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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1 ...

  •   透过窗子,瞥见外面天色欲晚,树木青黑,萧索一片,行人神色木然,就连往常听起来欢快的马蹄声都踢踏得乏味,莺莺更觉背上寒意渐浓。秀娘去年已经嫁人了,不便再随身伺候,放在外房帮忙打理各种琐碎,找了几个乖巧的侍女贴身使唤。那两个侍女默默地坐在一旁,对这位相国千金,她们是深怀敬畏的。

      平常话语不多,银盘似的脸儿不怒自威,往常都听人说,小姐貌美,可就是太冷了些,走过来让人气儿都不敢喘,怕出一口气都要冻成冰。如今近身伺候着,也无传言般冷漠不近人情,对待下人是一碗水端平,按规矩来办,时常也体恤下人们,并没有无端责罚此类。

      跟随小姐出去,她这副样子也是对谁都淡淡的样子,在家弹琴也能端坐半日,要不就是在佛堂里念经,相比其他官家小姐,性情是冷清了些。说来也奇怪,就见了小姐火气大了这么一回,那是有一天,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婢子收拾屋子把莺莺小姐房里的一些小孩的玩意儿扫了出去,惹得莺莺小姐回来后雷霆震怒,命人速速找回,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那天崔府里到处都冷飕飕的。大家也都被三令五申,小姐房里格的那个小房间里的东西是不能碰的。

      偷偷进去看过,一些小孩儿玩的物什罢了,泥人木马,木刀木剑,小小的弓箭,还有一溜儿的小酒瓶,扔得乱七八糟,没什么稀奇之处,怎么惹得莺莺小姐这般着恼了呢?进府时间不长的就跑去问秀娘,秀娘可是小姐的心腹了,但秀娘也是一声不吭到把人都打发走。从此府中无人敢问。

      这番随莺莺小姐去苏府买些胭脂,小姐挽了宫里的一个新发式,说不出的好看,眉头微微蹙着,那双眼睛含烟笼雾,点点离愁,哪堪人道。上得车来,本想赞叹小姐,可小姐脸露忧色,手里捧着一酒壶,不言不语,沉默更胜往昔。登下这两侍女不敢言语,生怕冒犯了莺莺小姐,岂不是自寻晦气?

      莺莺看见两位侍女低眉顺眼地坐在一侧,像个木头人一样没劲。是的,没劲,真没劲透了!有几次坐在那些夫人小姐之间,听她们谈论男男女女是是非非,莺莺都想立刻站起来甩手就走,或者在酒席间将面前的杯碗“啪”地摔在地上,或者是见到有些登门求见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她总想一巴掌掴过去……当然这也仅仅是想象而已,大多数时候,莺莺小姐举止大方得体,人人称赞。

      这两年她热衷上了骑马,崔府上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姐一有空儿就往小校场、马厩跑去,溜上几圈,甚至是嘚嘚地往城外跑去,美其名曰“踏青”。若不是崔夫人担心其安危不许去打马球,莺莺小姐早早盼着加入马球队,抡上几杖。有球赛更是不落下,急急地观望着。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也觉着热闹。那些公子们见莺莺小姐出现在马场,更是一窝蜂地凑来。长安的的马球火爆异于往常,无人知是为何。

      长安城大,百万人众,京师也小,一叶孤舟。登山一览,方觉茫茫天地,何去何从。这样没劲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近年来开始料理府中事务,父亲甚至让她接触政务,帮忙读一下公文,总觉得女子不该只关心丈夫孩子,天下兴亡个中蹊跷也是要学习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说得十分无理,读书愈多,知晓愈多,心胸才能开阔,装下的不仅是一人、一家、一座城池,还有百代兴衰过眼云烟。崔相爷不知道何来的预感,总觉得此女一生难保安稳周全了,相士也说莺莺小姐命中劫难多,盼得贵人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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