开学的头一天，也是姐姐打工前见牛博的最后一面，百米开外，姐姐望着弟弟，弟弟不忍心对视，心里酸楚，眼泪在眼眶打转，尽量睁大眼睛，试图将眼泪管住，哪知道眼泪像是撒泼的孩子，夺眶而出。

　　姐姐也哭个稀里哗啦。那百米的距离，姐弟俩谁也不敢再走近一些，仿佛两颗心之间扎着一根针，越走近越痛。姐姐用衣袖擦一擦眼泪，转身逃离弟弟的视线。弟弟突然疯了一样，试图追上，边喊：这书也不读了……。

　　弟弟追出校园，已经找不到姐姐了，或许在近处的一个角落，姐姐正捂住嘴巴泣不成声。

　　一类人的笑点，可能是另一类人的泪点。

　　听完牛博跟她姐姐的故事，贺珥檬感同身受，泪点被戳到了。生命总有不可承受之重。像牛博这样，能够化压力为动力，活出自我，不随波逐流，校园里能找到几个？

　　贺珥檬不禁好奇：那你高考成绩一定很好，可是你……

　　牛博苦笑着：哎，麻绳儿拴豆腐——提不得。考的985，扎堆掉档了。

　　……

　　贺珥檬在新学期有大手笔，贺珥檬买了一辆车，自行的，贺珥檬可以戴上关雪彤一起去上课。

　　学校地处郊外，地大物博，宿舍跟教学楼最远的距离有五里路左右。从学生极少的外环路绕着走。慢慢悠悠骑车，咋暖还寒的天气，她搂着他的腰，春天就在咫尺之间。

　　牛博是一个学神，考场上一战成名，班主任器重他。同学们或仰视或蔑视他。总之，他受到了空前绝后的关注。说空前，是因为他从来默默无闻，说绝后，毕竟靠学霸一直被关注下去很难，高中时代的以学习成绩论英雄的历史硝烟在大学会很快散尽。

　　事实正是这样，很快同学们不再议论起牛博，牛博依旧坐在教室最前排靠中间的位置，被当成空气。

　　不过，有一个人关注了他，让贺珥檬眼红。贺珥檬宁愿全世界的人都关注他，也不愿那个人关注他，她就是Jenny。

　　心理学课上，贺珥檬坐在后排，关雪彤来了坐在贺珥檬旁边，同时她旁边也坐下一个人，她们在轻声说话。

　　贺珥檬一看是Jenny，她怎么也来了？来蹭课的？有啥好蹭的，翘课还来不及呢，一个弗洛伊德就讲了半学期，就俩关键词：做梦和潜意识。

　　她们俩各自拿着两瓶可乐，关雪彤自然给贺珥檬一瓶，Jenny的自己喝一瓶，一瓶放在课桌上，十分显眼，冰镇的可乐瓶子外面的小水珠凝聚在一起，化成一股，往下蜿蜒流动。

　　上课了，老师开口就是弗洛伊德。贺珥檬把关雪彤带的泰戈尔诗集拿过来随手翻看。这时候，余光里Jenny一个动作，让贺珥檬不由自主盯住她。

　　Jenny敲敲前排同学，前排同学回过头看她，她递上那瓶可乐，同时指着最前排的牛博，示意给他递过去。

　　那诱人的可乐，让贺珥檬垂涎欲滴的可乐，就这么被接力传向前去，最后一个抛物线落在牛博手里。牛博拿着可乐，往后看了两眼，然后狂挠头，头皮屑落一地。

　　Jenny向牛博抛出橄榄枝，如果说关雪彤脸盲才看上我，那Jenny一定是眼盲！贺珥檬内心不平，倒要看看牛博怎么对待那瓶诱人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